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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怕人猜,享反转人生(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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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林一走再见已是第二日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两位仆妇便双双跪地请求原谅。也能理解,毕竟她也是姓柳,若是记了仇,哪日回门讨个由头就罚了两位,主君也不会置理的。
母亲陈氏在夫君走后就开始解绳扣,越着急越解不开,人越弄越急躁,急促招手呼唤跪地仆妇。
“赶紧起来,给二小姐解绑。”
跪地妇人见状,过去三下五除二就解开。
绳子一解,付依依就如泄水,瘫软得倒在地上,仰面大口大口地呼吸。
藕儿也被撒了手,双膝左右倒腾,跪行到依依身侧,示意仆妇拔针。
“二小姐,我这可拔针了哈。”
仆妇手脚麻利,解绳子快,拆针也快。
还好,不疼。
但施针位置却随脉搏跳动,一下,一下,有力的胀痛着。
母亲陈氏欲扶之起身,被依依拒绝。
“母亲,容女儿缓缓。”
陈氏连忙“好,好,好”应答,听着女儿虚弱无力的诉求,她恨自己如此懦弱,结婚二十余载仍不敢忤逆夫君,害得大女儿音信全无,二女儿受此磨难,还好二女儿向来听话本分,体贴父母。
等女儿出嫁就好了。
女儿出嫁就能躲开这个古板严肃的父亲了。
她在心里宽慰自己。
付依依呼吸一口深一口浅,总算把胸口里挤压的气捣匀了。她抬手置于眼前,左右反转,看不出这双纤细白嫩的双手受过什么伤害。可指尖朝内细看,指盖下的嫩肉仍能见到有些泛红肿胀,双手抑制不住在颤抖。若细细辨之也是有些细微孔洞,看得出仆妇规训人的功底,没有太多血液流出,微微出血。
其实她未回头看向凳子旁的地面,地面早已灌溉了两小滩血渍。
哪里是微微出血,只是双手垂地血流向了更易吸附液体的青砖。
暗销魂,仰头见天,忍看朵朵芳云。
只一时,家祠青檐下与高墙之间的方寸天空,陡然飘来几朵散云。
依依试图尝试链接现实,似真似幻,已然如此,不如整装待发,过山斩虎。
“扶我起身,回房准备出嫁。”
藕儿与陈氏闻后一哭一笑,左右搀扶着依依细长的胳膊,临走陈氏还不忘回头嘱咐。
“李嬷嬷,吴嬷嬷,收拾一下!”
原来他们也叫仆妇嬷嬷,她不说,我还以为都叫容嬷嬷呢。
许是被折磨久了,脚步有些不听使唤,试图调动身体,好在能感受到这副身子并不孱弱,没有印象中官家闺阁小姐那般弱不禁风,走了几步身体舒展不少。
几人乌泱泱地从家祠右侧出门的,和古装剧里的家祠差不多,面朝东,左右四下环南北朝向的附属庭院,看位置家祠应该是所处柳府中央,。
家祠门脸均是实木搭建涂抹黑漆,时间久了黑漆早已氧化泛灰,地上青砖交错横铺,直至东向的家祠前的高墙。家祠左右两个门均有出口,付依依一行人是从南面西侧口出去,踏过家祠拱门,豁然开朗,庭院深深,小桥流水,小花园内春意盎然,青砖黛瓦,院落布局严谨而雅致,再走几步就被到闺房之中。
如何走的,家中布局是什么样,还未细细赏鉴,便送入了闺房。
闺房是南北朝向厢房,精致典雅,窗棂上雕刻着花鸟图案,屋内陈设华丽,薄绿轻纱整齐卷吊在床沿,床边一个木质梳妆台,台面立着一面铜镜,和几个整齐的化妆盒。
