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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书肆相遇 ...

  •    严夫人病了,听说病得不轻,过了几日,又听说床都下不来,徐家那边或许是怕事情不好,就请于盈盈过去探望。

      毕竟她虽然离开了徐家,但还是严夫人的儿媳妇,不说侍疾,看一眼也是应当的。

      于平和谢夫人都不是很乐意,但没办法,兰嬷嬷亲自来请,于盈盈只能去了。

      兰嬷嬷依旧是那个刻薄样子,看于盈盈穿了件浅黄色的裙子,眼睛都要把她看出一个洞,阴阳怪气地说,“三郎君真是去的太早,无福见到娘子这副打扮,真是俏丽。”

      于盈盈没理她,不过换了条白色裙子,才登车前往徐家。

      约有两个月没来,徐家依旧是这股森冷的气味,严夫人住在第二进的正院,院子里种满了花草,曾经于盈盈新嫁进来时,还要被她使唤着给这些花草浇水剪枝。

      “娘子,夫人正醒着,快进去吧。”菩提在卧房门口给她打帘子,还没进去,就是一股药味儿。

      于盈盈闻到了人参的味道,心道难道严夫人真不行了?

      走进去,屋里站着许多媳妇婆子,赵冰清在伺候严夫人喝药,她一进来,众人都扭头看她。

      赵冰清朝她皱了皱眉。

      屋里只有严夫人的床头挂了一盏灯,光线不好,但也能看清众人的眼神从不耐烦,瞬间迸发出激动的光彩,这是想看好戏的神情。

      于盈盈行了平礼,又走上前,给严夫人行礼,关心道:“娘身子可还好?”

      严夫人仰躺着,只露着头,看不见伤处在哪里,哼了一声道:“你是来看我死没死吧?放心,我可还要给我儿申冤,没了我,谁还记得他。”

      能一气说这么多话,看来还是没有大碍。

      那叫她来,估计又是不称意,作弄她来了。

      于盈盈低眉顺眼地说,“娘想多了,三郎泉下有知,也是盼着你好的。”

      严夫人忽然就激动了,挣扎着要爬起来,把赵冰清吓得碗都端不住,连忙把她按下去。

      她青筋暴起,骂道:“我儿就是被你克死的!你个扫把星,不祥之人!死的怎么不是你!”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于盈盈最讨厌别人说这话,要是徐清霁死在她肚皮上,那她也就认了,可他是自己去赛马的,她完全不知情!

      这凭什么算在她头上!

      严夫人还在骂,“大仙说的是真的,我儿本来可以复活,因为你还在世,他怕你克他,不敢活,我的血怎么会没用呢,我是他亲娘,就是你这个扫把星,还我儿的命!”

      其实大仙没说后半截话,只说过用心头血画符,能让死人复生,其他的,都是严夫人自己悟出来的。

      于盈盈眼泪都掉下来了,指甲深深陷进手心,忍不住说,“娘,三郎怎么去的,连官府都没定论,为何赖在我身上,我克了他,为何新婚时他活的好好的,时隔一年才出事。”

      严夫人才不听,骂的越发难听,赵冰清看不下去,放了碗过来,把于盈盈拉出去了。

      两人到无人处说话,她递了帕子给于盈盈,叹息道:“以后你别来了,她出不了事,这回取那么多血,都还能活,我是看穿了,不给三郎报仇,她是死不了。”

      于盈盈担心道:“大嫂,你拉我出来,等会儿会不会挨骂?”

      赵冰清双眼无神,“骂就骂吧,这日子……无趣的很,全家都陪着她一人疯。”

      于盈盈不想在徐家久留,本来谢夫人给她塞了几盒药丸子,她也不想给严夫人,索性都给了赵冰清。

      反正是补气血的好东西,还不如给大嫂补补身子,至少得活的比严夫人久。

      出了门,寒松就问她是否回家,于盈盈不想让家里人看见她哭肿的眼睛,就决定去书肆看一看。

      去的这一家叫长安书肆,铺面大,书也齐,还可以借了书在二楼雅间阅读,徐清霁以前爱在这里买话本回来哄她高兴。

      于盈盈挑了一本游记,问到还有一处雅间空置,就打算上楼。

      不想却遇见了熟人。

      “徐夫人?”

      清如玉石的声音,随即闻到一股淡淡松木香,不是来自木梯,而是来自与她擦肩的男人身上。

      戴着帷帽他怎么认出来的?

