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的季节》渔青1993

6、纺织园的迷雾

　　2003年春，浦东纺织园3号厂房飘出焦糊味时，安琪正在股东大会念完第七页审计报告。德国进口的梳棉机突然喷出青烟，监控录像显示凌晨有黑影用老式大沽造船厂扳手拧松了输油管。

　　"这是你父亲船厂的专用工具。"安琪将证物袋推给丈夫。夏超杰抚摸着扳手上"1992"的钢印，突然发现内侧刻着海丰渔业的锚链标志——正是这把扳手在父亲船舱夹层被缉私队查获。

　　2003年《东方早报》头条：WTO过渡期结束，纺织业配额制度取消引发行业洗牌。

　　夏超杰在船厂旧址找到看守人老张时，生锈的吊机正将夕阳切成碎片。老张从搪瓷缸里捞出泡烂的烟头："你爹那艘渔船改造过油舱，能多装三十吨货。但图纸被海丰的人改了..."他突然噤声，浑浊眼珠倒映出背后举着铁棍的黑影。

　　安琪接到匿名电话赶到时，只见到染血的工牌。老张弥留之际塞给她半张船票，背面用血写着"七月十二"——正是夏超杰父亲被捕的日期，也是她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日子。

　　安琪在海关档案室发现被撕毁的交接单时，暴雨正冲刷着陆家嘴的玻璃幕墙。1995年7月12日的值班记录显示，当晚押运证物的警员编号不存在。而在泛黄的渔船改造图纸上，她认出了夏超杰初中作业本上的涂鸦笔迹。

　　手机突然震动，是医院发来的DNA报告。老张血液里检测出慢性毒剂成分，与夏父临终前的症状完全一致。安琪望向窗外，丈夫正在对面大厦安装防火系统，而他腰间工具包的夹层里，露出一角海丰渔业的工作证。

　　【彩蛋】双胞胎儿子夏明轩的数学作业本上，画满船舶涡轮设计图；弟弟夏明哲的作文《我的妈妈》里，藏着摩斯密码翻译的经纬度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