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孔雀开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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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皮肤状态和长相，都不太需要化妆的。”化妆师翘着兰花指，一边拿着眼影刷在安杏梁眼尾扫着，一边夸着。
安杏梁看着微博热搜发呆，上面正是戴山南到贵省机场接机图，其中几张视角比较偏，像素也模糊，看着像是远距离的偷拍照。
看着这些照片，他心中升起一股怪异感，皱着眉思索良久，丝毫没注意身边化妆师的话。
化妆师见惯这样的场面，以为这又是一个小牌大耍的主，说了两句就闭了嘴。
“什么？”安杏梁这个时候刚从思绪中抽离出来，抬头从镜中看向化妆师，“我刚刚没听见。”
化妆师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将自己的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谢谢。”安杏梁从没听到过这种话，有些不自在，但面上不显，依旧端端正正坐着。
化妆师用小指撩了一下自己夸张的红头发，低头继续给安杏梁化妆，他习惯性地用亲昵的语气开口：“亲爱的，你用的什么护肤品，状态真的太好了。”
安杏梁顿了顿：“没有。”
化妆师显然已经做好了学习的打算，听到安杏梁的回答，手顿了顿，毫不避讳地盯着安杏梁白皙的皮肤，嘴上的话绕了个弯，转移话题：“你真的很贴剧本里的男主。”
安杏梁看着镜中的自己，明明就坐在片场，出门右转就能看被吉挑剔出的布景和架起的一台台机器，可他总觉得格格不入，他不属于这里，他不会演戏，面对监视器中的自己心中会觉得怪异。
化妆师俯下身，在他脸上最后喷了一层定妆喷雾，直起腰讨好地说：“你这个条件，只要电影一上映就能爆火的。”
说着，他转身从自己的化妆包侧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到安杏梁面前：“我叫……算了，你叫我Samuel就好了。”
安杏梁愣了一下，本想拒绝，最后还是接下名片，郑重地放在随身携带的包中：“谢谢。”
Samuel看他接了名片，笑容越发灿烂：“没事，以后你的妆都是我来跟，还要你多多关照呢。”
说完，他凑到安杏梁身边小声说：“可惜没见到戴山南，你不知道，他可帅了。”
安杏梁深深看了Samuel一眼，没忍住小声说：“我知道……”
语气中还带着点外人难以发觉的占有欲：“娱乐圈里面帅哥应该很多吧。”
言外之意就是：不要只盯着戴山南。
Samuel没听出来，边整理化妆刷边说：“你不知道，我虽然没见过戴山南，但我朋友们都说，他很不上相，现实里巨帅！我是他的粉丝，他那一身肌肉，配上他的平头，性张力拉爆了！！”
说完，他还直白地添上一句：“感觉是很行的那一款～”
听他这么说，安杏梁垂眸，眼睫突然颤了颤，耳尖渐渐红了，他抬头，看着Samuel，有些无奈地看着张嘴，想要说什么，放在桌上的手机却先响起，屏幕上赫然是：“山南”两个大字。
Samuel像是意识到什么，有些尴尬地往后退了一步，就看见安杏梁接起电话，手机那头传来了戴山南低沉又柔软的声音：“安安，好想你……”
安杏梁神情柔了几分，走到角落，和人讲电话去了，留下Samuel站在原地，心虚又懊恼
……
大约十分钟之后，戴山南要开车，只能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安杏梁将手机放回口袋，转向走进片场。
吉也已经坐在监视器前，画面中间站着安杏梁的光替，他神色认真地调整着位置和光线，举手之间，监视器中就已经出现了最协调的视觉效果。
看到安杏梁过来，吉也招招手，笑着站起身：“你这一打扮还真不一样了。”
跟着出来的Samuel翻了个夸张的白眼，小声嘀咕：“不打扮不也很帅吗？”
安杏梁没管两个人的话，坐在吉也旁边，拿出已经被翻皱了的剧本，聚精会神看起来，时不时还抬头念念台词，脑海中却怎么也无法形成画面，代入不了角色。
大概过了半小时，一切准备就绪，因换角而被搁置了半个多月的戏重新开机。
安杏梁的第一场戏恰好是这部电影的开头，男主角因为阴阳合同回到家乡，遇到了罗斯名饰演的男二。
昏暗的酒吧里，乐声轻缓，男二无双推门进来，身上带着点学生稚气，一双眼睛澄澈天真，在点了一杯果汁，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专注地注视着台上的顾仁。
即便没有摄入酒精，他整个人也飘飘然的样子，斜着身子靠在小圆桌上，一只手轻轻地在桌上打节拍。
而无双没发现，自从他进门，台上的顾仁就已经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甚至手下一乱，几个和弦发出奇怪扭曲的声音……
