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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铃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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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地上的空气吗?这就是自由的味道吗!
路姚像跳芭蕾舞一样,连着来了几个大跳跃。重新站起来的兴奋没让他得意忘形,跳完后,路姚火速奔向自己的房间找手机。
现在可不是怀孕的时候,得叫个外卖,然后还要和允在联系。
脑子里简单梳理了要做的事,他开始翻箱倒柜。
他习惯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此刻却不见踪影。
衣柜,没有。抽屉,没有。床底下,也没有。
几乎所有有空隙的地方都翻完,路姚擦去额头的汗珠,心里直发急,瞥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
已经过去十五分钟,要是再耽搁下去,他不确定姜时薰会不会醒。
姜时薰本来就缺乏安全感,如果发现他偷偷跑上来,以后肯定会严防死守,那就被动了。再说,离他骨折才过去一个月,一个月就恢复如初,正常人都会觉得不正常。
总之,不能被他发现。
他立刻跑到姜时薰房间里全方位搜索。在摸索一个抽屉时,他感觉自己的手背好像碰到了一个坚硬的角,反手一摸,是一个长方体。
手机!
他费劲地扣掉胶带,拿起手机打开外卖软件下完单,再发消息给朴允在。
“现在情况怎么样?”
朴允在在路姚出国之后,已经算是事实上的一把手。李泰俊突然出事,他想着老板的爹进去了,下一个不就是老板和他手下的自己了嘛。为了保全自己,也为了报答老板当年收留自己的恩情,他带着手下搜集车家和李家外室的罪证,整宿整宿的熬,头发一筐一筐的掉。
当他看到老板给自己发的消息,朴允在以为自己眼瞎了,揉揉酸涩的右眼,仔细一看,真的是他!
“老板,您终于有消息了!您现在在哪,人没事吧?”
“我一切都好,国内怎么样?”
“您最近千万别回国,线人来消息,车家那边打算在这几天放您所谓的丑闻。”
路姚毫不在乎,“放就放呗。只要不是贩毒杀人恐怖袭击这种谣,我是不会被引渡回去的。长话短说,这是我新的号码,你搜集到的黑料等全部整理成文字发到这上面,记住,是文字,不是文档!”
老大自有老大的道理,朴允在作为职业打工人,迅速应下,“是。”
“有事联系我给你的手机号,先下了。”
“是。”
了却心中一桩大事,路姚总算是轻快了些,将手机贴回原位,转身去玄关那候着骑手。
他给骑手发了两百红包,怎么着也得比平时快吧?
身后突然发出“砰”的一声,路姚浑身一抖,躲在鞋柜后面探头,发现是靠在电视墙那儿的扫把倒了,不是姜时薰。
幸好幸好。他大喘气几口,扶着柜子站起来。
正好门外响起脚步声,他抢先一步打开门,朝骑手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接过一大袋药后用气声说:“辛苦,感谢。”
骑手什么人没见过,自然是没有兴趣窥探他人的隐私,袋子被拿走,头也不抬,颔首一下作为回应,转头就走。
这下药到手了,事也吩咐了,路姚轻手轻脚地抱着两个石膏打开地下室的门,将药藏在一个单人沙发底下,穿回石膏,重新躺回床上。
前三天闹得太狠,姜时薰在他躺回来时,眉头都没皱,还是沉沉睡着。
睡着的姜时薰有一股魔力,让路姚光是看着,就觉得心里满满当当。
他的指腹蹭了蹭对方的脸颊,前段时间刚养回来的肉,现在又没了。
你说你好好待在韩国多好,非要来陪我折腾,还吵着闹着要生孩子,当个自由的大学生享受青春不好吗?
“唉。”
路姚小心将他揽入怀中,亲亲他的额头,闭眼睡去。
昨天睡得晚,姜时薰的生物钟却很准,才七点,他就悠悠转醒。
映入眼帘的是冒胡渣的下巴,姜时薰迷茫地盯了片刻,昨晚的片段闪过。
天呐!
他的脸和脖子瞬间变红,靠在他的肩上捂住脸,他和李先生...真的...
默默捂住自己的小腹,姜时薰温柔一笑,接着侧身环住拱进他的怀中。
路姚觉得胸口一沉,难受地哼唧一声,又下意识地搂住他。
姜时薰朝他的心脏处亲一口,接着想坐起来,去一楼给他做早餐。
他悄声坐起,将他的手塞回毛毯里,侧头便看见他曲起的双腿。
暖气开得太足,路姚被喉咙冒火的感觉吵醒,摸摸身侧,空的。
猛地睁开眼睛,他坐起来环顾四周,“时薰?宝贝!”
怕他出了什么事,路姚撑着床沿想站起来,又想起自己的人设,一把拉过轮椅坐下,拿起床头的老人机拨通电话,“宝贝,你人呢?”
