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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各方夜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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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城各派方才知悉了墨族铸出的魔剑十方傀儡与墨青剑的厉害,心下也都思忖着得到天命剑的好处,本就是为了夺天命剑而来,如此更是坚定了各自想法。而玉红草醉毒的责任,就追究到了主父集的身上。当年墨族最后的血脉墨景为铸一把妖紫色魔剑——紫咒执,在南炎山脉西麓的鸣湖里提炼灵物用以开封。当时的枫主枫清夜与不少高手一同前往阻止,除了枫清夜其余人等尽皆悉数败给了主父集手上的飞隼刀以及刀中器兽飞廉。枫清夜本是好言相劝,见此情形便一怒之下将飞隼刀折断,更在打斗中将主父集发髻打散,当时场面狼狈不堪。这一役让久负盛名的枫火剑名声再噪,而玄族神刀的折断让主父集这玄族唯一的后人颜面无存,先人英明丧失殆尽。
如此,主父集与世外隐谷药族向氏、天宗府墨宗二族的关系,墨宗二族又与铸剑城的渊源,不难猜测那玉红草就是从世外隐谷所出。铸剑城已沦为冥城,冥城内的天宗府已毁,在邪兽出没的冥城地界更是渺无人烟。十数年来几乎无人进出冥城,一般配上器兽的用兵高手在冥城活动尚且自身难保,何谈寻找有可能已尽毁于火烧天宗府之时的玉红草。况且只是为盗一枚灵孔,代价太大。尽可排除他人从冥城盗得的可能。
虽然星华从枫雪若处得知,贼子墨名强调他并未下玉红草醉毒于各城各派。宴上众人皆难判断此话是否可信,天宗府已尽毁,盗贼自称墨族后人,又持着刻有神工铸纹的魔剑,若是他真的是墨族之人,这天下之间,恐怕除了墨景旧识主父集的世外隐谷也无可去处。而外间对世外隐谷的消息甚少,众人认定,必是主父集与盗灵孔的贼子一派,欲行报复之举,剑祭之前从中作梗。
晚宴中,一名品级较高的天罗府府卫统领来到晚宴主桌,在星婴处耳语了一番。星婴惊喜听罢,便暂时离宴而去,再回时已是满脸无奈叹息之色,差别甚大。走上宴厅中的高台,又朝在场之人宣布了一个消息。
“我天罗府为此次剑祭盛典,广发请帖,只愿邀满天下有识之士前来,以现天下辉煌更胜中古之势。我星族在内的中古九族,可惜墨、宗入魔自毁,而那药族向氏、玄族主父氏于世外隐谷难寻,孰难料人心叵测。本望与其余四族兄弟还能效仿先人相聚一堂,唉……”星婴叹了口气,唯一的右眼里划过一丝悲戚,暂停不语。众城众派在座里各自交头接耳,星婴所谓的“其余四族”确系只来了枫族、弼族舟氏和卫族阴氏,难道势微多年的北岭寒潭符族比水幽堡薄氏还自傲,此番水幽堡的二小姐薄夕凉都来了,他区区符存,还以为自己符族还是中古时的符族不成?
