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生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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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像一句咒语，彻底宣告了江砚的“沦陷”。
房间里，雪松的气息依旧强势地盘踞，而那股清甜的香雪兰，在最初的挣扎过后，此刻却仿佛认命般，更加清晰地、温顺地缠绕其间，形成一种密不可分暧昧丛生的交融。
空气粘稠得如同蜜糖，又带着情欲燃烧后的余烬味道。
他刚想偏头躲开这带着审视意味的触碰，迟煜却毫无征兆地，微微低下头。
江砚的瞳孔瞬间放大，身体条件反射般猛地向后一缩，撞在沙发靠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声音又软又哑：
“不…不了吧，哥哥……”那个久违的带着依赖感的称呼在极度慌乱中溜了出来，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我的嘴……已经肿了……”他小声嘟囔着，眼神躲闪，手指下意识地揪紧了沙发布料，仿佛迟煜要对他进行什么惨无人道的酷刑。
迟煜的动作顿住了。
他维持着微微俯身的姿势，距离江砚的唇瓣只有咫尺之遥。
他看着江砚像只受惊过度的小兔子，连耳朵尖都透着紧张的红晕，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写满了“别过来”的抗拒。
迟煜的眼底，那尚未完全平息的墨色深处，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捕捉的……笑意？
然后，他并没有如江砚所恐惧的那样再次吻下来。
他只是就着这个极近的距离，非常非常轻地、如同蜻蜓点水般，用自己微凉的唇，在江砚那饱受蹂躏红肿破皮的下唇边缘，印下了一个几乎感觉不到力道的吻。
轻得像一片雪花落下，转瞬即逝。
“嗯，”迟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的平静，却又暗含着不容置疑的掌控，“不亲了。”
他直起身，拉开了些许距离，那股强势压迫的雪松气息也随之收敛了几分，但依旧如同无形的网，笼罩着江砚。
他的目光落在江砚红肿的唇上，那眼神专注得让江砚头皮发麻。
“等你好了，”迟煜顿了顿，视线缓缓上移，重新对上江砚惊疑不定的眼睛，墨玉般的眸子里沉淀着一种深沉的薄唇吐出后半句，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闷骚到极致的笃定，“再亲。”
江砚只觉得一股热气“腾”地一下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什么不亲了？什么等你好了再亲？！
这根本就是预约下一次“酷刑”的宣告！这个迟煜……他脑子里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了吗？！
太闷骚了！简直闷骚得令人发指！
江砚在内心无声地咆哮。
明明刚才还像个强盗一样强吻，现在又摆出一副“我很体贴我在等你恢复”的正人君子模样！
这强烈的反差和迟煜话语里那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下次继续”的潜台词，让江砚羞愤欲绝，刚刚被吻得发懵的脑子瞬间被一股无名火点燃。
偏偏这时，迟煜那轻啄带来的微凉触感消失后，唇瓣上火辣辣的刺痛感如同苏醒的毒蛇，猛地清晰尖锐起来！
尤其是下唇那个小小的牙印和被反复吮吸摩擦的地方，像是被无数根细针同时扎着。
“嘶……”江砚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疼得皱紧了眉头。
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模糊了他的视线。
这清晰的痛楚像是一根导火索，瞬间引爆了他积压的所有委屈、羞耻、愤怒和不知所措。
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迟煜！你妈的”江砚猛地抬起头，也顾不上什么害怕和羞耻了，通红的眼睛瞪着眼前这个始作俑者，声音因为激动和疼痛而带着明显的颤抖和哭腔，像只炸了毛的小兽，“你……你这个禽兽！疯子！流氓！”
他越骂越气，语无伦次，把能想到的贬义词一股脑儿地往迟煜身上砸：
“你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我的嘴……我的嘴好痛！都怪你！破皮了！肯定流血了！你这个……你这个混蛋！死王八蛋！只会用强的……唔！”
他骂得正起劲，忽然感觉嘴唇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是迟煜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点在他叫嚣着疼痛的伤口边缘。
“别动。”迟煜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目光专注地看着他的嘴唇，仿佛在检查一件珍贵的却又被自己不小心弄坏了的藏品。
“是有点破皮，没流血。”他冷静地陈述事实，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对比江砚的炸毛，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你妈的！”江砚被他这轻描淡写的态度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猛地拍开迟煜的手，怒道：“你还好意思说！都是你咬的！你他妈属狗的吗？！”
迟煜被拍开了手，也不恼。
他看着江砚气得脸颊绯红眼睛喷火嘴唇红肿还一颤一颤控诉他的样子，眼底那丝难以捕捉的笑意终于清晰地浮现出来，浅浅地漾在嘴角，形成一个极其短暂却足够让江砚看得清清楚楚的弧度。
他笑了！
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敢笑？！
江砚简直要气疯了，指着迟煜“你你你……草！”了半天，却因为太过激动和嘴唇的疼痛，一个字也骂不出来了，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像只鼓起来的小河豚。
迟煜看着他这副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那抹笑意在眼底转深，却没有再说什么刺激他。
他只是好整以暇地退后一步，走到书桌边，拉开了某个抽屉，似乎在翻找什么。
房间里只剩下江砚粗重的喘息声和迟煜翻找东西的细微声响。
空气中，强势的雪松气息依旧稳稳地盘踞，而那清甜的香雪兰，现在气息变得有些紊乱，却更加清晰地与雪松缠绕在一起，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