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御兽系统实在太香了》青铭笺

38、幻瞳破虚见真相

　　医疗中心通往灵植培育中心的内部通道光线昏暗，弥漫着消毒水和植物营养液混合的奇特气味。沈昭抱着霜见，脚步放得极轻，如同融入阴影的猎手。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前方那个推着清洁车的矮小身影，心跳在寂静的通道中格外清晰。
　　清洁工步伐看似寻常，但每一次转向都精准地避开了通道内为数不多的监控探头，对路径的熟悉程度远超普通清洁人员。他最终推开了通往培育中心内部区域的一扇不起眼的侧门，身影消失在门后。
　　沈昭没有立刻跟进。她贴在冰冷的金属门边，侧耳倾听。门内传来隐约的、大型通风设备运转的嗡鸣，以及植物枝叶摩擦的沙沙声。她轻轻推开一条缝隙，一股浓郁的、混合着潮湿泥土、腐败植物根茎以及某种难以形容的腥甜气味扑面而来。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由高强度玻璃和合金框架构筑的空间。乙字号温室。内部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应急灯散发着惨绿的光芒，勉强照亮一排排高大的金属培育架。架子上并非生机勃勃的灵植，而是大量枯萎、扭曲的藤蔓植物，叶片焦黄卷曲，透着一股死寂的气息。空气异常潮湿阴冷，地面铺设的导水槽里流淌着暗绿色的、散发异味的水流。
　　清洁工——或者说，伪装者——已经将清洁车丢在门口。他正快步走向温室最深处，那里似乎有一个用厚重防水布临时搭建的隔间，隔间门口堆积着一些破损的陶罐和废弃的金属容器。
　　沈昭闪身进入，迅速藏身在一排高大的、挂满枯藤的培育架后面。霜见在她怀中警惕地竖起耳朵，冰蓝色的瞳孔在昏暗中微微收缩。
　　伪装者走到隔间门口，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掀开防水布钻了进去。几秒钟后，隔间里亮起了微弱的不稳定红光，伴随着一阵低沉的、如同野兽咀嚼般的能量嗡鸣。
　　就是现在！沈昭不再犹豫，抱着霜见如同离弦之箭冲向隔间！她猛地掀开防水布！
　　隔间内的景象触目惊心！
　　空间不大，中央矗立着一个半人高的、由某种暗红色金属铸造的诡异炉鼎！炉鼎表面布满扭曲的符文，此刻正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暗红色光芒。炉鼎下方连接着几根粗大的管道，管道延伸出去，刺入旁边几个巨大的、盛满污浊粘稠绿色液体的玻璃罐中。罐子里浸泡着一些模糊的、类似动物或灵兽器官的残骸，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和怨念波动！
　　炉鼎旁的操作台上，散乱地摆放着几个打开的金属盒。其中一个盒子里，赫然是几枚鸽卵大小、通体漆黑、表面布满诡异孔洞的莲子——九幽地心莲！另一个盒子里，则是一小撮闪烁着刺目金芒的、如同火焰般跳动的羽毛碎屑——炽阳金乌羽！还有几个密封的玻璃瓶中，装着粘稠的、不断翻滚着黑色雾气的暗紫色液体——正是系统分析出的高纯度“噬灵”催化剂半成品！
　　伪装者正背对着入口，飞快地将操作台上的材料扫进一个特制的黑色手提箱。听到动静，他猛地转身！
　　应急灯惨绿的光芒照亮了他大半张脸。虽然戴着口罩，但那阴鸷的三角眼和额角一道熟悉的旧疤，瞬间让沈昭认出了他——正是培育中心主任，周显！
　　“周主任？！”沈昭的声音冰冷，带着难以置信的寒意，“果然是你！”
　　周显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惊愕和慌乱，但瞬间被狠厉取代。他猛地将最后几瓶催化剂扫进箱子，啪地合上，提在手中，另一只手已经摸向腰间！
　　“沈昭？！”周显的声音因为紧张和惊怒而变调，“你怎么会在这里？！护卫队呢？！”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后退，试图靠近炉鼎后方一个隐蔽的开关。
　　“护卫队正在外面等着收网！”沈昭厉声道，步步紧逼，“赵乾是你杀的？嫁祸给我？用蚀心蛊污染幽冥虎？这一切，都是你在为归墟效力？！”
　　“是又如何？！”周显见沈昭孤身一人，眼中凶光毕露，再无掩饰。他猛地撕下口罩，露出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和善笑容、此刻却狰狞扭曲的脸，“你们这些蠢货！守着陈规陋矩，根本不懂力量的真谛！归墟大人才是未来！为了迎接上古凶兽的降临，这点牺牲算得了什么？！”他猛地按下腰间的按钮！
