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置换游戏里偶遇》蓬莱小唐

5、短途飞行

　　唐小风愣了有三秒钟。他眼前的山川身着一身墨色军服，衣服剪裁合体，显得十分利落，修长的双腿下穿着一双黑色低帮军用皮鞋。
　　山川皱眉，急道，“愣着干什么，快走，上顶层！”
　　唐小风抱着设备，喊了一声蛋挞，小跑着跟上山川，上了窄窄的钢架楼梯，到达塔顶小平台。平台上停了一架小型飞行器，仅能坐下两人。
　　山川拉开飞行器舱门，上了驾驶座，迅速启动设备，朝唐小风招招手，示意他上来。
　　唐小风拉开另外一边舱门，让蛋挞先上，自己灵巧地上了飞行器坐好，蛋挞就趴坐在他的双腿和座椅下的拥挤空间，从他的脚踝中间钻出半个脑袋。
　　唐小风看着山川快速按下几个按钮，有些意外，“你会开？”
　　山川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说，“不然，你来？”
　　唐小风不置可否，拿起怀里的设备从侧面往内部看，发现闪动的黄色倒计时数字，“还剩27分钟，来得及吗。”
　　山川手上操作没有停，“半小时，应该够我们到达城市外围了，但愿能找到合适的无人之境。”
　　唐小风吹了声口哨，说，“那就靠你了，飞行员先生。”
　　“系好安全带。”
　　“遵命！”
　　飞行器迅速拉起升空，小小地盘旋一小圈，向西边城外飞行。
　　飞行了一小会，飞行舱内只有滴滴滴的倒计时声音，唐小风决定打破舱内的安静氛围。
　　“聊点啥？不然我抱着这玩意儿听着这声响有点不知所措。”
　　山川目视前方，“我看你挺轻松，并不紧张。”
　　唐小风笑起来，“被发现了？主要是紧张也没什么用处。”
　　“你一直这么胆大？还是从前你也是从事爆破相关工作？”
　　唐小风想起大概是自己换取的“快乐的能力”起了大作用，但没有打算认真回答，“我以前是抢银行的黑客。”
　　“所以你是被警察击毙的时候被传送进这个游戏的吗？”
　　“嗯……当然不是，是游戏开发者发现我突然拥有超多资产想夺取来着。”
　　“胡言乱语。”
　　唐小风稍稍严肃了一点，“所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所以……你这是进了军队？”
　　山川沉默了几秒钟，“对，能源战略军事指挥中心。”
　　唐小风由衷称赞，“工作找得真不错。这么快就学会了开飞行器？”
　　“严格来说并不真的会。我本来就会开飞机，这个飞行器应该是游戏开发者根据飞机的思路简化做的飞行器，之前在单位我接触过说明书，所以也能开。”
　　“举一反三啊，厉害厉害。所以我们现在打算去哪？”
　　“城市西边有一片低缓山谷，之前为了设备测试做过人员疏散工作，现在应该没什么人。那边也没有什么植被和资源，不会造成大的损失。”
　　“好吧，希望这玩意儿能撑到半小时。”唐小风看了一眼仪器表上类似电池的条状图标，上面显示的余量还真不多。
　　“估计差不多。”

