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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雨夜拾狐现灵纹 ...

  •   江城暴雨浸透梧桐叶时,沈昭正踩着青苔斑驳的石板路往家赶。拆迁区的老巷像条湿漉漉的肠子,雨水顺着危墙裂缝淌成细瀑,在她碎花伞面砸出连绵的闷响。
      "这天气简直要命。"她将帆布包护在胸前,博物馆的青铜器拓片还带着地库的阴凉。泥水漫过小白鞋边缘,脚踝处蝴蝶刺青被浸得发红——那是去年考古实习时,为掩盖伤疤随手纹的。
      转过废弃的配电箱,铁锈味突然浓得呛人。
      沈昭顿住脚步,伞檐微抬。手机电筒光柱刺破雨幕,照亮墙根几道新鲜抓痕,金属刮擦的痕迹里嵌着冰晶似的碎屑。她蹲身用拓片袋边缘轻刮,那些晶体竟在指尖化作白雾消散。
      "喵呜——"
      凄厉兽鸣从巷尾炸响,惊得她倒退半步。伞骨撞上生锈铁门,震落门楣半块残匾,"慈济堂"三个鎏金大字在积水里浮沉。突然有银光掠过眼角,垃圾桶后窜出的白影撞翻易拉罐,叮当声在雨夜里格外刺耳。
      "别怕。"她放轻呼吸慢慢靠近,手机灯光扫过蜷缩的毛团。那是只不过巴掌大的幼狐,银白皮毛被血污黏成绺,左前爪诡异的反折着。最奇异的是它的眼睛——左瞳鎏金,右瞳冰蓝,此刻正映出她背后某道黑影。
      铁链拖地声碾碎雨声。
      沈昭猛地转身,三个穿黑雨衣的男人堵住巷口。为首者手中青铜锁链泛着幽光,链节刻满她曾在甲骨拓片上见过的雷纹。雨水顺着他们面具蛇形纹路流淌,在地面汇成暗红溪流。
      "同学,把东西交出来。"沙哑嗓音混着电流杂音,像是透过变声器发出的。黑衣人甩动锁链,金属撞击声惊得幼狐发出呜咽。
      她后退半步,脚跟抵住颤抖的毛团。拓片袋里的玉佩突然发烫,那是奶奶临终塞给她的古玉,此刻隔着棉布灼烧肌肤。余光瞥见墙边歪斜的竹扫帚,伞柄悄悄勾住柄端。
      "我不明白......"话音未落,竹扫帚已横扫积水。混着青苔的泥浆泼向黑衣人面门,沈昭抄起幼狐撞开摇摇欲坠的木窗。玻璃碎裂声中,她听见锁链擦过后颈的破空声。
      腐木窗框在掌心留下木刺,怀里的毛团却冷得像块冰。玉佩温度骤然飙升,在某个瞬间,她仿佛看见幼狐伤口浮现发光文字——像是博物馆那卷战国帛书上的鸟虫篆。
      手机冷白的光圈里,银狐幼崽的皮毛泛着月华般的微光。沈昭的呼吸凝在喉间,看着那对异色瞳孔里浮动的金蓝星芒——左眼如熔化的日轮,右眼似封冻的深海。幼狐湿透的尾巴蜷成雪团,前爪却诡异地折向反方向,伤口渗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细碎的冰晶。
      "别动。"她脱下针织外套铺在积水里,背包里的考古工具包哗啦作响。镊子夹着酒精棉球靠近时,幼狐突然炸毛,喉间发出低频震动,空气里倏然凝结出冰刺。
      沈昭的手背瞬间覆上薄霜,却仍稳稳悬在幼狐鼻尖前三寸:"我是江城大学考古系的,见过西汉冰尸保存完好的指甲。"她晃了晃学生证,冰刺在离瞳孔半厘米处簌簌掉落。
      当酒精棉触到伤口时,幼狐突然僵住。沈昭敏锐地发现它耳尖抖动频率与雨滴砸落同步,那些冰晶血液遇酒精竟开始重组,在伤口表面形成发光的楔形文字。这让她想起上周在博物馆修复的楚简,那些记载着巫祝仪式的密文。
      "九嶷......禁制?"她不自觉念出声。幼狐突然剧烈挣扎,金蓝异瞳泛起血色,巷子里的雨幕竟开始凝结成冰珠。远处传来铁链拖曳声,三个黑影在雨帘中若隐若现。
      沈昭果断撕开衬衫下摆,却见幼狐伤口处的发光文字突然暴涨。玉佩在贴身口袋里烫得惊人,隔着衣料在她锁骨处烙下灼痛。那些冰晶文字像活过来般爬上绷带,在她指尖缠绕成发光的锁链图案。
      "找到了!"沙哑的电子音刺破雨幕。黑衣人手中的青铜锁链泛起血光,链节上的雷纹游蛇般扭动。沈昭抱起幼狐急退,后腰撞上生锈的消防梯,震落簌簌铁锈。
      怀中的毛团突然抬头,残缺的右耳擦过她下巴。沈昭在异色瞳孔的倒影里看见自己背后浮现虚影——穿曲裾深衣的女子手持玉版,发间十二旒冕冠流淌星河。这个画面转瞬即逝,却让追击者集体顿足。
      "是古法传承者!"为首黑衣人面具下的声音变了调。锁链却去势不减,擦着沈昭耳际飞过,将消防梯击成扭曲的铁麻花。飞溅的碎铁中,幼狐突然仰颈长啸,音波震碎方圆五米内的雨滴,化作冰雾暴旋。
