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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真相 ...

  •   季青临闻言面色微微一变,扶着秦知归的手收紧了些,恭敬道:“多谢殿下提醒。”

      “嗯。”见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双手,顾成渊未再多言。

      此时左宛秀终于到了,她刚一踏进这藏书阁的大门,便急急唤道:“大父,宛宛是被冤枉了。”说罢便朝左尚书身边跑去,那一身金饰随着她的晃动叮铃作响,好不热闹,人还未至动静便传遍了整栋藏书阁,只听她委屈的抱怨道:“大父要为宛宛做主啊!”

      左尚书见她这副模样皱了皱眉,厉声呵止道:“站好,瞧瞧自己像什么样子。”左宛秀委屈的嘟囔着嘴,一言不发的站到了左尚书面前,左尚书指着那尚跪在地上侍女问道:“你可知她做了什么事情?”

      左宛秀斜着眼睛看了那侍女一眼,积极辩解道:“宛宛不知道,我没有指使她去害南望晴的,大父明鉴。”左尚书闻言,登时被他这孙女蠢得黑了脸。

      “若不是你指使的,你又如何得知她害的正是季夫人,而非张夫人,李夫人?”季青临开了口,竟是真将顾成渊的话听了进去。

      左宛秀闻言有些慌神,两手揉搓着,忙对左尚书辩解道:“大父,您要相信宛宛,真的不是我。”左夫人也在一旁打着圆场道:“是啊,宛宛她一个闺中女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定是吓得胡言乱语了。”

      季青临闻言,却看向侍女问道:“你可知,若将这罪责都担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后果?”侍女心中也是怕的,可左宛秀此时站在左尚书身后瞪着她,她又哪敢答话,只是苦着脸摇了摇头。

      “不知?”季青临踱步缓缓走到了侍女身边开口道:“那我今日便教一教你,以下犯上,冒犯官宦者,杖三十;奸污未遂者,处流刑;既遂或使其重伤者,处绞刑;而买凶教唆者,可按共犯论处。”他的声音虽是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楚。

      侍女闻言吓白了一张脸,这不是左右都没了活路,急忙伏在左尚书脚下哭诉道:“是奴婢瞧不惯季娘子午时在宴席上欺负小姐,这才想吓唬她一下,没...没想过要将事情闹成这样,老爷,奴婢也是护主心切,求求您看在奴婢一片忠心的份上,饶过这一回吧。”

      “护主心切?”左尚书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看向那侍女斥道:“好一个护主心切,今日幸得季娘子无事,若她真个有三长两短,你只怕是万死难辞其咎。”

      “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老爷!”她真是怕了,求饶的声音都在颤抖,左尚书却是冷哼了一声对管家道:“今日本是我府的大好日子,却因这刁奴闹得乌烟瘴气,人是留不得了,带下去杖责三十,然后发卖了罢。”

      “不!不!求老爷饶了奴婢,求老爷饶了奴婢!”见左尚书不理,侍女急急又爬到了左宛秀面前,一把抱住了左宛秀的小腿哭喊道:“小姐救我,小姐救我!”

      左宛秀见状却下意识的伸手想将其推开,可此乃生死关头,那侍女好不容易抓住的救命稻草怎会轻易松开,只见她涕泪横流,紧紧的抱着左宛秀的小腿哭求道:“小姐您说过不会出什么事的,三十杖下去,我定是连命都没了,求您看在奴婢忠心耿耿的份上,给老爷说说好话,救救我吧!”

      侍女已被吓得口无遮拦,慌乱间竟是露出了马脚,秦知归靠在书架上看戏似的瞧看着她们主仆二人,心中漠然,季青临亦是抓住了重点,开口便质问道:“听闻你这话,竟真是左小姐主导的此事?”

      此言一出,就连左宛秀也失了主意,她本只想让那个醉汉吓唬秦知归一番,没想到会将事情闹得这般厉害,神色慌乱间想与侍女撇清关系,开口便斥道:“你胡说什么!”随即,她求救般的看向了左夫人,左夫人连忙支使下人将那侍女强行拖到了一旁。

      见众人议论纷纷,左宛秀也着了急,攥着左尚书的胳膊哭诉道:“大父,你且莫要听那奴婢乱讲,她定是怕死要拉上个垫背的!”说罢便开始呜咽的哭了起来,好一副委屈的白莲花模样。

      侍女见左宛秀丝毫没有要为自己出头的意思,心底凉了半截,咬牙切齿的问道:“小姐怎能见死不救?!”左夫人闻言急急叫侍从去捂了她的嘴,怒斥:“你这奴婢,错了还不认,还妄想拉上小姐顶罪,真该再加三十棍,打烂你的嘴!”

