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成名从实习助理做起》re栎

1、第 1 章

　　米兰少见的在冬季下起了蒙蒙雨，但时间还早，室内还没亮灯，显得有些昏暗。
　　因为天气的缘故，办公室窗外的训练场已经没有人在练习，球员们都回到室内进行训练。
　　窗边的青年人深棕色的长卷发自然垂落在他的肩头，透着意大利人的随性，长相是典型的南欧长相，脸庞轮廓分明，眼眸深邃鉴于湖蓝与灰蓝色之间，立体之余并不显得过分锋利，带着古典和优雅，更像是艺术家。
　　当然，这不是西尔瓦诺的办公室，作为趁着大学圣诞假回到家乡见习了还不到十天天的小小队医助手是不可能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的。
　　只不过这眼看着就要结束意甲第十五轮的联赛进入冬歇期，基地里也不会留下多少人。
　　这是自大学以来西尔瓦诺第一次回到意大利，过去两年他都假期里留在了伦敦。
　　毕竟没有父母在的米兰其实和一个人住在牛津也没什么区别。
　　虽然外祖父母希望他在圣诞假到庄园里小住一段时间，但实际上西尔瓦诺从小到大都与他们接触的不多，自然也没有这个意愿。
　　一般情况下，一个顶级豪门俱乐部的医疗团队里并不需要一个本科生助理的存在，更别说还没毕业，但西尔瓦诺不需要俱乐部的薪酬也没什么要求，再加上专业是动物学与心理学双学位，选修的基础运动医学，再考虑到米兰实验室刚成立，只有德米凯利斯一个人负责心理方面，找多这么一个人打下手也不是不能接受。
　　就这样，西尔瓦诺得到了一个在豪门医疗团队短暂学习的机会。
　　至少到现再，他的日常工作就是给前辈们打下手，更多时候是在实地观察学习，以旁听者的身份去了解这份工作的常态。
　　在来之前，他其实有简单地向校友们了解过情况，可惜时间太赶，很多事情只有自己去感受了，才能体会到。
　　“叩叩”来人敲了两下门就推门进来了，“德米凯利斯先生，我想......”他发现办公室的主人并不在，站在窗边的是一个过分眼生的青年。
　　“你是...？”来者生得一副风流模样，身材有些瘦削，琥珀色的眼睛意味不明地打量着办公室里的陌生人。
　　敲门与开门之间相隔不到两秒，其实根本不够让西尔瓦诺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他才想起来自己认识这位男士，准确来说是单方面认识。他是去年在夏季转会窗以4100万欧元加盟AC米兰的意大利前锋，菲利普.因扎吉。
　　“我是西尔瓦诺.维塔利，是德米凯利斯先生的实习助理，负责冬歇期前后的工作。很高兴认识你，先生。”西尔瓦诺一口气说完了自我介绍，说完又觉得有点急，生怕对方吐出一句“不好意思没听清，麻烦再说一遍。”
　　好在，事情并没有向糟糕的方向发展。
　　因扎吉默了半晌，“菲利普.因扎吉。我也很高兴认识你，维塔利先生。所以请问，有看见德米凯利斯先生吗？”
　　“德米凯利斯先生去了会议室，与梅尔瑟曼、托曼奇尼先生在一块，预计半个小时后才会回来，如果事情比较急的话我也可以现在去找他们。”西尔瓦诺想着这人总不能有事没事找队医，现在找到办公室里总是有话要说的。
　　因扎吉挑了挑眉，颇具意大利风情的眉眼显得格外生动：“也不是什么急事，舍瓦，噢也就是舍甫琴科，前段时间受伤的地方有些痛，可能是复发了，想来找队医看看。”谁知道一整队的队医都找不着人。
　　其实不只是几位米兰实验室负责人在开会，医疗团队所有人都去了，当然，不包括西尔瓦诺这个才来不到十天的。
　　因扎吉并不指望一个实习的助理能帮上忙，他能在德米凯利斯回来之后转告对方，就算尽职了。
　　谁知道西尔瓦诺露出了松了口气的表情，“噢我去看看他，我本科虽然主修心理学，但选修了运动医学，总体来说还不错。”
　　其实不只是还不错，教授们经常可惜地说，“西尔瓦诺申大学的时候怎么没选运动医学，他将来会是这一领域的出色人物。”
　　跟着因扎吉走进休息室，他打量着这熟悉又陌生的环境，这和纪录片里的大差不差，但确实是西尔瓦诺第一次踏进这里。先前一段时间，他都是负责一些书面活，整理训练日志和身体素质资料什么的。
　　“嘿皮波，这小子是谁，你不是去找德米凯利斯医生了吗？”满脸大胡子的中场球员加图索好奇地看着刚进门的西尔瓦诺。
　　“西尔瓦诺.维尔塔，德米凯利斯先生的的新助理。”西尔瓦诺再次自我介绍，“队医们都去开会了，我大学选修了运动医学，至少能对伤情做个基础判定，后续还需要对应的队医做个全面的检查。”
　　AC米兰一线队的球员们互相看了看，有些被西尔瓦诺笃定自信的神情说服了。
　　当事人舍甫琴科开口说道,“既然这样，麻烦维塔利医生来帮我看看吧。”米兰实验室总不能找来的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
