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势在我（暂定）》初九见南山

10、第 10 章

　　秦焰溟只能舍弃越野车，带着林尔趁着夜色离开了那个院子。

　　林尔跟在秦焰溟身后，一点负面情绪都没有，在刘彦君那里他根本没被当成人，还要时刻担心会不会被当成工具舍弃。

　　相比之下，跟秦焰溟待在一起更让他舒服。

　　即使夜晚很危险，他们也没敢停，一路走到了一处地下工程的入口。

　　入口杂乱不堪，像是建到一半突然撤离，还能看到许多货箱和拆解工具就地一放，工作人员进出的通道口更是无处下脚，好在这里没有任何其他活物行动的痕迹。

　　入口五十米远的地方有两层轻便建材搭起来的房子，秦焰溟与林尔决定在这里稍作休整。

　　还有两个多小时就是日出，抓紧睡一觉。

　　睡下后不久，听到外面有动静，秦焰溟猛然睁开眼，迅速清醒。

　　他们选的地方离地下入口较远，休息之前还特意遮掩了气味，而这一波虫族正着急去做什么，根本没有发现他们。

　　等到最后一只虫族消失在入口处，他才打开门走了出去，反手锁好时，看到林尔睡的正香还发出了鼾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刺激性极强的味道，秦焰溟一靠近就被糊了满脸，他皱着眉仔细分辨，确认味道里并没有攻击的信号，这才悄无声息地跟了进去。

　　秦焰溟追着气味七拐八拐，来到建筑最深处，这里空间巨大，看上去能装下一栋楼。

　　越往深处，气味越浓，他的汗毛早已经竖起来提醒他这里面非常危险。

　　啪叽——

　　秦焰溟身形一顿，发现声音来自墙边，肉眼能见的地方都被蜘蛛网覆盖，活像是进了蜘蛛的老巢，天花板上一摊粘液坠落下来，在地上砸出微弱的声音。

　　再往前走，是分叉路，左边是升降梯，早已经被虫族破坏，右边看着像控制室，桌子上一堆的操作按钮，面前一扇透明窗户。

　　外面是密密麻麻的声音，听着就能起一片鸡皮疙瘩，他猫着身体探出头往下看，一眼数不清的蜘蛛虫张牙舞爪互相堆叠、摩擦，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这种虫族和蜘蛛外形相差无几，可以说是等比例放大，路灯一样粗细的步足支撑着比越野车还要大一圈的身体，等级为C。

　　它们围着中心点活动，偶尔几只撞在一起时会举起步足攻击，但很快就会分开，好像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秦焰溟眯起眼睛集中精神，双S的精神力赋予他一种极为罕见的能力，在他的眼中，被“大臣”包裹起来的虫茧中，有一只很特别的蜘蛛虫正蜷缩在最里面，它没有其他蜘蛛虫身上那种艳丽的花纹，体型也稍微大一些。

　　是虫母。

　　虫母即将生育幼虫，所以外面的“卫兵”和“大臣”们为了虫母有一个安全的生产环境而警戒，此时的其他蜘蛛虫是最好斗的，它们可以为了虫母时刻应战。

　　眼下如果有一支军队，现在是最适合消灭它们的时候，不仅雄虫们积分多，杀死虫母的积分应该成倍增长，但秦焰溟和林尔只有两个人。

　　他现在应该离开，可转念一想，他离开以后蜘蛛虫就会在有幼虫的地方筑巢，它们的领地范围很广，攻击性又强，如果晚照进入它们的领地，恐怕难以脱身。

　　压低身体，秦焰溟摸了摸腰包，里面有三个从刘彦君他们的物资里顺手牵羊的三个云爆弹，威力尚可，但不足以让这群蜘蛛虫上西天。

　　不过他发现这个地下工程有天然气管道，两相结合能消灭大半蜘蛛虫，至于虫母，除非把云爆弹放在它身上，否则“大臣”们会用自己的身体为它挡伤害，根本抢伤不到它的。

　　秦焰溟扫视了一遍操作台，试着打开了外面的灯，骤然亮如白昼，使外面的蜘蛛虫躁动起来，让秦焰溟有机会从操作室进入升降台的电梯井，顺着缆绳滑下去后，出了电梯井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地下管道。

