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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我都依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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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瑾时大概是明白了,原来做也算得上一种情绪的释放。春生连着几日都是如此缠着他,要个不停似的。
他知道春生心里难受,可是他能为春生做的太有限了。春生的心思很好猜,又很难办,总是团成一团,交织在一起。看上去是乱的,实际上又清楚分明,该是怎么样的,就绝不会混为一谈。
春生对着他笑,他也能看得出来春生不像是表面上那样满不在乎,满满的情绪都放在心里了。贺瑾时看不见摸不着,却能生生感受到,很多次他也曾担心自己是否能真正走进春生心里。
看上去,很简单;其实,很难。
贺瑾时从来没有过的不自信都交代在春生这里了。
贺瑾时做好了饭去叫还在书房里练字的春生,这几天春生不爱说话了,生出新的爱好似的,没完没了一个劲疯狂练字,一练就是一整天。兴致来了就是贺瑾时一口一口喂饭,不过倒也乐在其中 。
“春生,吃饭了。”
半晌贺瑾时都没有见着有人回应他,于是又叫了一声:“小春生?”
“嗯嗯嗯、”终于有人应了,“哥哥端过来。”
贺瑾时无声笑了一声,这孩子……怎么办,宠着呗!
书房里还挺乱的,到处都是纸,写过的,没写过的歪歪斜斜散落在桌子上和地上。贺瑾时端着碗筷过来,停了一下迈不出去的脚,弯腰捡起一张写过的纸认认真真看了起来。
“嗯,写的不错嘛,小春生。”
春生笑着哼哼了两声,写字的手也没停下来,看都没看贺瑾时一眼。
“好香啊!”春生轻轻嗅了嗅鼻子,“什么啊?”
“饿了吧,来,”贺瑾时放下饭菜,抽掉了春生手里的笔,绕到人身边。
春生急了一下:“诶?!哥哥!”
“乖,过来,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练。”
春生只好拿着就差最后一笔就写完的贺字递到正主面前,嘟着嘴说:“像吗,哥哥?”
贺瑾时下午的时候给春生写了几个,春生就照着上面一笔一划去描摹。
还真别说,是挺像的。
贺瑾时是这样觉得,不看那最后一笔的话,可以说就是有八九分像了。
贺瑾时淡笑了一声,指着最后那残笔:“哪里像了,你看这都写毁了。”
“那还不是怪你吗。”春生不乐意了。
贺瑾时拉着春生坐下,端起饭碗递过去时春生在地上捡起自己写的字认真看,贺瑾时只好又像之前那样一口一口喂给人。
“张嘴。”贺瑾时试过温度才递过去。
“怎么突然想起来练字了?”
春生包着一口饭边吃边说:“哥哥你怎么又这样问。”
贺瑾时一笑:“你也没告诉我啊。”
“就是、”春生顿了一下,又灿烂着说:“就是有人说我字写的好看啊。”
贺瑾时一听就笑了,见着春生脸上那股傻乎乎的可爱劲不觉笑意更甚,倒是他说的话,春生的字确实写的不赖。好好练练绝对比他拿得出手,他的字帅是帅,就是有点潦草。
春生认真写起来那可都是笔笔分明,端庄又大气,叫人看的赏心悦目。
“再来一口。”
春生很高兴呵呵笑着:“哥哥,你说我以后是不是可以摆个摊靠这个吃饭了。”
贺瑾时跟着附和:“是是是,我们小春生可厉害了,都要养得起我这个贺大少爷了。”
春生闷闷笑着张不开嘴巴,贺瑾时嗔怪了一句:“吃饭呢,别笑。”
“好!”春生乖巧放下手上的纸,从贺瑾时手里接过碗,用同样的手法递给贺瑾时一口,“给,哥哥。”
贺瑾时坦然接受,觉着人生不过如此了,喜欢的人在身边,做着喜欢的工作这就够了。有幸如此,还有何求。
说起来贺瑾时这人随性的很,没什么宏大的志向与抱负,没想过这辈子要做出个什么功绩出来。人人都有人人的活法,他的活法就是身边的人都在,身边的事都是乐事,这就够了。
管他今天上班还是明天上班,无拘无束又自由自在惯了,根本不服管。倒不是说贺瑾时工作做的有多马虎,就是在炀山这样的小地方根本没必要去认这个死理,对人对事都是一样。
不死板,才是他贺瑾时欣赏的样子。
一如春生,在他心里也是一样的,生动、鲜活、一切跟美好沾边的词汇都可以用来形容他心中的春生。
久旱逢甘霖,何时换得一时春生……
何时呢,就现在吧……
“春生。”贺瑾时笑语中带着一丝类似于惶恐的感觉,更多是一种隐隐未知的期待感。
“嗯。”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贺瑾时这个人就是有什么就说什么,想知道答案就想要立马就知道,就会亲自去问。他不太喜欢憋着,那总不能解决问题,就像个空想社会主义。
贺瑾时一脸期待看着春生,等着春生接下来的答案。
春生小声点点头。
贺瑾时一看顿时喜笑颜开,接着道:“我们的,以后我们也一起生活。”
春生带着淡淡的笑意,看上去羞涩极了,像个小姑娘似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
贺瑾时才不管,脸皮比城墙厚,朝春生坐近了点把手揽在人柔软的腰侧。别提有多高兴了,春生现在就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事,最在乎的人。如果春生跟他想的是一样的,也想跟他过一辈子那太好了。
其实他还挺怕春生不会答应的,毕竟说起来他跟春生认识的时间不长,没有青梅竹马的情意,也没有三五年的相守,就算作是激情上头,一时间被美好的感觉冲昏了头脑也不为过。
“改天,我带你回家见见我亲人。”
春生一瞬间愣住了,停下手里的动作,懵懂发问:“这么快吗?”
