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门处》缘昭

3、定情信物？

　　后来的两天里，白森没有再看见过沈时。
　　再一次见面时已经是第三天。沈时换了一件衣裳，整体颜色都是黑色的，往暗处一站就像刺客一样。
　　沈时走了进来，还是坐在白森旁边。“朋友！你这几天去哪儿了？”白森笑着开口，先挑起了话题。
　　只见沈时转过身对着他，在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了一个戒指。戒指是半透明的里面有光在流转，做的很漂亮，一点毛躁也没有。
　　沈时示意他把手伸出来，白森虽然很懵，但还是乖乖伸了手。他低头把戒指带到了白森手上。
　　“诶？诶？”白森被他这么一整脸有些烫。
　　“这是之前那个？”
　　“嗯。”沈时抬起头看着白森抬起手对着光，一脸稀奇样。
　　“对不起，我之前话说的太重了。”沈时突然道歉，整的白森手忙脚乱的。
　　“没有，我也没放在心上。朋友我明白你的心情。”白森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你不明白。”沈时低声嘟囔了一句。
　　白森没听清问了句：“什么？”
　　“没什么。”沈时坐正了身子撑着头看白森那边，也不知道是在看窗外，还是在看他这个人。
　　时间回溯到两天前，沈时阴沉着脸回到家，陆声声一眼看出了不对劲。
　　“怎么了？和你那有趣的小朋友吵架了？”陆声声端了一杯牛奶放在桌上，笑着说。
　　沈时一脸颓废的坐在沙发上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越说头低的越下。
　　陆声声认真的听完了前因后果，表情严肃的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都说了和你说朋友，你还这么对人家。”
　　“……”
　　“而且你不是说他……”沙发上的沈时一个眼刀过来。
　　陆声声轻咳了几声，转过身一本正经的继续说：“你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我知道你是对他好。你怕你的能力伤到他，可这也……”
　　陆声声回过头时就看见沈时脸埋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叹了口气走到沈时身边摸了摸他的背：“好好想想吧，阿时，你找了他多久，你自己比谁更清楚。”
　　不知过了多久沈时从沙发上站起来了。他摸了摸口袋，摸到了那块晶石，那是他曾说过很漂亮的石头。
　　“想好了？”陆声声走过来问。
　　“嗯。”沈时像是下定决心握了握晶体，抬眼望着陆声声，似乎是在征求同意一样。
　　陆声声笑了笑：“若是喜欢就拿去，任务只需要两个，我记得学校有很多的。”
　　沈时点了点头，转身回了房间，他想把这个灵石加工成饰品，好在自己的手工活不差。
　　而在打磨那个晶体的时候，沈时在想什么呢？在想，要不就这样一走了之，跑到别的世界线再也不见他；在想，要不直接把他绑到自己身边，告诉他所有的事以及他的想法；在想我一定不会再找他几百年。
　　哪怕只是片刻也好，至少，我现在还可以明目张胆的接受你所有的好意和靠近。
　　沈时回过神来，白森问他今天还去不去打猎。
　　看着白森的笑脸，沈时其实很想带着白森跑，至于要跑到哪里，不知道。
　　“去，要一起吗？”沈时发出邀请。
　　白森笑着说：“好啊。”
　　还是老时间，一到上课沈时就牵起白森的手往外走，白森很好奇他腰间的刀。
　　“沈时，你这腰间的刀为什么总出一把？”白森盯着他腰间的另一把刀，刚想伸手碰一下。
　　“别碰它！”沈时突然神情激动地吼出声，脸上的表情很吓人。
　　白森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
　　两个人对视“……”
　　沈时扶额：“对不起，我激动了一点。”
　　白森愣了一下，笑出了声：“我以为是什么危险物品呢，哈哈哈哈。”
　　“其实……也算是。”沈时牵着他换了一个地方，地点是学校后山。
