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奏鸣曲》林木目

4、“目的”

　　文靖看着那条消息，犹豫了很久，终于回复："好。"
　　第二天放学后，文靖犹豫了很久，还是去了音乐教室。推开门时，他看到刘姿正在调小提琴的琴弦，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给她整个人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你来了。"刘姿抬起头，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着星星。

　　文靖感觉心里的阴霾消散了一些："嗯，昨天...抱歉。"

　　"该说抱歉的是我，"刘姿放下琴弓，"我不该让你一个人走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最后还是刘姿打破了沉默："我们开始练习吧？今天我想试试第二乐章。"

　　文靖点点头，在钢琴前坐下。他翻开乐谱，深吸一口气，按下第一个音符。这一次，他们的演奏更加默契。文靖能感觉到刘姿的情绪通过音乐传递过来，那种淡淡的忧伤，像是月光下的海面，平静中藏着深深的情感。

　　突然，音乐教室的门又被推开了。陈昊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杯。

　　"刘姿，"他笑着说，"我给你带了热可可，你最喜欢的。"

　　文靖的手指顿了一下，弹错了一个音。刘姿也停了下来，有些尴尬地看着陈昊："谢谢，不过我们现在在练习..."

　　"我知道，"陈昊走进来，把保温杯放在钢琴上，"但是你也需要休息。而且..."他看了文靖一眼，"我听说你们要参加比赛？需要我帮忙吗？我认识几个音乐老师。"

　　文靖感觉胸口一阵发闷。他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走出音乐教室，文靖靠在墙上，深吸了一口气。他能听到里面传来陈昊和刘姿的对话声，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陈昊的笑声格外刺耳。

　　"怎么，吃醋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文靖抬头，看到王浩正倚在对面墙上，一脸戏谑地看着他。

　　"少胡说。"文靖瞪了他一眼。

　　王浩耸耸肩："别装了，谁都看得出来你喜欢刘姿。不过..."他压低声音，"我劝你还是放弃吧。陈昊追她很久了，而且听说他们两家是世交。"

　　文靖感觉心里一沉："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王浩说，"陈昊的父亲和刘姿的父亲是生意伙伴，两家经常来往。你没发现陈昊对刘姿特别了解吗？连她喜欢喝什么都知道。"

　　文靖想起陈昊带来的热可可，心里更不是滋味。他转身想走，却被王浩拉住："喂，你要是真喜欢她，就别这么怂。至少...让她知道你的心意。"

　　文靖甩开王浩的手："我的事不用你管。"

　　回到音乐教室时，陈昊已经离开了。刘姿正在收拾琴盒，看到文靖进来，她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对不起，陈昊他..."

　　"没关系，"文靖打断她，"我们继续练习吧。"

　　刘姿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她只是点点头，重新架起琴弓。

　　这一次，他们的演奏格外投入。文靖感觉自己的情绪完全融入了音乐中，那些说不出口的话，都通过琴声传递了出来。刘姿的小提琴声也格外动情，像是在回应他的心声。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时，两人都沉默了。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给整个教室镀上一层金色。

　　"文靖，"刘姿突然开口，"其实...我有话想跟你说。"

　　文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什么？"

　　刘姿咬了咬嘴唇，正要开口，突然音乐教室的门又被推开了。陈昊站在门口，脸色有些焦急："刘姿，你父亲来了，在校长室等你。"

　　刘姿的表情一下子变了："现在？"

　　"嗯，"陈昊点头，"他说有急事。"

　　刘姿匆忙收拾好东西，对文靖说："对不起，我们明天再谈。"

　　看着刘姿匆匆离去的背影，文靖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他坐在钢琴前，无意识地按着琴键，弹出一段杂乱的音符。

　　第二天，文靖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刘姿没有来上课，连王浩都说没看到她。直到下午最后一节课，刘姿才匆匆走进教室，脸色有些苍白。

　　"你没事吧？"文靖趁着课间小声问道。

　　刘姿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家里有点事。"

　　文靖注意到她的眼睛有些红肿，像是哭过。他想问更多，但上课铃响了。

　　放学后，刘姿收拾书包的动作比平时慢了很多。文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她桌前："要不要...去音乐教室？"

　　刘姿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今天...可能不行。我爸爸让我早点回家。"

　　文靖感觉心里一沉："那...明天？"

　　刘姿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文靖，你能陪我走走吗？"

　　两人沿着校园的小路慢慢走着。秋天的风有些凉，刘姿紧了紧外套。文靖注意到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这么不安。

　　"其实..."刘姿突然开口，"我可能要转学了。"

　　文靖猛地停下脚步："什么？"

　　"我爸爸的工作调动，"刘姿低着头，"我们要搬到另一个城市。"

　　文靖感觉胸口一阵发闷："什么时候？"

　　"下个月，"刘姿的声音有些哽咽，"就在比赛之后。"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会儿，文靖突然问："这就是你昨天想跟我说的事吗？"

　　刘姿摇摇头："不是...我本来是想说..."她咬了咬嘴唇，"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了。"

　　文靖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他看着刘姿低垂的侧脸，突然很想抱住她。但他只是轻声说："那...我们更要好好准备比赛了。"

　　刘姿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你真的还愿意和我一起参加比赛？"

　　"当然，"文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这可是我们的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合作。"

　　刘姿看着他，突然扑哧一声笑了："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们要生离死别似的。"

　　文靖也笑了，但心里却泛起一丝苦涩。他知道，这次比赛对他们来说，意义已经完全不同了。

　　从那天起，他们更加努力地练习。文靖发现刘姿似乎把所有的情绪都倾注在了音乐中。她的琴声时而忧伤，时而激昂，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有一天练习结束后，刘姿突然说："文靖，你知道吗？其实我一开始接近你，是有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