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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使绊子倒是默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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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琳慢慢合上嘴，皱眉苦笑，“你，你，你是不是记忆错乱了呀？姜荀十二岁就出事了，我替他付治疗费一直到现在。整整十三年，你没说过他，也没见过他，现在说他是你男朋友？”
路姚人也傻了，他才知道自己妈妈一直在资助姜荀。
姜荀晕倒的那一年，他们家生意刚有起色。陈琳从路姚班主任和新闻上得知姜荀的事，觉得这孩子太可怜了，举目无亲，床边都没个能照顾他的。她也有个差不多大的儿子，光是想想，她这个做妈的都不忍心，索性找到他在住的医院，向院方提出姜荀在医院的所有费用她包了。
钱对她来说都不算大事，就当她在为自己和亲人们攒功德了。
那时候路姚还小，陈琳就没说这事。等他后来长大了，她随口提了一嘴，但没说名字，路姚就没听进去。
“......”
他干脆将错就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妈，你说的真的？我怎么不记得。”
陈琳单手捂脸，儿子心脏不好使，连带着脑子也不好使了，还是不要跟他唱反调刺激他比较好。
“那你想怎样，去见姜荀？”
路姚躺在床上点头如捣蒜，“嗯嗯嗯。”
路远摁住他的头，“你别动得那么激烈，脑浆都给你摇匀了。”
路姚看着他哥，敢怒不敢言，转头问妈妈，“能让我去见见他吗？”
“唉。啧。”陈琳靠在路建国的肩，“先出院再说吧。你现在连一步路都走不动，还想去五院看他？”
五院比较偏远，离市中心坐车要一个小时。
得到了老妈的肯定，路姚乖乖躺着，“好，谢谢妈，谢谢爸，谢谢哥。”
熟悉的欠劲又回来了，陈琳无语一笑，拍了一下路建国，“你儿子。”
路建国颠了一下肩膀，“你儿子。”
“......”
我才刚醒就这么嫌弃我。
他转头看向哥哥。路远倒是没嫌弃他，兄友弟恭地弯下腰，凑到他耳边恶魔低语，“我的好弟弟，赶紧养好病来厂里干活吧。”
“......”
阿西巴。
路姚痛苦地闭上眼，姜荀...老婆...你快过来吧...
“哥，我这还有黄瓜，给你额头上再贴几个。”
“哦，好。”
姜荀躺在客厅里的躺椅上，任由妹妹安排。
头顶上传来路远的那句话，姜莉贴完黄瓜后，躺回自己的椅子上哈哈大笑，“在这边他手下有那么多小弟，啥事都不用他亲手做。那边可没那么好咯~”
姜荀拿下贴在两个眼皮上的黄瓜，看着表情痛苦的路姚，一时觉得可怜又好笑，“赚钱哪有不累的，付出就有回报已经很好了。”
姜莉蹙眉，撑着扶手往一旁探身，神情严肃道：“哥，我让你回去不是想让你替路姚打工的啊。你到时候可别什么事都干，累死累活钱还全让他拿了。”
“放心吧。”姜荀看着和家人吵吵闹闹的路姚，觉得他好像比在这的时候鲜活许多，“路姚真是那种人，哥不会看上他的。”
“最好是。”姜莉拿起一旁的柠檬冰可乐猛吸一口，借此压一压内心对路姚的不满，“反正他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马上把你带回来。”
有人撑腰的感觉真的很好。姜荀接过自己的热柠茶，笑着对妹妹说：“谢谢。”
陈琳打开病房门，看着空空的病床和在一边玩游戏的大儿子，放下饭盒，“又去康复了？”
路远头也不抬，手也不停，耸耸肩，“是啊。唉，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你还好意思在这蛐蛐你弟弟。”陈琳轻推了一下他的头，“你弟弟还知道谈恋爱，你呢，天天就知道抱着个手机。”
“拜托老妈。你要是让路姚管工厂的事，我也有大把时间去找人谈恋爱。”
陈琳点头，“这是你说的啊。我让路姚管工厂，你到时候就结婚生子一条龙全部给我搞定了，不然你就滚回工厂干活。”
“行，我努力，你就给我放个假吧。国庆节我同学都到处玩，就我一个天天泡厂里。”
路姚在护士的搀扶下走进病房，刚好错过妈妈和大哥的密谋，“妈，医生说我一个星期后就可以出院了。”
“挺好啊。”陈琳笑着问护士，“那回去还要做康复吗？”
护士把她叫走，讲了一些注意事项。
看着即将满血复活的弟弟，路远仿佛见到半年长假在朝自己挥手，“来，亲爱的弟弟，喝一口我特地给你泡的荞麦茶。”
“不要，先把实话跟你说了，我不去工厂干哦，我要读研。”
还要照顾老婆。
“......”
路远的嘴角“跨擦”一下掉了下来，将手里的荞麦茶一饮而尽，缩回凳子上暗自流泪，“狠心的人，无情的人...”