　　“今天是这里吗？”白森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动静。
　　沈时点了点头，把腰间一把刀取了下来，刀出鞘，沈时往自己手臂上割了一刀。
　　“！诶！你干什么？”白森想伸手阻止他，但他接近不了沈时。
　　沈时抬眼看了一眼白森，又低下头把血滴在了刀上，说来奇怪那血刚接触刀就被吸收了进去，感觉那刀就像有生命一样。
　　白森在旁边看得一愣，突然沈时把刀递给了他。
　　“拿好，有这个在，他们不敢接近你。”
　　“诶？不是说不能碰吗？”白森接过刀懵了。“而且，为什么说是他们？”
　　此时，沈时已经拔出另一把刀了，周围刮起一阵风，白森清楚的看见沈时脖子上一道显眼的刺青。
　　“没错，他们。”沈时微微偏了一下头。只见几只怪物从地面冒出来，它们盯着沈时大声嘶吼着。
　　“这么多？你要不把这把刀也拿过去吧。”白森看见突然出现的这么一堆，有点担忧他的安全。
　　“没必要，瞧好。”沈时已经冲了出去，刀法诡异，出刀迅速又狠厉。似乎像是炫技一样，他的手轻轻地扭转，刀身也跟着旋转，像是银色的旋风，将空气撕裂开。他握紧刀柄，又向那些怪物冲去。
　　白森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打架，心里五味杂陈：“他平时也是这样的吗？”这样的无聊，每天都在杀。这样的无趣，没人陪伴。好想…好想带他逃走，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白森晃了晃脑袋，自己在想什么东西啊？
　　回过神来时沈时已经杀完了。白森仔细想想自己这里确实没怪物靠近，有些怪物刚过来就吓跑了。
　　沈时手中拿着很多晶体朝他这里走过来。白森把刀递给他，沈时接过刀把手中的晶体给他看。
　　“喜欢哪个？”沈时摊开手掌说。
　　白森很认真的看了起来，用手指了指其中两个：“这个和这个，都很好看。”
　　沈时看了看，一个通体黝黑，但是发亮，一个通体偏蓝，也闪闪发光。
　　沈时取出其他几个，把那两个放手心用力一握，再张开手两个晶体变成了圆珠子，两个珠子上面，一个穿绳，一个安钩。
　　“喏，给你，一个是耳坠，一个是吊坠。”沈时难得朝他笑了笑。
　　白森被这一个笑整的愣在原处，他接过了这两个首饰。
　　“要不要…去我家坐坐？”白森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物品，几乎是下意识开口。
　　沈时愣了几秒：“等…等一下。”
　　他走远了一点似乎在与别人打电话，说着说着，他点了点头，走了过来。
　　“走吧。”沈时上前拉着白森的手，白森的身子僵了一瞬，但什么都没说。
　　下一秒，白森感受到一阵眩晕，他睁眼一看，面前的建筑正是自己家。
　　“我天，到底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啊。”白森握住沈时的手。
　　沈时挠了挠头，白森跑进厨房翻翻找找：“你饿了吗？我给你露一手。”
　　沈时刚想说话，就看见白森已经在厨房里忙了起来。
　　沈时刚想一起去帮忙就被白森赶了出去。“你是客人，哪能让你下厨？”白森戴着围裙笑着说。
　　厨房里传出厨具碰撞的声音，煤气打开的声音，切菜的声音。白森的身影在里面走来走去，而沈时坐在客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不久后白森端着菜上来了。
　　“来吃吧。”白森笑眯眯的把围裙解开。
　　沈时去添了饭，顺便给白森带了一碗。白森笑了笑，坐了下来，往沈时的碗里夹菜。“这个这个，我学了很久，可好吃了。”
　　沈时尝了一口，点了点头：“好吃，怎么做的？我给妈妈带一份。”
　　白森听见妈妈这个词一愣：“啊，好。”
　　白森抄了一份菜谱给他，沈时说了句谢谢后把菜谱折了折收在口袋里。吃完饭后，白森说要洗澡，让沈时自己在房间待一会儿。
　　沈时看见他桌上并没有摆父母照片。“和家里闹矛盾吗？”沈时沉思。
　　“洗完了！”白森乐呵呵的进来，发现沈时低头坐在床上似乎在发呆，压根没有注意到白森走了进来。
　　白森像是想到什么坏点子，悄悄走过去从后方抱着他的脖子往后带。
