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娶了反贼娘子》都阑

121、生辰礼物

　　赵宸玉眸光一滞，顿觉一阵酸涩，像吃了颗没熟的青桔似的。

　　她苦笑一声：“师父就别开我的玩笑了，宁淮川上战场，守的是他的国，他的家，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哼，最好是。”

　　她又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扪心自问，宁淮川若是上了战场，她的确做不到冷眼旁观 。

　　可她不想再与他继续周旋，只得赶忙岔开话题：“好了师父，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还有其他要事呢。”

　　穆晓笙白她一眼：“说来听听。”

　　赵宸玉思索了片刻，才稍有不解道：“还不是那个护国公。大理寺已经查到了国库被盗，但苦于没有证据没法将他正法，而秦征呢，对密道一事遮遮掩掩，半点都不想要快些破案的样子。所以我想着，护国公炼制还阳丹也许跟秦征有关。可皇宫的消息密不透风，几经打听也没有得到确切消息，所以想请师父帮我嘛。”

　　穆晓笙不禁皱起眉，“啧”了一声：“我怎么帮？总不能叫我躲进他寝殿，看他怎么跟后宫娘娘们风流快活吧？”

　　赵宸玉不禁被逗笑，也开起玩笑来：“虽说那样看得更清楚，可也太委屈师父了，徒儿哪有那么不孝！”

　　穆晓笙脸一黑：“嘁，臭丫头，没大没小的。也不知到底是我将你惯坏了，还是宁淮川将你惯坏了？”

　　“好端端的，怎么又提他......”赵宸玉撇撇嘴，一边撒娇一边使起小性子。

　　“好好好，不提！”穆晓笙最受不了她这样子，毕竟若不是她从小机灵可人，他也未必起什么恻隐之心，帮她做这些豁出命的事儿。

　　“这事儿我帮你查，不过看秦征这样子，我觉得十有八九跟你猜得一样。若真是他做的，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赵宸玉嘴角挑了挑，几分少见的阴邪之气赫然出现在她这张明媚端方的脸上。

　　“他是铁齿铜牙，我就一颗颗敲下他的牙，他有千钧之躯，我就一条条砍断他的腿，割下他的肉。”

　　穆晓笙听着，错愕之际浮起些许欣慰的笑意：“这么说，你已经想好怎么做了？”

　　赵宸玉想了想，认真道：“护国公身边的泥腿子属宗政卿谢敏和御史大夫丁茗元最受秦征赏识，我想，要是能除掉这两个人，无异于斩了他的臂膀。只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啊。”

　　“那这东风......想好怎么借了吗？”

　　赵宸玉清清嗓子，胸有成竹道：“五日后是瞿允承生辰，瞿家就这么个独子，每年都办得隆重，听说今年要在百福楼设宴，还要请戏班，自然少不了人捧场。宁王殿下如今威风八面，若是能去捧个人场......”

　　穆晓笙咂咂舌，有些哭笑不得：“有点心思全用为师身上了，哎呀，我这把老骨头，迟早被你榨成渣。”

　　赵宸玉抿起唇，笑容腼腆：“师父也太夸张了，徒儿又不是什么会噬骨的蛀虫，不就是想借着宁王殿下的名头行些小事，怎么这般小气。”

　　穆晓笙也只好忍着笑：“哼，你总是有理。罢了罢了，不就去给瞿小衙内贺生，顺便把谢敏和丁茗元引过去么，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去还不成？”

　　“如此，那就多谢师父了。”

　　说罢，赵宸玉的心才踏实地放进了肚子，今日出来的目的已达成，她最后抿了口茶润喉，便自顾自地起身，准备离开。

　　“诶？！ 这就走了？”穆晓笙本还想和她再说说话，但见她用完人就跑的架势，险些被气晕过去，“你个逆徒又去哪？！”

　　赵宸玉满心惦记着下面的事，一时疏忽，差点忘了她这师父，除了脾气不好，心眼儿还小，得常常哄着才行。

　　她悻悻地将板凳往他旁边挪了挪坐下，小孩子似的抓起他胳膊，央求道：“徒儿错啦，徒儿还不是赶着去办事，老太太如今盯着我，我也不能日日往外跑。等我大事做成，我就回顾柳山庄好好给师父尽孝，哪儿都不去，好不好？”

　　穆晓笙不禁被她酸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好气地瞅了她几眼，道：“你？给我尽孝？骗人都不打草稿的。等我百年，你能来坟头看看我，就是我烧高香了。”

　　赵宸玉则委屈巴巴地拱起嘴：“哪有的事？师父慧眼识人，早就知道我不会这么没良心。”

　　穆晓笙气不打一处来，手中玄扇“咚”地一声在她脑门敲了个响：“嘁！净会哄我，宁淮川不放你，你还不是得守着他？滚滚滚，回你的将军府去，看着就来气！”

　　“噗！哈哈哈......”赵宸玉不觉着疼，反倒揉揉头笑了起来，“我师父功夫举世无双，宁淮川如果不放我，那师父一定会来救我。”

