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星》桃夭夭妖

1、命运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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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呼啸，卷起漫天飞雪。

　　戚新月紧了紧身上的狐裘，踩着厚厚的积雪往家赶。天色已晚，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只有她孤零零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

　　忽然，一声压抑的闷哼传入耳中。

　　她停下脚步，循声望去。巷子深处，一个高大的身影倚墙而立，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那人一身玄色长袍，衣襟上沾满暗色血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你...你受伤了？"戚新月试探着问道。

　　那人缓缓抬头，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面容。他的眼睛很特别，瞳孔是罕见的银灰色，在黑暗中泛着幽幽冷光。只一眼，戚新月就觉得浑身发冷，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一般。

　　"滚。"他冷冷吐出一个字，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戚新月却站在原地没动。她看见那人扶着墙的手在微微发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的呼吸很重，每一次喘息都带着压抑的痛苦。

　　"你流了很多血，需要包扎。"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帕。

　　"我说滚！"那人突然暴起，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他的手掌冰冷刺骨，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戚新月痛呼一声，却倔强地没有退缩。

　　就在这时，她看见那人眼中的银光突然大盛，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像是野兽的眼睛。他的面容扭曲起来，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快走..."他松开手，踉跄着后退，"趁我还能控制..."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戚新月看见他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是无数条细小的蛇在血管中游走。他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变得锋利如刀。

　　"啊——！"

　　又是一声嘶吼，那人猛地转身，一拳砸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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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深，戚新月却辗转难眠。

　　她躺在床上，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那些被夜无城指甲划出的伤痕已经结痂，却在她心里留下了更深的印记。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她想起那双银灰色的眼睛，想起他痛苦挣扎的模样，心里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第二天一早，戚新月就去了城外的药铺。

　　"姑娘要买什么？"掌柜的笑着问。

　　戚新月犹豫了一下，低声说："有没有...治疗外伤的药？最好是能止痛的。"

　　掌柜的打量了她一眼，转身从柜子里取出几个瓷瓶："这是金疮药，止血效果极好。这是玉露膏，能止痛消肿..."

　　戚新月买了几样药，又去布庄买了些干净的纱布。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觉得，那个叫夜无城的男人一定需要这些。

　　夜幕降临，戚新月提着药包，悄悄来到昨晚那条巷子。

　　月光依旧清冷，地上的血迹已经被新雪覆盖。她站在那里，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就在这时，一阵冷风拂过，她感觉后颈一凉。

　　"你在找我？"

　　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戚新月猛地转身，差点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夜无城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依旧是一身玄色长袍，只是脸色比昨晚更加苍白。

　　"我...我给你带了药。"戚新月举起手中的药包，"你的伤..."

　　夜无城冷冷地看着她："我不需要。"

　　"可是你流了那么多血..."戚新月固执地说，"让我帮你包扎一下，好吗？"

　　夜无城转身要走，却突然踉跄了一下。戚新月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触手一片冰凉。她这才发现，他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浸透。

　　"你受伤了！"她惊呼。

　　夜无城想推开她，却因为失血过多而力不从心。戚新月不由分说地扶着他，往巷子深处走去。

　　在一处废弃的院落里，戚新月终于找到了可以暂时落脚的地方。她扶着夜无城坐下，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衣襟。

　　月光下，他的胸膛上布满了狰狞的伤口。最严重的一处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心口，皮肉翻卷，深可见骨。戚新月倒吸一口冷气，连忙取出金疮药。

　　"忍着点。"她轻声说，将药粉撒在伤口上。

　　夜无城闷哼一声，却没有挣扎。戚新月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却倔强地一声不吭。她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为什么要帮我？"夜无城突然问。

　　戚新月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月光下，那双银灰色的眸子不再冰冷，反而带着几分困惑和脆弱。

　　"因为..."她轻声说，"我觉得你很痛苦。"

　　夜无城怔住了。他从未想过会有人这样看待他。在所有人眼中，他都是个可怕的怪物，是个该被千刀万剐的煞星。可眼前这个少女，却说他很痛苦。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他低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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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知道你叫夜无城。"戚新月轻声说，手上的动作依旧轻柔，为他包扎伤口。

　　夜无城沉默片刻，目光望向窗外的月光，银灰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痛楚。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我是灵族的后裔。"

　　"灵族？"戚新月抬起头，眼中带着疑惑。她从未听说过这个族群。

　　"灵族是这片大陆上最古老的种族之一，拥有操控自然之力的能力。"夜无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我们世代居住在灵山之巅，与世无争。直到那一天..."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拳头紧握，指节发白。戚新月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画面。

　　"那天晚上，一群黑衣人突然闯入灵山。"夜无城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他们手持古怪的兵器，见人就杀。我的族人...我的父母...全都..."

