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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生死关头破月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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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溟学院地底七层，SS级重症监护区的合金门无声滑开。浓烈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高浓度活性灵气，形成独特的冰冷气息。苏闲站在中央控制台前，布满老茧的手指划过全息投影屏，调出两份并排的生命体征图谱。
“沈昭学员的生理指标已趋近安全阈值，暗蚀能量残余归零。神经活性恢复至基准线65%，预计72小时内可转入普通疗养。”医疗组长陈博士的汇报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但陆先生的情况...”他指向右侧屏幕上剧烈波动的淡金色能量曲线，“守源之力与心脉损伤形成负反馈循环，常规治疗手段完全失效。”
苏闲的目光落在隔离舱内。陆砚平躺在医疗平台上，心口处的绷带被淡金色血渍反复浸透。连接他身体的数十条管线中，代表生命力的绿色光流微弱闪烁，而象征守源之力的金色能量却如失控的凶兽在经脉间冲撞。
“物理创面修复97%，灵脉贯通率仅剩41%。”陈博士调出三维透视图，陆砚心脉位置盘踞着蛛网般的黑色裂痕，“自毁性创伤引发守源之力的持续反噬。按当前趋势，最多维持48小时就会灵脉崩解。”
控制台突然亮起红色警报。监测屏上陆砚的心率骤升至180，守源之力曲线呈垂直飙升态势。隔离舱内传出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束缚带在金光中寸寸断裂。
“反噬峰值又来了！快注射镇静剂！”陈博士抓起注射枪冲向隔离舱。
“没用的。”苏闲抬手拦住他，布衣袖口无风自动，“去准备‘九转回天阵’的启动程序。”
陈博士瞳孔骤缩：“那需要三位日曜强者同时...”
“照做。”苏闲推开隔离舱门。狂暴的守源之力如同实质刀刃切割空气，医疗设备外壳迸溅出火星。陆砚在平台上剧烈抽搐，瞳孔深处翻涌着不属于他的淡金色漩涡。
苏闲并指如剑，指尖凝聚起米粒大小的炽白光点。当光点触及陆砚眉心时，整个监护区的灯光瞬间黯淡，所有仪器陷入停滞。唯有那点白光稳定地没入皮肤，化作无数纤细光丝游向心脉。
“小子，听得见吗？”苏闲的声音穿透能量风暴，“守源之血正在吞噬你的意识。”
陆砚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右手突然抓向心口绷带。染血的指尖深陷皮肉，试图再次撕裂伤口压制暴走。
“自残救得了沈昭，救不了你自己！”苏闲的厉喝如惊雷炸响。更多光丝缠绕住陆砚的手臂，强行阻止自伤行为，“想活着守护契约，就给我夺回身体控制权！”
三维投影屏上，代表陆砚自我意识的蓝色光点正在金色漩涡中明灭不定。当蓝色光点即将熄灭时，隔离舱外传来金属轮毂滚动声。沈昭撑着移动医疗架出现在观察窗前，苍白的右手按在强化玻璃上。
“陆砚！”她的声音通过传声器刺入风暴中心，“契约编码AX-07，执行守护条例第三条！”
医疗架上的生命监护仪发出尖锐警告。沈昭不顾右腹伤口崩裂的风险，强行调动残存精神力注入传声系统。微弱的契约波动穿透隔离屏障，撞进金色漩涡。
即将湮灭的蓝色光点骤然爆亮！
“就是现在！”苏闲双掌下压。监护区穹顶降下三道菱形光柱，精准笼罩隔离舱。地面浮现出直径十米的玄奥阵图，古老的符文在空气中燃烧。陈博士带领医疗组将灵力疯狂注入控制台，阵图转速陡然提升十倍。
陆砚身体弓起，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心脉处的黑痕被阵图力量强行拓开，守源之力如同找到泄洪口般奔涌而出。但这次金色洪流没有破坏灵脉，反而开始反向修补黑色裂痕——以消耗本源为代价的自我修复！
“灵脉贯通率43%...45%...48%！”陈博士的嗓音因激动而变调，“反噬峰值下降30%！”
当贯通率突破50%临界点时。守源之力突然脱离修复轨迹，化作金色尖刺扎向陆砚大脑。苏闲脸色骤变：“源初意志要强行夺舍！”
千钧一发之际，观察窗外的沈昭扯开病号服领口，露出锁骨下方尚未愈合的契约烙印。她将全部精神力灌注其中，烙印迸发出刺目蓝光。
“契约条例最终款！”她的厉喝带着血气，“共生即共死！”
