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井中金（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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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在此时焦灼起来，旁人眼观鼻鼻观心，具是大气不敢出。只留下面色青红的图越和淡淡微笑的林月白大眼瞪小眼。
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图越心中默念，想着咬咬牙就过去了。
【警告！人设崩塌预警！宿主需遵守暴躁易怒的人设。】
既然系统都这么说了，就别怪我不仁不义了！图越立马指着林月白鼻子大骂：“你这斯是不是存心报复，本大人待你不薄，你就这么回报我，以后本官的衣服你要全部洗了，留心伺候。”
林月白不动如松，还是淡淡微笑：“大人说的是，小的这就照办。”
又是一套组合拳全打在棉花上了，图越已经要原地吐血三升了。
家丁打圆场道：“各位大人移步至祠堂吧，我家夫人正在那等候呢。”
图越掷袖一甩，傲娇的留下了一个哼，带着林生先行离开，留下林月白一人在身后意味深长的盯着他。
进入祠堂，这次没有女子的哭泣声，空气中却飘着若有若无的腥气，很淡，但是如同毒蛇一般伺机而动。
张夫人正坐在金丝楠木椅上，掩面而泣。
家丁通报：“夫人，县令大人到了。”
夫人惊慌抬头，又将头埋下，擦了擦眼角才抬头。
【滴！支线感情线开启，任务对象：张夫人，请帮助男主追求任务对象，任务奖励：100分】
这是什么新型拉郎配吗？图越已经沸腾了。
不说书中二人就压根没见过面，就算林月白走的是风流倜傥万花丛中过的浪子人设，系统你自己看看这合适吗？一个刚死了丈夫儿子的寡妇，没想到系统你是这种恶俗的人。
不过他转念又想到了自己可怜的积分，只能是继续咬牙，把自己所剩无几的节操彻底扔了。
张夫人抬头，一阵暖融融的香气涌上来，端的正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之姿。面若桃花，颊边绯红，想是哭了许久。蓦然失去丈夫孩子，恐怕是将来无所依靠。想到这里，图越不由得可怜起这个无助的女人，便轻言细语道：“夫人节哀，近期府中事务繁忙，有需要尽管向我开口，还望夫人不要因为伤心坏了身子啊。”
张夫人淡淡微笑：“谢大人挂念，府中的确事务繁多，要是有人能帮衬一二……”声音也是成熟女人特有的风味，图越有点入神，随即指着林月白道：“夫人，那本官就派这人入府，此人虽心胸狭窄，但做事倒也有分寸，守在这本官也放心啊。”
图越使眼色让林月白上前，没想到他定在原地一动不动，连嘴角平常的司马微笑都淡了几分：“大人还恕属下恕难从命，小的现在是戴罪立功之身，不能离开府衙，还请大人另寻他人吧。”
卧槽，把这茬忘了，当初他捞林月白出大狱胡乱诹的理由。图越有点慌乱，现在怎么办？必须要撮合他俩在一起啊，要不然任务怎么完成，他可怜的积分怎么办？事到如今……只能……
图越讪笑：“是，仔细想想令郎死因成谜，不如夫人移驾本官府上，这样本官也算安心啊。”
【警告！人设崩塌预警】
图越：“可是这是和任务相关啊！原主不是只对林月白一人无礼吗？我这样和张夫人说话没问题啊！”
系统：【……好】
图越心中狂喜：一朝农奴翻身把歌唱！积分，我来了！
张夫人惊讶的捂住嘴：“这……这…怕是于理不合吧，况且府上事物繁多……”
“嫂嫂不必担心，这府中事务由我来处理，你就放心去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使在场众人纷纷扭头，只见一逍遥男子走上前来。
