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十二】自由舞（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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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秒速学了两个舞步后，莫聪让范梓明跳一下，跳高点。范梓明犹疑但照做。
随着他的起跳节奏，莫聪屈膝微微弯腰，迅速张开手臂又收紧，须臾之间竟将他环着腰臀抱起。靠！范梓明有点始料未及，慌乱间重心不稳，前倾了一下胸膛重重抵到莫聪前额上，范梓明瞬间起了层冷汗，憋着气嗯哼一声，想着完蛋要摔了！
“别慌，没事的！”
结果莫聪只后退了一小步，调整一下站姿就定住了。很稳，确实没让他摔着。
至于范梓明，刚刚慌乱间，把她的头当扶手了，这下一低头，莫聪也正微微抬头，头发有些乱，但目光坚毅，“放心，不会叫你摔着的，你又不重！”范梓明的确不重，和谢郁堂相比。
“我可是一百四十斤呢！”范梓明这下倒不乐意了！他感觉自己被看扁。
“嗯呢，一百四十斤挺好的，薄肌少年多招人喜欢呀！所以你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吧——”把范梓明重新放到地上，莫聪指着条凳，“我待会儿会站在凳子上，你在地上起跳，尽可能跳高一些，我会在你背后抱着你，不让你落地的，但是需要你的身体保持竖直姿势，收紧核心，像天使兽一样伸开手臂，这样就像是滞空了一样。我把它称作原地起飞。听懂了不，懂了我们先试试看！”
范梓明觉得今天很奇妙，他一向是个主见的人，但今天却显得很盲从。先是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打怪拳唬住，再又莫名其妙和她一起哄骗悦悦下楼表演，他明明最不喜欢强迫人做不想做的事。现在可好，他自己也让她牵着鼻子，开始练习起“原地起飞”了！多新鲜呐！
更新鲜的是，他完全投入进去了。
第一次，“嗯，可以的，就是起跳的时候利落一点，跳完不要乱动，双腿并紧，像美人鱼一样 ！”
第二次，“好好好，保持住，诶你的手不用动，我搂着你呢，不会往下掉的，你注意姿势就好！”
第三次，“啊哦，不好意思，劲儿使大了，是不是勒到你肚子里，弄疼了吗，我调整一下。”
第四次，“诶嘿！完美！这次很好，小伙子有天赋呢！不错不错！”
“你——，你先把我放下来！”刚刚练的时候没在意，现在松懈下来，范梓明感觉后腰和后股紧紧贴着她的前胸前腹，软软弹弹的，只让他觉得心思涣散。
“哦！”连续搬运重物四次，别说她还真有点累呢，放下范梓明站在凳子上，莫聪抹了下额头，全是汗水，“怎么样，是不是有点累！”
范梓明没转过来，只站在她前面冷冷回她：“不累！”
莫聪点点头，“哦，不过真是难为你了，还愿意配合我，其实也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的，但刚刚妹妹说想给哥哥一个难忘的生日礼物，我就觉得认真做一下会更好，那我们先休息一下吧，待会儿再练一次就好，然后就——”
“我刚说了，一点也不累啊！”小明猝不及防转过头来，又抬头看着站在条凳上的莫聪，看向她的眼睛，“也没觉得麻烦。”声音很小，主卧的壁灯不算亮，但能清楚看清他的表情。
莫聪心下一滞，觉得那羞怯扭捏不寻常，“哈哈，好小伙儿好小伙儿，不累就好。不过我倒是得歇会儿了——”莫聪觉得是她想多了，但还是迅速下了凳子，然后走到窗子边观察楼下情况，Judis的演奏很流畅，大家都在静静欣赏着。
除了谢郁堂，低头扶额一幅兴致乏乏的模样。
莫聪知道他一定又在想说孩子没资质，弹得不够好！苛刻的家伙！总以为人人都能跟他一样，天赋异禀，干什么都顺风顺水、原地起飞！总是挑剔又严格，你又不是别人的老师家长，操那么多心，有那么多意见！忍不住腹诽一下。
莫聪再次回头，范梓明竟悄无声息站到她身后，叉腰俯下身紧挨着她，也在朝下看，露出凝重的神情，目不转睛也盯着楼下后院。
突然恢复神志后，他轻声一笑说：“你快去换衣服。我姐有条黑色裙子，你穿一定好看！我也换身衣服，否则咱俩这不伦不类的，跳什么都像奥特曼大战怪兽，忒不地道了你说是不是？既然要做，就要好好做，否则枉费咱们大练这么四五个回合，快快快！你用衣帽间，我去卫生间，速战速决！”
他的目光真诚又坚定，T恤的右肩膀上有小马宝莉的贴纸，一定是妹宝的杰作，整整齐齐贴成一串，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衣服自带的闪光亮片呢，再配上这小伙的闪亮纯真眼神，真是可爱极了！莫聪于是噗嗤一笑。
“啊咦～，你看看，好好的衣服又贴成这样了，这可更有理由顺她爸一件衣服了是不是？！”范梓明随她的目光，发现蓝悦趁他看手机的间隙搞得这些小动作，也乐得一笑，然后拉着莫聪去换衣服。
二人准备完毕，莫聪便远程用自己的手机连上了楼下那副价值近十万的宝华B&W落地式音响，卧室的窗子也打开两扇。莫聪朝着简易舞台边的小女孩挥挥手她没看到，再挥舞几次，她还是没有反应。