　　穆晓笙黑着脸：“少在这里死鸭子嘴硬，真到那个时候，你可别哭着求我成全你。好了，不是还有要事做么，快去吧。还有，护国公那里不知还有没有你们其他把柄，最近做事都小心些，能不出府尽量不出，知道吗？”

　　“嗯，我知道啦。”

　　离开茶楼，已是申时，赵宸玉带着苓儿，在集市打起转，也不知是寻什么。

　　“夫人，苓儿腿都遛细了，咱们到底要找什么啊？”

　　赵宸玉步子没停下，仍是探着脑袋四处张望：“若我记得不错，笆甲巷附近有个集市，多卖些花鸟猫犬的，怎么找不着呢......”

　　苓儿不解，但一听到这话双眼便跟着一亮：“就是狗坊呗？好像还要往前面些，夫人找这个做什么？难道是想请只小狸奴回去了？”

　　赵宸玉无奈地笑笑：“我哪有什么心思养这些玩意儿，不过是想给小衙内挑个生辰礼物罢了。”

　　说着，她又照着苓儿指的方向继续往前找了找，果然，在一里外找到了那个民间狗坊。

　　只是狗坊一般早上热闹，这个时辰，已经没多少摊贩出摊，卖猫犬的更是只有三五家，还都一个个懒洋洋地在笼子里睡大觉。

　　苓儿见状，悄悄扽了扽赵宸玉衣角，低声道：“夫人，我看这些小东西不大精神的样子，怕是有隐疾，要不咱们还是等明日一早再来看看吧。”

　　谁料，赵宸玉却神秘地笑笑，卖起了关子：“这礼物，还非得这种有隐疾的才行。苓儿，你去挑挑，找个性子温顺，但有明显外伤的，最好还要掉毛厉害的。”

　　“啊？”苓儿不禁皱起眉，嘀咕道：“这是在挑生辰礼物嘛？这要送出去，别人该说咱们将军府寒碜了。”

　　“别的礼物自然也有，不过，这份礼物，可是我特意给衙内选的，他准喜欢。”

　　苓儿难为情地挠挠头，但还是嗯了一声，听话地往那几个摊位前走过去，不多时，她便挑到了一只巴哥，它不知被什么伤了脚，伤口处结着血痂，正眼泪汪汪地趴在笼里，实在招人怜。”

　　苓儿抬手指指它，朝身后的赵宸玉投了个可怜兮兮的眼神。

　　赵宸玉点点头：“就它了。”

　　......

　　生辰宴的前一日，赵宸玉带着大箱小箱的礼物去了瞿府。

　　瞿衙内听说是他的嫂夫人来给自己贺生，忙屁颠屁颠跑出来迎接，谁知，一出府门，便一眼看到了她怀里的一只小狗。

　　“巴哥！”他像是见着了什么新鲜玩意，兴奋地蹦了起来，“嫂夫人什么时候养的？怎么不早些带来陪我玩！”

　　赵宸玉算准了他喜欢，顿时喜笑颜开：“哪里是我养的，这是我专门给衙内挑的生辰礼物，喜欢吗？”

　　“啊？”瞿衙内登时睁大了眼，不可思议和欣喜若狂同时洋溢在脸颊，“嫂夫人怎么知道我喜欢？可惜这么多年，母亲总嫌我玩物丧志，不准我养！英王哥哥和不离兄也从未送过这么有意思的东西，他们只知道送我古籍、文房四宝，还有名家字帖什么的，简直无聊透顶！嫂夫人，还好你嫁给了不离兄，否则，衙内我就要失去一个知音了！”

　　见他念念有词地一通念叨，赵宸玉也乐得不行，正要将怀中这团小可爱递与他时，她又忽然收回了胳膊，面色浮出些不好意思。

　　“只是，这只巴哥......有些不大好，不知道衙内会不会嫌弃......”

　　果然，瞿衙内好奇心顿时被勾起，忙问：“怎么不好？我为何嫌弃？”

　　赵宸玉压了压嘴角，佯做感伤，解释道：“那日我去集市挑的时候，发现它脚上有伤，店家说，客人们只会挑些活蹦乱跳的，至于它，如果卖不出去，就只能给狗肉馆送去了。我一时不忍，因此没去挑那些康健的，就带了它回来。”

　　“啊？原来，还是只小可怜！”

　　瞿衙内心性纯善，听她这么一说，果然被感动地涕泗横流，忙双手接过它，心疼地爱抚起来。

　　“这么可爱，我怎么会嫌弃呢？”他一边全心全意地摸着它，一边泪眼婆娑地絮絮叨叨，“从今以后，你就跟着衙内我，吃香的喝辣的，我看谁敢把你送狗肉馆去！以后，你就叫大福吧，跟着我日日享大福！”

　　见状，赵宸玉不禁勾了勾嘴角。如此一来，她的计划便迈进了一大步，她垂下眼，心下也多了几分成算。

　　一切，只待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