《错发消息后》全福

10、第 10 章

　　随意指尖还残留着泥浆，环抱着大捧破碎惨败的玫瑰花，紫红色的汁水沾染在身前。

　　半哭半笑，看着很丑，余也心脏被紧紧地攥紧，纠痛万分。
　　并不适合随大小姐的出场方式。

　　她抱了一路胳膊有些发酸，但还是努力高举，一字一句地重复：“生日快乐。祝你和嫂子幸福。”

　　随意狼狈可怜的样子快要碎了，眼眶装不住的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余也握着门把手的那只手松开了，手指发白，青筋直起。心底似乎被汹涌地海潮淹没，几欲要窒息。

　　他刚想发问，却被门外的陌生大婶插话。
　　“哎哟，我说小伙子，两口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闹别扭，你看看好好的姑娘多伤心。”

　　大婶看着随意的样子摇摇头，一听这称呼她还有啥不知道的，哥哥和妹妹肯定不是亲的。那还有什么不懂的，两人是对小情侣，这么喊是情趣。

　　“大婶，我可是过来人。听大婶句劝，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一切都不是事。”

　　孩子爸爸也开口，递给余也一根烟：“是啊，大老爷们让女孩子哭得这么惨不太好。脚都肿了，还惦记着你过生日。”说着讪讪地笑：“我家孩子撞了这位姑娘，你放心，我们都不是熊家长，这姑娘的伤我们负责到底。”

　　余也站在随意身边，冷静地点点头。“后续有什么问题，我都会让小区管家联系你们的。”

　　随意咬着嘴唇，垂下眼睑，她知道她现在定然很丢人。

　　她躲在余也身后，听着他安排，一件件对她来说很糟糕的事情，在他手里再过简单不过。

　　送走人，他克制地看向随意，指尖轻颤，拂去随意脸颊的泪珠。而后他轻轻吻在她湿润的眼睫，品尝蕴含着苦涩咸湿的泪水。

　　很苦很咸，连带着心脏都在抽搐。心脏跳动间，收缩的阵痛让余也的神情明显变得晦暗不明。

　　余也珍重地接过她手中凄惨却艳丽的玫瑰，单手环抱着浑身湿透的随意，两人滚落在米色的沙发上。

　　男子的温度和天旋地转的失重感，都让随意觉得恍惚。

　　随意像在梦里余也女朋友的姿势把自己尽数埋进他炙热的胸膛，委屈地抽噎，声音很小怕被人察觉。

　　“摔倒很痛，花也破了，你还要和女朋友百年好合。”随意满脸的泪水，额发湿漉漉的黏在脸上，浸透了余也胸前的衬衫。

　　“你为什么非要选在下雨天过生日。”她哭得狠了，身子打了个泪嗝。“我下雨天很倒霉的。”

　　余也安抚着女子的脊背，她的蝴蝶骨一起一伏，快要背过气去。

　　随意跪坐在余也的大腿上，用他的衣袖拭泪：“我准备了一下午，现在只有一团糟。唔，我真得很倒霉。”

　　“凭什么，你都有女朋友了！我连男朋友的影子都没有。”这句话才是随意最想说得话，她干净黝黑地眼瞳，执拗地注视着余也，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余也温声地道歉：“随意，我错了。”他抱着随意更紧了些：“我知道你有些笨，不该让你自己一个人过来。”

　　谁笨？她只是今天倒霉透了，随意气恼的伸手就想推他。

　　余也捏住随意捶打她的手腕，矜贵淡漠的眉眼凝视着女子，被笑意充斥。
　　“但我没想到，你这么想当我女朋友。”

　　随意怔忪，好像余也确实说得是带女朋友回家。

　　现在她来了余也的家。她想当余也的女朋友吗？

　　就听见男人哑着声音，朗润的音质带着低沉的起伏：“包我很贵的。”

　　随意紧皱眉头，呆呆地回答：“可我身上不到五百块怎么办？”

　　她下意识打开手机，把所有的零钱转给余也：“这是我所有的钱了，但我以后会有很多很多的钱。”

　　“嗯，你会有很很多很多的钱。”余也收下了随意带来花束，“现在我的钱也是你的了。”

　　“可以包我很多很多年。”

　　—

　　寒凉的手指捏在随意的脚踝，痒意顺着小腿直穿天灵盖，她紧抓着余也的手臂。

　　“很疼吗？”男人漫不经心地换着冰块放置的方，给她消肿。
　　她的脚踝红肿起一个小包，冰块放置在伤处，她嘶得喊痛，身子往后仰。

　　“疼死我了。”随意期期艾艾地回答，脸上还带着不知所措的茫然。

　　“这么疼怎么当时不给我打电话？怕耽误我和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女朋友？”