金色尖刺在距离脑域毫米处骤然僵停。陆砚眼中漩涡炸裂，属于他的清明神志短暂压过古老意志。这个瞬间，他做了一件让苏闲都瞳孔收缩的事——主动引导守源之力撞向心脉最深的裂痕！
仿佛玻璃碎裂的脆响在每个人脑海炸开。三维投影屏上，盘踞心脉的黑色蛛网被金色洪流彻底冲垮。代价是守源之力的光芒瞬间衰减四成，而贯通率飙升至78%！
“以半数本源换取灵脉重塑...”苏闲撤去压制光丝，复杂地看着陷入昏迷的青年，“够狠。”
普通疗养病房的电子钟显示03:17。陆砚在心口噬骨的钝痛中惊醒，发现沈昭坐在床边的黑暗中。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她侧脸勾出冷硬的线条。
“仲裁庭提前了。”她将电子板推到陆砚面前，“七天后开庭。”
屏幕上滚动着九嶷山提交的指控文件：
【指控条目1：非法使用《御兽禁术名录》第7条：双灵献祭】
【指控条目2：导致S级灵兽（冰翎）本源枯竭】
【证据链：断魂崖能量残留分析报告（附件3）】
“归墟的追猎梭残骸里检测到冰寂永夜的波动。”沈昭指尖划过附件3的红色印章，“九嶷山买通了鉴定科。”
陆砚撑起身子，绷带下渗出新鲜血迹：“你的反击证据？”
“两个方案。”沈昭调出灵契图鉴的虚影。虽然封面依旧黯淡，但任务栏下方多出个微亮的技能图标【初级灵植辨识】。“方案A：找到《灵植图谱》记载的‘溯光草’，它能还原能量残留的真实序列。”
“成功率？”
“低于10%。溯光草三年前已被九嶷山列为灭绝物种。”沈昭划出第二个文件，“方案B：在斗兽场启动‘血契回响’。只要冰翎残留的意识共鸣能激活仲裁水晶，就能证明献祭源于灵兽自主意志。”
陆砚的目光凝固在文件风险提示栏：
【血契回响需契约双方承受灵魂撕裂级痛楚，重伤者死亡率89%】
“我选B。”沈昭关闭光屏。
“你的神经活性恢复值不足45%，承受不住回响冲击。”陆砚扯开心口绷带，露出刚愈合的狰狞疤痕，“我去。”
“守源之血损耗过半，你的灵脉承受力比我还差。”沈昭将注射枪拍在床头柜上，“所以需要这个——从书蠹给的灵核废渣里提取的‘秽源抑制剂’。”
淡紫色药剂在枪管里泛着危险的光泽。陈博士的警告标注悬浮在药液上方：
【抑制剂可阻断痛觉神经传导，但会加速守源之力侵蚀脑域】
“九嶷山在斗兽场有十七个席位。”陆砚拿起注射枪，“他们不会让我们顺利启动法阵。”
“所以需要诱饵。”沈昭从医疗架底层抽出战术包，露出里面折叠的金属弓臂，“明天你去图书馆申请《血契回响操作指南》，我负责引开眼线。”
次日正午，中央图书馆古籍区。陆砚将申请卡插入读卡器，屏幕却弹出红色警示：
【权限不足。该文献需三级以上导师担保】
“陆同学对古法感兴趣？”穿着月白长衫的中年男人从书架后转出，胸前九嶷山家徽闪着银光。他身后跟着两个穿黑色战术服的学生，袖口绣着风纪处的鹰隼标志。
“林导师。”陆砚认出对方是仲裁庭九嶷山代表，“申请常规文献而已。”
“是吗？”林崇海指尖划过电子屏，调出陆砚的档案，“重伤未愈的月华阶，查阅需要精神共鸣的禁忌文献...”他突然按下控制键，古籍区所有出口降下合金闸门！
“根据《战时安全条例》第5条，我有权对你进行问询。”林崇海背后的风纪处学生亮出灵能手铐。
陆砚的右手在身后握紧。心口伤痕传来灼痛，守源之力在抑制剂压制下缓慢翻涌。就在能量即将失控的刹那，图书馆东翼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怎么回事？”林崇海厉声喝问。
“B-3区灵能管道破裂！”警报器红光疯狂旋转，“检测到非法御兽能量波动！”
透过防爆玻璃，只见西侧走廊腾起浓烟。沈昭的身影在烟雾中一闪而过，她手中的复合弓射出的冰蓝色箭矢将两个风纪处学生冻在原地。
“声东击西？”林崇海冷笑，袖中滑出青铜阵盘，“拦住她！”
剩余的风纪处成员扑向浓烟时，陆砚的电子屏突然亮起绿灯。书蠹“蠹”的半透明身躯从读卡器探出，口器里吐出张晶卡：
【权限已覆盖。文献传输中】
“多谢。”陆砚将晶卡按入个人终端。数据流涌入的瞬间，林崇海的阵盘已罩到他头顶！
“擅自突破权限，依律拘捕！”青铜阵盘迸发青光，形成囚笼压向陆砚。守源之力自动护主，淡金光罩与青芒激烈对撞。古籍区的古籍在能量乱流中哗哗翻动，保护力场迸溅出火花。
陆砚闷哼着单膝跪地。抑制剂在对抗中失效，守源之力如同烧红的铁水灌进经脉。他左手指甲深掐进掌心，用剧痛维持清醒，右手加快数据传输。
“顽固不化！”林崇海加强灵力输出。青光囚笼收缩，陆砚的守源光罩出现裂痕。就在光罩破碎的刹那，数据传输进度跳至100%！
噗！陆砚喷出的鲜血染红终端屏幕。他用最后力气按下发送键，文献加密包化作流光射向图书馆外网。
“找死！”林崇海勃然大怒，囚笼青芒化作实质尖刺扎向陆砚心口！
“风纪处好大的威风！”苍老的声音如洪钟震响。合金闸门轰然爆裂，穿着卡通围裙的苏闲拎着奶茶杯走进来。那根致命青刺在离陆砚胸口三寸处凝固、碎裂。
林崇海脸色剧变：“苏前辈，我们在执行...”