      “是吗!?”侍女闻言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然挣开了桎梏,三步并作两步扑到了季青临身前问道:“季大人,奴婢家中尚有年迈的父母赡养,若我实话实说,能否留我一命?”

      季青临目光看向了秦知归,秦知归点了点头,素衣侍女见状,转过身去面向了左府众人,擦干净了面上的眼泪开口道:“我一个小小婢女,若不是得了府中侍卫放行,如何能将陌生男人带入府中?况且我与季夫人素不相识,为何要无故加害于她招惹麻烦!这一切,全是因为小姐!”

      侍女抬手直指向左宛秀,终是说出了事情的真相:“是小姐嫉妒季夫人,嫉妒嫁给季大人的是她而不是自己,才会支使我上街买凶,欲羞辱于她!”

      此话一出,阁中众人都安静了下来,颇有些惊讶的看向左宛秀,左宛秀瞬时涨红了一张脸,左尚书面色更是难看,不住叹道:“好好,原来你还惦念着此事!”

      左宛秀颓然垂下了头,身上那股傲气仿佛一瞬间被抽了去,她没有再辩解,而是哽咽着说道:“对,是我,都是我的错。”

      “宛宛。”

      左夫人伸手想去拉她,左宛秀却哭着摇了摇头道:“我给您丢脸了。”她抬眼望向季青临,抽噎着开口,缓缓讲述起其中的故事来:“头一回见到季郎,是他高中状元打马游街那日,也是我第一次觉得,世间竟真有如同话本中走出来的郎君,俊美无俦,意气风发,也是从那时起,我便心悦于他了。”

      说到这里,左宛秀面上挂起了浅浅的笑意,那是一个寻常女子的情窦初开。

      而后她又将视线看向了左尚书,继续道:“我回家便求您去找圣上给我们赐婚,您不同意,还说我胡闹,于是我绝食与您抗争了三日三夜,您才终于答应,您说我娇纵惯了,是不会讨季郎那般君子欢心的,于是我收敛了脾气,带着满心期待跟着嬷嬷学规矩、学女红,哪怕绣花针将我十指扎遍,我都未生过一丝退意,呵呵...”说到此处,左宛秀眼中再也没了憧憬,自嘲般笑了起来,指向秦知归道:“哪知我满心欢喜,日盼夜盼,却盼来了你跟季郎的赐婚诏书,你说,我怎能不不恨!”

      说罢,她颓然垂首,低声呜咽了起来,秦知归没想到其中竟还有这等缘由,抬头便去瞧季青临的反应,季青临显然也没想到这火竟是因自己而其起,神色有些意外,他甚至在回忆到底何时见过这左府小姐。

      一旁瞧热闹的女眷不知是谁叹息了一声道:“没想到这左小姐,还是个痴情人。”

      “南望晴。”

      左宛秀抽噎着走向了秦知归,开口道:“不管你信与不信,我都未曾让他辱没于你,不过是想吓你一吓,让你在季郎面前出些糗罢了。南望晴,你可知我最恨的是什么吗?若季郎娶个贤良淑德的妻子便罢了,可他偏偏娶的是你,所以我才气不过,凭什么是你?若说骄纵跋扈,你又比我好得到哪去!况且 你心里根本就没有季郎!”

      “你此话何意?”莫非是南望晴心中有人?所以才与季青临关系不和,秦知归问道。

      “够了!”

      左尚书不想再任由自己的孙女胡闹下去,今日已是丢光了他的脸面,于是厉声喝止了二人的对话,左宛秀噤了声,却转身望向了季青临,只听这往日高贵跋扈的世家小姐此时小心小心翼翼的说道:“我知错了,叫季郎瞧见我这副不堪的样子,只怕此生...再无颜相见。”说着,她缓缓举了右手,想去触碰季青临的衣袖,却在季青临那陌生的眼神中堪堪僵在了半空。

      闹剧终结,为给众人一个交代,左尚书拱了拱手,语带歉意地对季青临与秦知归道:“实在惭愧,说来都是老夫治家不严才惹出了这样的事端,让你们受惊了,好在季娘子并无大碍,实乃不幸中的万幸。”说罢,他又转过身去朝着顾成渊服了一礼道:“多谢殿下及时出手相助,宛宛才不至于铸成大错。”

      秦知归闻言,下意识朝顾成渊看去,目光交汇间,秦知归轻轻的颔了颔首,又听得那左尚书继续道:“是我左府教导无方,纵得宛宛胆大包天肆意妄为,从今日起,左宛秀禁足一年,好好反省,日后以此为戒。至于那歹人,不是左家家奴,便交由官府依律治罪,季娘子认为如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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