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暗怀心事 ...
-
没追两步，望野忽地发觉温若走路的姿势瞧着不太对劲，还没等他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兜里新买的手机催命似的震动起来，掏出一看，是潇姐来电话了。
接起听了两句，他出声喊前头的人：“飞星。”
温若停步偏头，淡淡地瞥来一眼，无声地询问有何贵干。
他手握剧本，心里门清儿这人突然喊他是怎么回事，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端出点不耐烦，故意拿望野当普通队友看。
望野放下手机，开了免提，睫毛一垂，掩住眸中情绪，“潇姐说有事找咱俩。”
温若辨不清他的神情，颇为遗憾地收敛了视线，竖起耳朵听潇姐发话——
“你俩在一块？那我就直接说了，《开间铺子》听过没，那边腾了两个名额出来，邀请你们两个去当常驻嘉宾。”
望野平日里穿看不出牌子的衣服，点外卖货比三家挑优惠券最大的，明面上看着和小康家庭出来的孩子差不多，实际也是个家里不差钱的，干这行纯粹是因为喜欢，他对于圈内与音乐舞蹈无关的东西一概不关注，乍然听潇姐这么一提，实打实地蒙圈了。
心想：这啥玩意？
这边一片沉默，潇姐没留意听者的走神，听没人回答便默认他俩都知道这个综艺是干什么的，继续道：“这节目和男团八竿子打不着，那边的意思也很明显，就是蹭一波CP热度，再捞一笔投资，但我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推，这个机会很难得，多少人削尖了脑袋也挤不进这节目，这么大个馅饼砸下来，咱也不是没付钱，不吃亏大发了。”
“我自作主张替你们接了，下周六开拍，第一期就在本地拍，到时候让王哥开车送你们去，我再额外给你们找两个助理陪着去。”
“上了节目好好表现，给咱们Dream Maker多挣点关注度回来，望星这事一出来，加上咱背靠大树，闻讯而来的邀约不少，我知道飞星你只想搞音乐，对这种过家家综艺不感兴趣，但我看了下现在找上门的这些，估摸着都和咱当初那个选秀一样扑，甚至比那个还差，你先忍忍你那脾气，把这个综艺当跳板踩踩，就当做是公费出去体验一把生活了。”
“那边为了热度肯定会把你俩分一组，飞星话少，队长你多注意，节目效果的事就交给你了。”
意思是让温若到时候少说话，省的宋飞星那张丝毫不知道委婉和给人面子破嘴上了节目到处得罪人。
望野：“好的潇姐，您辛苦。”
潇姐不放心地又嘱咐几句，最后撂下一句明天把合同带过来让他们签，就挂了。
短促地“嘟”一声后，望野掀起眼皮看向温若，真诚发问：“你知道这节目是做什么的吗？”
《开间铺子》是当下大热的一档综艺节目，先前播出的两季接连大爆，主要内容是艺人们分组经营小店，最后根据他们被粉丝认出来的顺序进行排名，越晚被认出，名次就越高。
录制期间艺人们需要乔装打扮在市内热门商圈经营店铺，并且规则规定每天必须开启至少一小时的直播，正因如此，听到风声的粉丝们对第三季开始录制的消息翘首以盼，想在录制期间到城内各处踩点，找机会和偶像偶遇。
温若觉着这道规则堪称愚蠢至极，按照原作描述，头两季出现过艺人所经营的店铺曝光，然后被粉丝们堵在店内无法离开的事，最后请来交警才勉强脱困，如果第三季还不改改这道规则，早晚闹出踩踏事故来。
他心底对这个节目的情况十分清楚，并对导演组清奇的思考方式嗤之以鼻，明面上却很有角色风格，嚣张地反问：“去了不就知道了？”
说完没管望野什么反应，微扬着下巴回房了。
望野将视线从那甩着尾巴的纸老虎背上撕下来，内心忧虑，抱着手机查资料去了。
不能指望少爷，少爷靠不住。
＊＊
次日潇姐将合同带过来让他们签了，签过合同没几天，时间就晃悠到节目拍摄前一晚，三天前节目官博发布了两人担任第三季常驻嘉宾的消息，他们象征性地转发，顺带给节目组点了个关注，没看底下的评论。
想也知道没什么好话，除了热衷磕CP的产品姐，和为数不多的喜欢他们个人的粉丝，大多是谩骂和不解，搞不明白节目组怎么放着一堆一线超一线不要，偏偏找了两个名不见经传的糊逼，找他们还不如找某些二三线呢。
某些二三线爆破了节目官博还不够，满腔怒火没地方撒，转头攻向望野和宋飞星的个人微博，连带着Dream Maker的官博和望星CP超话也没放过。
一时间，污言秽语搭配恶意满满的表情包，连带着各色鬼图遗照满天飞，理智全无的二三线粉丝们被资本裹挟，傻兮兮地让人当枪使。
潇姐一眼看出背后有人操作，这年头红眼病多了去了，谁要是跟他们较真浪费精力，倒显得煞笔。