　　轰隆！
　　隔间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金属盖板猛地弹开！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嘶嘶声和浓烈的腥气，三条水桶粗细、布满暗紫色瘤状凸起的巨大藤蔓如同苏醒的毒蟒，破土而出！藤蔓顶端裂开，露出布满锯齿状利齿和粘稠毒液的口器，带着腥风，闪电般噬向沈昭！
　　“霜见！冰雾！”沈昭厉喝，同时身体向后急退！
　　“嘤——！”霜见跃出沈昭怀抱，落地的瞬间，极寒的冰蓝色雾气以它为中心轰然爆发！冰冷的雾气瞬间充斥隔间，温度骤降！三条袭来的藤蔓速度明显一滞，表面迅速凝结出一层厚厚的白霜，动作变得僵硬迟缓！
　　但周显却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没用的！我的宝贝们，最喜欢阴寒了！”他猛地一拍炉鼎！
　　嗡！
　　炉鼎上暗红色符文光芒大盛！一股污秽的、带着硫磺气息的热浪从炉鼎中喷涌而出，瞬间冲散了冰雾！三条藤蔓表面的冰霜迅速融化，动作恢复如初，甚至更加狂暴！其中一条藤蔓巨口一张，一股墨绿色的毒液如同水箭般喷射而出，直射沈昭面门！
　　沈昭瞳孔骤缩，狼狈地向侧方扑倒！嗤啦！毒液擦着她的肩膀射在身后的防水布上，瞬间将厚实的布料腐蚀出一个大洞，冒出刺鼻的青烟！
　　“束手就擒吧，沈昭！”周显狂笑着，提着箱子向炉鼎后方的秘密通道退去，“你的灵兽太弱了！等归墟大人降临，你和你的狐狸，都将是献祭的养料！”
　　“是吗？”沈昭半跪在地，抹去脸颊被碎石划破的血痕，眼神却冷静得可怕。她看着再次噬咬而来的藤蔓巨口，通过契约链接向霜见传递了最强烈的意念：“霜见！就是现在！幻瞳·破虚！”
　　“嘤——嗷！！”霜见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尖锐长鸣！它小小的身体爆发出璀璨的冰蓝光芒，那双金色的竖瞳骤然收缩，瞳孔深处仿佛有古老的符文在旋转、燃烧！一股无形却浩瀚磅礴的精神力量，如同无形的涟漪，以霜见为中心，瞬间横扫整个隔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首当其冲的三条狂暴藤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它们噬咬的动作猛地僵在半空，布满利齿的口器痛苦地张开，发出无声的嘶鸣。藤蔓体表那些暗紫色的瘤状凸起剧烈地搏动、膨胀，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在沈昭眼中，世界发生了奇异的变化。霜见幻瞳的力量，为她短暂地撕开了现实的帷幕！
　　她清晰地“看”到，三条藤蔓体内，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无数细小的、暗紫色的“种子”！这些种子如同活物般蠕动着，深深扎根在藤蔓的生命核心，不断汲取着植物的生命力，并散发出狂暴的指令波动，操控着藤蔓的行动！这正是周显通过炉鼎和催化剂强行催化、控制的变异植物兵器！而在藤蔓更深处的能量脉络中，流淌着与炉鼎同源的、充满怨念的暗红色能量流，源头直指炉鼎下方那些浸泡着残骸的玻璃罐！
　　周显脸上的狂笑瞬间凝固！他感觉一股冰冷刺骨、仿佛能洞穿灵魂的力量扫过自己！他体内隐藏的、用于控制藤蔓的微弱精神烙印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他手中的黑色手提箱也仿佛变得滚烫，箱子表面流转的、用于屏蔽气息的符文在幻瞳力量下剧烈波动，变得若隐若现！
　　最让他惊骇欲绝的是，他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站在聚光灯下！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恐惧攫住了他！
　　“不！这…这是什么力量？！”周显失声尖叫，声音充满了恐惧。他赖以控制藤蔓的精神链接正在被强行干扰、撕裂！
　　“破绽！”沈昭眼中精光爆射！在霜见幻瞳锁定周显精神烙印、干扰其控制、并短暂“标记”出藤蔓体内能量核心的瞬间，沈昭动了！