范梓明适时打开了卧室的所有主灯和副灯，灯亮的时候，莫聪忽然有种不明来由的恐慌。但楼下除了Susanna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其他人都在认真听Judis的谢幕致辞。
也便彻底安下心来。
谢郁堂的目光几时投向过她呢，没有的事。过去不会，未来就更加不必了！
对于从来不会照向你的光，无视即可。云自无心水自闲，你该在灯下跳自己的舞了！
Susanna的歌声很动听，《lobby loo》的节奏很欢快，和着歌声，莫聪和范梓明开始跳舞，但说是跳舞，除了刚学的两个舞步跳了三遍，俩人没有踩彼此的脚。
从第四拍开始，舞步乱了型不说，脚也踩的飞起，范梓明越慌张踩莫聪踩的越紧凑，然后就变得越发紧张难安。他不得已只得踢掉拖鞋，免得踩疼她。
莫聪看他抱歉又自责的焦急神情觉得动容，“又不是有人在看，随便跳就好，你蹦蹦跳跳的就很可爱！”
范梓明这下更觉得羞赧汗颜，慌忙摇头，“刚不是说了，要好好表演的嘛！”
“好好，那我们就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反复三遍，然后手牵手转圈，最后起飞，放松点咯，你这样僵硬的不知道以为我在赶尸呢！”说完莫聪拉了范梓明的双手，拉缰绳一样提一提甩一甩。真把他当成一个僵了的物体。
嘿——，这人怎么回事这么不解风情，说这么大煞风景的话，“那我要是这样呢？”
他挣开莫聪的双手，忽然靠近她，然后搂着她的腰和肩，带着她开始转圈，莫聪被他忽然带的有些脚步不稳，差点跌倒。不过被他的左手扶着腰，稳稳担住了。手掌热热的，手劲儿也是真的大。
“嚯！看起来瘦瘦薄薄的，劲儿还挺大。不过既然是跳舞，咱们要和缓温柔点，和女士跳舞可千万别使蛮力，当心以后别人跟你急！”
“我可没女朋友！”转着圈圈，范梓明急忙解释，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又找补：“根本没可能和其他的女生跳舞的啦！”说话间，他手也松了松，生怕又让她不适，并抿抿嘴暗叹自己鲁莽。
莫聪闻声没有接话茬儿，轻轻笑过之后，只喃喃道可以准备起飞了，然后放慢脚步。
见范梓明没打算松手，就轻轻拨开他的手，“快快快，这回可要完美谢幕呀！”没等他应声，就迅速跳上了高长凳。
她的笑容温和坦诚，没有除友善之外的任何情绪。
夜风在低语中涌动，吹的她裙褶翩跹，乱云飞舞，让范梓明心中顿时涌出“清风荡万古，迹与星辰高”的憧憬和感慨来。
也有些许寂寞。他无端开始觉得惋惜，他有种想继续说些什么的冲动，但莫聪朝他招着手，为了跟上她的指令，在完美谢幕前，他什么也没有说。
爬凳子上站那么高做什么？
他为什么要紧挨着她？
嗯？脱，脱掉了衬衫？
谢郁堂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觉得震惊不已。他当然不是因为见识浅薄才觉得惊讶！
夏天就该裸露张扬，自由奔放。胆大的人才能更充分的享受夏天。
十三岁时他们全家人去克罗地亚旅游，在金角海滩有成群结队的脱光衣服晒日光浴的男男女女。当时的谢郁堂震惊不已的同时还觉得羞耻惶恐。
他觉得那些大人们都疯了。风帆冲浪、皮划艇、细长白鹅卵石“金色尖角”随风象改变形状，那么棒的阳光和海浪，他们为什么不能单纯的欣赏享受呢，非得褪去衣服，野蛮又炽烈的拥吻玩闹，让他少年的纯真无邪之心受到冲击。
那天后来的整整一下午，他都在海滩边的松林里徘徊，没敢再去到人群中，晚上的时候妈妈察觉到他的异样，对他做了如上劝导。
夏天这么热，放肆些也没什么嘛！否则酷暑难耐，人岂不是会疯掉。
后来经历人事，女朋友谈过一些，男女之事也驾轻就熟，因为某些客户和合作商的关系，甚至对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情形也都见怪不怪。但——，莫聪跟他这才离婚两个月不到啊！就敢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这么亲密无间、跳舞跳的不亦乐乎？
甚至衣着暴露，在人前笑的忘忽所以！她以前可是从来没穿过吊带裙的啊！
谢郁堂说不上什么感受，只是有些困惑和焦躁。不自觉起身时打翻手头水杯，好在桌布很厚实，他避退地迅速又及时，衣服完全没有沾湿，但听到他这边的动静，蒋媛的以及众人的目光向他投来，真是要命！
蓝溪连忙起身要过来招呼他，被他连连说着没事拒绝了。
众人于是又回转头继续听小女孩唱歌，蒋媛也笑了笑，把目光转了回去。
谢郁堂见状不觉松了口气。
等他再转身抬头朝楼上看的时候，看到了使他无法理解的一幕：那个年轻男人动作轻盈的奋力一跳，而后被莫聪环臂箍住腰腹，没有落地，他不知从哪里胡乱扯的一张白色桌布或床单散披在右肩，白布自上而下垂坠如长裙，而他悬浮于半空中，凌然伸开双臂，像希腊神话里睥睨众生的天神，风将白色长裙一样的布料吹的翻涌浮动，让他看起来更像飞悬于天际。莫聪藏在他身后，只露出结实的、紧紧搂着他腰的手臂。
把谢郁堂看的呆住。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十二】自由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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