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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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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是奇怪的生物,容易到手的不会想珍惜,越难办到的却一再争取。劣根天性,难以改戒,做人真的很难!
好人不长命,为了能让自己活久点,他不会做好人,失败者是被成功的人控制。他厌恶受控制,所以他选择当主控者,因此他必须成功。
成功的男人应该是什么样的呢?才貌双全,权势于手,女人多如过江之鲫,挥之择来呼之择去,走哪都有人奉承,想要什么都能轻易得到,犹如他现在的生活写照吗?
他是律师,熟识法律,懂得怎么去“维护”自身权利;不容许有人触犯到他,尤其是关于感情方面。
事业方面他是如鱼得水,深谙法律漏洞,善用律法条文。取胜他很熟悉,因为常发生。败诉,是他人生中从未出现过的词汇。
欧式风格为主的办公室,流露尊贵典雅气息。装饰华丽,造型精美,完全塑造出了华贵的效果。
白色的门推进去,最先印入眼帘的,是挂于墙用作装饰的油画。油画右边墙角摆着一盆绿萝,绿色大叶子在净化办公室的环境同时,也美化了视线。
油画左边过去则是办公桌,桌上收拾得简洁干净,摆着一座雕塑,雕塑旁边是电脑显示器及一些办公设备等。
此刻办公桌旁站着一个身形颀长健硕的男人,深灰色的阿曼尼西装,衬托出其他盛世凌人的气势,俊美到连女人都羡慕不已的脸蛋,却总是冷漠得令人发寒。
修长的手上抓着一份文件,另一手插在西装裤里,视线停留在手里的文件上。就这样随意简单的动作,都让他散发着冰冷气息。很少有人敢在他专心时打扰到他,但很少,不代表没有。
白色的门在没有任何预兆下被推开,男人的思路已被打断,不锐地眼眸迸出敌意,等待那推门而入的破坏者。
进来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同样冰冷的眼神在入门后与男人对视……
男人在见到来人是她后,敌意收敛起,但仍透着不悦。
“我做事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磁性的嗓音自男人口中而出,话语中已表明他情绪不佳。
“我想要做的事也不容缓办。”她一定要揪出那个小丫头,好好教导她为人处事,睿智老者不是她这等小辈能轻易开罪;能说会道是好事,只不过有时话太多也会为自己带来麻烦。
“什么事?”他看到她眼中已升起炽热的火焰,如同当年她在孤儿园时看到他般……怎么?有谁像他一样衰被她看上了?这一次她的火焰烧得更为狂烈,可以想像她对那人的兴趣,还大于当年的他。
“一个女人,应该是二十四五岁,长得还算有点姿色,身形瘦小,嘴很厉害,我要知道她是谁?”他办事从来不会让她失望,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
“我是律师,不是侦探。”搞什么乱七八糟的,连找人都赖到他头上来,他每天要处理那些堆成山的官司已经够忙了。
“她认识你。”而且还专门来找他。
男人不发言语,拧着眉陷入深思,他有认识这样的女人吗?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怎么确定她是真的认识我?”说不定只是知道他而已,他可不算泛泛之辈。
“她刚才来找你,没预约,前柜小姐不让她上来。”而她刚好碰见了,还闹了一场小误会。习惯了年轻时战场上的嘶斗,年老后的安静逐渐让她厌倦,但事业心已无,又想着要找点事来打发漫长的下半生。
“既然没预约就表示她不重要。”而他也没必要在脑海中塞入一个不重要的人,特别是女人!