她勒令温若和望野别搭理网上的东西，安心准备上节目，扭脸买了一大帮水军，跑去煞笔聚集地狂刷“星星加油”“队长加油”“期待节目播出”，硬是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刷到了犄角旮旯里。
温若坐在卧室的床上，安静地看新来的助理帮他收拾东西。
Dream Maker糊团事少，以往没配过私人助理这玩意，全靠王哥一人司机兼助理，这次难得接了个大业务，潇姐寻思着不能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特意给他和望野一人招了个私人助理。
助理是个男孩，看着年纪不大，自称叫小辰，一进门，就被宋飞星煞神般的外观怵得结巴，磕磕绊绊地表示自己来帮着收拾行李。
温若面无表情地盯了他片刻，点点头让他进来了。
小辰顶着温若的目光战战兢兢地收拾东西，心想，真人看着比照片还不好接触啊，气质像电视剧里演的黑/道老大似的。
温若没留意他的注视给了助理这么大的心理压力，正在脑子里和系统聊天。
【886：这两天外来的数据攻击少了很多，可能是程序员吃饭去了∧∧】
温若：辛苦。
【886：应该的……宿主，您进展怎么样？我调阅了这几天的数据，您对小花好冷漠，好几次碰见，他看着是想和您说话的，但您头也不回地走了。】
温若没解释自己的行为，只说：我在维持人设。
他没明说，但886一探他的身体数据，再结合数据库中弥留的某些数据，大概明白了——这是心里别扭呢。
由于性格侧重不同，望野不像凌千阙，有想法就打直球，他习惯不动声色地观察、试探，然而温若没读心的本事，在对方刻意隐藏下，压根不知道望野因为他心绪动荡，只知道这人像个老好人一样履行着队长的职责，所有行为都出自队长对团队成员的关心。
偶有的几次不同寻常的接触是温若故意引导的，抛开处心积虑，没什么特别的。
望野这人，越动摇藏得越好，温若被他不上不下的态度惹得生出些打落牙齿往里吞的委屈和决绝，隐藏在骨子里的那点作劲儿犯了，也懒得试探，忍着不爽跟对方玩好队友的游戏，看谁先耐不住撕下伪装。
他不单是为了小花而来，也为他自己。
温若打小孤僻惯了，没少遇到自以为是好友的人转向他人和自己断了联系的事，时间一长，他在感情方面产生了常人看来或许难以理解的执拗——如果不是无论如何也会走向他的人，不要也罢。
他想知道886口中的小花会不会始终如一，于是不管不顾地作了一把。
就目前而言，望野尚没动静。
不过宋飞星的训练时间和大部分队友都是错开的，这些天两人统共没碰上几回，参考性不大，等明天上了节目，抬头不见低头见，看望野怎么装。
以温若的敏锐，自然留意到了那天晚上鞋柜旁望野有些异样的情绪，类似的异样之后又出现两次，再往后，望野长记性了，什么也不显露，或者说，他还没来得及显露，温若就扭头走了。
几天下来，望野有些憋屈。他隐约感觉某个队友对自己有意见，但没有证据。
一来一回地，他顾不上思索自己这些天对温若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怎么回事，只是本能地想要抓住那个人，再和他说两句话——
生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望野送走帮忙收拾东西的新助理阿东，回房飞扑上床，抄起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只肥虫，郁闷地来回滚了几圈，疑心他这种情况是不是该去看看心理医生，如果不是心里出了毛病，这些天怎么会莫名其妙对一个压根不熟的同事生出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他迷迷糊糊睡了，第二天一早被闹钟叫醒，迅速收拾好自己，拖着行李箱出了门。
刚下楼，碰上了从房间里出来的温若。
温若拉着行李箱，想起886一早向他汇报的望野昨晚睡眠奇差，原作中他并没有因为第二天要录节目而睡不好觉，现在除了温若，其余的和原作分毫不差，男主角失眠的原因不言而喻。
温若心情颇好，难得主动看向望野，打了个招呼，“队长早。”
望野活生生让他“早”出一身鸡皮疙瘩，就像在数九寒天里冻久了的人，好不容易冲上一回热水澡，第一反应不是舒服，而是针扎似的疼。
他惴惴不安地回了声早，和温若一同上了车，一路上都在思考这又是闹哪出。
还没等想明白，目的地到了，温若再度披上伪装，一脸高冷拽地下了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