　　他说不下去了，眼中的银光剧烈闪烁，仿佛随时会失控。戚新月连忙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冰冷和颤抖。

　　"别说了..."她轻声安慰，"都过去了。"

　　夜无城却摇摇头，继续说道："他们不仅屠杀了我的族人，还在我身上种下了诅咒。每当月圆之夜，诅咒就会发作，让我变成嗜血的怪物。"

　　戚新月这才明白，昨晚他为何会那般痛苦。她握紧他的手，坚定地说："一定有办法解除诅咒的。"

　　夜无城苦笑一声："没用的。这些年我走遍大陆，寻找解除诅咒的方法，却一无所获。每次诅咒发作，我都会失去理智，伤害无辜的人..."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和痛苦。戚新月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挣扎和煎熬。她轻轻抱住他，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你不是怪物。"她轻声说，"你只是被诅咒折磨的可怜人。我会陪着你，一起找到解除诅咒的方法。"

　　夜无城浑身一僵，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亲近。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少女，银灰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柔情。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冷漠。

　　"你不该接近我。"他推开戚新月，站起身来，"我会给你带来危险。"

　　戚新月却固执地摇头："我不怕危险。我只想帮你。"

　　夜无城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某处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他从未想过，会有人愿意为他付出这么多。

　　"为什么？"他低声问，"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

　　戚新月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因为我相信，你值得被救赎。"

　　夜无城怔住了。他从未想过，自己这样的人还能被救赎。他看着戚新月纯净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夜无城神色一变，猛地将戚新月拉到身后。

　　"他们来了。"他低声说，眼中银光大盛。

　　戚新月紧张地抓住他的衣袖："是谁？"

　　"那些追杀我的人。"夜无城的声音冰冷，"你快走，我来拖住他们。"

　　戚新月却固执地摇头："不，我要和你一起。"

　　夜无城回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深吸一口气，突然伸手点了她的穴道。

　　"对不起。"他轻声说，"我不能让你陷入危险。"

　　戚新月只觉得浑身一麻，随即失去了行动能力。她眼睁睁地看着夜无城将她抱到一处隐蔽的角落，用杂草掩盖住她的身影。

　　"等我回来。"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随即转身离去。

　　戚新月想要喊住他，却发不出声音。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远处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刀剑相撞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戚新月的心揪得紧紧的，生怕夜无城会出事。

　　不知过了多久，打斗声渐渐平息。戚新月的穴道也终于解开了。她连忙爬起来，朝着打斗的方向跑去。

　　月光下，夜无城单膝跪地，身上布满了新的伤口。他的面前倒着几个黑衣人，鲜血染红了雪地。

　　"夜无城！"戚新月惊呼一声，冲到他身边。

　　夜无城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容："你没事就好..."

　　话未说完，他便倒了下去。戚新月连忙扶住他，发现他的体温低得吓人，呼吸也变得微弱。

　　"坚持住！"她焦急地说，"我带你去找大夫。"

　　夜无城却摇摇头："没用的...我的伤...只有灵族的药才能治..."

　　戚新月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告诉我，哪里能找到灵族的药？"

　　夜无城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灵山...但那里很危险..."

　　"我不怕危险。"戚新月坚定地说，"告诉我怎么去。"

　　夜无城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往北走...穿过迷雾森林...就能到达灵山..."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几乎听不见了。戚新月握紧他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

　　"等我回来。"她轻声说，"我一定会找到救你的方法。"

　　夜无城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柔情。他艰难地抬起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小心..."他低声说，随即陷入了昏迷。

　　戚新月将他安顿好，盖上厚厚的毛毯。她看着夜无城苍白的脸庞，心中充满了决心。

　　"我一定会救你。"她轻声说，随即转身离去，踏上了前往灵山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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