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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瑾瑜定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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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怀瑾戴上狐狸面具，又拿出另一个兔子面具给桑惋瑜戴上，两人一起漫步，沿河岸至灯市。莫怀瑾给桑惋瑜讲了这两年在外面打仗遇到的一些事情，桑惋瑜安安静静地听着，偶尔问上一两句。
她有些心神不宁，犹豫半晌终是坦白道： “我骗了你。”
莫怀瑾微微一愣，只听桑惋瑜继续道： “我不是小宫女。”
“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为何不拆穿我？”
是了，以他的聪明才智，肯定早在那三年里就猜到了。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就告诉我了。就比如……刚才。”
“怀瑾哥哥……”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莫怀瑾松了一口气似的，面具下的脸扬起轻松的笑意， “一路上这么安静，哥哥还以为哪里惹你生气了。”
莫怀瑾比桑惋瑜高出一个头，对比之下显得桑惋瑜有些娇小。说话时他微微倾身，从侧边看，他宽大的披风好像将桑惋瑜也包裹其中。
不知是不是离得真有些近了，桑惋瑜忽然感受到一股温暖，就像靠近冬日里的火炉，一瞬间驱散了流淌在四肢百骸的寒意。和曾经每一个他去宫中看她的日子里让她感受到的一样。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一直都想不通这个问题。
莫怀瑾微怔，语气中带了些难得的迷茫： “我也不知道。可能因为……你就是值得好的。”
这话听起来有些敷衍，可事实就是如此。很多事情都没有答案，不能解释，也无法解释，就像那个飘雪的冬日，刚好他见到她被罚跪，刚好本能地就想靠近她。他不能想象，如果换了另外一个人在那里，他会上前吗？会因为担心她第二天又跑进宫吗？他不知道，也没有如果。
因为想不通，所以才会随心而走。
沉默片刻，桑惋瑜将她的真实身份和这两年经历的事情都告诉给了莫怀瑾。她微微仰头看他，带着些希冀和不安地问： “怀瑾哥哥，你以后，还会对我好吗？”
“会。”莫怀瑾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桑惋瑜的头， “会永远对你好的。”
得到答案，桑惋瑜既开心又失落， “可你以后不能像之前那样进宫来看我了……嘶——”
“小心！”
拥挤的街市，小贩推着满满一车货物经过，不小心撞到桑惋瑜的腿，逼得她向前一个趔趄。莫怀瑾眼疾手快地大手一捞，将她带进了怀里。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小贩礼貌地说了几句抱歉就走了，剩下两个人隔着面具对望，不知此刻是谁的心跳声如雷。
莫怀瑾不着痕迹地松开手，关切问道： “有没有受伤？”
桑惋瑜回过神来，感受了下腿上的痛感，回道： “还好。”
空气忽然又安静下来。
“这个真好看。”
“叫声夫君，我给你买。”
旁边传来一对青年男女的声音。
女子有些娇羞地攥了攥衣袖， “我们还没成婚呢，这样叫不合适吧……”
“就叫一声，行不行？求你。”
女子犹豫片刻，双颊飞上两朵云霞， “夫……夫君……”
男子怔愣住，很快便化为激动，拉住女子的手，大步在人群中穿梭， “走，回去，马上成婚！”
声音越来越远，听见全部对话的莫怀瑾和桑惋瑜，之间弥漫起一股暧昧又略尴尬的气氛。
莫怀瑾率先打破安静： “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他刚才就注意到不远处频频朝他们看过来的几个人，看行为举止，想来是跟着惋瑜出来的宫女太监，还有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的那个暗卫。
听到这话，桑惋瑜心中骤然生出不舍，以及一种难以名状的期待落空的怅然。可是，期待什么？她也不知道。
“好。”
桑惋瑜点点头，转身之际，手腕被拉住。
面具挡住了一些窘迫，对上桑惋瑜询问的目光，莫怀瑾喉结动了动， “如果……”
“如果我想用别的身份对你好，你愿意吗？”
“什么身份？”
“我心悦你。”
两人对视良久，直到风里传来一声淡淡的回应。
“阿瑾。”
……
莫怀瑾远远地目送桑惋瑜一行人入宫门，触碰过桑惋瑜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两下，似是回忆刚才的触感。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转身也隐没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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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今晚那位公子是谁呀？”
瞧出桑惋瑜的心情很不错，回宫的路上，荷香几人压抑不住内心八卦的火焰，试探地问道。
那位公子气度非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虽然戴着面具，但她们猜长相肯定不赖。而且和公主好像很亲昵的样子，难不成，就是公主的心上人？
“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自从跟了皇后，桑惋瑜便搬进了坤宁宫。但今晚，回宫后，桑惋瑜没有立马回坤宁宫，而是遣退了元桃她们，自己先回了趟如意斋。因为一直有派人打理如意斋，所以和她离开时没什么两样。虽然她搬到皇后那儿了，但很多东西她都没有带走。
比如，莫怀瑾送给她的那些书和小礼物，以及……当初他给她的那件披风。
桑惋瑜打开层层箱子锁，看着箱子里的披风，忆及往日至今日的种种，眉宇间都染上笑意。
如意斋位置比较偏僻，如今无人居住，更是显得安静非常。忽然一阵吵嚷声，打断了桑惋瑜的思绪。
“不是很能跑吗？有本事你再跑啊！”
衣衫单薄、身形羸弱的小少年被两个尖嘴猴腮的太监堵在墙角，手里拿着一个脏兮兮的馒头正瑟瑟发抖，不知是冻的还是被吓的。
其中一个太监上前蹲下，一把夺过少年手里的馒头踩在脚下，嘲讽奸笑道： “什么皇子啊，还不如个下人呢！要不跟老子一起做太监吧？啊？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的注意力都在少年身上，连桑惋瑜靠近都没发现。
“你是？”
“惋瑜公主？！”另一个太监显然十分有眼力见，还没等同伴反应过来，拉着他就跪下磕头： “奴才见过惋瑜公主！”
“你们，在干什么？”桑惋瑜冷着脸又问了一遍。
“奴才……奴才们什么也没干啊！”
“你们的意思是，本公主眼瞎？”
“奴才不敢！公主饶命！”
桑惋瑜踢了踢被踩坏的馒头，带上了耳濡目染的威严架势： “要么，把馒头吃了，要么，死。选吧！”
两个太监对视一眼，立马狗腿子般哈腰讨饶，硬着头皮把馒头塞进嘴里。桑惋瑜知道他们会耍心眼，便紧盯着他们不放，直到看他们都把馒头咽下去才松口： “滚！”
打发走烦人的苍蝇，桑惋瑜这才重新看向角落里的少年。少年蜷缩着，眼神中带着恐惧和茫然无措。真是像极了曾经的她，也是这般卑微可怜，随便一个宫女太监都能对她吆五喝六。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我叫桑鹤乔。”
“今年多大了？”
“十一。”
桑惋瑜又上前一步，在桑鹤乔身前蹲下。桑鹤乔条件反射般的戒备，退无可退，整个人都贴在了墙上。看着桑惋瑜抬起手，他认命似的闭上眼，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桑惋瑜只是伸手擦了擦他脸上的灰。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桑惋瑜站起身，想去给他拿些吃的。桑鹤乔以为她要离开，扑到她脚边，拽住了她的衣角。
“公主……”桑鹤乔嗫嚅开口。他直觉她不是坏人，而且身份还很高，有她在，那些太监就不敢欺负他了。
“你该叫我……皇姐。”
桑惋瑜看着匍匐在自己脚边谨小慎微的桑鹤乔，脑海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