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utsiders No.2》寓白

39、piece 39

　　你是否有一种感觉，被时间追着，赶呀赶呀，跑啊跑啊，漫无目的地在太阳火烤下跨着最大的步伐，伴随着一点点推背感。时间作为“主谋”，生存环境作为隐藏的“共犯”，追杀着我。我一边拼命地往前赶啊，一边慌忙地在岔路口作选择。每一个岔路的选择，好像都是冥冥之中必然的。我的意志随社会意识倾倒，随身边人的“建议”而转移。在这之中并没有谴责主流的意思。只是所有一粒一粒独特的水滴，汇聚成大江大浪之后，形成唯一的那股冲向大海的潮流。
　　在这里我并不是要讨论我人生的方向和虚无程度，我只是在长达一个半月的沉沦后决定出于对健康的考虑去进行一段慢跑训练。说是训练，其实也只不过是在小区楼下绕圈子跑步。大学那几年上过体育课之后，体育锻炼这件事情就彻底从我的世界中消失了，我现在的身体素质堪比30年前就荒废在旧工厂里的老旧机器，开机启动还是勉强能行，运行起来到处都是毛病，甚至动不了几下就得宕机。
　　我承认我的动机是不纯的，因为我无法不在意他一周前说的“你这一看就虚的不行。肉都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说实话我真的忍不了，这段对话在我的脑海中潜伏一整个星期了，它要爆发了。
　　走下单元楼之后我开始庆幸我居然没有因为我的十级拖延症而错过锻炼计划，这算是第一桩好事了。我带上蓝牙耳机，打开音乐播放器，点开主页推荐上的运动歌单。
　　我控制着脚步轻松地穿过几个散步的人，就选这条路吧，通往体育场。起步顺利，没有问题，我有自信。
　　200米左右，我开始觉得心肺功能的负担上来了，喘气加快，心跳加速，胸口开始沉重起来，摄入空气的频率和量也在上升。总的来说就是，我开始觉得有难度了。我心想这不能够啊，才刚开始没跑1分钟就要放弃吗？用常理来判断都知道人的身体素质不可能这么差，这个难关也不难过，我给自己的大脑加一点点意志力，跨过几个台阶，踏进了体育场内。
　　标准的400米跑道，在设施和树木林立的小区里，这个地方确实显得一望无边。先给自己定个目标吧，坚持4圈就好，慢跑不讲速度的话还是可以实现的，再者我还是对我的意志力有一点信心。
　　我督促着自己迈开步伐，因为慢跑这个事情就是越是不愿意迈步子，越是懈怠，就越容易在后期感到累。但是保持速度是苦难的，在没有目标和速度对比的情况下，双脚自然而然地就慢了下来，我只好不断地提醒着自己迈步。
　　1000米了，不堪重负，天——。我真的感觉要喘不过气，没有氧气支撑，步子也越来越难迈了。鼻子吸气太猛，火辣辣的刺痛感在鼻腔里占据着我的大半意识。
　　还好另一半意识是惯性的，设定好的目标很难改变，停下来也需要转变意识的控制方向。我凭着本能，缺乏思考地，朝着前方继续用“散步”速度往前挪着。
　　越往前方，我发现我越来越难控制自己迈步了，有时候大脑下了指令，我却只想违抗指令。运动场上的其他锻炼者一个个越过我往前去，我安慰自己没关系，运动本来就是我的弱点，并且我还疏于锻炼很久了，自然比不过他们。
　　好久没出过汗了，但是汗液的不适感在这个时候真的不影响我了，耳机里放什么音乐已经毫无感觉了，根本听不见了，太阳穴和额头一股浆住的疼痛感，呼吸系统也不堪重负。黑夜中视线开始模糊，我只看到笔直的跑道，远处散光的路灯，一度以为自己要昏过去了。但事实证明人的身体潜能是可开发的，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在受刺激环境中提升，以为坚持不住的时候总是能坚持一会儿。
　　我坚持着挪到了终点。哐的一下，慢跑改成慢慢慢走。我深知跑步之后要走一下恢复心率，我那脆弱的心脏可不比年轻时了。
　　只是结束后，反而痛苦汹涌而至。我开始感到反胃和恶心，呕吐的冲动极为强烈。头痛比刚才更加强烈，意志消磨的剩下很少很少，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化学成分变化呢。心肺系统的沉重，压着我的整个躯干，没有办法控制身体往前挪步。我走的很慢，却依然觉得自己快要倒下了，好几次我停在路边蹲下来，喉咙深处一股酸劲向上翻涌，一度以为要被路过的好心人叫救护车送去医院了。
　　哦拜托好心人们看看我好吗？我要倒下了。
　　莫名其妙的潜意识还是意志力带着我回到家里。
　　我死撑着面子和他说我一点事都没有，我的身体素质必须杠杠的。
　　我累了，真的累了。好想趴在他身上，却随便靠在沙发就算了。身体的不适应让我觉得一阵阵畏寒，身体疲累得不得了，头顶的异样感让我昏昏欲睡。我觉得还是荒谬，我还是后悔选择跑了这一千几百米了，干嘛费这劲给自己身体找罪受呢？
　　想不到吧，我已经勇敢地迈步跑了，做了自己的选择，却还是被苦难打得悔不当初。

作者有话说

　　规律作息，适度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