　　“嗯？”他上扬声调，他瞥了一眼随意。“怎么不说话。”

　　随意抠着手指，小声地反驳：“给你打电话有什么用。你又不能替我疼。”
　　她不想说，余也一直问，那她就告诉他，就算跟他讲了也没用。

　　“你现在是我女朋友，疼不疼都能给我打电话。”余也陈述地回应。

　　她现在是余也的女朋友了？
　　真的假的？

　　男子箍紧她的腰窝，将她往怀里带，扶正她发丝间歪斜的花，“这次就当长个记性。下次知道怎么做了吗？”

　　“不让别人知道？ ”随意摸了摸发间艳丽奢靡的玫瑰，试探着问。
　　她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尤其是跟她亲近的人。

　　她讨厌被人关心，也不适应别人的嘘寒问暖。

　　余也嗤笑，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撩开垂落的额发，在光滑的脑门上狠狠敲了她一下。

　　随意抽气，不可置信地盯他几秒钟。

　　疼痛让她捋清了两人的关系，真的，她现在就是余也的女朋友。

　　“我可是你女朋友！”随意嘟着嘴，底气十足地说出这句话。

　　女朋友就是要被哄着、宠着，余也他弹得自己额头好痛。

　　余也嗤笑，又敲了她一下：“嗯，这就是女朋友的待遇。”

　　从今以后，随意就有人管了，他会管着随意。

　　他用随意的指纹解开屏幕锁，把他设置成紧急联系人，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话语里带着叮嘱：“下次记得给我打电话。”

　　随意在男人视线的凝视下，被迫怯懦地应声。
　　反而有些窃喜，她好像心口不一。

　　其实，她也喜欢被人关心的。
　　随意心想。

　　芳景苑六号楼下站着几位吊儿郎当、衣着不凡的男子，周识厌离他们有三米远，他冷漠地看着一群很容易被人误会混社会的不良青年，又不惹人注意地挪动步子，不想被人误认为是一伙的。

　　他好好的在家享受惬意的雨天休眠，被人连喊带拽拖了出门，只为了探究余也今天在家搞什么幺蛾子。

　　无聊。

　　周识厌对这种无趣的事提起不来一丝兴趣，比姜糖和他发无聊的日常都无趣。

　　粉西装的男子举着一把花里胡哨的伞，唇间嵌入一颗蓝宝石样式的唇钉，被凛冽的雨珠剐蹭。“你们说，余也不会背着咱们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吧？好不容易过次生日，没邀请咱们任何一个人不说，就是连提都没提。”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青头发的狼尾少年，翻了个白眼。“还不正经的事，谈谈恋爱亲亲小嘴那再正常不过了。”

　　粉西装陆少白：......
　　你他爹的，也没比我好到哪去。

　　大哥不说二弟，陆少白没功夫跟他打小不对头的发小吵嘴，还是余也对他来说更有探究欲。“得了吧，哪次余也生日不让咱们给他出主意，这次你看他提了吗？”

　　之前余也过生日总会把他们这些纨绔子弟叫到一起，倒不是看中他们的能力，纯粹是他们都谈了不少女朋友，会哄女孩子。余也问过他们以后，也没见他把这手段使到谁身上了。他们都已经默认有这个流程了。

　　但今年，着实奇怪。
　　流程取消了，约人都约不出来。

　　陆少白就从中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他沉思，声音里带着悲痛：“只有两种情况，一女朋友是个大美人，二女朋友不仅是大美人而且余也打算抛弃他的军师们。”

　　众人：......
　　莫名觉得不开窍的陆少白今天更傻了，如果余也知道他就是破坏他二人世界的罪魁祸首，呵呵。

　　他们只能为陆少默哀三分钟。

　　陆少白骄傲地仰着头，像只傻白鹅，他朝后看周识厌催促道，“快走，快走。你今天也很奇怪，一直看息屏的手机干什么。”

　　“手机哪有热闹好看。”说着也不管周识厌的脸色，兴冲冲地往里跑。

　　周识厌眉眼耷拉，又瞥了一眼手机，装回裤兜，跟上众人。

　　门铃声叮咚声不停，余也在厨房炒菜脱不开身，随意只能半抬着脚，蹦蹦跳跳地单脚走路，她透过门孔看见门外站了很多人。

　　粉粉绿绿，鸡毛头、毽子头，不男不女。
　　不像好人。

　　而且...
　　随意觉得他们来者不善，不会是余也公司破产被混混找上门来了吧。

　　陆少白按了几下门铃，没人开，砰砰地敲门，势必要把人叫出来。
　　他觉得再不开门，里头的人都完事了。

　　随意被吓得半死，余也把菜装盘端到餐桌上，看见随意眼神奇怪地看着他，沉思两秒：“余也，你快跑吧，追债的来了。”

　　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