　　这种建筑的布局都相差不大，所以找到天然气的管道并不难，他将手持云爆弹用绳子绑在管道上。

　　头顶是蜘蛛虫的步足行动的声音，越来越密集，他现在就像是一罐美味的黄桃罐头，秦焰溟知道自己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找到。

　　但他很兴奋，秦焰溟从小就知道他不同于正常人，别的小孩和他同样年纪的时候还在为了能吃一口冰淇淋而哭闹，他已经能独自猎杀一只成年的D级虫族，然后把它坚硬的壳甲切片带去售卖。

　　而他在战斗的过程中，冷静又兴奋。

　　血液在身体里奔腾，他享受追捕和猎杀带来的刺激，就像一个完美的屠杀机器。

　　这不禁让他想起和艾文的初次见面，魔女星外有一艘星舰即将停靠，成群的虫族被星舰上的什么东西吸引而来，于是爆发了一场根本没有悬念的屠杀。

　　秦焰溟那时还不到五岁，却胆子大到自己离开地下避难所出去找虫族的尸体，他年纪还小，只能翻找一些还算完整的虫族器官去贩卖。

　　运气不好，他摸到一个尸体完整的虫族身上时，那个虫族其实没有死，它憋着一口气举起尖锐的尖爪想给他致命一击，就是在那时，他觉醒了异能。

　　异能只有寥寥几人能觉醒，且都是分化了第二性别的成年人，他当时才五岁，但千钧一发之际秦焰溟面临死亡，只能逼着自己觉醒。

　　他恢复意识之后，发现周围一只虫族的尸体都没了，不，硬要说的话，是一只全尸都没有，所有虫族就像被磨粉机里过了一遍，只有一地的细小颗粒。

　　而不远的地方，艾文揽着受伤的同伴，另一只手里举着枪对准了他，脸上的表情像看着什么地狱绘图。

　　秦焰溟仰起头深吸一口气，这里到处都是虫族散发的恶臭，唯有一缕不易捕捉的甜味飘散，他取出胸口前的硬币，凑到鼻尖仔细辨别。

　　不够。

　　那里附着的味道比两个月前更稀薄了，他曾在极度疲惫的时候亲吻那枚银币，幻想着能把银币的主人揽在怀里，做了一个又一个瑰丽的梦。

　　尤其是现在，他知道那个人和自己在同一片土地上，呼吸着一样的空气，可是却迟迟不能相见，平白增添了丝丝缕缕的烦躁。

　　下来的地方已经挤满了蜘蛛虫，它们迫不及待纷纷把步足伸进来，想要抓住这个不速之客。

　　而且他刚才情绪波动太大，没有控制好信息素，“卫兵”们更加激动，双S的腺体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对它们来说如同兴/奋/剂，尤其是“女王”即将生产，如果进献给虫母，那么幼虫会更加强大。

　　秦焰溟嗤笑一声，看着入口处那些癫狂的虫族，掏出了几支恢复剂，把其中一支推进注射器中毫不犹豫给自己注射。

　　起初艾文以为他的异能是分解，毕竟弄出了一地的齑粉，后来艾文带着他找上一个研究异能的人，那个人猜测他的异能名为——吞噬。

　　虫族以人类为食，而他以虫族为食。

　　*

　　整个营养仓的控制室鸦雀无声。

　　联邦举办今年的联合军演整了个花活，往届开幕式之后才会进行正式军演，但今年军演从开幕式开始的那一刻就已经进行。

　　实在是今年太过特殊，那几位曾经参与过围剿S级虫母“深渊”的人，如今要么是不好惹的将军要么是出色的政客，他们的下一代纷纷出现了信息素紊乱的症状。

　　而下一届联合军演需要等两年，有人不愿意等，便联合了其他人操作了今年这份不伦不类的参与名单。

　　联邦军校的校长是一个不喜欢按牌理出牌的家伙，联邦的管理层有软骨头收了好处向他施压，他咬着牙应下，然后弄出了这个花活儿。

　　那些被塞进一年级名单里的人，有实力不俗但确实是因为各种原因而耽误了的，自然也有滥竽充数的，还有一些为了“雨露均沾”而被迫参加的。

　　裴以帆受了一肚子窝囊气，他不高兴就谁都别想高兴，不仅是三大军校的人，各个领域的名人，甚至是学生的家属、亲友，全都以上帝视角观看着这场表演。

　　在秦焰溟开始吞噬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

　　双S的精神力才有可能觉醒异能，目前整个星际双S精神力的人并不稀少，但拥有异能的却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拥有异能的人会被重点培养，目前存活的异能者都身居高位，即使已经在各种各样战斗中“陨落”的，也能在历史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从未有人…能在这么年轻时……觉醒异能。