通体青色，青衫配青帽，脚踩青云靴，手持青山扇，悠闲站定在椅子前，扇柄轻敲椅背：“现在府中不太平，嫂嫂妇道人家一个人居住实属不易，既然县令大人不介意，不如在案情告破前就居住在府衙，也好让我这个做小叔子的不那么担心啊。”
说罢看着众人呆滞的表情，又是轻敲了椅背，张夫人这才赶忙起身让座，介绍道：“诸位大人，这是家夫的二弟，张栖。昨日便来信说要从璇州前来拜访，只是不知来的竟这么快。”
图越默默看着那男子大马金刀地往那一坐，得意洋洋的抖腿，心中吐槽：这不一定是张老爷的兄弟，一定是葫芦娃的兄弟！
不过有人做了背书，图越也趁热打铁继续道：“夫人，您看这样如何？您将贴身丫鬟还有家丁都带上，对外就说您去娘家省亲了。”
张夫人左看右看，长长叹了口气：“那就按大人说的办吧。”
图越接着说：“夫人，这次来还有一事，是关于后院枯井的，您可否给我讲一讲这口枯井的来历呢？”
他余光看见那个四娃抖动的腿明显停滞了一下，旁边张夫人说：“这口井自我嫁进来时就存在了，听老爷说是家里长辈留下的，不知何原因一直无水，时间长了就那么搁置了。不过前些晚上，夜半时分我有几次惊醒，醒来后老爷都不知踪迹，回来后也只是搪塞我是去方便，不知道这两者有没有关系……”
图越听了后点点头，转身对四娃道：“二老爷您说呢？”
四娃咳嗽两声，敷衍道：“嫂嫂说的是，那口井自我和大哥小时候就在了，一直平安无事，这次案件想是和那口井没有太大关系吧，说不定是大哥得罪了江湖上的人，这才遭此横祸。”
图越转向张夫人：“夫人可知老爷近期有和江湖上的人来往吗？”
张夫人：“老爷虽是经商的，怎么会掺和江湖上的事呢？一年府中虽进账不多，但少不了各方打点，说老爷得罪他人，我是怎么都不信。”
图越心中暗暗称是，张老爷在的时候对原主也是银钱不断，不像是会得罪人的样子。
况且此事实在蹊跷，光是那口井，图越就能说出一万个不对劲。更何况他是亲身经历过，看着那四娃紧张的样子，此事定有蹊跷。
图越四下张望，试图找出哪儿不对劲。
目光游移，最终落在那排祖先牌位上。
他心里隐隐有种说不清的感觉，第六感像是被什么拨动了似的，紧紧盯住那些随风晃动的烛火。
——风。
穿堂风掠过，蜡烛火苗轻轻摇曳。
但不对，图越忽然察觉，最上面那盏蜡烛，一动不动。
火焰旺盛，却静止如画，就像是被人用朱笔细细描上去的一道光。
他刚意识到这一点，那团火苗猛然像是活了过来，扑扑跳动、摇晃、飞窜，忽地冲向横梁，火势直线上窜。
下一瞬，像被兜头浇下一盆冰水，轰然熄灭，只余一缕黑烟。
图越猛地回头看向众人，想看看有没有人发现了异状。
张夫人还在掩面抽泣，四娃坐在椅子上抖腿，林生也望着他，朝他微微点了点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林月白，他正死死盯着祠堂一角，唇边那抹原本随意的笑意，已经悄然褪去。
图越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什么都没有。
风又吹了一阵，下一秒，空气中浮出一段断断续续的女声清唱，若有若无，凄婉缠绵：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图越头皮发紧，汗毛竖起，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他猛地再次望向那最上方的蜡烛。
火焰仍在燃烧，但已然变作诡异的蓝色，正幽幽地跳动着。
他缓缓转头，与林月白对视。
两张惨白的脸彼此相望。
而周围的人，依旧如常，毫无知觉。只有他们两个看见了这番景象。
不过林月白很快就恢复如初，不得不说这就是男主的操守吗？
图越颤抖伸手，对面林生很有眼色的将他搀扶起来：“四……二老爷，时候不早了，张夫人还要收拾细软，我们就不叨扰了，先告辞了。”
说罢，不顾身后四娃的挽留，脚底抹油般溜了。
