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纸星星开始》水晶知美

1、小伊的梦

　　花纸在风里“莎莎”作响。
　　管道里面的蒸汽飞舞出来。

　　伊莫子坐在木质的窗户旁边，桌子上有一瓶百合花，白得纯净。
　　百合花旁边是一个被咬了几口的豆沙馒头，在一只盘子里面。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好闻的香味。
　　伊莫子正双手撑着下巴，坐在那边。

　　这时，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这个地方不够大，所以男人是弯着腰进来的。
　　进来的时候，高处的风铃“叮咚叮咚”地发出声音。
　　他缓缓坐下，抱住了她。
　　“小伊。”她被抱在怀里，露出的肩膀雪白雪白的。
　　然后，她笑了，红红的嘴唇好像假笑一般。

　　她在这里已经好几个年头了。
　　她住在这边，是因为从木质窗外可以看见一大片的海。
　　她长得漂亮，有一种独特的妩媚。
　　所以，喜欢她的人不少。

　　男人抱着她，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和嘴唇。
　　然后，她从他的怀里起来。
　　他带了很多吃的过来，他打开袋子，一一把吃的放到桌子上。
　　除了一些昂贵的菜，还有一份披萨。
　　伊莫子喜欢吃披萨，从小就喜欢。
　　这是特别给她带的。

　　伊莫子把口红洗掉，打开披萨盒，默默地吃了起来。
　　是她最喜欢的口味，她沉醉在披萨的热气和香味中。

　　她的身后放着一件毛茸茸衣领的长外套，是冬天穿的。

　　伊莫子还在慢慢地吃着披萨，很快，披萨就被她给吃光了。
　　男人给她倒了一杯喝的，放在她面前。
　　他看了一眼窗外的海。

　　还是最喜欢下雪的海面。伊莫子这么想着，也看了一眼海，然后一口气把杯子里的喝的都喝光了。

　　伊莫子把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吃得有点饱。
　　她拿起桌子上的金怀表，看了一眼时间。
　　还早。她便拿起桌子上的一颗大草莓，被洗好的草莓放在了盘子里，一颗又一颗，看起来很甜美。

　　“小伊，给。”
　　男人从包里面拿出一个白色信封，里面是一些钱。
　　伊莫子接过信封，打开身后的一个抽屉，把钱放了进去。

　　吃完午饭，伊莫子睡了个午觉，而那个男人则离开了。
　　他有时也会留下来睡午觉，今天有事便先走了。
　　今天睡午觉的时候，有些睡不着，伊莫子总是想起花纹墙纸。
　　她小的时候，家里贴在墙上的花纹墙纸，很漂亮。
　　她有一次，在花纹墙纸上画了一个向日葵。
　　她的妈妈不但没有说她，还夸她画得好。

　　伊莫子睡了好久，一直到太阳快要落下去才醒过来。

　　这时，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你好，你是伊莫子吗？”
　　电话里面的声音听着有些沙哑。
　　“你的外婆去世了，麻烦你回来一趟。”
　　原来是对方费尽心思才弄到了她的电话号码。
　　自从爸爸妈妈去世后，伊莫子和老家的那些人断了联系。

　　“好。”
　　伊莫子记下地址，把手机放在桌子上。

　　原来外婆去世了，伊莫子把手机放下来。她望着本子上记下的地址，在心里念了好几遍。

　　她躺下来，整个人处于松弛的状态，好像一只快要飞翔的蝴蝶。
　　她闭上眼睛，想起了几件小时候的事情。

　　小伊望着玻璃窗，倒映着她的眼睫毛。
　　有人在窗外吸烟，烟圈飞舞起来。

　　小伊的包上挂着一个小小的透明音乐盒，她轻轻一弄，就会发出音乐声。

　　车厢里很安静，小伊听着音乐声，有些昏昏欲睡。
　　昨夜睡得晚，今天便有些困了。
　　她便靠着座椅睡起觉来。

　　她还做了一个梦。
　　那是小时候的她……
　　“小伊，来，快来。”
　　小时候的她对自己说。
　　小时候的她穿过大树，斑驳的光影照在她的身上。
　　“小伊呀……”
　　她便醒了过来。

　　暖暖的太阳在最高空，小伊睁开眼睛，再过一些时间就到了。
　　她又弄了一下透明八音盒的音乐。
　　当音乐声传来，她眯着眼睛望向窗外。
　　太阳真热烈呀。

　　到站后，她拖着行李箱出了站。

　　她望见了那棵标志性的淡紫色花树，在风里面，微微摇晃。
　　小时候，每次到这边就代表离外婆家近了。

　　她的身边是古色古香的房子，一直往前走，然后转几个弯便到了。
　　那一幢古色古香的房子便是。
　　房子还是蛮大的，只不过有些年代了。

　　当她经过房门口的花花草草，便看见了门口挂着的白布。
　　葬礼一切从简，并没有布置很多。
　　这里还是小伊记忆里隐隐约约的模样。
　　参加葬礼的人们都跪着，仪式已经在举行了。

