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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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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计划。”江问渠说。
江问渠作为公司总裁,平时酒局饭局高尔夫局,各种聚会应酬是少不了的,但他本人并不以此为乐,如果不是为了工作,他宁愿自己一个人在家呆着。
“你该不会又准备和长公主在家宅一个周末吧?”叶助理说。
“那怎么了?”叶助理跟江问渠的时间太久,对江问渠的生活状态了如指掌。
一个人宅在家里,对江问渠这种喜静的人来说很放松,但是对叶助理这种爱热闹怕孤独的人来说,却觉得太过冷清,甚至有点可怜。
“怎么了?这大好的时光,你老是一个人闷在屋子里,算怎么回事呀?把时间都白白浪费掉了。我和我女朋友周末要去苏州玩,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吧。”叶助理总想拯救江问渠,让他不那么孤独。
“你跟你女朋友出去玩,我跟过去算怎么回事?当电灯泡吗?”江问渠“谢绝”叶助理的“好心”,他不想去。
“恋爱不秀给单身狗看,有什么趣?”叶助理不知死活地来了句。
……
江问渠无语,他这个老板还是当得太仁慈了,才让员工什么都敢说。
“我快不是单身狗了。”江问渠强行挽尊。
“哦!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有目标了,是上次让你当赠品的姑娘吗?”叶助理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瞎打听什么?时机成熟自然就公开了。”事情成功之前,江问渠不想透露太多。
叶助理还有一点工作没处理完,悻悻的离开总裁办公室,回到自己工位。叶助理刚在自己工位坐下,周韵如拿着一杯咖啡和一份甜点过来了。
“叶助知道你爱喝焦糖玛奇朵,特地为你点的。”周韵如是他们公司的销售经理,脸上总挂着和气的笑,很会来事,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擅长察言观色,让人难以拒绝。叶助理却一见她就头痛。
周韵如喜欢江问渠,这在公司不是秘密。她对叶助理套近乎,无非是想打听江问渠的行踪,好制造偶遇。
叶助理作为一位助理,自然不能随意泄露老板的行踪。但周韵如这个人实在太会来事了,三言两语就能哄的人说出她想知道的信息,同时她还很擅长在交谈中提炼有用信息,就算你提防她,不肯泄露太多,她也能从对方无意间泄露的只言片语中,分析出有用信息。
叶助理简直有点怕她,怕不小心被他套话。
其实在周韵如刚流露出喜欢江问渠时,叶助理曾撮合过她和江问渠。周韵如的父亲是南方一座城市的副市长,母亲是当地银行的行长,她本人也是在剑桥留过学的高材生,十足的精英人士,因为不想永远生活在父母的庇佑下,所以毕业后没有回家,选择留在A市,进入江氏集团工作,在江氏集团年轻一批的高管中,算是能力比较突出的。
但是江问渠拒绝了。叶助理问他为什么,明明他们看起来很合适。
江问渠说:“不是两个人看起来合适,就能产生爱情。”
爱情是种很玄妙的东西,你无法预兆它的来临,也无法预设它产生的条件,看起来合适,不一定会相爱,看起来不合适,也不一定不会产生感情。
人们把这归结于缘分,缘分指引我们遇见命定的人。西方神话中,你们共同被爱神丘比特的箭射过。东方神话中,你们手指上被月老系了同一根红线。
人的一生,会跟很多人产生交集,但能引起你剧烈感情震颤的就只有那个特定的人。有时候我们耗尽一生,就只为与那个人相遇。如果没有缘分,再合适也无法相爱。
虽然江问渠明确表示过对周韵如没有感觉,但周韵如依旧坚持不懈,这事早已全公司人尽皆知。偏偏周韵如能力突出,也没犯过什么错,江问渠也不好因为这个就把人开除。
“谢谢!谢谢!周总真是人美心善,多少钱我转你。”叶助理也是人精,周韵如对他使用糖
衣炮弹,让他不好意思拒绝,那他就夸回去,让她不好意思开口。
“侮辱人是不是?咱们每天在一起工作,相处的时间比家人还长,就像一条战壕里的战友,请战友吃点东西,还要钱,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周韵如佯装生气。
“咱们公司氛围好,同事之间关系好是真的,但要是总让周总请客,我白吃白喝,不显得我太不懂事吗?”叶助理嘴上说得客气,但其间的拒绝之意已经非常明显,要是换成普通人,早就抹不开面子不再问了,但周韵如到底不是普通人,她不会轻言放弃,见糖衣炮弹,拉关系套近乎都不管用,她干脆开门见山直抒胸臆,直接问:“江总周末有什么安排?我有事要跟他汇报。”
叶助理见对方不装了,摊牌了,干脆祭出大招,开始胡编乱造胡说八道信口雌黄:“江总好像说要去北极探险,跟北极熊跳蹦恰恰。”
周韵如一脸黑线,心知叶助理是不配合,故意瞎说,但他们是一个公司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好就此翻脸。
“江总还真是幽默”周韵如笑得极其勉强。
叶助理表面陪笑,内心却洋洋自得‘这哪里是江总幽默,这明明是我幽默。’
与此同时,江问渠在办公室给薛采薇发微信:“我的毛衣呢?”不是说过两天就给他送过来吗?这都过了一个多月了,怎么还不见给他送过来。
薛采薇正在埋头苦赶设计图,灵感耗尽,有点卡壳。她起身去茶水间接了一杯水,回来看见江问渠给她发的微信。她这才想起这件事。
她给江问渠回了个挠头憨笑的表情包,和一句“我给忘了。”
江问渠很不开心,她竟然把他给忘了。他觉得她不重视他。他气冲冲的回复:“给我送过来,我明天要穿。”
薛采薇觉得莫名其妙,他那么有钱,衣服肯定多得穿不完,怎么忽然非要穿那件毛衣。“我要是不给你送过去,你是不是就没衣服穿,要裸奔了?”
