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0、第 40 章 ...
-
季临谙从早到晚无精打采,晚自习的孙朗在用铅笔敲季临谙第三十次时,季临谙终于火了,看准时机一个转身拽住那根作乱的铅笔,孙朗被偷袭成功愣住一秒赶紧抓住铅笔末端,傻乐一声道:“终于活了?”
季临谙没说话,放开被紧紧拽住的笔头,无聊啧了一声又倒书桌上闭眼冥思,孙朗耸肩转头和远在北趟的李乐阳遥遥相望。孙朗小心清嗓对口型指着季临谙道:“季临谙到底咋了?”
李乐阳摇头,同样用口型回答道:“不知道。”
“算了算了。”孙朗也觉着无聊,随便翻出来本教科书催眠自己。
漫长的七天被季临谙过得匆忙,挨到周五晚上季临谙的脑袋依旧乱的像是一团浆糊,这几天他再也没和夏政韬说过一句话。李乐阳中午还问过他,希望夏老师周日来,但是真来了又能说些什么。
这个问题季临谙又费脑子想了好久,闷闷躺在桌子上草稿纸上画小圈圈。身边一片骚动都没有在意,直到坐在讲桌前的老师批完卷纸抬头看着挂在教室后面的时钟,解锁手机刷了一会儿,直到声音越来越大,前排几个小姑娘都已经把书包整理好了。
老师笑着看底下的学生,手上拎着麦克风道:“明天放假你们知道吗?”
本来等放学这段时间教室就已经嘈杂起来,所有人听到麦克风里传出来的声音先是全体安静一秒,随后炸锅一般往前面凑,“老师,你可不能逗我们啊。”
“明天中午有社会考试征用我们学校,而且你们不总说学校不给假吗?人家校长开了三个会最后决定明天后天放两天。”
“真的假的啊?”
老师乐了,举着手机给他们看聊天记录,“明天才是愚人节,今天我可没必要骗你们。”
最高兴的莫过于孙朗了,扯着嗓子欢呼。季临谙堵着耳朵都担心他嗓子会不会喊坏。
本来想卡点往外跑的季临谙也没跑成,被孙朗拦下来被迫跟着一大帮人听所谓的生日计划和告白计划。
“李乐阳,你也要去。”孙朗指着要偷偷跑走的李乐阳,季临谙偷笑一声一把拽住李乐阳的卫衣帽子把人给扯到人群最中间,“去吧去吧,你不好奇高露最后会选什么酒把孙朗的白日梦给泼醒吗?”
一帮人哄笑成一团,“还是季临谙够损。”
孙朗被季临谙怼得丢了面子,心里合计着怎么着也要让在明天饭局上出点丑,这么一想倒是让孙朗记起来,他还没见过季临谙喝醉耍酒疯的样子,没到第二天就已经摩拳擦掌起了坏心思。
季临谙走在半路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和李乐阳摆摆手,“没事儿,可能是风吹的。”
李乐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不确定道:“我真的要去吗?可是礼物什么的还没来得及买……”要是没送礼物岂不是要一直在酒吧里跟他们玩,也没办法像上次那样送完就闪人。
“他以前都过阳历生日的,和今年阴历差一个月,谁能知道今年忽然就要过阴历啊,大家肯定都没准备礼物。而且啊,他才不是为了过生日呢,前两天看见高露和隔壁的体委坐的近,坐不住了。”季临谙一脸这些我早就知道早就懂你怎么没反应过来的表情。
李乐阳长叹一口气,“好吧。”
季临谙捏了李乐阳的脸,“我知道你不想和他们一起去酒吧玩,大不了我们俩去那里坐会儿马上闪人呗,他们本来就菜还一开场就喝那么多,不会知道少两个人的。”
“啊?不和他们说一声吗?”
“不说,我也有我要去的地方。”
“你要去哪?”
“Oiseaux volants。”
李乐阳疑惑道:“什么地方?品牌专柜吗?为什么感觉没有听过这个牌子?”
