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5、美梦破碎 ...
-
厨房门打开，路姚换了一身新买的短袖短裤走出来，坐到方桌边上。潮热的湿气扑面而来，姜荀抱起糖罐，将它小心放在靠墙的储物柜里。
看他这么宝贝那个罐子，路姚不免好奇，到底是哪个小男孩或者小女孩这么吸引人，让姜荀这么内向的人都想同TA交朋友。
他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头发，“贺卡写好了？”
姜荀抿嘴一笑，“嗯！”
“那你方不方便透露一下，是哪个人这么幸运，能收到你的礼物啊？”
“不太方便哦。”
怕他伤心，姜荀两只手背在身后，走到路姚面前，有些神秘地说：“哥哥，你喜不喜欢海星？”
路姚瞄一眼他的手，已经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依旧配合道：“喜欢啊，怎么了？”
“当当！”
姜荀伸出手，一条绿色水滴吊坠掉了出来。
水滴里面镶嵌着白色海星，路姚皱眉回忆，好像是游乐园路边小摊卖的东西，一条标价二十块。
二十块...姜荀在炭火烟里连轴转三四个小时才能赚四十块，他就这样把自己辛辛苦苦赚到的钱拨出一半，给他这个萍水相逢的大哥哥。
出租屋很小，很旧，却干净明亮，路姚双手接过这块吊坠，里面的亮片正在闪闪发光。他眼睛一热，看向酷似姜时薰的脸，伸手将他抱住，“你不属于这，哥哥期待你带我去感受不同的世界。
“真的吗？”姜荀笑得露出一排牙，“那就说好了，哥哥，你不要忘哦！”
“嗯。睡觉吧，明天我送你们去学校。”
第二天，路姚早起送完他们上学，回程时，在小巷子里遇到了一个大妈。
大妈穿着红底印花薄上衣，坐在自己门口，大剌剌的敞着门，一边摇着蒲扇乘凉一边看着巷子里来往的人。
看到面生的小伙子往斜对门那家去，她怕是小偷，开口叫住，“诶，小伙子，你是哪家的人啊？怎么看你这么面生的。”
路姚想着也没什么事，就停在老太太家门口，回道：“我是姜荀的远房哥哥，这几天考完大学来找他玩。”
老太太一听他是大学生，站起身来，替他拖来另一个凳子，“高材生，来，坐，我们聊聊天啊。”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路姚接过凳子坐下，老太太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他的脸，“你长得和姜家那个酒鬼一点都不像啊。”
“啊。”路姚心虚地挠挠耳廓，“我爷爷跟他们爷爷是堂兄弟。”
“那这关系确实有点远。”老太太替他倒了一杯开水，“我劝你啊，少来这儿，姜家那个酒鬼喝醉酒不光闹事，还打老婆孩子。你在这待久了，小心被他打到。”
路姚皱眉，“我在隔壁市住，没听说过诶。”
“唉。真是造孽。”老太太摆摆手，“你不知道，他之前还在这住的时候，他老婆孩子身上都没一块好肉。每天不是脸伤了，就是腿和手伤了，大片大片的淤青哦，看着吓人。后来啊，他家老婆就不见了，到现在也没回来。他家那个儿子，也是有点本事，妈妈不见就报警了，之后把他老子送进去蹲了几天，出来之后就不让他回家了。你不知道，一开始那个酒鬼天天来门口闹，后来他儿子给了他买酒钱，他就来得少了，不过还是会来，前几天不就有一次嘛。真的吵死了。”
他还是头一次听到姜荀的过去，真是...路姚胸口堵得厉害，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伙子，我这是看你面善，所以才提醒你，少来掺和这浑水。那个酒鬼喝醉了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你还是离他们远点吧。”
路姚看着斜前方那扇贴满小广告的薄铁门，只要有一个斧头，那个渣爹就能破门而入。
他顿感无力，低下头，“我要是走了，姜荀他们怎么办？”
“唉。”老太太也难受，停下蒲扇，“只能怪他们命不好了。他这个爹，跟个鬼一样，阴魂不散的，就算报警了有什么用？他又没杀人放火，关几天之后又被放出来，继续跑过来骚扰。两个孩子又这么小，跑也跑不了多远。”
这就是死局。
路姚想躲避这残酷的事实，找了一个借口跟老太太道别。
回到这个出租屋，路姚呆坐在方桌边。
他在的这个时空是过去，未来，姜莉成了系统，而姜荀成了系统里面的主角姜时薰，一个令人恶寒的猜想让路姚深吸一口气。
无论能不能改变过去，他都得尽力一搏，最坏的打算也就是和那个醉鬼同归于尽。
有了这个打算，他自己偷偷地去买了一把电锯藏在储物柜底下。
明天就是校运会，兄妹俩都比较兴奋，刚一回家就张罗着要去外面买零食。