　　“！”沈时就这样倒在白森腿上，与白森对视。
　　白森坏笑着看着腿上的沈时，两个人对视良久，最终是沈时别开了脸。“耳朵红了。”白森看着沈时心想。
　　“你在想什么？”白森问沈时。沈时坐了起来，摇了摇头。
　　白森躺着床上看着沈时的背影：“来躺着，睡觉。”白森拍了拍自己的旁边。
　　沈时乖巧的躺着白森身边。“你家里人呢？”沈时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他们啊，在好远的地方出差，不怎么回来。”白森两只手枕着头，看着天花板。
　　“嗯。”沈时侧着身盯着他。
　　“该我问你了，你的刀法是谁教的？”白森突然侧过身与沈时对视。
　　沈时看着白森的眼睛：“没有人教我，我自己学的。”
　　“哇哦，那你很厉害啊。那你的父母呢？怎么只听见你说妈妈？”白森笑着凑近了一点盯着沈时的脸。
　　沈时被这问题问的一哽：“我没有父母，妈妈是捡到我的人。”
　　空气沉默了许久。“抱歉。”“嗯。
　　两个人夜谈了很久，聊着聊着沈时就睡着了。
　　白森盯着他的脸，突然笑了笑。手上捏出一道小蓝光往沈时脑门上轻轻一点。“祝你做个好梦吧。”
　　念完后，白森也渐渐睡着了。
　　睡梦里，沈时久违的梦到了自己的父母。
　　“时儿？走跟娘去看花灯去。”
　　“娘？花灯是什么？”
　　“花灯就是各种各样的灯笼，人们为了祈求平安所以挂花灯。”
　　梦里的娘拉着沈时逛花灯街，而那名义上的爹也匆匆跑来一把抱起沈时，让沈时坐在肩头。
　　“爹？那是什么？”沈时指着小摊上的东西。
　　“时儿要吃吗？”
　　“要。”
　　“那爹买给你，老板来两个。”
　　“好嘞。”沈时尝了尝，其实也没多好吃，也许是自己幼时看见孩童吵着要吃，于是自己也想吃了。
　　“娘，这个花灯是什么？”
　　“是鱼，咱们去庙里吧。”
　　“庙里？”
　　“对啊，祈求咱们家人平平安安。”
　　一行人来到庙里，沈时看见娘下跪：“求保佑我家时儿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
　　“可惜，这个愿望根本不灵。”沈时心想。他看着渐渐明亮的天，叹了口气。
　　“爹，娘。”两个人回过头，沈时恢复了自己原来的样子，抱了抱他们。
　　“天亮了，梦该醒了，爹娘，我们永远见不到面了。”
　　梦醒了，沈时坐了起来看向旁边熟睡的人，想来一定是他干的事。
　　“谢谢。”沈时靠近他，一缕蓝色的光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突然一滴水落在了沈时的手背上。
　　“嗯？”沈时站起身用能力闪到客厅。
　　他用手抹了抹眼睛，那水却源源不断的涌出。沈时看了一眼镜子，镜子里的人流着泪，眼圈红红的。
　　“……我们没有爹娘的，哭什么？”沈时声音有些哽咽。
　　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那两把刀说。因为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锻成的刀，又杀了很多猎物，所以情感感知比本人还强。沈时看见自己还在哭，就拍了一下腰间的两把刀。渐渐的沈时止住了流泪，但是说话声音还是哽咽着，看来这觉是睡不成了。
　　一大早，白森醒来时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白森起身揉了揉眼睛去客厅，发现沈时坐在客厅低着头。
　　“沈时？”白森用手拍了拍沈时的肩膀。
　　“嗯？怎么了？”沈时抬起头看着白森。
　　“没…没什么。”白森笑了笑去洗漱。
　　准备充分后，白森对着沈时笑了笑：“我觉得我今天精力充沛，走吧去学校。”
　　沈时点了点头，拉住了白森的手。一瞬间，两个人来到了学校。
　　“方便！走吧。”白森一回头沈时已经往反方向走了。
　　“诶？你…”
　　“我在这里的任务做完了，下次有缘再见吧。”沈时头都没回往外面走，渐渐消失。
　　白森盯着他的背影笑了笑。“也是，有缘再见吧。”说着白森也转身朝学校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