　　西尔瓦诺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开始上手检查，“膝盖轻微肿胀，皮肤没有红肿...嗯，这里疼吗？”他在膝盖一侧摁了摁，看着对方龇牙的反应大概就清楚问题所在了，“是今早开始疼的吗？还是训练期间？”
　　“训练期间，当时在练射门。”舍甫琴科的脸色不大好。上次大伤他休息了快三个月，受伤就是射门动作扭曲导致，在赛后查出左膝外侧半月板出了问题，他都快得PTSD了。
　　在面对专业问题的时候西尔瓦诺就显得没那么紧张了，“放松，初步判断不是什么大问题，应该是复建后身体还没恢复成伤前水准，超负荷了。”
　　他站起身说，“我建议现在先进行短暂冰敷，先初步消肿减缓疼痛。但具体还是要等对应的医生带你去医院做检。”他嘱咐了几句就转身出门去拿冰袋。
　　“哇哦......”等人彻底离开休息室，球员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感叹声。
　　“这小子是什么时候来的，怪面生的，按理说队里的队医我们哪个没见过，不都老熟人了吗？”科斯塔库塔率先开口，“我以为干这行的毕业出来年纪都快三十了，头发也不剩多少，他看起来还像个…像个没经历过什么的大学生。”
　　“这你还真别说，他可能真是个大学生也说不定，他长了张刚成年的脸。”加图索在一旁嚷嚷，“皮波，人是你领过来的，他怎么跟你说的？”
　　因扎吉摇了摇头，“我知道的不多，他好像只负责冬歇期前后的工作，而且只是实习助理，听起来没打算长期留在这。”
　　“米兰实验室这么好的条件有人会想走？”安布罗西尼不是很能理解。
　　“他也没说清楚。”因扎吉耸了耸肩，摊开手。
　　皮尔洛提了个建议：“你们等他回来问问不就得了么？”
　　门被再次推开，西尔瓦诺手里拿着医用纱布和冰袋，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说话都有瞬间结巴了，“有，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你先帮舍瓦处理。”安布罗西尼见年轻人有些紧张，开口安抚道，“他们只是有点好奇你怎么这么年轻就来当助理了。”
　　哎？他们是在讨论这个吗？西尔瓦诺知道自己看起来很年轻，过了年他虚岁二十一，对比起面前这些平均年龄超过29岁的球员们确实很小，特别是在这个行业里，看起来就不怎么靠谱。
　　他主动开口解释道：“我其实还没毕业来着，今年是我的毕业年，毕业要求我都达到了所以想找个地方实习，跟着学一下。”西尔瓦诺一边说手上动作没有停下，他先给舍甫琴科缠上一层纱布隔开冰袋与皮肤，再用胶布固定住冰袋。
　　“我是选修的运动医学，主修的其实是动物学和心理学，所以在临床上我经验并不多。”他看一众球员们都一脸凝重的样子，以为他们不信任自己对舍甫琴科伤情的判断，连忙补充，“我虽然临床经验没那么充足，但是对基础的伤情判断还是很准确的！我的成绩都达到了一等荣誉毕业标准！年年都是一等奖学金生！”
　　“哇哦......”不知道是谁先带头鼓起了掌，甚至有人笑着了吹了声口哨。
　　“别着急啊，我们还是蛮信任你的，冷敷什么的就算判断错了也不会太影响。”鲁伊·科斯塔拍了拍对于他来说小朋友的肩，“今年多大了？22？还是23？”
　　“20……还有半年21，申请提前毕业了。”西尔瓦诺说起这个中气都不那么足了，这个年龄他们肯定觉得很不靠谱吧...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毛头小子。
　　没想到的是回应他的是一阵猴叫似的起哄，夸赞和善意的调侃层出不穷。
　　皮尔洛，这个去年从国际米兰转来的后被改成了组织型后腰，逐渐展现了自己在中场的统治力，他现在是这一群人里最年轻的，他看着小助理越低越下的头忍不住打断道：“好了好了，你们别起哄了。”
　　不知道是谁声音不那么小的嘀咕了一句，“西尔瓦诺怎么和队长长得有点像？”
　　刚安静下来的房间让这句话变得很清楚。
　　大家的视线在两人之间飞速移动，马尔蒂尼开玩笑似地摆摆手，“欸，别胡说，我可没有那么大的孩子。”
　　被人一提醒，大家发现确实是像的。眼睛和头发颜色都很相似，甚至都是卷毛，都是传统意大利人相貌，只不过肤色有些差别，西尔瓦诺的白让他更像从事艺术工作的。
　　西尔瓦诺也只是微微低下头撩了撩落到眼前的头发，没有反驳什么。
　　反而是舍甫琴科先问出了大家都疑惑的问题，“你看起来没留在意大利读大学，怎么想着圣诞假跑这么远来做助理了？”
　　“其实也不远，坐飞机两个小时就到了，米兰飞伦敦而已。”西尔瓦诺如是说，反正他想走的时候直接就能走，他想了想不知道应不应该实话说自己来AC米兰当助理的原因，“我来米兰的原因你们想听实话还是美化版？”