电话那头的人轻笑一声,搅着沸腾的粥回道:“我在一楼做早饭,路姚,你要是饿了可以吃桌上的方包。”
“哦。”知道人在哪,路姚松口气,“以后我们可以点外卖。这几天你太累了,不用起这么早。”
“我平时都是七点自然醒,醒了除了欣赏你豪放的睡姿也没有别的事情干。”
哎哟,这更近一步之后,人都变大胆了,还豪放的睡姿,以前他敢这么夸张的形容?
路姚自认为自己的睡姿还是很规矩的,每次醒过来都好好躺在原地,以为是他打趣自己,没往暗示那方面想。
姜时薰听他的笑声,放下汤勺,将监控视频调了出来。
一个针孔摄像头被藏在大门的门框里,能够看到整个客厅。
视频上,路姚摸黑跑老跑去,没一会儿又拎着一个白色塑料袋进来。
他把画面放大,隐约看到塑料袋中药盒上的英文,用翻译软件一搜,避孕药。
姜时薰的手无力垂下,闪着幸福的眼睛慢慢冷了下来。
“你来啦!”路姚守在地下室入口,看他端着满满两大碗烫粥,连忙抬手,“我来端吧。”
“不用。”
姜时薰抬起餐盘,绕过路姚。
路姚感受到他的冷淡,皱眉想,不对劲...难道被他发现了?
姜时薰弯腰将餐盘放到茶几上。路姚想起自己塞在上衣兜里的避孕粉剂,开口道:“宝贝,我想放点胡椒粉,你能上去帮我拿一下吗?”
姜时薰抬头看他,眼神晦暗不明,勉强勾起嘴角,哑着嗓子回道:“好。”
一股微妙的氛围在两人之间弥漫看来,离残酷的事实仿佛就隔了一层窗户纸,就缺人主动捅破。
姜时薰打开门走了出去。路姚拿出一条粉剂,撕开时,手顿了一下。
脑海中想起他谈起孩子时的样子,脸上满是幸福和向往。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和他有一个孩子,男孩女孩都好,长得像他就行。
可是现在这情况,前有豺狼,后有虎豹,没几天估计自己就要进去,这怎么能让他放心...
姜时薰再次打开门时,脸色已经有些苍白。
他坐到自己的粥前,端起碗用勺子搅了搅,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对面的路姚,“避孕药你放了吗?”
路姚一哽,“你知道了?”
勺子被扔回碗里,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姜时薰彻底没了笑,冷冷地放下碗,“李先生,您还是老样子,什么事都瞒着我。”
路姚慌了,直接拔掉两个石膏,从轮椅上站起来,“宝贝,你听我解释。”
一股浓郁的臭味熏得头晕,姜时薰捂住鼻子,“你别过来。”
路姚瞥了一眼石膏这个罪魁祸首,厚着脸皮贴着他坐下,“宝贝,我等会就去洗脚。”
他刚一坐下,姜时薰就挪走,跟他隔个十万八千里远。
挫败感涌上心头,路姚用屁股挪过去,“宝贝~~~你听我解释~~~”
李泰俊没想到,儿子和儿媳会在当年他为了好看买的长沙发上上演这么滑稽的一幕。
两人用屁股展开追逐赛,姜时薰往前挪一寸,路姚就跟着挪一尺。
直到姜时薰没注意自己已经挪到沙发尽头,失去平衡倒了下去,路姚猛地将他拽进自己的怀里,两人叠在一起靠在沙发背上,这场幼稚的比赛才结束。
姜时薰气得揍他一拳,路姚吃痛闷哼却不放手。
“你抱我干嘛,反正你也不想要我生的孩子,干脆让我摔下去多好!你还省事了。”
唉。
路姚死死将他压在自己的怀中,任由他打骂,等他没了力气,才缓缓开口解释,“我怎么可能不想要你生的孩子?”
他捧起姜时薰的脸,亲吻他通红的眼皮,说出以前他从未说出口的话,“我爱你,我想和你生孩子组建一个家庭,但这些都是建立在我们都安全的前提下,你明白吗?”
姜时薰垂着眼,呼吸急促不说话。
路姚又亲了一下他的鼻子,“我知道你很不安,怕我抛弃你。对不起,没有早点跟你说这些,之前是我太在意自己的面子,为了维护自己所谓的尊严,明明喜欢上你了还要推开你,让你纠结痛苦到现在,对不起。”
听到这,姜时薰掉下一滴眼泪,咬着下嘴唇忍住抽泣。
路姚替他抹去泪珠,轻声道:“不哭,不哭,宝贝,是我不好,让你伤心。”
“你真坏!”
路姚被这声娇俏的骂逗笑,蹭蹭他的脸颊,“我坏,我是个大坏蛋。”
“哼!”姜时薰埋进他的肩,“我不喝那碗粥。”
路姚一愣,无奈叹气,“宝贝,现在我们东躲西藏,不适合怀宝宝,等一切事情都结束,我们回去好好备孕好不好?我来生也行。”
姜时薰刚想回答,被外面的门铃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