开玩笑，命重要还是任务重要，当务之急是带着感情线的男女主赶紧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待下去主角都要没命了，任务怎么开展！
……
回到大堂，众人都做鸟兽散，只有图越一人还在查看白天书记官拿来的那些案卷。
堂中安静，只有翻阅卷宗的细碎声。
图越正襟危坐，手边摊着几份卷宗，指节压着案角，一页页仔细翻着。此刻他无比专注，眼神落在纸页上，顺着那一行行字缓慢移动。
脑中系统却突然毫无预兆地响起。
【叮！主线任务触发！当前剧情节点缺失“主角配合破案”场景，请立即补全！】
图越手一顿，眉毛微挑：“你什么意思？”
【根据读者代入体验优化法则，主角必须参与至少80%的破案过程，否则代入感不足、情绪体验减分。】
“……可我不是在针对他吗？怎么会叫他一起来破案呢？”
【但他是主角。】
“？”
【必须叫上男主一起破案，否则任务失败！】
图越沉默几秒，叹了口气，抬头看向门口。
“去，把林月白叫来。”
堂外小吏领命离去。没一会儿，林月白踏入堂中。
身形修长，步伐稳重，神色清冷如常。他一身浅色衣袍，布料虽旧，却熨帖干净，添了几分干净的气息。
图越正低头看卷宗，听见脚步声，随口道了句：“你来了。”
【警告！人设崩塌警告！】系统骤然炸响。
【宿主的人设为暴躁易怒的炮灰，不会这样温和对待男主。请立即重修语气，强化态度！】
图越眉心一跳，差点没把手里的笔戳断。其实他在现实世界中脾气挺好的，脸长得又没什么攻击性，干点什么都像是本分、有点呆的老实人。来到这儿之后，每天都要强撑着吼人，他自己都觉得像个神经病一样。
他深吸口气，重新抬头，把桌上一摞卷宗啪地往桌上一丢，板起脸朝林月白吼了一句：“你怎么才来？死在路上了吗？”
林月白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走来坐下，带着那副冷漠的微笑：“大人不是刚让人去叫我？”
图越：“……”
系统：【请保持态度易怒、暴躁。】
图越懒得搭理它，不想再接着发疯，转头翻出另一份案卷，递给林月白：“你看看这里，这是建县以来有关张家命案的全部。”
林月白随手接过，坐在他侧边。
二人一起埋首翻阅，烛火轻晃，卷宗纸张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图越指尖一点，落在一页边角：“你看这里，每三十年张家就会有一个男人离世，不过府衙认为是意外死亡。”
纸面上的名字一行行列下，年岁、死因各异，有病故、有意外、有失踪。但细看却能发现些微的相似：全都是张家子嗣，全都是在家中死去，全都，正好相隔三十年，和张大说的无二区别。
查案中的林月白倒是十分认真，没有之前那种轻蔑的语气。
“最先开始的是三百年前，张家先祖死亡，此后每隔三十年开始有规律的死亡。更奇怪的是，张家并非本地人。”林月白轻声道。
图越一顿：“不是？”
林月白淡淡道：“张家祖籍在千里之外的湘西，三百五十年前才举家迁来此地。原本他们并不住在这府中，只是到了这代祖先，突然搬了进来。据说，那时的张家先祖中突然暴富，衣锦还乡，便买下这宅子。”
“搬进这宅子之后，才开始的死亡？”图越盯着他，语气已然带上了几分探查。
“正是。”林月白顿了顿，目光扫向那张旧卷，“若按死亡时间来推算，这些命案无一例外，都发生在他们定居此处之后。头一个，就是那位祖先，暴毙当年冬日，皮肤开裂，口中喷水。”
“那就是说，”图越轻声道，“问题，不在人，在这座宅子。”
他话音刚落，堂外的风又卷进来，吹得烛火一晃。
林月白眼底暗沉，缓声接道：“或者说，可能是和宅子中的东西有关。”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井中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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