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0、案子公审 ...
-
希格诺在“公审”二字落地时，坐不住了，一下子站起来：“队长，你再说一遍？”
公审，即对外开放的案件审讯，全城的人都可以来围观。
“我说了不管用，这是国王的主意，”格鲁斯说道，“届时，他也会出席公审现场，看着这个案件宣判。”
希格诺感觉头更痛了：“能不能让国王再考虑一下，这个事情我还没有查全……”
“很难查吗？这都过去一个周了，”格鲁斯说道，“公审在三天之后，你们那之前整理好证据就行。”
“不是，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公审？我工作了好几年了，以前都没有案子送公审呀。”希格诺疑惑道。
“因为教廷最近要派人来，”格鲁斯解释道，“那边对国王的统治提出了质疑，我们自然要拿出一点能证明自己的东西来。”
“偏不巧，这时候，四王子宴会上的这个案子有损王室颜面，处理不好，教廷也会耻笑王室，所以就把这个案子拿出来公然审判，裁决真相。”格鲁斯说道。
希格诺想骂人。
“而且这个案子处理好了琪可，那东西似乎跟教廷有几分牵扯——国王是这么说的，于是拍板定下了公审。”
希格诺一脸为难的表情。
“这事情不难处理吧，琪可的收缴执行得很利落，我还向国王夸你了。”格鲁斯说道，“而且这也是你展现自己的露脸机会，这件事情做好了，全城的百姓都会赞美风吟。”
希格诺更说不出来话了。
“我相信你能做好的吧？”格鲁斯说道。
希格诺更更说不出来话了。
“我尽力。”她最终应声道。
“我知道，把案子交给你，最放心。”格鲁斯拍了拍她的肩膀。
希格诺现在自己都不放心自己。
格鲁斯没再说什么废话，鼓励了几人一通，宣布散会了。
这个案子将被公审，希格诺感觉压力很大。
“其实这都不算开会呀，队长全程都在跟副队长交代呢，”戴瑞克说着伸了个懒腰，“队长还真是信任呢，为副队争取到了这么难得的出头机会。”
“只是碰巧赶上了这个案子罢了。”希格诺说着，还是有心事。
“不是哦，最近发生在洛德森城的大案，可不止这一起，”戴瑞克说道，“就说最近一个多国逃窜的女巫‘神妓’来到了洛德森城，案子被交给了火燊，那影响力可不低于此案。”
“喂，那个案子明显不适合被公审吧，”珍妮特说道，“火燊那边和‘神妓’至少交手两次，连对方真容都没见过，还不一定抓不抓得到呢。”
“那女巫本身就会易容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戴瑞克摊手道。
希格诺顺着他们的话，想到了那天那个四楼女人，从脸上的脏妆到举止形态，她几乎就是那种在破旧房子里出租自己的底层女人，整个房间都看不出女巫的痕迹。
那不只是“易容”了，那是把整个人的言谈举止都化上了妆，火燊抓不住她，不算失手。
“把言谈举止都化妆，像这个案子一样，把真相化了妆……”希格诺轻声开口。
“副队，想好怎么办了吗？要提交哪些证据？”戴瑞克问道。
“公审不能出岔子，”希格诺认命地点了点头，“不能丢了王室的颜面，不能让风吟蒙羞，把能查到的证据都递上去吧。”
“副队，你做的没错，这就是我们基于现有证据给出的最好判断。”戴瑞克露出笑容。
希格诺动了动嘴唇：“还有三天时间……”
“现在案子的关键在于‘魔气’，魔气鼠生产时的魔气和将琪可放在黑幽森林中浸润的魔气肯定是不一样的，问题在于如何鉴别这一点。”希格诺思索道。
“我觉得这次事件，就是由坎贝尔家族的失误导致的，这没什么好辩驳的。”戴瑞克说道。
“戴瑞克，你去统计一下宴会现场的人的口供，”希格诺明确道，“让真正看到那团黑气的人形容其状态，越详细越好。”
“好的，虽然我觉得这个命令很多此一举。”戴瑞克摊手道。
“珍妮特，整理一下有关于魔气辨识方面的一些资料，最好多调查一下琪可。”希格诺说道。
“是。”珍妮特板正应声。
“而我，需要去见一个人……”希格诺声音一低。
她给瓦莱丽王妃写了一封信，以妥帖的措辞和口吻声明自己不愿和四王子结婚的事情，希望能够退婚，并愿意为退婚之事支付一定的补偿。
当天下午，便有人在风吟宿舍附近拦下了希格诺，说他们的主人邀她一叙。
希格诺跟着那人走进了一条小巷子里，周遭有点乱，时不时传来吆喝的声响，还有衣着破烂的小孩子在巷子里乱窜。
希格诺手上握住了月汀扇，一旦是对自己不利的人，她会果断出手。