季临谙坐在长椅上听着李乐阳的话笑得差点仰翻过去,“夏政韬说赵老板最讨厌把他酒吧名误认成野牌子了。”
赵老板……李乐阳忽然想起来,“啊,是之前你和夏老师起争执的酒吧。”
“恭喜你啊,说对了。”季临谙双手搭在后脑勺整个后背靠在木栏长椅上抬头看向没有月亮望不见尽头的天际,“夏政韬的态度我摸不清,那就从他朋友下手。”
“临谙,百度回答不一定靠谱。”
“靠不靠谱我心里有数,你负责陪我就好。”
李乐阳在心里默默祈祷,不要碰到夏老师和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同样的争执再发生第二遍必然会升级。尤其季临谙现在一点即炸的不稳定情绪,李乐阳缩缩头,“我走啦,明天见。”
“明天见。”
没有月亮的夜晚好像更容易沉睡,季临谙连做几天混乱不知所向的梦,直到今夜一觉到天明,一夜无梦。
夏政韬晚上回家路上烟抽得凶,开窗户透气时冷风就这么灌进身体,早上起来太阳穴就抽抽得疼,打开冰箱才发现备菜又着剩下一点,他自己一个人倒是能挺两天,但刘梓涵来估计一顿都费劲儿。
夏政韬套上薄毛衣,夏淑来了微信说刘梓涵今天被她带着去医院体检,可以给夏政韬放一天假。
夏政韬装作可惜道:“今天还想跟她玩呢。”
夏淑也不客气,笑了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多高兴,这两天带她都要带的神经衰弱了吧?好好休息睡一觉,别得空就总跑外面玩。”
“知道了姐,你记得带来来再检查一下过敏原,前两天给她吃了几块儿草鱼之后她说有点不舒服。”
“知道了。”
四月份的晚风带着薄雾把黄昏编织成细腻霓裳,披在这座没有山峦的平原城市,华灯给变幻颜色的衣服镶上璀璨的橙光色宝石。
一群少年从城市的角落,有的与淡色晚霞背道而驰,也有坐车追赶它。无论方向在哪,目的地都是同一个。
季临谙下午没忍住又睡了一觉,匆匆忙忙和李乐阳回合时,孙朗都不知道催了多少个电话。季临谙拦住一辆车,郁闷接听孙朗的絮叨,“你和李乐阳怎么回事?”
“困了没忍住睡了一觉。”
“好啊你季临谙,兄弟的人生大事你是一点都不关心啊。”
开着免提,李乐阳听见在心里肺腑道:这位连自己的人生大事都进入一个死胡同迫在眉睫着呢。
“不要催了,反正越晚越有气氛嘛,你们不都订过座了吗?不着急不着急。”就不应该让季临谙抚慰人,漫不经心的口气简直听得人火大,好在孙朗那边先去小吃街扫荡,孙朗刚想对着手机发威,嘴就被一张鸡蛋灌饼堵住,季临谙听着那边吵闹的声音道:“那我们可就不等你俩了,先去小吃街了,饿了你俩自己想办法。”
语毕撂了电话,季临谙头搭在窗户上,“我今天早上给夏政韬发微信,他到现在都没有回。”季临谙把本来柔顺的头发磋磨的杂乱,泄气道:“我真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李乐阳这两天也没少听季临谙一遍一遍复盘,确实也想不出夏政韬为什么忽然疏远,就好像有第三人参与进来告诉夏政韬不许继续和季临谙再有来往,“临谙,夏老师,没有男朋友吧?”
季临谙皱着眉头思索,“貌似没有吧。我去过他家,怎么看都像是单身啊。而且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就问过他,他说没有。”虽然当时问的是女朋友。
李乐阳松口气,幸好不存在竞争关系的第三人。
前面司机在等红灯的时候眼睛是不是瞟向后座上的两人,身体也不自觉向后,李乐阳注意到后赶紧打断季临谙要说的话,低头和他用微信聊。
到了地方司机的眼睛还带着好奇及八卦,李乐阳差点没抬起头,推着季临谙赶紧走。
彼时的孙朗左手铁板大鱿鱼,右手金丝鸡柳串,走在一群人前面,活像个大哥大。
季临谙嗤笑一声,绕到孙朗侧面又给了他一个突袭,把孙朗吓得一激灵吃到一半的大鱿鱼差点脱手,“靠,季临谙!我大鱿鱼掉了绝对饶不了你!”
季临谙给鸡柳串扶正拍拍孙朗的肩,“我这是在考验你有没有资格当头儿。”
孙朗嘁了一声,“所以有没有资格啊大少爷?”