　　小伊便找了一个位置跪拜了下来。

　　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一个穿着和服的娃娃正在晃动着脑袋。

　　她抬头望见那只到点便会出现小动物的钟还在。很小的时候，她可喜欢这只钟了。

　　大家都沉默着，并没有呈现出太浓的悲伤。

　　吃午饭的时候，小伊随便坐了一桌。
　　桌上的菜还是蛮丰盛的。

　　参加葬礼的人不少，但一直到吃饭都没有人来和她打招呼。
　　她默默地吃着菜。

　　“小伊，我好像飞起来了。”
　　亮晶晶的光点也飞舞起来。
　　原来是小伊在和别人一起玩荡秋千。

　　院子里的那个秋千还在吗？
　　小伊慢慢地走过去，但她却发现外婆站在秋千附近的走廊里，呆呆地望着她……

　　她突然醒了过来。原来是趴在院子里的白色桌子上睡着了，做了一个梦。

　　这个时候，有一个老人走了过来，问道：“请问是小伊吗？”
　　小伊点点头。

　　“是我打电话给你的，来的路上累了吧？你行李放哪了？我带你去给你布置好的房间里面吧？”
　　老人看起来很和蔼。

　　老人离开了一小会，然后带小伊经过走廊的时候，手里拿了一碗红豆年糕汤。
　　“这是给你的，喝下去，暖烘烘的。”

　　“好的。”小伊乖巧地接过，然后关上了房间的门。
　　她看着房间，这个房间是她以前经常睡的，她还有印象，因为她从小就很喜欢。
　　她把行李箱打开，拿出一些东西，放到桌子上。
　　窗户已经被打开了，阳光照进来，好舒服呀。

　　年糕汤的香味蔓延出来，小伊坐下来，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红豆在汤里面亮晶晶的。

　　小伊呀小伊，你今天心情如何？

　　时光好像一位迷糊的美人。
　　小伊还记得有一次去咖啡馆的事情。

　　街边，星星点点。咖啡馆门口那个奇怪的灯亮了起来。

　　咖啡馆里面闹哄哄的。有人在拿叉子吃小蛋糕，有人在喝咖啡……

　　小伊喝了一口咖啡，望了一眼对面的男人。
　　对面的男人也喝了一口咖啡。

　　就是这么奇妙的时刻，小伊想着:在平行时空里面，会不会有另一个我在做着什么呢？

　　小伊望着桌子上的意面，大大的草莓让她觉得脸红红的。

　　这种闹哄哄的时刻，小伊是喜欢的。

　　她拿起一颗沾了奶油的草莓，吃了下去。

　　时光好像一位迷糊的美人。
　　小伊突然想起，那家咖啡店他们就去过一次。

　　下次再去吧。
　　小伊想着，望了一眼身边的古老钟表，已经上午10点了。

　　她从温暖的房间走了出去。
　　外面好安静呀。
　　走廊里，似乎有白色蝴蝶在飞舞……

　　走了一会儿，厨房里的汤还在煮着。温暖的火，散发出迷人的香味。

　　在厨房的窗外面，有一小片的玉米。
　　碰到了窗户，显得很温暖。

　　小伊拿出一只碗，往里面盛了一些汤。
　　捧在手里，暖暖的。

　　她端着汤来到外面的桌子上，吃了起来。
　　院子里，还存放着一些昨天的东西。
　　还有的，只剩阳光，倾斜下来。

　　小伊突然想到:有两个女孩在院子里追来追去。
　　那是小时候的她，曾经在这里和别的小朋友一起追来追去。
　　“哈哈哈哈。”银铃般的笑声，有蝴蝶飞过，还有，剩下的阳光。

　　“小伊，看这里。”
　　按下相机的声音。
　　这一刻，被永远定格了。

　　那是她的一张照片，昨天在房间里看见的。照片被很好地保护在了相框里。

　　小伊的思绪又回到现在。
　　这个时候，没什么人在。
　　外婆去世了，外公在很久之前便去世了，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人住了。

　　但是还有外公、外婆的朋友来这里帮忙。

　　“一切可好?”
　　这时，有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小伊回复:“一切还好”。

　　然后，她走到院子里，她一直走到荡秋千的地方，坐了上去。

　　“你说，如果荡秋千荡得很高，会不会飞到天上去?”
　　“哈哈哈，真的可以吗？”

　　小时候，她们便这么荡着秋千，开着玩笑。花秋千上面是一路生长出来的花朵和叶子，点缀了秋千。

　　小伊在秋千上面坐了一会儿。
　　然后，她回到房间。她从包里面拿出了一张一百元，去这里的超市买点东西。

　　古色古香的小超市，收营的地方放了一些星星形状的糖。小伊拿了几袋，可以送给昨天端年糕红豆汤给她的老人。剩下的，带回去吃。
　　这种糖只能在这边买到，小伊以前经常吃。

　　她走在回去的路上，拿了一颗放进嘴里。

　　“小伊。”

　　“你有什么愿望吗？”

　　小伊好像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的瞳孔放大，眼睛圆圆的。

　　“小伊，你想变成什么？”

　　小伊，小伊，是不是很暖和?

　　“我们小伊，喜欢什么就和我说。”

　　小伊……

　　其实我……

　　“小伊，你究竟怎么了？”
　　小时候的蝴蝶仿佛在对她说话。
　　小伊，我顺着你的记忆走呀走，便来到了这里。
　　你去外面的院子里走走，你便会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