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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难消受 ...

  •   天光熹微,林沅璟在榻上不得安生,左右辗转,想睡不得睡,刚睡着,就被腿间身上的酸痛给痛醒。

      几次辗转翻身后,范睦守被她闹醒了。

      他精神头不错,倒是起闲心看起稀奇来,给林沅璟掖紧被子后,想看看她怎么就在自己身边睡不踏实了。

      结果范睦守看到林沅璟闭着眼,几次神情痛苦的皱眉翻身,伸手按着腿和手后,他有些担心起来。

      便摸着林沅璟的额头,附耳轻问:“娘子这是怎么了,怎地睡不安生?”

      模模糊糊间,林沅璟像是听见有人问话,便声音嘶哑道:“疼……好疼。”

      这一说,让范睦守有些慌了,懂点医理地他问:“怎么个疼法?”

      看清说话之人是范睦守后,林沅璟翻了个身,皱眉道:“酸疼,浑身酸疼,尤其……腿、腿间,劳烦您别折腾我了。”

      说完没多久,林沅璟便睡着了。

      范睦守思索没多久,便知晓了林沅璟这是初经人事,身子不适应,没了长辈教诲,她不通人伦,使错劲,白白吃了苦,还好他看了些书,为今夜做了准备,便穿衣下床,叫来热水和热沙袋。

      不知怎的,范睦守絮絮叨叨问了两句话后,她便再没疼醒过了,只感觉有人用什么热敷在自己酸疼的地方,按揉了几下后,自己便不那么疼了。

      一觉到晌午,这期间没有任何人打扰她,连她认为会打扰自己的范睦守都没再烦自己。

      洗漱完,林沅璟拖着疲惫的身子推开门,只见府中零星几人做着洒扫事务。

      此景却在她意料之中,以范睦守不相信任何人的处事风格,府中确实会这般冷清。

      不忍细想昨晚的事,因为一想,林沅璟就感觉自己心里空落落的,没来由的思念起过去的那些故人。

      她在门口发愣的想着,如果阿妍还在,她经历这些事后,是不是可以告诉阿妍,阿妍知道后一定会安慰她。

      她想了许多人,阿妍、母亲、兄长……

      但现在,她只有自己。

      这种空洞和难过,关于情爱,她向来尊重情爱,且认为这是可遇不可求的美好,长大后,因她知道自己身份使然,才觉得对于嫁娶一事,不爱就不爱罢。

      现在想来,原来情爱之事上,花娘和公主是一样,都由不得自己。

      可委身于范睦守后,她觉得自己错了,和不爱之人亲近,让她觉得玷污了自己内心那份纯粹的美好,好像自己再不配得到那份美好了。

      这种摧毁和不配感,让她内心空落落的难过和压抑,也让她觉得自己彻底回不去了,回不去是温贤公主时的纯粹了。

      也罢,她不愿闻到甘松,不愿见到清夜争辉珠,或许温贤早死在了她心里,现在的她最怕见到曾经纯粹的温贤。

      想到这里,林沅璟眼眶发酸,转身进屋,无声痛哭起来。

      而她这番对于情爱的自贬,正是范睦守乐见其成的。

      *

      “四个月了,范大人是要等那林沅琮在南边称帝,才愿拿人?”阿日斯兰拿着奏折轻敲在龙案上问。

      范睦守随手端起太监送来的茶水,满不在意道:“称帝?大概是不可能了,且不安生的活着到行。”

      说完,他放下了杯盏,抿唇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阿日斯兰见他这副样子,想起什么似得,讽笑道:“缘是为她?兵也给你了,围追堵截的,你就是不动手抓,是为何?心生恐惧?出于情动?”

      “人,我给你找到了,抓不抓的,就是圣上的事了,臣才新婚,须得爱惜光阴,就告辞了。”范睦守掸了掸衣袍起身道。

      阿日斯兰满眼不悦:“哼,不曾想范大人也难以免俗,那日苏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范睦守想起悬崖下的那幅场景,叹了口气道:“尸身敛了回来,只查出腹部刀伤是别人捅的,而且力度也不重,不是致命伤,这般结局,或许是他自己选择的。”

      “唉,按将军礼仪厚葬吧。”

      范睦守看了眼天色无奈道:“事已至此,皇上,咱们的太子殿下,是不肯自己回家的,反正您只要人,何不亲自擒了他来,这种安稳社稷的好戏,您还等什么?”

      “原来,爱卿这是给朕搭好了戏台子啊。”

      “两全之美罢了,毕竟臣才新婚,这个时候要了妇兄的命,不太好。”范睦守说完就起身告辞了。

      *

      一整天魂不守舍的林沅璟,用过晚膳后也不见范睦守回来,便松了口气。

      压下心中悲伤,回过神后,她思忖被范睦守买走,也许是个好事,毕竟夏长如说过,关于她皇兄的事务,是交给了范睦守的。

      正想着,林沅璟朝东边的书房走去。

      刚到书房门口,正好碰见回府的范睦守,见他神色不虞,林沅璟估摸着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她不想触霉头,正准备转身离开。

      却不想范睦守快步上前,执住了她的手,换了副脸面,弯了嘴角道:“夫人来此,是特地等为夫回来?”

