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调教指南》张显目童

32、带人回家

　　“你……是自己找来的？”

　　贺连星悬于空中，被掐住脖子的他脸色胀红，说话声音不像是从声带发出来的。

　　“当然。”涂南哼笑：“老子不是一开始就告诉你了？不然你以为老子凌晨两点不睡觉，出来吹风Vacation？”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找到这里，偏偏还是今晚。”

　　看着眼前这个表情比灾祸还邪恶的光头吗喽，贺连星难以置信，这里是永青市郊区，是远离房区的地方，特殊部门的人都不一定会在这个点找到这里，光头吗喽竟然还找过来？！

　　“当然是你叫老子过来的。”

　　涂南给出答案，他一手掐着人，一手摊开掌心，只见摊开掌心的那只手窜出了一缕黑气，在风中徘徊几圈，指向了贺连星。

　　“等了那么久，才叫老子过来，小东西太不够意思。”

　　胀红的脑袋染上了一抹黑色，贺连星懵了，他从未与光头吗喽定过契约，怎么会？

　　涂南似是察觉到了贺连星的懵，他笑颜阴恻恻：“傻逼，当然是老子从别人身上抽出来的。”

　　“？？？”

　　涂南：“那个叫江明寿的死秃头。”

　　贺连星终于反应过来他这周感受到的威胁是谁了。

　　能让他抛弃四个……不对，应该是抛弃了三个信徒的威胁。

　　“原来是你！”

　　涂南没有搭理这句话，因为他已经没有耐心了，阴恻恻的笑颜逐渐变得凶神恶煞，“你到底出不出来？”

　　“不出，你掐死我呀，连同这个身体的主人一起掐死，然后我就让这里的所有人全都炸成血花。”

　　非声带发出的声音穿过了风的每一个角落，被卷入空中的信徒与祭品们在听到这句话后，心全都凉了。

　　“呵！”

　　涂南冷笑，全然没有被威胁到的姿态，他将掌心的黑气捏散，抬手就抓住了贺连星脑门上的红色光线。

　　在贺连星错愕的神情中，调动精神力使劲一抽，不光把红线扯了出来，还连带着把里面的一团黑气也扯了出来。

　　红线末端牵着黑气，涂南将手中的人丢至一边，任由着狂风将他卷起。

　　“老子说过，要么你自己出来，要么老子抽你出来，你觉得老子是在跟你开玩笑？”

　　黑气万万没能想到涂南会以这样的方式抽他出来，更没想到涂南会说出接下来的一句话：

　　“他们死就死了，关老子屁事。”

　　电光流转，涂南周身磁场更甚，他不允许这团黑气逃走，他要它死，他要塞牙缝。

　　待风止，黑气已然被捏散，涂南甚至都没有给黑气把信徒与祭品化成血雾的机会。

　　那些人劈里啪啦地摔到地上，全晕了过去。

　　涂南顺手接住一个差点砸到他的婴孩，脸上的神情没有一丝灾祸死后的高兴，他咬牙切齿：

　　“小东西，比老东西还狗。”

　　他出来杀灾祸就是想吃点精神力涨实力的，可他刚刚亲手杀了一只灾祸，却一点精神力也没吃到。

　　要么那只灾祸在他眼皮子底下逃了，要么他杀的只是灾祸的分身。

　　不管是哪种情况，他都很不爽。

　　他之前让灾祸自己出来就是想少花点力气，毕竟把灾祸从一个人的身体里拽出来可要比直接手撕灾祸要费力很多，消耗的精神力可谓是翻倍。

　　灾祸死活不肯从贺连星的身体里出来，他便费力抽它出来，没想到……

　　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却什么也没捞到！

　　操！

　　他把婴孩放在地上，拍了拍身上尘土，全身上下都很不爽地离开这片郊区。

　　走了十余米，它还是掉头回来，随手拿了一个人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出去，然后扛起昏迷的贺连星去寻他的小电驴。

　　他把人捆在尾座，一路骑回鹿北所居住的友善公寓。

　　车停好，懒得走门的他扛着人顺着楼房的窗户跃上了十三楼。

　　这才从阳台迈入屋里，他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肩上的人被随意地丢到地上，黑夜中，涂南一个闪身，掐住了一个人的脖子。

　　那人被掐得一个猝不及防，下意识抓住脖子上的手，使劲地挣扎。

　　“涂……涂南……”

　　听到声音，涂南反应过来是谁，卸了力道。

　　“你不是应该在睡觉？”

　　鹿北捂着脖子缓气，脸色难看地说：“我刚醒，见你不在，出来看看。”

　　涂南疑惑：“那怎么不开灯？”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开灯？”

　　说着，鹿北走了几步，随后“哒”的一声，客厅灯亮了。

　　“涂南，你刚刚去……呃？？？”

　　鹿北的话噎在了嗓子眼，他看见趴在阳台边上的人，懵了。

　　好一会儿，才回神，他指了指地上的人，又错愕地看向涂南，“你去绑人了？！”

　　涂南面不改色：“没有。”

　　“那他？？？”

　　“噢，老子捡回来的。”

　　[大半夜翻阳台出去捡人回来？！你听听自己信吗？]

　　涂南伸了个懒腰，坐到沙发上打哈欠：“大好人，老子饿了。”

　　“你等等。”