　　她将全身灵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到双腿！砰！地面被踏出裂痕！她的身影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险之又险地避开一条因失控而胡乱抽打的藤蔓，目标直指周显！
　　“拦住她！”周显惊惶后退，试图操控藤蔓阻挡。但三条藤蔓在幻瞳力量的持续冲击和精神烙印被干扰撕裂的情况下，彻底陷入了混乱和痛苦！一条藤蔓疯狂地抽打着地面，另一条则痛苦地卷曲起来，第三条更是失控地喷吐着毒液，无差别地攻击着周围的一切，将旁边的玻璃罐打得粉碎，腥臭的液体流了一地！
　　沈昭如同穿行在风暴中的雨燕！她矮身躲过一道横扫的藤蔓，足尖在布满粘液的湿滑地面一点，身体凌空翻转，精准地避开喷溅的毒液！借着藤蔓混乱制造的掩护，她瞬间逼近了退到通道口的周显！
　　周显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疯狂，他猛地举起手中的黑色手提箱，狠狠砸向炉鼎旁边一个闪烁着危险红光的按钮！“一起死吧！”
　　“休想！”沈昭的速度更快！她手腕一翻，掌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闪烁着温润墨绿色光晕的龟甲——正是那块蕴含密文的千年龟甲！她将龟甲如同飞镖般掷出！
　　咻！
　　龟甲带着破空之声，精准无比地砸在周显的手腕上！
　　“啊！”周显痛呼一声，手腕剧痛，手提箱脱手飞出！
　　与此同时，沈昭的拳头带着冰冷的劲风，狠狠砸在周显的胸口！
　　砰！
　　周显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炉鼎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他口喷鲜血，委顿在地，眼神涣散，显然失去了战斗力。
　　哐当！
　　黑色手提箱摔落在沈昭脚边。
　　失控的三条藤蔓在失去周显的精神链接后，如同被抽掉了骨头，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砸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体表的暗紫色瘤状物迅速枯萎干瘪。
　　隔间内一片狼藉，只剩下炉鼎嗡嗡的低鸣和粘稠液体滴落的声音。
　　沈昭剧烈喘息着，刚才的爆发消耗巨大。霜见也疲惫地趴在地上，眼中的金光黯淡了许多，维持幻瞳的消耗显然不小。
　　沈昭没有放松警惕，她迅速捡起地上的手提箱，又看了一眼炉鼎和那些玻璃罐中浸泡的残骸，眼中满是厌恶和冰冷。这些都是无可辩驳的铁证！
　　“精彩。真是精彩。”一个略显沙哑的、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突兀地在隔间入口处响起。
　　沈昭浑身汗毛倒竖！猛地转身！
　　只见不知何时，一个全身笼罩在宽大黑袍中的人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兜帽的阴影完全遮住了他的面容，只有两点幽绿色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如同毒蛇的眼睛。他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阴冷气息，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污浊。
　　“归墟！”沈昭的心沉到了谷底，瞬间明白了！周显只是被推出来的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一直隐藏在暗处观察！自己引出了周显，却也引来了更可怕的敌人！对方的气息，深不可测，远超星辉级！
　　“洞察蚀心蛊的炼制，看破小把戏的幻瞳，还有这敏锐的身手…”黑袍人缓缓抬起一只枯瘦、覆盖着黑色鳞片的手，指向沈昭，“沈昭…你和你那只小狐狸，真是越来越让人惊喜了。可惜…”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刺骨的杀意，“知道的太多，就该死了。”
　　一股庞大而阴冷的威压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沈昭感觉呼吸一窒，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霜见更是被压得趴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呜咽。