随便你怎么骂。路姚躺回床上，打开导航找出五院的位置，反正我肯定要去找老婆的。
在一个多云的阴天，路姚出院。
坐上后座，他迫不及待地跟陈琳说：“妈，我们去五院吧，别回家了，就现在去呗。”
陈琳叹气点火，“知道了，别催。”
“哦。”
路姚靠回椅背上，看着窗外的建筑从高楼大厦变成草丛大树，才意识到五院到底有多偏。
“这里适合养病，医疗设施也不错。”陈琳接儿子下车，搀扶着他进楼，“唯一不好的就是偏，不过姜荀现在没有意识，在哪其实都无所谓了。”
路姚打量一圈，点头，“嗯。”
母子二人上去，走到走廊深处，推开单人病房的门。
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厚实的墙壁将喧哗隔绝在外，姜荀躺在病床上，闭着眼，面容和系统里没有太大区别，就消瘦了些，脸色白了些。
路姚坐到一边干净的圆椅上，试探性地勾起他的手指，温的。照顾他的护工在这时进门，看到自己的雇主，笑着放下早餐，“陈姐，你今天来这么早啊。”
“嗯。我儿子想来看看他同学，我们就来了。”
陈琳走到她身边，问：“姜荀最近情况怎么样？”
“还是和以前一样。”
路姚一听，微微蹙眉，额头贴到他的手背上。
姜莉不会真把他留在那吧。
护工看到他这么亲密地贴着姜荀，心里闪过异样，碍于雇主的面子，没有说什么，只是拿着脸盆进病房里的厕所接温水。
她拿着毛巾出来，如往常一样要替姜荀擦脸。
路姚抬手，笑着说：“我来吧。”
护工和陈琳交换眼神，把手里的毛巾递给他。
在两人的注视下，路姚先是替他擦了左脸颊，又擦了右脸颊，接着是额头，两个眼窝，鼻子，下巴，再到脖子，可以说他自己洗脸都没这么细致。
陈琳看他这么珍惜，有些意外，这还是他那个欠揍的糙儿子吗？
擦完他的脸和手，路姚问：“还要给他按摩吗？”
护工急忙道：“这个还是我来吧。”陈琳附和，“你现在还不能太累，先回去吧。”
路姚不乐意走，可看到他妈的表情，便知道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一步三回头地跟陈琳走了出去。
姜莉躺在沙发上，翻了一个白眼，“嗤，还是个妈宝。”
“莉莉。”姜荀停下手里的毛衣针，皱眉道：“他妈妈也是关心他。”
“那到时候你过去了，他妈妈以关心他的名义欺负你，他怎么办，不护着你继续听他妈的话？”
姜荀捋了一下黄毛线，继续织宝宝的袜子，“再看吧。”
姜莉瞥了一眼坐在车上的路姚，轻哼一声，转头走进厨房给哥哥炖补汤。
隔天一大早，路姚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想偷偷溜去五院，被锻炼完回来的陈琳撞了一个正着。
“你想去作妖啊？”
路姚讨好一笑，“妈，我去趟五院。”
陈琳抽了一张面纸，擦擦额头上的汗，“如果我不让你去呢？”
“那我就偷偷溜去咯。”
“你倒是不藏着掖着。”陈琳叹气，靠在沙发上，指着后面餐桌上的红枣粥，“把早饭吃了再去。”
“好的，谢谢妈妈。”
路姚笑得特像狗腿子，陈琳嫌弃撇嘴。
怎么醒来之后成恋爱脑了，明明之前跟个老铁树一样，跟谁都能处成哥们儿。
唉。她看着三口喝完一碗粥，急忙离开的路姚，算了，只要他健康开心就好。
“老妈拜拜。”
“你别走那么快。”
“知道啦。”
这次他坐在姜荀的病床边，拿着手机念童话故事，想借此刺激他的大脑。
“青蛙妈妈带着小蝌蚪在池塘里面转啊转。小蝌蚪游累了，问妈妈，它们的爸爸到底在哪儿啊？”
“......”
读到这么应景的故事，路姚念不下去，默声抚上他平坦的小腹。
孩子应该快五个月了，不知道会不会动。
隔着屏幕，姜荀也把手放在小腹上，仿佛是路姚的手穿过时空搭在他的肚子上。
姜莉看到哥哥的动作，撅嘴看向屏幕，又听到路姚在那边骂道：“姜莉这个小丫头片子，真讨厌。”
她一把捏爆了手里的不锈钢杯，要不是姜荀拉着，她恨不得冲进那个屏幕里，朝路姚的后腰来一记飞踢。
“好啦好啦。冷静，你不能脱离这个系统，下次我替你揍他。”
“哥哥。”
“姜荀。”
屏幕内外的两人同时开口叫他。
“帮我揍他/她。”
“......”
姜荀无语勾起嘴唇，你俩在给对方使绊子的时候倒是挺有默契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