“cut！”吉也大喊一声，这一声像是在部分工作人员的意料之中，在吉也出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放下举着机器的手。
安杏梁从座椅上起身，吉他还挂在身上，他看着台下的吉也。
罗斯名也跟着站起身，走到吉也身边。他刚刚也发现了安杏梁的状态，他完全没有代入角色，只是按照剧本情节演绎，纯粹是一个被掌控的提线木偶。
所以，吉也喊停也在他意料之中。
他低头看着监视器中的画面回放，第一遍，是检查自己的神情和反应，第二遍、第三遍，他的视线落在安杏梁那张僵硬的脸上。
吉也皱眉，从监视器上移开眼，抬头看仍站在布景中央的安杏梁身上。
“过来！”吉也喊了一声，语气严肃，“过来讲一下戏。”
安杏梁闻言，将吉他放下，快步走到吉也身边。他和吉也一般高，却避开对方的视线。
吉也没说话，而是示意人回放刚刚的画面，一遍遍播放给安杏梁看。等到了第五遍，安杏梁已经对自己的表演产生抵触，觉得画面中面无表情的自己像个局外人，与慵懒氤氲的氛围格格不入。
吉也问他：“你能看出你的问题吗？”
安杏恋点头：“没神。”
“对，没神，你的眼睛里没神。”吉也提高音量，继续说道，“你第一次见到无双就被他吸引，为什么？”
安杏梁终于去看吉也的眼睛，眼神中带着不解，似乎不能理解吉也的问题。
“这就是你的问题，”吉也示意安杏梁和罗斯名坐下，自己则坐在中间的位置，“你作为顾仁，你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无双吸引，你怎么说服观众，你从看到无双的第一眼就爱上他了？”
“你自己都代入不进去，你怎么说服观众跟着你进入故事？”
吉也一针见血，直接指出安杏梁表演中的问题。
紧接着，吉也又向安杏梁抛出一个问题：“你觉得顾仁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安恨分明，敢于放手。”安杏梁思索一阵后回答。
“错！”吉也将手中的剧本放在监视器边，转头看向罗斯名，“你觉得顾仁是什么样的人？”
“压抑、封闭但又下意识渴望爱的人。”罗斯名往前挪了一下，“对那些暗箱操作不屑一顾却又渴望成名的赤忱之人。”
吉也打了个响指：“对。”
安杏梁没说话，看着吉也与罗斯名，皱眉思索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是的，他从一开始就没有了解顾仁，更不可能代入到顾仁的角度去看一个炙热的，走进他生命中的人。
罗斯名看着安杏梁，突然问他：“你是怎么看戴山南的？”
他的话让安杏梁思索起了第一次见到戴山南的场景，上一世，他端着果盘，走进戴山南所在的VIP包间。
昏黄的灯光下，戴山南笑着接过话筒，拍了拍，最后对着话筒唱出了不成曲调的歌声。
想到这里，他笑了一下，又在下一秒理解了罗斯名的意图。他抬头看向罗斯名，眼神中多了些感激。
吉也见状，笑了：“嘿！我倒是真没想到还能用那家伙激你一下。”
听了他的话，罗斯名也跟着笑：“他第一次拍戏，遇到这样的情况很正常。”
吉也点点头，大手一挥：“去给山南打个电话，或许有用。”
说完，他一招手，就有工作人员将安杏梁的手机送了过来，吉也翘起二郎腿，一副皇帝做派。
安杏梁愣了一下，接过手机，一边拨通电话，一边往休息室走去。
机械音??“嘟嘟”响了两声，对面就接听了电话。
安杏梁将刚刚的情况复述一遍，等待着戴山南的回答与建议。
那边沉默一声，笑了：“罗斯名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安杏梁垂着头，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嗯。”
“安安，你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进来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吗？”
安杏梁没说话，眼神开始涣散，陷入到回忆中，依旧是那个灿烂的笑容，昏暗的紫色灯光照射着戴山南立体的侧脸，他拿着话筒，明明讲话时声音低沉好听，唱歌时却完全不在调子上……
“我在……”戴山南思索一会儿，“‘孔雀开屏’，我第一眼就注意到你了，所以我想告诉你‘我很帅，快点看看我’。”
“顾仁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无双，他会怔住一瞬间，下一秒，他就会，想方设法地让无双注意到自己。”
电话那头，戴山南的声音戴着笑，却又异常认真：“就像我想引起你的注意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孔雀开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