　　帝国军校中有人恨得牙痒痒，好不容易发现一个未来无限的异能者，偏偏便宜了联邦军校的人！

　　星际第七军校的座位中，有一位身着墨绿衣裙的夫人微微一笑，“哎呀哎呀，恭喜裴校长呀，获得一位明日之星。”

　　但裴以帆的脸色并不好看，实际上，他走神了。

　　他盯着那个轻松吞噬掉一只虫族的身影，撑在扶手上的手背青筋暴起，嘴里尝到了淡淡的铁锈味。

　　白许慷慨地向他看了一眼，面上毫无波澜，手上的纸张又翻过一页，开头写道：星历623年，目标跟随一艘运货星舰到达J03星群，遭遇虫族“阿芙罗狄”攻击，奇迹生还，以下为详细情况。

　　*

　　晚照似有所感，站起身眺望了一会。

　　这是进来的第三天清晨，他们距离中心点还有一半的路程。

　　谢昀初不愧为双S的Alpha，他当输出，晚照和白昭两个人辅助、后勤，加上杀死沈轩他们后抢过来的积分，三个人平均分配后已经马上就要破万了。

　　白昭还睡得昏天黑地，整个人缩在睡袋里乖巧又恬静，因为有点热一条胳膊搭在外面。

　　晚照离开天台下来后，谢昀初也醒了。

　　两个人说话都压低了声音，谢昀初一边生火烤罐头，一边打着哈欠：“把积分凑一凑，两个人的应该足够把三楼的库珀F兑换了。”

　　这栋毛胚建筑物资不多，但是三楼停着一架飞行器，足够三个人乘坐，他们昨天晚上已经搜集到了足够的燃料。

　　晚照强行压下心中的担忧，附和了两句。

　　白昭醒了以后，三个人吃过罐头，于是开始清点物资，飞行器空间很小，塞三个人刚刚好，他们只能丢弃不重要的东西。

　　等到空气中开始炎热，上过操作课的二年级生谢昀初率先进入驾驶位，晚照与白昭坐在他背后，一切就绪后，谢昀初启动了螺旋桨。

　　白昭拆开一根能量棒吃，那东西是营养浓缩但是异常坚硬，她费了半天劲才咬下来一块，然后含在嘴里用口水软化。

　　“你说这能量棒谁研究的呢？（嘬嘬嘬）我觉得比我爷爷拄的拐杖还硬，（嘬嘬嘬）要是捆在一起投掷出去，高低是个杀伤性武器吧？（嚼嚼嚼）”

　　晚照被逗笑，点了点头，“起码比我的命硬。”

　　谢昀初的声音从耳麦里听略微有些失真：“我记得你刚吃过早饭。”

　　白昭说：“那是正餐，现在这个是饭后的零食。”

　　晚照：“你的零食硬的像虫族的壳甲，多嚼两根，以后你就能用牙齿战胜虫族了。”

　　谢昀初发出一声闷笑。

　　白昭冲晚照的后脑勺挥了挥拳头，“哼！”

　　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口：“日子也是好起来了，一天前我哪敢想还有饭后？恐怕营养剂都不够的。”

　　飞了半个多小时，晚照对着地图上一处叠加了方块的圆点问：“这是什么意思？”

　　白昭本来都要睡着了，闻言凑过来说：“我知道我知道，上周的理论课刚学的，这个标志代表武器库，而且是中等以上。”

　　晚照没有立即接话，谢昀初便问：“你想去？”

　　她这才说：“中等？例如……？”

　　“光刃、粒子枪和粒子炮，还有你最喜欢的曳液弹。”

　　“那还等什么？走着走着。”白昭举起双手，比另外两个人还兴奋。

　　晚照算是看出来了，白昭这个Omega看着跟朵小白花似的，但骨子里特别喜欢冒险和刺激。

　　晚照把点位圈出来给谢昀初看，谢昀初一看，就在正前方八公里处，“坐稳了，咱们俯冲过去。”

　　白昭立刻发出兴奋的怪叫：“帅啊谢哥！我单方面把你列为最帅的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