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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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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女人要看牢,可别有下次又要我帮你捉她回来。”
“当然没下次!”
男人谄媚地笑着,将手里的钱奉上,几个人收下了钱转身离开。
他回过头,抬手对着背后的女子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臭娘们!吃的穿的都是我辛辛苦苦帮你挣的钱,乱跑出去丢尽了我的脸!”
春棠脸上泪痕犹在。
“新婚夜是谁把我当娼妇按着做?你喝酒之后挨打挨骂是哪个被你当成畜生训的东西?”她嘶吼着。
“洗衣板的印子是谁劈在我手上?我身上的伤是哪个畜生打的?”
“金贵的白馒头要一锭金元宝买一个!真能离开你把这当份工做,我十锭金元宝怎么赚不得!”
“头发长见识短的蠢货滚回屋里去,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儿!能出去卖的靠自己挣钱的羡慕死你了?”
“人家卖也是卖到钱就走,谁给你留家里继续做工?给你做妻挨打挨骂受气杂活一堆,是个不收钱的娼妇!”
春棠瞪着眼,对他叫喊。
“再嘴硬我现在就打死你这十两银子从姓杨那儿买来的没眼色烂货!”
春棠愣了愣。
她嘴角扯起一抹灿烂的笑,突然走过去挽住他的臂膀。
“打是亲骂是爱,春棠只是一时气急了跟你顶嘴,我知道你生我气了……”
“滚开!”男人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日光照在春棠灿烂的笑容上却是阴森森的。
月色高悬,一阵阵蛙鸣从窗外流入耳中,
春棠面无表情,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一般倚靠在门框上。
她颤巍巍站起身,左脚无力地被拖在地上,只能半步半步往前挪动。
轻轻推开门,春棠看见了厨房里那把之前被她拿来给他做饭剁肉的菜刀。
她拿衣袖遮掩。
灯火随风摇晃着,男人躺在地上,闭着眼打着鼾,桌上的酒壶翻倒。
风一瞬间卷动了烛火,春棠把刀举高,用尽全身力气拼在这一刀上,刀刃上被浸透了新鲜的血腥味。
“下不了蛋的母鸡拿着菜刀也能让你人头落地,这你不懂吗?”
她看见血泊中的双手无助地乱抓着。
“……你惹不起的人那里受的气出在我身上,我是什么东西啊?!”
“你杀人、我也杀人,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微风吹来,叶片上凝结着晨露,微微亮的光线从窗缝里照进黑暗无光的屋子。
大小姐额上渗出细密的汗,她猛然坐起,腰一弯将嘴里的血腥味一口吐出。
夜半三更怎会突然心难安……不会是春棠小红有事……
她心头乱跳。
怎么突然旧病又犯了?可不能让父亲为我担忧…
“……父亲?”
大小姐站起身,望着突然从门外走来的中年男人,他环视四周似是在寻找什么,脸色铁青。
“打更人向宫府上了报,沈春棠已经承认趁着夜色砍杀了为父指配给她的男人,只等天亮了在菜市口问斩!”
“一个残害他人的奴婢,杨府上下所有人俱是深恶痛绝,合该是让主人抓回交给宫府给众人交代!”
男人把手里的摆件重重地摔在案几上,“她的卖身契还留在府中。”
“为父实在不知道如何与将军府交代,杨府的大小姐竟然曾经与这种人是从小到大的主仆关系,还愿意担当沈春棠出嫁的引婚人!”
“天亮后,宫府的人在菜市口将沈春棠的罪,口宣成书。”
“你作为她的前主人必然要指出她不仁不义,代表杨府上下给外面的人一个交代!”
“……对了,有一事紧急,为父便没与你商量,已帮小红寻到一门亲事,一日后直接把她嫁出去。”他说着话,五指紧握,恨不得将那架子上的玉貔貅捏成碎片才能宣泄怒火。
一天后把她直接嫁出去?……
“我把这嫁衣穿上,像不像新婚那天被你送出门去的春棠?”
她抬起头。
恍惚中,她好像看见沈春棠那日出嫁站在门口恋恋不舍回头看她的身影和小红的人影重叠在了一起。
“那对她是好事,免得跟我去……”她欲言又止。
“那为父就先回去了。”中年男人转身离开。
……一个残害他人的奴婢,杨府上下所有人俱是深恶痛绝,合该是让主人抓回交给宫府给众人交代!
……大小姐,春棠已经嫁为人妻,她已经不是咱家的人了,咱家管不得一个外人。
“我要休息了,你们退下吧。”
“……杀人却不逃走……你想做什么?”她满目迷茫。
“春棠是不是刀了她的仇人?”绿衣少女出现在门口,冷冷质问。
“还是说数年之间的日夜相处抵不过你父亲威逼利诱甜言蜜语?春棠都要没命了你还在像昨天一样把她推出这扇门外?”
“母亲需要我在父亲面前维护她的生活像以前一样好,父亲需要我连起与将军府的桥梁,承晗需要我作为长姐帮填补他人生中的细节。”
“你和春棠没有爹娘无亲无故不用背负爹娘的期待,我需要承担他们的期待!”她注视着她,眼神绝望。
“你父亲真是没给你起错名字,杨怜,怜惜自己怜惜别人,但是只限于怜惜,除此之外你作为一个二十岁的人,你不仅做不了什么而且将人推入深渊!”绿衣少女侧过身,她不想看见她的面孔。
“这就是你昨天驱逐春棠让她回去受苦的理由?因为如此爱你的爹娘利用你的感情让你委曲求全不顾自己只为满足他们对你人生的无数安排?你父亲当真最重视你、于是把府主的继承给了你的小弟,然后许你嫁去那个把人当畜生的地方?”
“这就是你答应你父亲去菜市口为春棠的死添上一把火的理由?”
“因为住在她家旁边的邻居都知道春棠在他家什么事都做,还经常挨打、打折了腿也有,有时会被他追着打到大街上,她杀了她的仇人,但是只因为那个男人是她的夫,所以把她这样打是可以习惯正常的,甚至写成顺口溜,打到的老婆揉到的面。”
“她把那个将她当做畜生的人杀了就是应该把她送上断头台的滔天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