“但我一定要找出她。”那个女孩竟敢胆大到当众戏弄她,一向自尊高于顶的她越想越不甘心。
男人眯起眼睛细端老太太,过后才开口,“我会去趟侦探所。”谁让她是这世上他唯一在乎的人呢?只要不是过于为难的事,他都会听从她。
老太太似乎还不满意,但她也明白这是他的底线,不能再要求过多。
男人见老太太已没再说什么,按了下办公桌的电话,“把案子拿进来。”
“也包括well-known报社的那件吗?”秘书问道。
“拿进来。”他第一件事就是要解决这个,敢触碰他跟江玉艳之间,这个不知死活的烂记者。
“报社?”老太太喃喃自语了下后大叫一声,“对了,她出门时戴上了相机,有可能她是个记者。”一般人是不会将相机随身系带着,她又多了条找出她的线索。
男人在听了老太太的话后挑了挑眉,看来她对找出那人的事是誓在必得,他很好奇那女人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她如此迫不及待?
任敏恩面带微笑走进这间安谧且舒适的咖啡厅,室内幽静得像是与世隔绝,除了四名服务生外,只有五六名客人正悠闲地浅酌美味的咖啡,身上限量版的衣着显示他们都来自于上流阶层。
一杯咖啡贵到让普通人听了价位就直后退,但那独特的香味却在门外不断折磨着路人。
她听过这间咖啡厅,也曾在门口徘徊过几次。这次拜南天欣所赐,她终于有机会走进这梦寐以求的世外桃源,可此刻她宁愿来这里的人是南天欣本人。
训练有素的服务生在她进门就迎上,完全忽视她的衣着并不华丽。来者是客,即使等下她在拿起菜单后有可能扯腿而逃。这也是任敏恩喜欢这间咖啡厅的原因之一。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任敏恩来到其中早已约好的卫蓝庆面前,但他身边还坐着一位老太太。
任敏恩腿脚有些发软,因为她不小心触及到两人的眼眸,冷啊!冷到比在北极不穿衣服还要冷。
佯装镇定的她将手放在桌上,也借此撑住她快被冷化的身子,“您好!我是well-known报社的……”
话未说完,卫凤苕蹙眉打断她的介绍,“你是南天欣?”不是那天的女孩,她猜错了吗?
“呃,不是,她现在有另外的事在处理,所以委托我……”
未说完的话又被拦下,“我明明约的是南天欣。”卫蓝庆冷峻的语气中透出不悦,这间报社可真特别,总挑会惹人发火的事来做。
任敏恩压下一涌而上的火焰,敢怒而不敢发。南天欣那小妮子在上次吃了闭门羹后,死活不肯过来谈和解的事,相机一甩大步跨出报社说要去抢独家。
而她跟卫氏事务所约好的谈和一事被远远甩至脑后,摆明了是不顾不管当没看见,要告就告,她已武装完毕准备开战。律师了不起吗?她嘴也不算笨,真要在法院开吵也未必吵输他。
不想惹事的她只好硬着头皮自己过来,祈求老天爷帮帮忙让她赶快解决这段恩怨,却没想到刚靠近就被炮轰,还是两座冰山炮,炸得她又冷又热。
为什么她会是南天欣母亲唯一好到如同姐妹般亲的朋友?而且在她双亲都死后,因为于心不忍她一个小女孩孤立无援,最后咬牙推开她已临近的幸福而扶养她长大成人。
后来还怕她在外面工作被人欺负,就叫她毕业后直接到她底下做名不知天高地厚、每天醉生梦死的娱乐小记者,现在还怕她惹官司想替她处理这场纠纷,却换来了被人冷眼以待的局面。
“我严重怀疑南小姐对于此事想要谈和的诚心,看来还是用律法来解决这事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不想再谈下去的卫蓝庆已起身要走人,但卫凤苕却伸起手拉住他。
“再给一次机会。”她不会错过每个可能性,即使最后结果是失望。
“不可能。”卫蓝庆已失去耐心,事实上他本来就不想给机会,是卫凤苕的要求他才会退让一步,结果那个叫南天欣竟然玩摆谱,行啊!她要玩就玩,只是他不会奉陪。
抽回自己的手,卫蓝庆迈步走出咖啡厅,卫凤苕睨了任敏恩一眼后也叫唤服务生结帐。
冰山已去,任敏恩将提上的心放松后深深呼吸,但一口气还没呼出时,眼角余光透过玻璃望见街上那抹熟悉的纤影……
她跨步而来自在无比,相机挂于胸前随脚步晃动,手中的记者证甩得煞是碍眼,死……丫头,还真以身为记者为荣!
