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怎么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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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长的沉默震耳欲聋，大脑宕机良久，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早就不见了叶翡的身影。
生命值早在踏出纯白空间的那一刻恢复了正常流速，从拥有稳定财产到变得贫困潦倒也只是时间问题，叶翡走在路上颇为忧郁地思索着未来规划。
不同于上个副本至少还有最后的保底倒计时，医院副本只有冷冰冰的任务进度条——系统的保底规则之一，目的是尽可能提高玩家通关存活率。
无限世界鬼影憧憧，这样的条例倒是格外人性化。
副本才刚开始，叶翡倒不急着找线索，顺着身份牌上的指示下到一楼，穿过大厅在左侧走廊尽头找到了自己的诊室。
叶翡颇为新奇地瞧着门牌上挂着的半身蓝底证件照，女生黑发半束在脑后，看向镜头的脸上没有分毫表情，五官比例堪称完美，皮肤是不见天日的白，脖颈隐入校服领口下，轮廓尚有几分青涩，瞳孔幽幽映出摄像机镜头的闪光，如同一尊冰冷、怪诞而又美丽的玉石像——赫然就是十八岁的叶翡。
她两世模样基本没有变过，可能是创造者为了节省成本，底下人同一套建模循环使用。
这个世界机制特殊，每个人成年的时候会被无限打上标记，剩余寿命化作手腕上的一串数字，这就是生命值。
生命值在这个世界里扮演着一般等价物的角色，无论是在现实还是无限，人们都要为此奔波。
区别只在于现实是牛马无限是牛扒。
未成年人也有一定几率被提前打上烙印，不过这种情况过于少见，统计至目前也不过寥寥几例。
——或许是无限也有未成年保护法。
见到这张照片叶翡才忽然想起来，系统并不是随无限一起和玩家绑定的，而是在成年后的第二天，已经被打上烙印的玩家会收到一份来自研究基地的信息申请表。
玩家在阅读条款、填报信息表之后才会绑定系统，这张照片似乎就是在那个时候提交的。
但是现在，叶翡终于想起之前一直被忽略的点，如果系统代表的是人类玩家的利益，那么拥有碾压级别力量的无限又为什么会允许这样一个挑战自己权威的东西存在？
系统的存在未免奇怪。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叶翡开门走进，然而刚踏进一步就是眼前一花，冰冷的管状物抵在脑后，随即是道暗暗压低带着威胁的嗓音：“不许动，举起手。”
“……”叶翡觉得这声音莫名有些熟悉，下意识回头，却不防被人敲了一枪管：“动动动让你动了吗？！老实点！你知不知道现在威胁你的人是——”谁字尚未出口，那人像是被捏住嗓子似的，声音戛然而止。
叶翡扭头，静静看着来人：“你想死吗？”
坏了！
敖瀛猛地一抖，狭长鹰眼嗖的一下瞪大：“怎么是你？！”
“是我，所以呢？”
叶翡同他退开距离，摸着后脑勺幽幽开口：“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仇恨能让你痛下杀手。”
敖瀛依旧戴着口罩，一身黑色作战服，身材高大气质狠厉，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大明显的慌乱：“这这这……这是个误会。”
叶翡慢吞吞“哦”了声，也不知信了没信，两人面面相觑，气氛难免尴尬。
诊室没有设窗户，只有头顶一盏白灯明晃晃亮着，将这间小小诊室照得一清二楚。
空间并不算大，一套办公桌椅和一张医用检查床就已经占据了绝大部分空间，墙皮剥落，天花板四面结着厚厚一层蛛网，地面同样凝着厚厚一层污渍，落脚隐隐感到几分崎岖粘腻。
桌前趴着只不知多少年的骷髅，桌上除了基础检查设施外还高高对着一摞文件，老式吸墨钢笔下压着还未写完的处方笺。
同整座医院的风格一致，又脏又乱又差。
叶翡只是扫了几眼就收回视线，低头同骷髅轻道声“麻烦让让”便将对方拂倒在地，自己则稳稳坐到了椅子上，过了会儿像是想起什么，再次拎起无辜的骷髅兄，将对方身上的白大褂和听诊器一齐扒了下来，穿到自己身上。
这才是叶医生该有的模样，叶翡暗自点头。
诊室另一侧，已经被遗忘的敖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偏又生生咽了回去，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组织好语言：“刚刚的事我很抱歉，但我们可以暂时抛到一边来谈谈别的。”
“……”
到底是大客户，叶翡玩着听诊器心平气和道：“你想谈什么？”
嘭，
嘭嘭，
心脏跳动平缓自然。