　　“你要不先说美化版后说实话？”加图索嚷道。
　　“美化版就是，我很向往米兰实验室的科研条件，所以想来感受一下。”话毕他顿了顿，接着说，“实话就是...”西尔瓦诺不大好意思地笑笑，卷发下的耳尖微微泛红，“因为我之前意外看到过俱乐部的欧冠比赛视频，就想着如果一定要实习的话，工作对象赏心悦目点也是好的。”
　　“啊...？”他们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考虑过这一点，这，这就是读书人的思维吗？反正他们这群踢球的就完全没想过是这个原因。
　　“比英超那群又黑又硬的好是吧哈哈哈。”加图索对于英超刻板印象拿手就来。
　　科斯塔库塔狠狠地给他的背来一下，加图索差点窜起来，“哎哟比利你干什么呢！”
　　“注意点你说的话，我可不想在报纸上看见你被说成种族歧视。”
　　马尔蒂尼没管这群人耍宝，熟练地揽着人的肩膀把人拉到自己身边薅了把脑袋，暗自感叹年轻人的头发就是好，但脸上还维持着大家长式的笑容：“觉得哪个最好看？可以主观些，我们不介意的。”
　　话是这么说，但西尔瓦诺总感觉自己的回答很重要。
　　他思忖了短短几秒，选了个不那么容易出错的答案，说道：“大家都说我们米兰是男模队，每次出场都像在T台走秀，每个人有自己出色的地方，像马尔蒂尼先生被誉为行走的大卫像，内斯塔先生有古罗马卫士般的面容，因扎吉先生是典型的意式风情，舍甫琴科先生带着东欧人的硬朗，但笑起来很柔和......”
　　“好好好，停停停，不用继续夸了，我知道你们读书人文采好了。”因扎吉制止了西尔瓦诺的端水行为，这人明明听懂了马尔蒂尼想要问的是什么，就偏不说，他们看起来像这么小气的人吗？好吧，或许是的，但实话实说不会影响什么吧！
　　西尔瓦诺弱弱地嘟囔了一声，“我是理科生，文采真的不怎么行......”
　　“你就实话实说，我们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就连西多夫都参与进来这个话题。
　　西尔瓦诺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说实话了，现在好了，得得罪人了。
　　他酝酿一下，选择坦白：“其实，我当时视频里看到的是舍甫琴科先生的射门，所以第一印象来说......”西尔瓦诺整个人已经烫起来，感觉下一秒就能被点燃，“不是其他人不好看的意思！因为我是意大利人，大学在英国读的，之前没怎么接触过东欧人……”
　　说到最后的话是真的说不出口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他是触犯了什么天条要让他说这些啊……
　　“所以就很不一样是吧？”科斯塔库塔补全了他说不出口的话，他并没有对不在选项内，表达出任何不开心，审美确实很主观嘛，何况舍瓦这小子确实长得不错，平时被拿来和身边这群帅得惨绝人论的队友们都比较习惯了。
　　“你现在成为实习助理了，今天还帮安德烈处理了一下复发的伤病，怎么不算近距离接触偶像？”
　　他笑嘻嘻地拍了拍舍甫琴科的肩，“人家小朋友帮了你这么多，你不该表示一下？”
　　舍甫琴科属实也没想到自己眼前这个看起来不看球的年轻人足球兴趣的启蒙还是自己的进球瞬间，他想了想一把脱下自己的训练服在休息室里找到了能签名的笔认真地签了个全签。
　　虽然说是冬天，但室内开着暖气，光着上半身确实影响不大。
　　他递过去训练服的时候西尔瓦诺还在认真地向科斯塔库塔解释自己已经要21了，可以叫自己西尔瓦诺或者姓氏也行。
　　“欸？！”收到被塞过来的训练服时西尔瓦诺还愣了一下，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就算在室内也还是套件衣服吧，运动员的健康很重要。”
　　但无法忽略的是，乌克兰人的身材是很好的，肌理分明，肌肉清晰但不过分夸张，宽肩窄腰，有倒三角但不是特别明显。不过同性的身体对西尔瓦诺而言并没有太明显的吸引力，截止今为止，他没谈过任何一段恋爱，性向什么的也还是个未解之谜。
　　回到导师的办公室后他把刚才离开前听到的话抛之脑后，等到冬歇期结束，第一场比赛开始自己都回牛津了，怎么可能能拿到第一件落场球衣呢，估摸着也只是句客套话，听完就算了。
　　其实拿到签名训练服后大家也没再强留他，毕竟把人逗急眼了也不好，而且接下来还有一段相处时间呢，也没必要急。
　　时间还早，西尔瓦诺见倒是还没回来，开始整理起球员们的身体数据表，拿起笔标出可能性伤病，不同的图像里他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黑色的长发与温和疏离的笑容让人印象深刻。
　　“啊...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