带着白色面纱的薄夕凉听见有人议论她,心中自然不快。那日灵孔被盗之时她正好被一登徒浪子调戏,愤而追出以示教训,而东域城的二小姐东叶也随后追那登徒子至,不料远远看见天罗府结界搭起,知事态不妙,两人便同时赶回到天罗府,见天罗府众人在救,当即被人怀疑她们私下勾结。东叶怒而对那挑事的无名小卒拔剑,差点闹起纷争。夕凉也是怒极,可她此次奉命为天命剑出堡,不敢造次。初次踏入东南方天罗地界就遇见此等事,习惯了堡内尊贵,听到这些闲言碎语,虽是嘴上绝口不说,内里已是愤愤。她亦是聪明之人,聆听着四周,眼睛却瞥见星婴那只右眼里的一丝悲戚划过,便猜想那符族必是已遭不测。
“数个月前星某曾派人往北岭寒潭送帖,及至今日才赶回。总算知晓符族家主符存为何十几二十年来杳无音信,不与我等交好,”星婴黯然叹道,“北岭寒潭早就已经破败,符存已死,符族已矣。”随后便由那名送帖之人诉说了大致经过。送帖人身中瘴毒,是被下人抬着出来的。原来他照星婴指示寻那北岭寒潭入口,谁知敲响信石之后,久候多日根本无人前来接应,他也不得不回去复命。离开之时误触久已毁坏的信石机关,以为是符族开了大门,便只身前往,一入北岭寒潭之中才发现阵法机关全全被毁,一路走下皆是一片废墟骷髅,寻至大殿时看见高座下一个高大骨骸手上拿着一柄断了的双刃宝剑,手指上还戴着一枚旧损的铜指环。是时送帖人发现呼吸不畅,天色渐晚周围瘴气愈重,赶忙取下铜指环,仓惶逃出北岭寒潭。
在座的自然都听过前辈提起中古传说的符族宝剑,自是符存手上使是双刃瞳为剑 ,剑兽乃是一只一头两身的蛇状异兽。星婴拿起送帖人取回的那枚铜指环,虽然已经破损,但仍能在指环内侧看到仿若漂浮于金属之中的“符”字。显然,是符主的信物之一。
此事犹如一雷炸开,宴厅内一片哗然。虽然符族独居于北岭寒潭,也不至于穷途末路到被人轻易抄家灭门。感慨叹息的同时,众人皆想到了符族不为人所知的异能和符主的其他宝贝。传言中古时,符族之人可判知方圆五百里内异兽动向,亦有传言当年铸剑城的铸剑灵物,原是与符族之人有关。如墨族抓取异兽的啸鸣爪、悬坤索 ,抑或是宗族锻剑时的风炼锤 。是符族人所有还是符族所制,也不得而知。这其中孰真孰假,随着时过境迁也难以辨别。不过,既然名为中古九族之一,就至少留有些着实的看家本领。也许家声难以为继,可这家传宝物是不变的。若是能得到手,岂不快哉?
星婴将铜指环给予众人传阅一番,确定此环确系是符主之物。虽然指环看似简单,但现下锻造之术也不轻易制出这样一枚铜指环来。不过铜指环只做符主信物,符族火一灭,算不得宝贝。若是愿意,七大城各大派的富贵主自有人在,想制出也不难,所以传阅之时,也无人多把玩这旧损指环。
到了富甲一方东域城的二小姐东叶手里,更是如此。但见东叶身旁摆着她年幼时父亲为她重金购回的修长细剑——共柳,微笑着如看戏一般的看这夜宴好戏。铜指环传到她手里的时候,她也勉强用两指夹着勉强翻看一下,急忙递给邻桌的蛛州城卫族阴吕。却不料,突然中间挡上了一个人,指环就落在地上滚了个没影。玄武厅内人多,再加上来回上菜的下人,也是较为杂乱。东叶虽是家中排行第二,但她姐姐东楚并非东域城主亲生,她的身份尊贵更是不言而喻。所以让她躬身去捡,更是不可能了。遣了几个下人跪着在众高手脚底爬来爬去的找,久了也不成体统,东叶干脆安心坐下不管。
此时便有人出口责怪东叶的不善之举,而东叶也只斜眼回道:“我本是无意遗失,况且我也已叫人寻找,现下人如此之多,多有不便,宴后再找未尝不可。”不想那人见所谓清冷孤傲的东域二小姐也不过如此,便又无理以尊敬前人为由咄咄逼人。
