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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凶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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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冷雪寒没等到上官凌的消息,却等来了刘恒。
“刘大人,今日您来得不巧,阿凌有事出门了。”
冷雪寒将刘恒迎入客堂,替他斟了一杯茶。
“冷宫主,老夫不是来找上官阁主的,而是来找你的。”刘恒道。
“哦?”冷雪寒微微诧异。
刘恒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递给冷雪寒道:“冷宫主可认得此物?”
冷雪寒接过丝帕,展开,那上面点点红褐色的血迹和左下角金丝绣成的“幽”字格外刺眼。
她不过看了一眼,便心下了然。
“这是幽灵宫的丝帕。”
“当真?”
“当真。”
刘恒面色有些凝重,长叹一口气道:“这就有些难办了!”
冷雪寒突然想起前不久,江湖上又开始流传幽灵宫滥杀无辜的传闻。
起先,她原以为又是仁义山庄刻意散播谣言,并未放在心上。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百灵去调查此事,应该这两日就会有结果,不想刘恒先找上了门。
“可是宣州出了什么事?和幽灵宫有关?”她问道。
“正是!”刘恒眉头紧锁,脸上阴云密布。“从前天夜里到今天清晨,短短两天时间,宣州城内城外便发生了四起命案!”
“现场都留下了‘幽’字丝帕?”
“不错!”
冷雪寒凝神思考片刻后,问道:“可否请大人将死者的性别、来历和死因,一一说明?”
刘恒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死者皆为男性,死因皆是剑伤。只不过有两人是一剑封喉,一人当胸穿过,还有一人腹部中剑,失血过多而亡。”
“要说他们的来历……”他顿了顿,似乎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眉头拧成了个“川”字。“可以说是毫不相关。第一个死者是回春堂的伙计,前两天回乡下探望重病的老母,前天夜里回城途中被人抹了脖子。第二个死者是个屠夫,吃醉了酒,躺在一条巷子里,昨天早上被人发现腹部中剑,早已断气多时。”
他说到这里,停了停,看了冷雪寒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冷雪寒淡淡道:“刘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刘恒轻咳了几下,有些不自然道:“老夫曾听闻幽灵宫专杀男子,不知可有此事?”
“那就要看这男子是否该杀!”冷雪寒冷冷道。
刘恒本就不喜女子舞刀弄枪,加之听了不少幽灵宫的负面传闻,自然对眼前女子心生芥蒂。
只可惜殿下被她美色所惑,一时听不进他人劝诫。
他干巴巴道:“若说那屠夫,确实有些可恨之处,便是卖肉时总是缺斤少两。但这小惩大戒即可,倒不至于取人性命。至于那名伙计,回乡探母,乃是大孝之举,何错之有?”
这话里话外倒是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冷雪寒不置可否,道:“另外两名死者呢?”
刘恒见她不搭腔,悻悻道:“第三名死者是个书生,进京赶考路过此地,不幸被人在客栈抹了脖子。”
冷雪寒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最后一名死者是黑虎寨的二当家,昨天夜里死在了百花楼。”说到此处,刘恒有些激动,声音也不由得大了起来。“人现在就在府衙门口,冷宫主有空的话,不妨去看看!”
想必这就是那位长剑贯胸的死者了。
刘恒面色不虞,不过,任谁管辖范围内接连发生多起命案,都会有些焦头烂额。
冷雪寒不与他计较,只道:“还请大人给我些时间,雪寒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她前脚刚送走刘恒,后脚百灵便回来了。
百灵的调查结果,与刘恒所说大体一致。
“你是说,黑虎寨的人把他们二当家的尸体放在府衙门口闹事?”冷雪寒问道。
“可不是?”百灵指手画脚,描绘着府衙门口的场景。“冷姐姐,你是不知道,那黑虎寨足足来了二三十个人,轮流朝着府衙门口叫唤。定要刘大人给他们个说法,不然他们就不走了!门口聚集了好多看热闹的百姓,围得那叫一个水泄不通,想必刘大人近日是出不了府衙了!”
谁说府衙只有前门了?
冷雪寒觉得有些好笑,看来这位刘大人今日是偷偷走了后门来见她。
“死者的伤口你可都有查验?”冷雪寒又问。
百灵点了点头道:“除了那位二当家,光天化日的不好近身,其余都查过了。”
“如何?”