　　飞行器到达山谷上空，下面苍茫一片，寸草不生。
　　山川朝下望了一眼，“差不多就是这里了，还有多久？”
　　唐小风看看设备，“还有六分钟。”
　　“扔吧。然后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飞行器窗口打开了半扇，外面的空气猛烈地灌进来。唐小风把手中的东西迅速扔出去。窗户关上，飞行器迅速撤离。过了一会，设备在不远处的地面爆炸，炸起了一朵橙色棉花糖。
　　唐小风感叹一声，“好家伙，威力还是挺大的。”
　　山川说，“我救了你一命，算是还了你收留的人情。”
　　唐小风，“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能源快耗尽了，得就近降落。坐稳了。”
　　飞行器颤巍巍地在一片空地上降下来。山川长舒一口气，解开安全带。俩人一狗从飞行器上下来，面对着茫茫的戈壁滩，都沉默了。
　　唐小风问，“这地方……回城要多久？”
　　山川伸出手腕，摆弄一阵手表的定位功能，回答，“预计四天。”
　　唐小风眼睛睁大了，“真是够远的啊。”
　　“不错，我已经把定位发回中心，会有人来接应我们。走吧。”
　　“为什么我们不在原地等，等着他们开飞行器来接我们。”
　　“因为飞行器都已经派出做能源探寻任务，现在城里只有这一架备用的。他们会开车来接。”
　　“那还是走吧，待着也挺无聊的。”
　　两人一狗踏上了返途。山川在前，唐小风在后，这会大概已经过了正午，太阳开始逐渐西斜，投射下几条影子。唐小风在后面大喇喇地观察起山川来，这军服衬得腰背笔直，行走间能看见背部和腿部肌肉的动线。山川突然收住脚步，转过脸来，看见唐小风盯着自己，“看什么？”
　　唐小风笑笑，“看你长得帅。”
　　“快点跟上。”
　　唐小风快走两步，走到了山川并排的位置。
　　“你不会现实里也是个军人吧？”
　　“怎么？我像吗。”
　　“看得出来你很注重锻炼。”
　　山川斜了唐小风一眼。“警察。我是一名警察。”
　　“总之差不多。难怪对于一些事看起来轻车熟路的样子。”
　　“并没有，我只是比你更早进入这个游戏罢了。”
　　“所以你进入游戏时置换了什么？”
　　山川没回答。
　　“个人隐私？不好意思是我多嘴了。”
　　“我用钱，换了一样东西，能在这里找到。”
　　“虚拟世界的东西？还是现实里投射到虚拟世界的东西？”
　　山川考虑了一会，“都算是吧。”
　　“你不问我？”
　　“为什么要问。”
　　唐小风张嘴停了几秒钟，“你这人……没好奇心啊。这不是纯走路很无聊吗。”

　　唐小风看了看天，发现之前也有点昏沉的太阳这会被云层遮住了，天色变得有些暗。好像要下雨了。“这儿的天气有些怪吧。”
　　山川回答，“是要下雨了。找个地方避避。”
　　“其实也无所谓吧。”
　　“这雨酸度高，有腐蚀性，快走吧。”
　　戈壁滩上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偶尔有些乱石，和较为低矮的植被，只是十分稀疏，隔开好长一段距离才有一小片。不远处有几块石头，旁边有棵比人高的植物，虽然叶子稀少，但枝丫还算细密。俩人小跑着向植物跑去。跑着，雨滴已经开始飘落。
　　植物正好够俩人在下面蹲下。唐小风正想着找点什么东西再遮一遮，就看见山川已经解开制服外套，迅速脱下。他心里一阵感动，刚要伸手打算接过衣服的一只袖子，打算撑开给俩人挡雨，就看见山川已经把外套往蛋挞身上一罩。
　　唐小风，“……”
　　山川看到唐小风的样子，“怎么了？”
　　唐小风自嘲地乐了，“没什么。”然后解开了自己的外套，撑开，把外套的一边伸过去，“喏。”
　　山川的目光暗了暗，接过衣服，俩人把肩膀凑在了一起。
　　唐小风问，“这雨不会一会把衣服腐蚀成筛子吧。”
　　山川回答，“不会，军警制服都经过特殊处理，加了抗腐蚀的材料，能够适应野外工作需求。”
　　唐小风，“真不错。”雨水让空气变得潮湿，唐小风觉得自己的袖管是不是被淋湿了，有些黏腻发热。他把头转向背对山川的方向，想找点能够让自己打发时间的目标物。突然听见山川说，“我有一个提议，你愿意和我一起住吗。”
　　唐小风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