“什么快不快的,我贺瑾时这辈子就要你一个又不要别人,这不是早晚的事吗。”贺瑾时又拿过春生手里的筷子去喂春生。
贺瑾时认定的人和事就不会更改,贺瑾时要宠一个人恨不得捧在手掌心,就是如此都怕化了。春生在他心里是顶好的,每次对着春生的时候就会有一种彼此明白的惺惺相惜在里面。
他看得懂春生,他觉得春生也是如此,懂他,一如他懂他一样,为彼此小心翼翼抚平心中早已凝结或者还鲜红的淡淡疤痕。
“哥哥。”春生喊了一声,又急又羞挺不好意的,平时贺瑾时也是什么话都往外说,惯会调侃他。
“你不想跟我回去吗?”贺瑾时多说一句又是在确认了。
“不是,哥哥。”春生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否认了并不是不想去。
“好了,我不逼你了,你不想现在去那我们就不去了,反正以后我们还有的是时间。”贺瑾时露出淡淡笑意。
“其实根本不用担心,我只是想带你去见见我妈妈,不过她已经过世了。”
春生愣了两秒,连呼吸也收住了。
“对不起,哥哥,我……”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春生,我只想你每天都快快乐乐的,所以你的心愿最重要,我都依你。”
春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眼眶却渐渐湿润了,贺瑾时偏偏又是个眼尖的,一下子就瞧见了。
“哟,你这是做什么。”贺瑾时抬手轻轻擦去那滴要掉不掉的泪,“怎么高高兴兴说两句体己话就还哭上了呢,搞得跟我又欺负你似的。”
贺瑾时又打着趣:“大概是你上辈子欠我的是不,这辈子要来我这涌泉相报了。”
春生又羞又恼,一巴掌拍在贺瑾时身上,不轻不重倒更像是调情了,“贺哥最坏。”
贺瑾时乐了,继续调侃道:“是是是,贺哥最坏了,每天都要想着小春生是饿了还是冷了,是不是又生气了要人哄,可坏可坏了。诶呦,下次可再也不干这样出力不讨好的事了。”
春生一把抢过贺瑾时手里的碗筷,端过来大口扒拉几下,一个劲往嘴里塞。
说不过人家,就多吃几口大米饭。
贺瑾时被春生这有小性子的模样逗笑了:“慢点,我又不跟你抢。”贺瑾时转了个身子去倒水,再转回来时又被春生投喂了一大口。
美人投喂,贺瑾时自然是坦然接受。
两个人打打闹闹一人一口吃完了剩下的,谁也没着急站起来去做事。倒是春生还主动靠在贺瑾时怀里,握着贺瑾时的手。
这是一双很温暖的手,曾在无数个深夜给予过他关怀和抚慰。
春生侧着头看了贺瑾时一眼:“贺哥,你长得这么好看,那你妈妈是不是也特别好看?”
“是啊,很好看,舅舅说我长得像她。”
贺瑾时说话做事有时候挺糙的,可是身上又带着一股子苏气,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跟他的长相有关系,又秀又俊。在古代这样的人该叫秀才了,偏偏贺瑾时一张口就是武将洒脱公子的风范。
“那她是……”春生也觉着这么问不大好,可是他又太想要了解贺瑾时了,他们彼此间除了熟悉对方的身体外,其他大概都是不怎么相熟的。
贺瑾时是通透的,直接说了:“她身体不大好,就病逝了。”
好像又是很笼统的说法,什么病,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却也不想再问了。
贺瑾时动了动,而后春生看着贺瑾时从皮夹里拿出一张黑白的照片。
上面这个女人,当真和贺瑾时说的一样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