　　黑袍人枯瘦的手指微微弯曲，隔空对着沈昭一抓！
　　沈昭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传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向黑袍人飞去！死亡的阴影瞬间降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归墟的鼠辈！敢在沧溟撒野？！”
　　一声如同惊雷般的怒喝炸响！一道璀璨夺目的金色剑光撕裂了温室的防水布顶棚，如同天罚之剑，带着煌煌正气和无匹的锋芒，直劈黑袍人头顶！
　　黑袍人幽绿的瞳孔猛地一缩！抓向沈昭的手瞬间收回，双手在胸前急速划出复杂的黑色符文！一面由粘稠暗影能量构成的、布满痛苦哀嚎面孔的巨盾瞬间成型！
　　轰——！！！
　　金色剑光狠狠斩在暗影巨盾上！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整个温室！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向四周席卷！玻璃碎片、金属残骸、枯萎的植物残枝被瞬间掀飞！沈昭被气浪狠狠推了出去，撞在培育架上，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但她死死护住了怀里的霜见和那个手提箱。
　　烟尘弥漫中，只见秦渊院长手持一柄古朴的金色长剑，周身月华级强者的气势毫无保留地爆发，如同战神般挡在沈昭身前！他目光如电，死死锁定烟尘中那道黑袍身影。
　　而黑袍人凝聚的暗影巨盾已经布满裂痕，他本人也后退了数步，宽大的黑袍微微波动，显然在刚才的对拼中吃了点小亏。
　　“秦渊…”黑袍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恼怒和忌惮。
　　“藏头露尾的东西！”秦渊长剑遥指，声音冰冷，“今天，你别想活着离开！”
　　“哼！就凭你？”黑袍人发出一声怪笑，“游戏才刚刚开始，秦渊。看好你的学院…和你的学生吧！下次见面，就没这么简单了！”
　　话音未落，黑袍人脚下突然亮起一个复杂的暗紫色传送法阵！光芒瞬间将他吞没！
　　“想走？！”秦渊怒喝，一剑劈出！但金色剑光只斩碎了传送留下的残影，黑袍人已然消失无踪！原地只留下一个焦黑的法阵痕迹和一丝令人作呕的硫磺气息。
　　“该死！”秦渊脸色铁青，狠狠一跺脚，地面都龟裂开来。他立刻转身，看到嘴角溢血、但眼神依旧清亮的沈昭，以及她怀中紧紧抱着的手提箱和那块千年龟甲，脸色稍缓。
　　“院长！”沈昭挣扎着想站起来。
　　“别动！”秦渊快步上前，一股精纯温和的灵力输入沈昭体内，迅速稳定她的伤势，“你做得很好！比我想象的更好！”他的目光扫过狼藉的现场，落在昏迷的周显、倒塌的藤蔓、诡异的炉鼎和那些浸泡残骸的玻璃罐上，眼中怒火熊熊燃烧，“铁证如山！周显！归墟！好！很好！”
　　大批全副武装的护卫队员冲了进来，迅速控制了现场，将昏迷的周显铐上特制的灵能枷锁，开始封锁、取证。
　　“立刻封锁整个培育中心！彻查所有相关人员！所有物证，尤其是这个手提箱和炉鼎，最高级别封存！”秦渊快速下令，随即看向沈昭，语气不容置疑，“你受伤了，立刻回医疗中心！这里交给我！”
　　沈昭没有坚持，她确实需要休整。更重要的是，幽冥虎和陆砚还在等着她！她将手提箱和龟甲交给护卫队员，在另一队人的护送下，抱着疲惫的霜见离开这片充满污秽和阴谋的温室。
　　走出温室，外面已是深夜。清冷的空气让沈昭精神一振。她回头看了一眼被重重包围的乙字号温室，又低头看了看怀中疲惫但眼神依旧明亮的霜见。幻瞳破虚…霜见觉醒的新能力，成为了撕开真相的关键！
　　虽然最大的黑手逃脱了，但周显落网，炼制窝点被捣毁，铁证在手！枯木长老的污蔑不攻自破！更重要的是，为幽冥虎净化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和关键证据！
　　就在这时，怀中的千年龟甲似乎吸收了一丝此地残留的怨念波动，表面的墨绿色光晕流转了一下，仿佛变得更加温润内敛。
　　沈昭握紧了拳头。归墟…这只是开始。救幽冥，治陆砚，揪出那个黑袍人…她的战斗，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