“邢山,你如此尊敬前人,也没见你开宴前祭酒一杯。”众人看去,竟是月色衣裳的窈窕少女说道。正是枫族月然,而她却坐在星族星华的身旁,若是她此时坐在枫族或是暮苍山的位子上,在爷爷和师父的眼皮下是绝不敢乱来。可在这星华师姐处,暂得个十分安心。枫灭和丘净的眼光随众人眼神射来,月然低头吐了吐舌头缓缓情绪,就对上了师姐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眸,不见责怪只见柔情,顿时心里踏实了不少。再抬头时风波城的婶婶伊红梅和堂弟枫博鄙夷的眼光,也懒得多理了。
邢山见势不利己,无话可说。而星婴把一切看在眼里,也并未斥责,只说是无妨宴后再找,算是卖了东域一个面子。于是不少人也附和了去,其实心里都已想与其为那已被灭族的符族出头,倒不如给这个经商为主的东域留点余地。即便对三十年迅速发家的东域有所不屑,又不得不顾忌东域的财富。而且,威名尚在的枫族都出声帮忙东域了。
天罗府,星坞。
紧闭的窗外一阵规律的敲响。
“谁?”盘坐在床上的枫雪若睁开眼睛,问道。
“姐姐,是我。”从窗缝送进的声音,小的只剩下气音了。
枫雪若脸上笑容一绽,翩然下床起身开窗。窗外便是莲塘,若没使轻功巧劲,非掉下去不可。
枫月然熟练的一跃跳进屋里,放下手里的包裹,便开始打量着房间。她来天罗府做客都是住在星坞,对星坞的房间分布可谓极其熟悉。这间厢房靠内,隐蔽到除却房门只外开一个小窗,于是不悦地说道:“姐姐,这真是防君子的好法子。你为何不与爷爷说个清楚?”
雪若被关在屋里许久,连今夜玄武厅的大宴她都未有出席。她知道月然必是怕自己饿着,带了饭菜过来,边解开包裹边回问道:“你说我当如何说的清楚?”虽然她俩自小父母双亡,受着祖父祖母的恩长大,但他们最疼最在意的还是叔叔枫长夜的儿子——枫博。若不是在娘亲花茗临死前,枫雪若答应了要守住阿爹枫清夜的枫火剑,她也不会努力习剑到今日。正因为有她这个能剑的长孙女在,所以枫博一直都没有理由得到枫火。月然在五年前被送去暮苍山拜学弓射,其实也不过是婶婶伊红梅为助枫博得到枫火剑而施的伎俩。而枫灭和叶夜馨逐年老去,这些日子表现越来越明显的偏袒也令雪若无奈、月然不忿。
“我听师姐和星辰说了,根本就何错之有?”
雪若停下筷子,叹了口气道:“你都知道了?”
月然伸了一只手指立在唇间,“嘘”了一声。又跑到窗边探看了一番,正欲合上窗,突地在剩下的缝隙里,瞥见星坞的院墙上爬起来一个人影欲行偷窥,月然哼道:“真是!”
“怎么?”
见得月然狠狠地合上窗户,对着雪若说道:“那刑山真是粘人!道是认为他自己有多潇洒风流!”
听得这个名字,雪若心中也是厌恶,问道:“他又来作甚?那夜他鬼鬼祟祟在星坞里被我抓到,正好盗灵孔的贼人也在附近漏了声响,我便急忙遣他去报信,不想他怕给星师姐知道自己夜半闯入我处,竟把如此重要之事咽进肚里!怎会有这种胆小怕事之人!”
说罢,枫雪若不禁想起邢山慌忙逃走时被人打了一记石子,这才让她发现打石子的就是那贼人。又想那墨名真是可笑,明明是来盗灵孔的,还要帮这么个多余的小忙来暴露行踪。他真是十足把握来盗灵孔的!不过,若不是枫火突然莫名失控,他怎么可能预知他能逃的了自己手上这把名剑枫火?难道他本就想让自己阻止盗灵孔?
“甚么?那邢山不就是盗灵孔的帮凶?他都丝毫没受到责难,”月然不悦的冷笑一声,“邢皿、邢山、邢艳轻,不愧是三兄妹了,各个都是坏水。不过城主对邢家都有忍让,所以才敢耀武扬威的。刚刚在夜宴之上,又去找东域二小姐东叶的麻烦!”
枫月然跟雪若说了宴上东叶弄丢符主铜指环的事,看到妹妹枫月然又动了火气,枫雪若放下手中碗筷,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压低了声音道:“小月,你刚刚要说甚么?”