路姚笑着看向姜荀，“今天晚上你就别去你叔叔那帮忙了，零食我来出钱。”
“那怎么行。”姜荀蹲在门边系鞋带，“零食还是能负担一点的，不用你破费啦。”
“行吧。”
他有他的坚持，路姚也没说什么。
兄妹俩去巷子外面的便利店买了小瓶可乐和一包便宜大量的薯片，在姜荀的坚持下，又给路姚买了一包有牌子的薯片和大瓶可乐。
姜荀怕他不吃，特地替他拧开瓶盖，“哥哥，你要喝哦。”
“好。”路姚喝了一口可乐，“学校明天怎么安排？”
姜荀牵着妹妹，手来回荡悠，“明天基本上都自由活动啦，说不定还能提早放学。”
“这样啊。”
那明天晚上还能请他们吃大餐。
路姚笑着牵过姜莉的手，和姜荀说拜拜后，领着她回家。
姜莉进家门，就抽了一本床头柜上的故事书，拉着路姚坐在桌子边，“哥哥，你能不能给我读这本书。”
路姚看着这个可爱的一年级妹妹，很难将她与系统里面的少女联系在一起。
“可以啊。”
他打开故事书看了几行，突然发现不对。
从前，有一个人叫鲁宾孙，他流落到了一个孤岛上，没有水，没有电，只有茂密的丛林和毒蛇毒虫。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个野人，并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星期一......
“......”
我现在是知道，为啥她要送我们去孤岛了。
路姚看着这本“万恶之源”，无语抬头，想问能不能不读，可姜莉的眼神如此真诚，他最后还是低头读了起来。
姜莉的腿来回晃着，头也兴奋地左摇右点。有零食，有人陪，最重要的是那个可怕的爸爸没有来，她不知道有多快乐。
连续讲了两三本故事书，她才被路姚半哄着去洗漱睡觉。
姜莉洗完澡，又凑到他身边，扯扯他的袖子，“哥哥。”
路姚视线从手机上挪开，“怎么了？”
“你会一直在这里吗？”
被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路姚不忍让她失望，又不想撒谎，“我也不知道，但是校运会结束之后我还会在这。”
“哦。”姜莉两只手捻着下衣摆，“我想你一直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有你在这，哥哥都开心了很多。”
路姚眼神一暗，强撑着笑说：“会的，会的。”
姜莉还太小，还读不懂他脸上这五味杂陈的表情，只是觉得气氛莫名变得低沉，她不喜欢，转身回了房。
门一关，路姚弯下腰，抱着头，“唉。”
早上，兄妹俩早早起床，洗漱完之后出门。
路姚没有去送，留在家里盘算着是自己做饭吃好呢，还是点外卖呢，还是去店里买回来吃。
他是想让他们吃最好的，可自己知道的餐厅只有熟客才会有送餐服务。
算了，打车去买吧。
他搜了一家离这里最近，味道又不错的餐厅，打个车也要半个小时。
在他们放学前一个小时去应该来得急。
路姚将三个人的衣服丢进大盆子里，用搓衣板洗干净后，晾在窗外。
今天的太阳格外刺眼，他的心情也好起来，哼着歌把拖完屋子里外的地，又拿湿抹布擦干净落了灰的床头，桌面和柜面。
午饭去外面买了几块钱的拌面对付一下，路姚又玩了一会儿手机，三点整出门打车。
车外的街景随着出租车的不断前行变得繁华，市中心的高楼大厦林立，和他们那个狭窄阴暗又潮湿的小巷完全不同。
他推开旋转门，从富丽堂皇的酒店出来，手里拎着一个黑底金丝的食盒。
三点四十，到那边刚好四点十分，他们该放学了。
路姚想到等会他们看到食盒的惊喜模样，勾起唇角，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姜莉，拜拜。”
“拜拜，明天见。”
姜莉和朋友在小巷的入口分别。她背着书包小跑到家门口。
她没有报什么项目，今天一天就坐在自己班搭的简易棚下和朋友聊天。
她们班报项目的人少，下午没有人要比赛，所以很多人都借机偷偷溜回家。姜莉也不想那么早回家，特地在学校待到四点十分，估摸着哥哥应该也往家走了，这才和朋友一起出校回家。
四点多的太阳照进小巷中，隔壁邻居家放在窗台上的仙人掌也开了花。一朵娇嫩的小红花迎着阳光，面向姜莉。
姜莉抿嘴一笑，拿出兜里的钥匙，插入锁孔，还没转，门就自动打开了。
“哥...”
看清面前人，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那个酒鬼正浑身酒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得奸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