      对上弯如银月的柳叶眼,林沅璟着实烦极了陪他演戏,而这戏似乎从怀芙楼到范府,从未断过,她还得继续做明珠,扮演那个‘神似’温贤公主的明珠。

      林沅璟踟蹰一会儿,刚想开口。

      范睦守却推开房门,开口:“为夫需要夫人侍弄笔墨,进来罢。”

      他惯会揣测人心,所以她的犹豫,无疑将心底的话道出了口。

      无妨,日子还长,足够他们俩磋磨,先得到人就成。

      话音刚落,范睦守拉上林沅璟的手进了书房,林沅璟环顾四周,还没看个仔细,一不留神,范睦守将她拉进怀里,俩人跌进了榻椅里。

      灼热的气息,在她的脖颈上扫过,似乎他在叹息。

      哪怕俩人已敦睦人伦,这过近的距离,还是让林沅璟有些不适,但她却从这声叹息中感受到他的惶恐,她不知他在怕什么,在忧愁什么。

      范睦守拥着怀中玉人,心有不安,但他却不知为何,原来他只要她的情爱,可情爱未至,他却惶恐。

      所谓,恐惧生于情爱,无情便无惧。

      他的手攀上她的身体,热意也随之而来,情诱,意诱,切肤的动情之态,叫人喉头紧缩,胸口滚烫。

      林沅璟见他瞳孔晶亮,态势暧昧,便作势要起身。

      却未料,范睦守担忧地开口:“今日一清早,你裹着被子,直嚷疼,现在可好些了?”

      边说,边将林沅璟往前揽了揽,不让她退却。

      林沅璟闻言,起初不觉奇怪,胡乱应了几声好多了之后,便只将心思放在了找寻林沅琮的消息上。

      范睦守闻言便也不拘着她了,将她放下后,走向了案桌。

      凝着他走向桌边的背影,一个激灵叫她心头恐惧起来。

      试问,昨夜紧张,她没留意到什么,二人再见,举止亲密间,林沅璟总觉得,似乎打一开始,范睦守对她的身体很是熟悉。

      这种感觉甚是荒唐,索性她不在思索这种荒唐念头。

      跟到桌边,林沅璟拿起墨条,借着研墨期间,打量起范睦守处理的公务,而范睦守也无任何遮掩,任由她细细瞧着。

      打从他计划接她进府之时起,她会如何和将如何,他悉数揣测,一一试探,所以他早就打算,这几日一回府,就先来书房。

      无怪,不过是她也会来,而他深知她会来。

      林沅璟得到林沅琮的信息也着实容易,看起来是范睦守随意翻开的文书,却正好和林沅琮有关。

      见到皇兄的名讳,林沅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瞳孔骤缩的盯着几个关键信息。

      ‘……为安国本,圣上南下,至江州,遣前朝太子林沅琮回京……幽禁于东宫……’

      将消息记下后,林沅璟面色苍白,满心担忧,不知如何才能见到皇兄,但幸好皇兄还活着。

      盯着文书批注的时间地点,林沅璟有了想法,文书上虽写着三日后阿日斯兰遣林沅琮回京,但走的却是东门,而不是前门。

      她暗讽,兜这么大个圈子,不过是玩游街示威那套戏码,如果这一切如她所想,那三日后她找借口离府办事,就可以见到皇兄了。

      只要皇兄还活着,那救下皇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哪怕无名无姓的生活在哪个山脚下,她都愿意。

      看着出神的林沅璟,范睦守伸出两指,在她停着未动的砚台旁敲了敲。

      林沅璟闻声,回过神来,敛下眼神,希望范睦守没有看出她所想,但眼下若皇兄真的安在,该怎么救下他,这是最难办的,唯恐到时候还得利用范睦守。

      在怀芙楼的时候,她就已开始计划救皇兄,只是那时候她自顾都难,救人只是可笑的幻想,但现在她稍得自由,看来很多事得细细安排上了。

      “想来夫人识字读书应是不错,毕竟琴弹得那般好。”范睦守见计划达成,索性打趣起她来。

      林沅璟闻言,随意捡起一旁的书,佯装道:“识得不多,所以很感兴趣。”

      “既然很感兴趣,那就在府中好好读书写字罢,我这几日难得闲暇,就在府中陪夫人一起读书了。”

      范睦守说着,便执笔抬眼向她示意。

      林沅璟见状,放下书籍,接过笔,正准备找什么话脱身之时,却被范睦守拦腰抱在怀中。

      见她一脸为难,范睦守噙笑道:“写字要坐正,我陪夫人好好练字,哪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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