月然这才醒过来,尴尬说道:“我听星师姐说跟姐姐动手盗灵孔的,是一个叫做墨名的贼人……”枫月然当时一听星华说起这个名字心里就着了火,一把青剑、左肩上的伤洞,这不就是自己救的那人?若不是墨名遍体鳞伤,左肩上的伤口因为血流过多而认不清晰,自家枫火剑的伤口怎会没让她给认出来?墨名虽然重伤,但清秀俊逸的面容还是可见,不想人不可貌相,居然能一举斩杀了那么多天罗府高手。月然好笑她做了劫匪强盗,偷了东西便跑就是,何必生怕别人不知自己姓甚名谁!她本想把这件事跟雪若和盘托出,一想自己也答应了墨名不得透露她的行踪,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
枫雪若见她欲言又止,便疑问道:“莫非小月认得他?”
一语正中了月然心中所想,自小她就瞒不住她姐姐,只好答道:“我救了墨名一命,她也给我指了出堑倾山竹海的方向,请我别透了她的行踪,若是我说了,恐怕……不妥。她连保护她竹居的阵法都全全告诉于我了,如此精妙的阵法定然不能随便告诉他人的,我若没有离开那阵法,也不会遇见星师姐来寻我的人马。可见墨名也不是鼠辈……”
雪若本想说那玉红草醉毒还不好确定是否是那墨名下的,若是,他就真是卑劣了。看到月然露出的矛盾模样,就安慰道:“既然你都答应他了,说出来也是不义。星师姐那应该总有别的办法的,别再担心了。”
姐妹俩又交流了些许消息。对天宗府、世外隐谷之事,不知为何两人平时也绝少听人提起这段往事,所以也对墨景、宗隃和主父集的旧事了解不多。月然说起各派已经基本认定了墨名许是天宗府余孽,更是世外隐谷药族向氏、玄族主父氏的人,枫雪若不禁一怔,那便是说明玉红草醉毒是墨名一方施的了。想起墨名浴火前后看自己的眼神,心下又疑窦丛生。枫雪若只觉得此人身上皆是谜团,难以辨清。
枫月然兴致勃勃的听着盗灵孔时的情况,不禁心底对墨名反生佩服,原来那把青色的重剑就是让星师姐的商羊弓都无可奈何的墨青剑。放眼天下能跟枫火剑打个平手的兵器也不多,而墨名就从雪若姐姐眼皮底下盗了灵孔,还重伤了天罗府高手而后逃逸,不得不说她着实厉害。
枫月然提起自己与墨名的相遇,还有那个狡猾的绿衣人和冰璧。这几日她总是忍不住想起那人嘴角若有似无的坏笑而走神,于是觉得自己好生奇怪,与雪若说起的时候也就几句匆匆带过。
虽然手里没了冰璧,可宴后东叶趁无人注意,在她腰间塞了一块雕着“东”字的沙晶佩 ,后来又有东域的下人带话请她有空来东域游玩。东域盛产晶石,这块沙晶佩半掌大小不到,打磨的十分精细柔润,与那块未雕琢的冰璧相比,绝对胜出。月然就借花献了佛转赠给了姐姐雪若,雪若推辞不下,只好收在了身上。
又想起雪若因为手伤而失利,月然赶紧拾起雪若的手问道:“姐姐,那你的伤如何了?笑笑子给的紫色石头就如此神奇?你可有问爷爷是怎么回事?”
雪若笑着摇摇头,道:“我不过在各城各派面前使了枫火,爷爷就已经这样罚我了,若是我再说看到了许是几百年前的枫火……”
“唉——”枫月然叹了一声,“爷爷就怕枫博拿不了枫火。”
天罗府,荧惑小筑。
那个月貌花容的女子除去华袍,着了一身轻便长裙,也不失贵气。却见她双腿一倒跪在地上,对着坐在高座上的星婴低头说道:“擅自让星衣带人去寻月然,是华儿的不对,请阿爹责罚!”
星华身旁的弟弟星辰一脸紧张神色,他的左手因被灵孔滋生的剑气伤了数十余小且深的伤口,依然白布包扎。见着父亲动怒,急忙帮姐姐星华辩说:“阿爹,你别怪姐姐,这事辰儿也知道,要罚就连辰儿也一并罚了罢!”说着也屈身下跪。
星婴微眯了眯唯一的右眼,抚着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枚赤晶石戒指 ,说道:“辰儿你先出去!”