“从伤口的宽度和切面来看,应该出自同一把凶器。”百灵皱眉道,“冷姐姐,到底是谁能有我们幽灵宫的丝帕,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这么多人?难道是孙……”
她想到一人,却又有些难以置信。
“不是孙玉如。”冷雪寒道,“孙玉如自视清高,不会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下手。这四名死者中,伙计、屠夫和书生都不会武功。”
“那会是谁?”
“一个有些功夫,却又武艺欠佳的人。”冷雪寒缓缓说道,她已猜到那人是谁,心中不免涌上一抹失望与愧疚。“现在她躲在暗处,那我便来个引蛇出洞!”
两日后,上官凌回来了。
彼时冷雪寒正在用晚膳,就听月牙朝着门口喊了声“阁主”,随后一个玄色身影快步朝她奔来,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寒儿,我好想你!”男人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在她发丝间蹭来蹭去,双手不住地在她身后游移。
月牙早已红着脸跑开了,还很识趣地关好了房门。
上官凌一把将冷雪寒抱起,放到旁边的软榻上,低头就要吻上来。
冷雪寒拦住他四处作乱的脑袋,轻笑道:“上官公子,你这是多久没洗澡了?”
上官凌顿了顿,惩罚性地在她额头亲了一口,随后提起两只袖子,闻了闻,委屈巴巴地说道:“我这都五天五夜没休息了,夫人都不心疼我!”
说着,还故意把衣袍上划开的口子展示给冷雪寒看。
那些口子有的切口平整,应是被利器所割。还有些不规则,甚至钩出了线头,应是被荆棘类的植物所划破。
这一道道口子,无不在诉说着男主人这几日的“艰辛”。
冷雪寒表面打趣他,心底倒是真有几分心疼,柔声道:“饿了吧?先吃饭吧,我叫厨房再添几个菜。”
上官凌见寒儿还是心疼自己的,顿时喜笑颜开:“不用了,我不太饿,就这些吃点便好。”
冷雪寒让月牙再添了一副碗筷,上官凌就着冷雪寒吃剩的饭菜,风卷残云地解决了。
随后,他利落地净了身,抱着冷雪寒滚到了床上。
都说小别胜新欢,不过分开了五日,上官凌便思念得紧。直到冷雪寒轻声求饶,这才放过了她。
一番云雨过后,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寒儿。”上官凌搂着她,有些迟疑地说道:“这次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嗯?”冷雪寒依偎着他,脸上还有未褪去的潮红,显得整个人更加妩媚动人。
上官凌道:“仁义山庄太狡猾了,他们分了八批人,分别走八个不同的方向,这其中只有一批是真货。随后又是陆路换水路,水路换陆路,我一路跟到了青州城外,还是……跟丢了。”
“跟丢了?”冷雪寒诧异道。
月影阁本就是情报组织,按理说追踪术也是数一数二的,这次却失手了。那只能说明要么是仁义山庄确实狡猾,要么……
第二种情况她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你是……在怪我么?”上官凌定定地看着她,两只眼睛像含了两汪春水,清澈又无辜。方才出的薄汗已经风干,只有鬓边几缕碎发还有些湿漉漉的。
他的语气温柔至极,却又小心翼翼,甚至还带着一丝委屈。
都说狐狸能惑主,冷雪寒只觉得眼前这位怕不是一只化成人形的男狐狸,将她满脑子的疑虑都打消了,只剩下一句:“没有,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她翻身平躺,望着帐顶怅然道:“最近事情接二连三,是我有些心急了。”
上官凌的嘴角不经意地扯出一抹弧度,但随即又换上了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侧身回拥住她,道:“寒儿,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与我听听。”
冷雪寒想了想,问道:“你知道黑虎寨么?”
“黑虎寨?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上官凌沉吟片刻,道:“我想起来了!十多年前中原四州十三郡发生了旱灾,大批流民作乱。朝廷多次派兵镇压,多数已伏法。除了一个叫陈虎的,在宣州和青州的交界处占山为王,依了地利之便,朝廷久攻不下。再加上这陈虎干的也都是劫富济贫之事,朝廷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听着倒像是个侠义之士,想来也讲些道理。
冷雪寒想了想,将近日的几起凶杀案和自己的引蛇出洞之计说与上官凌听。
后者听罢,严词拒绝道:“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那虎狼之地!”
“怎么?以我如今的身手,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山寨?”冷雪寒微笑道,“你只管等我的好消息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