　　鹿北来到阳台边上，把趴着的人翻了个面，在看清其相貌的时候，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不是被熊孩子摁在地上摩擦的小偷吗？现在人不省人事地被带回家里，还是三更半夜！

　　最关键的是小偷脖子上明晃晃的掐痕……真的不是把人揍了，绑回家里？

　　踩了朵小红花，就那么大的仇？！

　　“大好人，你什么表情，不信老子？”

　　鹿北头疼，“我倒是想信啊，可是他这个样子，很难让人相信。”

　　涂南不悦的“啧”了一声，大方承认：“是老子掐的，掐晕了，就捡回来了。”

　　鹿北：“他身上其他的伤？”

　　涂南：“不小心弄的。”

　　[是有多不小心呐……]

　　鹿北还是耐着性子问：“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涂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鹿北：“如果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就不会问了。”

　　涂南在沙发上躺下，“切~”了一声，还是回答：“老子不打他，他就死了。”

　　鹿北不解：“怎么说？”

　　许久，

　　“当然是因为特殊部门的人都是垃圾。”

　　“……”

　　鹿北无语片刻，指向自己：“我也是垃圾吗？”

　　涂南抬头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是好人。”

　　[好人一样的……垃圾吗？]

　　“涂南。”

　　“嗯？”

　　“你是不是发现灾祸了？”

　　今天费力还没能吃到精神力的涂南沉默。

　　“是发现了对吗？”

　　“嗯。”

　　“然后呢？”

　　“杀了。”

　　涂南不太愉悦。

　　“杀了呀……”

　　果然……

　　熊孩子突然骂特殊部门垃圾，鹿北能想到的原因就只有灾祸了。

　　但鹿北并没有理解涂南嘴里“杀了”的全部含义，他神色沉重地思索片刻，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许部长。

　　“你要给那个喜欢在上班时间打线上麻将的老东西打电话？”

　　“是许部长。”鹿北纠正，又道：“有灾祸出没要及时告知部长，而且灾祸死了总要收拾现场吧，我手里可没有方便收拾的十方球。”

　　“不用收拾。”涂南说。

　　“嗯？”

　　“现场干净得很。”

　　“可是灾祸不是死了吗？能干净？”

　　涂南眸中划过一抹荧光：“一团黑气，散就散了，有什么尸身需要收拾？”

　　现场不过躺了十几个被摔得骨折的人，需要收拾什么？

　　涂南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毕竟在他的认知里，那些人能活着就不错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然，鹿北还是把电话拨出去了，许是深夜的原因，许部长那边没有接通电话，于是鹿北改发天信过去。

　　又看向地上那不省人事的少年，鹿北好奇：“涂南，你怎么会想着带他回来？”

　　涂南不语。

　　鹿北不再追问，不过他猜测是熊孩子把人打伤得太重的原因，想着带回来给他治疗？

　　鹿北在探查过破脸少年的情况后，他动用了【疗愈】。

　　点点星光在少年身上缓慢游走，所过之处皆能抚平少年身上的伤痕。

　　伤好了，可人却没能醒。

　　这时，涂南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揉着鸣叫的肚子，“好人，我饿。”

　　“知道了。”

　　在涂南的催促下，刚给人治好伤的鹿北起身，“地上凉，你帮忙把他抬到……”

　　“把他抬回桥洞！”

　　涂南插话，一副我懂的架势，起身，几步迈过来就把人扛起，然后朝阳台走去。

　　吓得鹿北急忙拉住他，“是沙发。”

　　[熊孩子怎么会想着把人抬到桥洞？]

　　“他平时就睡桥洞。”顿了顿，涂南补充：“噢……还有大街。”

　　鹿北：“你怎么知道？就算他喜欢，也要等人醒了再说吧。”

　　“咕噜~~~”

　　涂南的肚子响了，鹿北叹气，“我去做饭，你把人抬到沙发上吧。”

　　-
　　一夜过去，闹铃响，打工人鹿北在床上挣扎了几分钟才爬得起来洗漱。

　　今天蒸了一锅速冻包子，临出门前，还不忘叮嘱涂南锅里有包子。

　　踏出家门，他想到什么，又折回来，把滑至地上的毯子捡起，重新盖回贺连星的身上。

　　这才放心出门。

　　涂南洗漱完毕，这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拎着食物悄悄缀在鹿北身后。

　　他瞥了眼还在沙发上沉睡的贺连星，老老实实地坐到餐桌上食用包子。

　　吃得还剩三个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盯着桌上的包子，好像在思考。

　　思考的结果是……他再度拿起了包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贺连星迷迷糊糊地醒来。

　　入目是一个陌生的地方，空间不算大，但看起来很温暖。

　　他已经多久没有在这么温暖的地方醒来过了？

　　一定是在做梦吧。

　　唔……身上的毯子也好温暖。

　　贺连星动了动身子，整个人卷好在毯子里，贪婪地留恋梦中的温暖。

　　不多时，他听到了一声“嗯？”

　　把头探出毯子，贺连星看到一张眼熟的面孔。

　　少年光着脑袋，神情冷淡，他嘴里含着东西，一嚼一嚼的，还能清晰地看到其嘴角上沾染的一抹油渍。

　　涂南看着贺连星。

　　贺连星也看着涂南。

　　几秒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贺连星发出了宛如土拨鼠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