听到父亲威严的声音,星辰身上一抖,他自小就畏惧父亲的气势,但还是鼓起勇气想留下来:“阿爹……”
“出去!”星婴此次的言语更是不容抗拒,星华又使了眼色让他离去,星辰听罢只好提腿低头离开了荧惑小筑的大厅。
“天罗府灵孔被盗事关重大,阿爹追查真凶的人手都不够用,枫族之人给了你何等好处?让你做的如此有情有义,五百人马去竹海寻枫族月然!还能替枫族雪若说说好话?”
提起“枫”字,星婴就气的右眼里布上了血丝,稳稳心神,又道:“你月然师妹武功并不差,阿爹知道你与她交情甚好,但人手如此之紧,以五百人马搜寻自是你的不对!雪若由枫灭自家惩罚,你也知道无非是为了枫火剑传承之事,又何须你多言?”
星华知道是父亲在给自己的错漏减责,连忙说道:“师父说小师妹失踪多日,我又恐怕小师妹遇上那盗枫族灵孔的贼子,贼子着实厉害,小师妹肯定是敌他不过。华儿被盗贼扰的一时乱了头绪,以为天罗府还是平时状态,妄下判断。若是其他人当时失踪,华儿恐怕也是如此。枫雪若为阻止贼人盗取灵孔,也是尽心尽力,可枫灭那老家伙不予安慰便罢,还反咬一口。华儿也是被灵孔一事闹得,看不过眼就出言争辩了。华儿戴罪之身,愿意领罚。”
星华两边的解释算是合情合理,星婴端起一杯茶,深邃的右眼盯着俯首的星华,饮下一口茶说道:“也罢也罢,你起来。”
“谢阿爹。”星华提起裙起身,动作优雅镇定。
“听说月然是在堑倾山找着的?”
此话甫一出口,星华整理裙角的手指一停,但即刻便顺势抹了去,她心里已经知道这细微动作必定已收入她阿爹的眼里的。
星婴唇角的长须微抬,一抹冷笑挂在嘴边,右眼里尽是耐人寻的意味。说甚么被灵孔失窃扰的,对他这冷静的女儿而言,这两件事怕是只跟一个人有关。从夜宴上看她对花茗那小女儿的眼神,就再度肯定了他这两年来的推测。
星华不满父亲这样的笑容,但也只得装作不痛不痒的说道:“府卫都跟阿爹说了。”
“知道竹海里设了阵法,还敢派人去搜?”
原来是因为竹海。
“华儿……知错,”星华凝神稳住慌乱的心跳继续说道,“府卫并未靠近阵法,就已经找到了月然。”星华自知瞒不过去,只得又认了错。
可她心中却匆忙思忖着来龙去脉,当时想着念着月然安危,才急于派星衣找寻。灵孔被盗后已经全城戒严,外人自然根本就不知天罗的府卫分布、城主彻查的人手安排,可自己当然知晓那五百人马绝不是问题的所在。
她猜的并不错,枫月然就是一路从暮苍山游玩至了三桥镇、堑倾山,外间寻不着她也只可能是迷在了堑倾山的竹海间,她也确实误入了竹居。竹居是天罗的秘密机要所在之一,但平常也只有阿爹的养子星见住着,现下也未藏着甚么宝贝、秘要。所以才大胆把竹居入了搜寻范围之中,若是平常,也未有特别。
可这才是让星婴责罪于她的关键。星华突然意识到那竹居里的星见,难道就是那盗灵孔的墨名?而先前所上演的一切,原来都是自己父亲计划的一部分!
看着自己女儿的眼神变化,星婴侧首问道:“知道怎么回事了罢?
对着父亲点点头,星华明白阿爹把星辰遣出去,是要把所有的安排告诉自己了。
星婴满意她的反应,右眼里凌厉的光芒缓和了不少,可是心中却在思考的只有三个字:“枫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