“执行个屁！”苏闲弹了下奶茶杯，珍珠丸子飞出击中阵盘。青铜阵盘发出哀鸣坠地，“图书馆什么时候轮到九嶷山撒野了？”他瞥了眼咳血的陆砚，“带着你的人，滚。”
林崇海咬牙收起阵盘，带人匆匆离去。苏闲蹲到陆砚面前，两指搭在他渗血的心口：“秽源抑制剂？小子嫌命长？”
“必要...代价...”陆砚擦去嘴角血迹，“文献...传出去了...”
“传去沈昭的移动终端？”苏闲嗤笑，“那丫头现在被堵在斗兽场后巷，带着你要的文献有屁用！”
陆砚猛地抬头。
“九嶷山在斗兽场埋伏了三个实战组。”苏闲将奶茶杯塞给他，“喝掉，能暂时平复你的灵脉暴动。”他起身时，油腻的笔记本掉在陆砚手边。
翻开的内页写着：
【日曜心得第三条：真正的守护不是挡子弹，是把枪塞进对方嘴里】
斗兽场后巷的阴影里弥漫着血腥味。沈昭背靠合金墙壁，右臂不自然下垂。复合弓断成两截扔在脚边，三个九嶷山成员呈三角阵型逼近。
“交出文献，留你全尸。”为首的光头男人转动腕甲，刀刃螳螂的虚影在身后凝聚。
沈昭的终端突然震动。陆砚传来的文献包在屏幕亮起，同时弹出的还有苏闲的追加文件：【血契回响简易启动程式】。她迅速扫过程式代码，突然将终端砸向地面！
“找死！”光头男挥手下令攻击。刀刃螳螂化作银光劈斩时，沈昭染血的左手按在终端碎片上。刺目的蓝光从碎片中爆发，瞬间笼罩整条后巷！
“她强行启动了血契回响！”另一个成员惊叫，“快打断...”
话音未落，所有人如遭重击跪倒在地。无法形容的剧痛从灵魂深处炸开，仿佛有巨锤反复敲打每根神经。沈昭的七窍渗出鲜血，却死死按住发光的数据碎片。
沧溟学院地下灵脉核心。封存冰翎的玄冰魄突然震动，一缕微弱的冰蓝气息穿透地层，撞进斗兽场的防护法阵。
仲裁庭预备厅的水晶柱亮起冰凰虚影，发出清越长鸣！
“冰翎的回应！”监控室的值守导师跳起来，“快通知院长！”
后巷里的刀刃螳螂虚影在悲鸣中消散。光头男抱着头惨叫：“停下！我们撤...”
沈昭的视野开始模糊。强行引导灵兽残魂的反噬撕裂着她的意识，右腹伤口彻底崩裂，鲜血浸透裤管。就在她即将昏迷时，染血的数据碎片突然被人夺走。
“够了。”陆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心口的绷带被重新撕裂，淡金色血液滴在碎片上。即将熄灭的蓝光得到守源之力灌注，骤然稳定下来。
“你...抑制剂...”沈昭的质问被剧痛打断。
“失效了。”陆砚将她护在身后。守源之力不受控制地外溢，淡金色光纹在皮肤下游走。他直视着挣扎起身的敌人，瞳孔深处燃起鎏金火焰：“现在，该算我们的账了。”
光头男惊惧地看着陆砚心口的金光：“守源之血？不可能！典籍记载明明...”
他的话淹没在淡金色的风暴里。当苏闲拎着奶茶杯出现在巷口时，战斗已结束。三个九嶷山成员昏迷在血泊中，而陆砚正单膝跪地，用最后的力量将沈昭移上医疗担架。
“玩脱了？”苏闲踢开挡路的断刃。
陆砚抬头，鎏金火焰在瞳孔明灭：“文献...传回学院服务器了...”
“知道。”苏闲弹指射出一道白光，压制住陆砚体内暴走的守源之力，“仲裁庭刚宣布休会重审。九嶷山那几个老家伙的脸，精彩得很。”
担架上的沈昭突然抓住陆砚手腕。她染血的手指在他掌心划出契约编码，声音微弱却清晰：“AX-07...守护条例...追加条款...”
陆砚反握住她的手，守源之力的金光顺着交握处流入沈昭体内。两人身上同时浮现金蓝双色的契约符文，在月光下明灭不定。
苏闲嘬着奶茶里的珍珠，油腻的笔记本在掌心翻动。最新写就的字迹在纸页上闪光：
【追加心得：不要命的契约，才是好契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