江问渠还在气头上,针锋相对地回了个“是。”
“那你去裸奔吧,我还挺想看你不穿衣服的样子呢。”薛采薇故意气他。
“本少爷不穿衣服的样子可不是谁都能看。”江问渠觉得自己被调戏了,但他没有证据。“你赶快把我的毛衣给我送过来。”
“今天不行,今天得加班。”他越炸毛,她就越想逗她。
“大概得加到几点?我去接你。”江问渠说。
“你确定要来吗?估计得加到九点以后。”薛采薇说。
“我确定要来。”江问渠斩钉截铁。
薛采薇没有再回复,她重新投入工作。她今天要把设计图赶出来。她对待工作很专注,等她把设计图赶出来,办公室已经没人了。
她轻车熟路地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照明,关上办公室的灯,到前台抽屉里拿出公司大门上的锁,锁上公司大门。以往这种情况,她每个月都要经历两三回。就算要赶进度,她也要在公司完成。
她不喜欢把工作带回家,她觉得家是休息的地方,不是工作的地方,她不想浪费家里的电完成工作。因此每次赶进度的时候,她都会成为最后一个离开公司的人。
关灯,锁门,穿过安静的可以听见脚步声的走廊,进入电梯,到达空荡荡的一楼大厅,写字楼的物业工作人员早已下班,只剩下一个值班人员,开一盏不甚明亮的灯,坐在那里打游戏。
加班到很晚的打工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地铁站走去。每当这个时候,薛采薇就会觉得非常孤独。但她今天没有这个感觉,因为江问渠来接她了。
她走出写字楼大门,就看见江问渠的车停在路边。她兴奋的跑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毛衣在我家,我早就从干洗店拿回来了,只是忘了给你送,你把我送回家,我给你拿下来。”薛采薇说。
江问渠默默启动车子。他开车很稳,车内温度适宜,身边的人散发着好闻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薛采薇的神经不知不觉放松下来,眼皮越来越沉,最后竟然不小心睡着了。
江问渠跟她说话,没有得到答复,扭头一看,这才发现她睡着了。
他把车开到她家楼下,她还没有醒。他也没有把她叫醒。一个多月不见,他觉得她好像更瘦了,削薄的肩膀,不盈一握的腰肢。他想抱抱她,又怕把她吵醒。
她一觉睡到十一点,睡得迷迷糊糊的,忘了自己在哪,看见他才想起,她在他车上。
“你怎么不把我叫醒?”薛采薇问。
“我看你太累了。”江问渠回答。
“最近确实有点累,傻逼老板私自把我们的工作时长延长,双休变单休,还拖欠工资,这个月的工资都没发,疯了似的圈钱,降价营销,一下子涌进来大批量低质顾客。跟我们说是因为今天公司效益不好,但就我个人的接单情况来说,我并没有感觉公司效益不好。有同事说,是因为老板在三环新买了一套大平层,所以才疯狂压榨我们。”薛采薇不自觉地向他倾诉起最近生活上的苦恼。
“你应该去仲裁,或是联合其它同事抗议,或是离职。”江问渠冷静的给出解决方案。
薛采薇叹了口气。江问渠到底不是普通人,他对都市打工人的生存处境了解的并不深刻。
仲裁,除非是不准备再找工作了,要不履历上出现仲裁经历不会有公司要你。
跟同事们一起抗议,可能会被同事当枪使。
她也不想离职,因为离职后不一定能马上找到工作,社保说不定会断缴,而且她在公司已经工作好几年了,对公司的同事和流程已经非常熟悉,要是换工作又要重新适应。
“要是去仲裁,以后就别想找到好工作了。很多公司都不要有仲裁经历的员工。”薛采薇无精打采的说。
“但我还是建议你去仲裁。如果你们遇到不公平待遇都不去仲裁,那老板们就会越来越变本加厉,行业的整体待遇就会越来越差,你们普通上班族的生活就会越来越难。总要有人去做这些事。”江问渠平静地说。
“话是这么说,可我根本没资格出这个头,我没有工作会穷死。”薛采薇无奈地说。
“这件事我帮你处理。你太累了,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上楼,回家好好休息,不要让自己太累。”江问渠安慰她。
“那我上去了。”薛采薇说。
“上去吧。”江问渠冲她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