敖瀛：“我想和谈一笔生意。”
心跳陡然加快。
叶翡果断放下听诊器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谨慎行事是人之常情，一点小插曲并不能影响到你我的感情……您请说。”
都说人不能为五斗米折腰，但是敖瀛给的显然不止是五斗米，叶翡光速折腰。
“帮我找一个人。”
“……找人？”叶翡疑惑一瞬，她的主营业务不是纸扎吗，怎么一个两个都要自己帮忙找人。
我是什么很好用的搜救兵吗？
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然而敖瀛给出的理由无懈可击：“你是军火贩子，接触的人多消息也灵通，找起人来效率会高很多。”
叶翡默然，过了一会才问：“为什么是我？”
她果然是万众所归的天选之人吗？真是令人感动。
这个念头升起不过半秒，就被敖瀛的回答摁了下去：“其实截至目前我已经委托了不下百人。”
他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只有还有一丝希望，就不可能会放弃。
合着是广撒网……
叶翡顿时没了兴趣，咸鱼似的往椅背上一靠。
对方却在黑色作战服里摸索一阵，掏出张巴掌大的相片怼到她面前：“上面的人是我队友，半年前执行任务时意外失踪，我一直在找他。”
叶翡刚要应好，视线落到相片上却忽地凝住，声音紧绷一瞬：“这个人……”
敖瀛激动看她：“你见过？”
“不，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不拿一张露脸的。”
照片像是抓拍的，画面中男子半靠在槐树下，阳光穿过层叠交错的枝叶落到地面上，其中一缕不偏不倚落到图中人脸上，像是发现了相机的存在，那人微微抬头恰好对上镜头。
男子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同款黑色口罩遮住下半张脸，露出的眼睛形状优越，周身气质清冽，哪怕不露脸也看得出是个极品帅哥。
叶翡垂眸，指尖悬在相片上方男子脸上，平静地问：“你们是有什么不爱露脸的传统吗？”
敖瀛挠挠头，竟然真的承认了：“我们队长说出门在外遮脸看起来比较帅。”
“……”叶翡竟然破天荒没有反驳什么，只是问道，“既然是生意，你总该告诉我你的报酬。”
敖瀛沉默比了个数。
“我需要考虑……”
敖瀛想了想，加上了单位。
叶翡于是立即：“考虑完毕！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爹的，同人不同命，凭什么有的人兢兢业业打工糊口，有的人一掷千金只是洒洒水……
叶翡不服，内心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明明生意是做了，对方这副地主家傻儿子的做派却令总是她觉得自己亏了。
比坐地起价的黑心奸商更可怕的存在终于还是出现了。
“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人交谈间已经敲定了第二笔生意。
获得巨额定金的叶翡成功告别了即将到来的资产以及生命危机，敖瀛则凭借强大的钞能力成功化解矛盾一跃成为叶翡事业发展道路上第一颗伟大垫脚石。
大家都拥有光明的未来。
一楼医疗大厅是本次副本的临时集合点，玩家齐聚一堂。
“哟，都是熟人。”
大厅内只有寥寥几人，彼此之间大眼瞪小眼，纷纷从彼此脸上看到了震惊。
“怎么是你？”
“我去，怎么又是你？！”
阿笑瞪大眼睛，看看面前百无聊赖转着手枪的女人，捂脸哀嚎起来，声音隐隐透出绝望：“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不要在这里待着，我要告到中央，告到中央！”
叶翡恰在此时经过，颔首以示回应：“中央管不了，同志自行努力。”言毕越过绝望的阿笑一步坐到唯一一张四角齐全的椅子上。
叶翡、纪蔚蓝、阿笑、林轩以及最后出现的敖瀛，上一个副本苟到最后的人马在此刻再度碰头，明明时隔不久，却莫名令人生出几分恍若隔世的感慨。
身旁的椅子被人移动在地面摩擦发出一阵刺人声响，随即肩膀一沉，有人靠了过来。
叶翡头也不抬拂落开来人：“滚。”
纪蔚蓝略一挑眉：“怎么说也是经历过生死的关系了，你就打算这么对我？”
“不是打算，是已经。”叶翡掸了掸肩上衣料，想了想又补充道：“离远点，我不跟穷鬼坐一起。”尤其还是爱赊账的。
生命值有且只有10的纪蔚蓝：“……”
很好，自己怕是要被这姓叶的记恨一辈子。
怎么会有人心眼这么小？
老太太穿根针都费劲！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怎么是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