      于盈盈屈膝行礼,小声地喊了声“杨大人”。

      杨璋看见她手上拿着书,眼尖地发现左手手心里被掐的血红,略皱了皱眉。

      “明日我会叫人来接你,有些事要问。”杨璋没有多关心,毕竟除了案情,别的都与他无关。

      于盈盈点头,杨璋就侧身让开路,“徐夫人请自便。”

      她抬脚上楼,却踩到了裙角,直直地往后仰倒。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她不禁惊呼出声,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一只有力的胳膊扶住了她。

      是杨璋。

      千钧一发之际,他救下了她,而且很知礼数,并没有碰到她的身体,是用书垫着手掌,撑在她肩膀上。

      于盈盈吓了一跳,忙站稳了,才对他道谢。

      杨璋从地上捡起她的帷帽,递给她,“徐夫人不必客气,楼梯狭窄,足下小心。”

      于盈盈这才傻傻地摸了摸脑袋,发现帷帽被甩掉了,甚至由于刚才动作太急,发髻也松散了。这凌乱模样,可不能被外人见到,连忙接过帷帽戴上,慌里慌张地上去了。

      杨璋望了一眼她逃窜的背影,脸上扬起一个自己都未注意过的浅浅笑容。

      上了马车,明镜见他看书也在浅笑,少有的好心情,便问道:“郎君可是想到破案的法子了?”

      毕竟除了这个好像也没什么值得他高兴成这样了吧?

      杨璋淡淡地说,“自然没有。”

      明镜“哦”了一声,不解地小声嘀咕,“那郎君还笑成这样。”

      杨璋的脸色瞬间僵硬。

      他笑了吗?

      他抚上自己的唇,惊讶地发现,这平直的曲线,竟然真的有微微的起伏。

      杨璋一时愣住。

      他怎么会笑?

      一张娇柔的脸一闪而过,她微微泛红的眼,轻启的唇……

      杨璋冷下脸,不知道在斥责谁,“你看错了。”

      明镜莫名其妙地承担了郎君的火气,半晌摸不着头脑。

      于盈盈第二日来大理寺衙署,就感觉杨璋对她莫名地冷淡。

      她想想自己也没做什么心虚事,要是杨大人冤枉她,她是肯定不依的。

      不过他似乎只是心情不好,并不是针对她,因为问话时候的语气与往日没有两样。

      “自你归家,卢回舟已没再跟踪你,也并没与谁接触,暂且不知他此前的意图,不过,倒是查出一人,在你丈夫出事前一个月,同他起过龌龊。”

      于盈盈忙问是谁。

      杨璋:“是他的同僚,叫方康年,你可认得?”

      于盈盈皱着眉头,脸上露出些难堪,“我认得,他……曾经冒犯过我。”。

      方康年是工部侍郎的嫡长子,也是在宴会上看中了她,多次邀她出来游玩,于盈盈不喜他风流的性子,数次拒绝。

      在一次诗会上,他竟还出手纠缠,被徐清霁给阻止了。

      也就是在那一次,她和徐清霁结缘。

      杨璋蹙眉,“五月十四,他与徐清霁在值房大打出手,被同僚劝下,此事你也不知?”

      于盈盈大惊,“三郎有一日是负伤而归,他说是被野猫抓伤,我并未多想。”

      徐清霁很少跟她讲他的差事,其实于盈盈也明白,他一个编修,也没什么事可做,无非就是修一修书,这点子乏味的事,也无甚可讲的。

      因为惊讶,她瞪大了双眼,又露出与昨日相似的傻气。

      杨璋目光在她脸上掠过,沉着道:“嗯,你回去想想,方康年之前还做过什么没有,那日,他也在马场。”

      于盈盈郑重点头,又想起昨日之事,忙朝杨璋行了一礼,“昨日在书肆,还没来得及谢大人相救。”

      杨璋声音很淡,“不必。”

      他垂下头,兀自翻阅公文,没说话,但于盈盈知道自己该走了。

      但也许是知道冷冰冰的杨大人也会跟她在一家书肆看书,于盈盈感觉这森冷的大理寺衙署也没那么吓人了。

      于盈盈走出大理寺,就看见寒松脸色很难看地站在马车旁,“娘子,晋王爷在咱们车里。”

      于盈盈刚皱起眉,萧宁渊就掀起帘子,朝她邪魅一笑。

      “于娘子,你不想本王来接你,正好,本王要回王府,你便顺路载本王一程。”

      于盈盈真是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板着脸提醒他,“王爷,王府在东,臣妇住城南,并不顺路。”

      萧宁渊薄唇微扬,“巧了,前日刚在城南置了新宅,今日就是要回城南住。”

      他人高马大,大马金刀地坐在马车里面,于盈盈要是进去,估计只能挤在他怀里,这简直是挑衅。

      于盈盈来了脾气,冷声道:“王爷,那臣妇便将马车让与你,你速速去吧,莫耽误了大事。”

      寒松闻言来了精神,猝不及防地就甩了下马鞭,拉着萧宁渊哒哒地跑了。

      他一边驾车一边喊,“娘子,我马上就回来接你!”

      王府随从们吓了一跳,忙慌里慌张地去追车。

      马车里的萧宁渊气得破口大骂,撞在车壁上,眼冒金星。

      于盈盈看着这好笑的一幕,弯起唇角,明镜刚好出来,奉杨璋的命令,将她送回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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