最终在小巷子尽头，一个黑漆漆的屋子前停下，那人对希格诺开口：“请进吧，我的主人在等待您。”
希格诺推开了门，门后是意料之中的人。
“四王子殿下，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希格诺开口道。
“是你约见我的吧，”卡洛斯说着左右看看，“那只怪吓人的鹰不在吧。”
希格诺点头：“我没带伊安出来。”
“我母亲在王宫中不方便出来，就只能我出来了，”卡洛斯说道，“感觉你们这些人就是白吃干饭的，这都查不出来？”
卡洛斯说着恼怒起来：“有关案子的调查卡住了，竟然还有风言风语说是我舅舅家他们导致的，你们是怎么查的？一群没用的家伙！”
希格诺看这小子上蹿下跳的样子，冷笑一声，没多理睬。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卡洛斯叫了一声希格诺。
“王子殿下，我建议你客气一点，”希格诺开口道，“毕竟这件事情，是你有求于我。”
“如果我想，完全可以不费这么大力气，现在所有的证据指向都是坎贝尔家族有罪，我只要顺水推舟的认下，一切就都结束了。”希格诺说道。
卡洛斯摇头：“可，可那不是真相！”
“那又怎么样？真相重要吗？”希格诺转头道，“现在，尚不可知的手推着我承认那个规划好的、既定的事实，只是我不想。”
卡洛斯一噎。
“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忽然又想了，”希格诺站了起来，“认下‘坎贝尔家族有罪’这个事实只需要点头，想还原真相帮你查证还需要落下埋怨，那就不关我事最好了。”
“喂，我不是这个意思！”卡洛斯瞬间慌了，“这口锅要是扣在我们自导自演上，坎贝尔家族的名誉就要毁于一旦了。”
“所以，你该叫我什么？”希格诺抬眼看他。
“副队长大人，”卡洛斯能屈能伸道，“这件事情，到底查到哪一步了？会对我的家族造成什么影响吗？”
“你的家族？四王子殿下，你是国王的儿子，你姓兰凯斯特。”希格诺说道，“这事情原本也不该你来关心的吧。”
希格诺故意说道：“我还以为王妃会把消息转达给坎贝尔家族，再派人来见我，没想到是四王子你来了——我不愿意跟没有直接利害关系的小屁孩谈事情。”
“你说谁是小屁孩？而且这事情怎么和我没关系？”卡洛斯着急道。
“你十三岁了，我看你这个年纪，还躲在妈妈怀里喝奶吧。”希格诺笑了一下。
“我才没有，”卡洛斯急得跳脚，“这件事情真的关系重大呀。”
“也没什么关系吧，”希格诺云淡风轻道，“坎贝尔家族那么平庸的母族，对你没什么助力，还多会拖后腿，没了也就没了。”
“可是我从小就是在坎贝尔家族的封地长大的啊，”卡洛斯摇头道，“舅舅和小姨他们都对我这么好，我不能坐视他们被污蔑，尤其是……因为我而受到污蔑。”
“这……”希格诺还要说些什么。
“我真是太没用了，”卡洛斯说着，抽了一下鼻子，“我在家族里帮不上忙，来了洛德森城，不受父亲待见，贵族都对我指指点点，我却什么都做不到——我真是太没用了。”
希格诺卡了卡，侧身看向卡洛斯：“你，哭了？”
前一刻还嚷嚷着起劲儿的少年，这一刻开始抹眼泪，他是那么不安，现在装都装不下去。
希格诺扶额，她好像说得过分了一点，没有照顾好小少年弱小敏感的自尊心。
四王子这个性格，她理解国王为什么不喜欢这个儿子了。
“行了行了，咱先别哭了，收一收眼泪，”希格诺把要说出口的重话咽了下去，“这件事情，我必须先确定坎贝尔家族真是无辜的，才能帮你们说话。”
“把眼泪擦擦，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希格诺摆出审讯的架势。
卡洛斯哭得更伤心了：“哇呜，我也不知道我能干什么，我会把一切都搞砸的。”
“我该怎么办，我好想帮到舅舅他们。”
希格诺看着他哭得可怜的样子，终于忍无可忍——抬手一拳砸在了卡洛斯头上。
卡洛斯一懵，哭声暂停一瞬。
“十三岁还这个态度，真是娇贵，”希格诺抬手比划了一下，“我十三岁的时候已经这么高了，已经成为了风吟的实习生，能独自出案子了，你还在这里哭！哭有什么用？”
卡洛斯眨巴着眼睛，吸了吸鼻子。
希格诺语气严肃起来：“憋回去，不准哭了，我现在要问你问题，回答不好就看着你舅舅家受污蔑吧。”
卡洛斯登时不敢哭了：“好，我、我老实回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