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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回忆 ...

  •   距离那天与陆离的谈话已经好几天了,晓然并没有想象中的伤心。现在他苦恼得只有一件事——新人绘画大赛。
      是的,虽然最后郭风不情不愿地让他在最后一刻报名了,但是同时也坏心眼地告诉了他一个消息——参赛作品最晚必须在两周内上交。
      其他早已知道这件事的人自然早早做了准备,就连小桃也兴奋地发短信来说自己的画已经完成了。石楠那个冰山女也过来“关切”过了,并不无得意地放言一定会拿到第一名的。
      想到这里晓然只有苦笑,谁叫自己后知后觉,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现在只能加快进度了。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晓然现在深切地体会到了这句话。
      “小叶子,你都在窗边坐一下午了,还没想出画什么吗?”陈昭一边打着毛线,一边好奇地看向唉声叹气的晓然,“我给你的围巾都快打完了。”
      晓然放下手中的炭笔,坦言道,“陈昭,我想不出灵感。”
      “什么题目居然能把你为难成这样?”陈昭这下也来了兴趣,记忆中晓然可是从来没有这么苦恼过。
      晓然随手涂鸦,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主题是季节,其他倒没什么奇怪的规定。”其实,晓然并不是全部为画什么而苦恼。因为上辈子,他并没有参加过这种商业性的比赛,所以一下子,他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要不,你问问陆离?”陈昭并不知道陆离和晓然的事情,一时出了个馊主意。
      晓然摇摇头,“这是我的画,当然要我自己独立思考。”
      陈昭也没办法了,一摊手,“算了,小叶子,咱不干这种费脑子的事情,过来试试我给你打的围巾。”
      陈昭给晓然打的是一条宝蓝色的围巾,晓然注意力顿时被拉了回来,一边站起身,一边仔细打量自己的新围巾,“陈昭,你怎么什么都会,居然连打毛线也会。”
      “那是。”提起这个,陈昭不无得意,“就没有我不会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呗。”转念一想,嗅出不对的味道来了,“不对,小叶子,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会打毛线吗?”
      晓然一惊,随后粲然一笑,“我记着呢,只不过随便说说而已。”
      陈昭本就不是细心的性子,也不以为意,“小叶子,把围巾围上试试看。”
      晓然乖觉地围上围巾,越看越觉得这颜色眼熟,“陈昭,这个颜色你是不是有件毛衣?”
      陈昭不在意地收起剩下的毛线,“就是我那件毛衣,反正我不打算穿了,就拆了给你打个围巾再给我妈打一个手套。”
      晓然顿时愣住了,拿着围巾的手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好半天,涩声道,“陈昭,那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陈昭将东西装进袋子里,没在意晓然的话。
      “你把毛衣拆了,你不是没有毛衣了吗?”
      陈昭这才明白,“小叶子,你想多了,我妈又给我织了一条我才想把这条旧的拆了的。”陈昭不好意思地搔搔后脑勺,“不过小叶子难得这么关心我,陈昭哥哥很感动哦。”
      晓然闹了个大红脸,不由气恼,“鬼才关心你,快回自己的屋子去。”
      陈昭知道晓然脸皮薄,不敢再和他闹,迅速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后,准备打开大门回去,突然想起什么,回身道,“小叶子,如果没什么灵感的话,不如明天出去玩玩吧,总闷在屋子里不好,虽然是冬天,没什么漂亮的风景,不过街心花园里的银杏树还不错。”
      晓然听了陈昭的话,难得的陷入沉思,银杏啊••••••

      “真冷啊。”一大早就出门的晓然还没说话就先结结实实地打了三个喷嚏,揉揉鼻子,“果然周日的早上还是赖床比较好。”
      话虽这么说着,可是晓然也没有回去补眠的意思,一边啃着早点一边往山上走去。
      初冬的景色并没有其他几个季节一般鲜艳多姿,一路上整排整排光秃秃的树干矗立在路边,仿佛让晓然看到了陈昭的傻样。
      真像陈昭的兄弟,晓然自娱自乐地偷笑,努力忽视双腿传来的沉坠感。从走出门开始,他已经整整走了两个多小时了。早知道就不该为了省一个公车钱走路了,已经后悔无数次的晓然停下脚步,怀念地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这是本市最好的地段,位于山上,空气清新,本市的有钱人无不以买下这里的一套别墅为荣——当然,这里也是徐家老宅所在的位置,徐蓦然从小长大的地方。
      叶晓然几乎贪婪地看向不远处那座熟悉的大宅子,大口呼吸着空气,这就里是他长大的地方啊,是他梦回百转牵挂着的地方。“倾之哥哥应该已经上班去了吧,说不定思之哥哥还在睡懒觉。”
      晓然嘴角不由漾起一抹笑,慢慢走向路边一棵最大的银杏树,“原来你还在这里啊,我有好长时间都没来了,你会寂寞吗?”晓然怀念地摸着银杏的枝干,那里歪歪扭扭刻了“蓦然”两个字,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倾之哥哥,你在哪里?”小小的蓦然被手帕蒙着眼睛,看不到任何人,不由心慌了。“思之哥哥,我不玩了,你们快出来。”
      没有人回答,只有风吹过银杏叶发出的沙沙声。
      “倾之哥哥,思之哥哥,我真的不玩了。”蓦然真的怕了,“我要解开手帕了。”他一边带着哭腔地喊着,一边将手伸到后脑勺想要解开手帕。可是大概手帕打了死结,小蓦然怎么也解不开。
      “怎么办?解不开,解不开。”小蓦然努力压抑着哭声,一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还是没有解开。
      “嘘,不要哭了,我来帮你解。”忽然背后出现一双灵巧的手,三两下便解开了手帕。
      蓦然掉转头,扑进来人的怀里,“倾之哥哥。”
      英俊的少年无奈地挑挑眉,“然然,你再哭下去,我的衣服又要被你毁了。”
      蓦然不好意思地揉揉眼睛,直起身,“思之哥哥呢?”
      徐倾之努努嘴,示意他看树上。果然一个相似的少年站在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蓦然,你真没用,还哭鼻子。”
      蓦然想反驳什么,又缩了回去。
      徐倾之拍拍他的头,安慰道:“没关系,然然还小。”
      徐思之跳下树,拍拍手,“徐倾之,你就宠他吧,什么还小,都多大了,还爱撒娇。”
      “徐思之,你就不能闭上你的嘴巴吗。”徐倾之冷冷看着这个打小就爱和自己作对的堂弟,“然然身体不好,你就陪陪他吧。”
      “反正没几年了,现在感情这么好,等他走了,你怎么办?”徐思之说话毫不顾忌在场的蓦然。
      “闭嘴!”徐倾之是真的恼了,怎么也不该在蓦然面前说这种话。
      徐思之耸耸肩,真话总是让人难过的。
      蓦然虽然年幼,却已经明白了他们的话。他也不生气,笑眯眯地抬起头,一手拉起徐倾之,一手拉起徐思之,“倾之哥哥,思之哥哥,跟我来。”
      两个少年被他拉到银杏树下,看着他掏出一把小刀,歪歪扭扭地在树干上刻下“蓦然”两个字。
      “现在好了。”蓦然走远两步,看着树上的字,用脆生生的声音说道,“就算蓦然走了,还有这树呢,将来倾之哥哥和思之哥哥就把这树当成蓦然吧。”

      “真是怀念啊,如果,如果能再见到倾之哥哥和思之哥哥就好了。”晓然抚摸着刻字,没有意识到身后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黑色的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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