刚刚又成功拍到某某明星幽会情人的画面,心情不错的南天欣,脸挂上比灼阳还要热情的笑容,晃着步子在大街上压马路。
“南天欣!”带着怒气的声音自后面传来,南天欣听着这熟悉的女声,嘴一撇转过身,却迎来了一脚——早有准备的她轻松移动身子躲闪过。
“大清早的这么有精神玩杂技呐!”巧笑若兮美颜娇俏,她想不成为众人焦点都很难。
飞腿的主人是许若莹,不同于南天欣的俐落短发和健康小麦肤色。她肤白似雪,天生丽质的飘逸及腰黑发,柳眉凤眼,俏鼻簿唇,犹如古典美人般令人见了无不赞叹不已……
“你竟然背着我替紫莹女士挑相亲对象。”古典美人满脸不悦地指责南天欣。
“说话准确率尽量高些,那些对象都是来相你的。而且你的工作那么异类,再加脾性阴阳怪气,紫莹女士怕你没人要才委托我帮你物色个好对象以后供你尽情蹂躏。”紫莹女士是许若莹的母亲,但她不喜欢别人知道她已为人母的身份,所以“伯母、老妈”等一切有可能揭晓她年龄已入中年的字眼被禁止。
“我不需要。”她一个人也能够活得很好。
“这话你得跟你家紫莹女士说,别找我这可怜的无辜者。”报仇要找正确对象,冤死的鬼魂已够多别再制造,当心阎王爷被太多冤魂投诉烦得跳上来直接将制造者拖下去,作为她的“好姐妹”之一,她绝对帮阎王爷引路。
许若莹轻蔑地睥睨了她一眼,“我找过她了,没有用。”
“你找我也没用,我是路人甲。”路过而已,何苦牵连。
“不准你再跟她同流合污。”她们之间的恩怨不准任何人插手。
“你无权限制我做何事,公民人身自由是受法律保护的。”多美好的和谐社会。
“我警告你,再被我发现你跟她合谋设计我,你就准备挨揍吧!”她的拳手力道可不小,连男人见了都会怕。
南天欣双手一摊,“我很无辜哟!”天来灾是不是她这种?
“虚伪的女人。”许若莹投以鄙夷神色。
“我虚伪你不也长着一张欺骗大众的脸。”她们两个是半斤加八两,谁也别说谁。
来往行人时不时将视线转向斗嘴的两人,相貌姣好举止怪异,完全不理周围诧异的眼光兀自斗嘴,为清晨的街道增添了份活力。
“天欣——”任敏恩的身影忽然奔出来,打断两人的对话。
“哦,你在这。”南天欣如平常般笑着跟任敏恩惬意聊天,她们可是很少会在街道上碰面,作为主编的任敏恩,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报社里头。
“是啦,都是你害的。”遇上南天欣她就没有一天是轻松的。
“此话何解?”她近日挺安分,闯祸次数减少了。
“我要走了。”许若莹看了下手表后插入两人的谈话。
南天欣眼带嘲笑地道,“死人脸看太多,早晚有一天也会变成死人脸。”明明长得挺正常,但性格却怪异的令人无语,连职业都会让人愕然。
许若莹嘴角勾起,“你不看也终有一天会是死人脸。”生老病死,都是人生所要经历的,有何所畏?世事无常,虽说谁能掌握命运,但双眼一闭所有烦琐皆成空,何惧之有?
见南天欣没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任敏恩,连忙强迫性地拉住她的脸颊与她对视,“南天欣,你给我认真听话。”火烧眉头了还这么不知死活,她的性子到底是跟谁学来的。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