“不好说,谁让你今天你生日,勉勉强强当几个小时小弟吧。”
孙朗哼了一声,立刻装起大哥风范,自己手里小吃还没吃完就指挥其他人朝着常去的酒吧前进。
保城最出名的商业步行街就是五巷堂,五条巷子蛇形弯绕,把吃喝玩乐规划的井然有序。孙朗所在的小吃街和订了卡座的酒吧都在五巷堂,不过一前一后走过去怎么找也要将近三十分钟。
季临谙走到一半累得口渴,随便找了个奶茶店补给一下水源,给李乐阳拎出去一杯抱怨道:“咱俩不应该找他们应该直接去酒吧的。”
“除非你俩打车到北口,但是北口现在车堵得死死的。”孙朗在一旁,吸溜着刚才小吃街买的饮料,“不然其他入口都是距离小吃街最近。”
到了酒吧,天色已经完全暗淡,留下的几颗星星在整条街耀眼的人造灯下也失去了色彩。他们一行十多个人,围坐在一个大号圆形沙发,桌子上摆满各式各样的酒瓶。
“孙朗?”高露穿着米白色的素款长裙,踩着雅白色的高跟鞋,在学校一直吊马尾的长发散下来,耳朵上还别着一枚不大的小珍珠。
季临谙只看了一眼就看笑话似的盯着孙朗。
孙朗吞吞口水,“高露,你今天好好看……”
跟着高露一同来玩的女孩儿噗嗤笑出来,手肘怼着高露的胳膊,“高露,你朋友夸人真有意思。”在外面喘着粗气跑进来的女生一进来就看见俩人已经碰上面了。季临谙赶紧递过去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你厉害,真把高露带过来了。”
女生撩了一下挡在眼前的碎头发,坐在李乐阳旁边,“那当然,孙朗得管我叫姐。”
李乐阳低声询问身边的女生,“挽着高露的女生是谁啊?感觉没见过。”
“是高露的发小,应该和你俩关系挺像的,只不过高露发小不在保城读书。本来还有白朦一起来的,但是她知道这群人里有你死活不肯来,”女生喝了半瓶水隔着李乐阳问道:“怎么回事啊?白朦脾气那么好,可能还对你有那么点意思,怎么把人家给惹到见都不愿意见?”
“你先把高露这条线牵好得了。”季临谙起开一瓶啤酒,“你说高露到底能看上孙朗什么呢?”
女生斜了眼季临谙乐道:“我记得这是孙朗亲友团来着啊?你给他多少好处混进来的?你这表情像极了我恋爱不顺别人也别想好过。”
李乐阳心里鼓掌:竟然猜得八九不离十。
女生瞧见季临谙开封的啤酒又看看手上所剩无几的矿泉水伸手要了桌台另外一边的果酒,“你就算问高露,她自己都未必能说的明白,看见那个发小了吧?要是高露能说明白她就不用跟来了,人家特意把今天晚上的高铁票退了来考察孙朗的。”
“阵仗挺大。”
“还不是孙朗搞得场子大?”女生拄着胳膊,看着沙发另外一边的高露和孙朗,“毕竟是好朋友第一段恋爱,一定会想很多的。”
季临谙没几分钟就喝空了一瓶,撇下空瓶换一种口味挑了罐颜色鲜艳的果酒,起身拿过来时磕到桌子晃动一下,在起开时里面的透明带着果香的酒水泛起一层白沫涌出来洒在季临谙的衣角上,“可是我好像真的没看出来高露喜欢孙朗,”季临谙感受到女生的目光又仔细想想,“确实没有。”
女生叹气,“也没指望你能看出来。高露家庭条件算不上太好,她一直觉得孙朗这种条件还不错,长得也不错的人玩得花,面上没有表现但是心里一定会想会不会孙朗只是找她玩玩。她总是破不了心里那道坎,所以只好装傻逃避。”
“嗯。”季临谙闷头喝酒,也不知道听见去多少,女孩儿喝了一杯听到高露找她便起身到高露身边,李乐阳路上买的奶茶还剩个底都没扔,戳着吸管要把粘在杯壁上的小料全部喝光。
季临谙笑了一下,“扔了吧,这里不是还有矿泉水嘛。”说完抻着懒腰起身,“我先去趟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