藕儿扶着依依坐在床上,床面柔软丝滑,她则倚坐在旁边小凳上。
陈氏过来打点,藕儿欲起身听着,陈氏拍肩让她继续坐着。
言语婆娑,说了明日准备物件,几时洗漱,几时化妆,谁来绞面,几时迎亲,几时出发,在婆家又有哪些流程,明日应该如何给长辈敬茶。
一番话下来,没提早上的一句,好像付依依一早就已经在这等着被安排全然不再提及受过家法的事。
在他们看来,这是应该受的,是逃婚在先,受罚也是应该的。
都不提起以至于,依依至今还不知道自己叫什么,芳龄几何,生辰八字,今夕何夕,嫁予谁,为什么乖巧懂事的原主突然就要逃婚。
太多疑虑完全来不及解答,好乱。
像是考场要交卷了,答题只写个解,完全不知如何下笔。
陈氏看依依神游天外,料也是无心听,全权嘱咐明日陪嫁的藕儿。
过一会儿,陈氏叫来两个仆妇装扮的人过来,拿着药膏过来,随手让藕儿给依依上药,藕儿轻手给依依擦拭。
来得俩人一个看起来比藕儿还小,瞅着机灵,看着就是干活麻利的主,另一个是个四十多岁的嬷嬷,慈眉善目,容貌也算是端庄,看起来比陈氏老很多,手指不算粗糙,应该是个管事的,不干重活。
“芣苢,这是荣嬷嬷,是你祖母的一等女使,正好儿子娶妻迁去汴京,她也一道随你去,是你祖母信得过的,你有什么事拿捏不准的定要与荣嬷嬷商议一下。”
容嬷嬷?芣苢?
芣苢点点头,了解到了关键信息,她叫柳芣苢,与付依同音。
“这喜儿现也是二等女使,你也自小认识,她娘俩都是你祖母送来的。你祖母那边今天你就不用去请安了,免得她老人家看了伤心。”
两位管事的女使,行了请安礼。
齐声说道:“给二小姐问安。”
芣苢点头回礼,陈氏接着手拿一个红木简盒递给芣苢盒体约两手掌之长,一手掌之宽,前面挂着铜锁。
“这是藕儿的奴籍文书,荣嬷嬷们和随嫁的奴仆陪嫁铺子均在这个盒子里。”
陈氏随手将钥匙递给藕儿让她帮着保管。
藕儿是从小买到府里,是芣苢的贴身丫鬟。
经历此糟,更是值得信赖的。
藕儿帮着打开盒子,里面约有十来张店铺的房契,和十来张奴仆文书。
确认后,合上,收好钥匙。
“母亲,还有什么事需要准备吗?我有些乏了。”付依依手握拳,绕圈按压额头。
实在挺不住了,想躺片刻,捋捋思路。
陈氏走到芣苢面前,微蹲膝,温柔抚摸她的嫩滑的小脸,微微一笑,面露担忧。
到底是母女一场,本想着说些体己话,可早上这事一折腾,也不敢乱说了,起身叫了其他仆役撤了出去。
临走体贴温柔说着:“藕儿,你帮姑娘装着行李,箱子在门口,自己拿取便是。”
藕儿起身恭敬应诺。
走后芣苢示意藕儿关门取箱子。
藕儿陆续往屋里费力拖拽了两个红皮大箱子,一个是装着婚服首饰,另一个箱子是准备装芣苢的贴身物件。
芣苢不再装乏力,起身走到藕儿身边拉着她坐在床边,轻声细语道:
“把裤腿挽起来,我看看膝盖。”芣苢忍痛拧开药膏盖子,用手肚沾点白色乳膏,朝着藕儿的腿抹去。
“姑娘,我来吧你这手肚肯定是疼了吧。还是藕儿自己来吧。”藕儿还是个小孩子,说话还带些奶气,眼波流转,眉眼间能看出是个活泼开朗的人。
付依依最爱看人面相定性格,她始终觉得人要相信第六感,如果第一眼你觉得舒服之人,那说明你们是有结好的可能,反之,定是磁场不合,做事留有余地不可多说。
她看藕儿,年岁尚小,性格单纯,身为仆人没看好主子,一不小心就会被主家责罚,她冒着被责骂也跪地帮芣苢求饶,显然是个好孩子。
对于付依依来说现在就是要搞清人物背景故事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