      沈昭趁机滚进配电箱后的空隙,手机从口袋滑落。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看见锁链在摄像头里呈现诡异形态——青铜表面浮动着无数挣扎的兽形黑影,那些曾在殷商青铜器纹样里见过的饕餮、夔龙,此刻正在链节间痛苦翻滚。
      幼狐突然咬住她手腕,尖牙刺破皮肤的瞬间,玉佩应声而碎。沈昭看见金色纹路从腕间伤口蔓延,在暴雨中勾勒出巨大的立体卦象。乾卦纹路缠上黑衣人的锁链,将雷纹寸寸崩解成青烟。
      "不可能!契约反噬......"追击者的惨叫被雨声吞没。沈昭抱紧怀中突然发光的幼狐,看那些冰晶血液在空中凝结成甲骨文的"契"字。玉佩残片悬浮在她眼前,投射出半透明光幕:
      【检测到濒危灵兽:雪域玄狐(幼年体)】
      【血脉纯度:72%(封印状态)】
      【建议契约方式:血祀·共生(古法)】
      幼狐残缺的右耳突然生长出冰晶,在沈昭怔忡的注视下,幻化成半透明的耳廓。它伸出舌尖轻舔她渗血的手腕,那些金色纹路便顺着齿痕流入血管。沈昭听见脑海里响起清冷童声:"叫我霜见。"
      配电箱铁皮被雨点击打得嗡嗡作响,沈昭蜷缩在狭小空间里,幼狐的呼吸在颈间凝成冰霜。防狼喷雾罐体结着白霜,她咬开安全栓,听见追击者的军靴碾过碎玻璃。
      "仪器显示就在这附近。"变调电子音近在咫尺,青铜锁链拖过地面的锐响割裂雨幕。沈昭透过生锈的通风孔,看见黑衣人手持罗盘状装置,指针正疯狂指向藏身处。
      幼狐突然竖起残缺的右耳,冰蓝右瞳闪过厉色。沈昭感觉腕间缠绕的狐尾骤然收紧,那些银白毛发竟生出细小的冰刺,在她皮肤上刻出奇异纹路。玉佩在口袋里剧烈震动,隔着衣料烫得肋骨生疼。
      "三、二......"她默数着逼近的脚步,猛地踹开配电箱门。防狼喷雾混着冰雾喷涌而出,在雨中炸开苍蓝色烟幕。黑衣人惨叫后退,面具接触雾气的部分竟结出蛛网状冰纹。
      沈昭趁机冲向巷尾危墙,怀中的幼狐突然仰头长啸。音波震塌年久失修的砖墙,露出后面杂草丛生的废弃院落。她纵身跃过断垣时,青铜锁链破空缠住左脚踝,雷纹亮起刺目血光。
      "抓到你了。"黑衣人狞笑着收紧锁链,沈昭重重摔在碎石堆上。幼狐从她怀中滚落,伤口迸发的冰晶在空中凝成箭矢,却在中途碎裂成齑粉——它脖颈处的金属项圈突然亮起血红符文。
      沈昭忍痛摸到半截钢筋,却发现锁链正在吞噬体温。危急时刻,玉佩终于承受不住般炸裂,碎片悬浮成北斗七星阵。那些嵌进掌心的玉屑化作金线,顺着血管游走到被缚的脚踝。
      "坎为水,兑为泽——解!"陌生的女声在她脑海中炸响。金色卦象自虚空浮现,青铜锁链如遇天敌般节节崩断。追击者面具碎裂,露出布满鳞片的半张人脸:"古法传承者居然还存世......"
      沈昭来不及惊骇,抱起虚弱的幼狐撞开朽烂的木门。身后传来建筑物坍塌的巨响,黑衣人被突然暴涨的金色纹路逼退。她冲进疑似民国洋楼的建筑废墟,螺旋楼梯上垂落的藤蔓突然活过来般缠向追兵。
      "去顶楼......"幼狐的意识突然传入脑海,沈昭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狂奔。怀中的小兽吐出冰息,所过之处阶梯尽数冻结。追击者踏上冰面的瞬间,整段楼梯轰然坍塌。
      阁楼天窗被铁条封死,暴雨从缝隙灌入。沈瑟背靠斑驳的彩绘玻璃,看幼狐伤口再度渗出发光血液。那些冰晶在地面自动排列成星图,与玉佩残片共鸣出嗡鸣。追击者的脚步声已至楼下。
      "赌一把。"她扯断项链,将银链穿进玉佩最大的残片。当链坠贴上幼狐额间时,整面彩绘玻璃突然迸发强光——那幅模糊的圣女图变得清晰,画中女子手持的玉版竟与玉佩纹路完全一致。
      追击者破门而入的刹那,玻璃上的圣女突然眨了眨眼。沈昭感觉时空扭曲了一瞬,再睁眼已站在巷口的7-11招牌下。怀中的幼狐彻底昏迷,玉佩残片在她掌心重组出残缺的"契"字。
      便利店暖光中,店员疑惑地看着浑身湿透的女生。沈昭强装镇定买了绷带和冰袋,付款时发现手机自动拍摄了青铜锁链的照片。更诡异的是,照片里的符文正在缓慢蠕动,状态栏显示"图鉴上传中"。
      她躲进公共厕所隔间处理伤口,发现手腕被狐尾缠过的地方浮现银色刺青。那是个残缺的契约阵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我补完。幼狐突然睁眼,用尖牙在她指尖轻咬,血珠滴落在阵图中心。
      半透明光幕在空气中炸开:
      【检测到上古血契】
      【宿主:沈昭(未认证)】
      【灵兽:???(重伤/封印)】
      【强制绑定倒计时:00:04:59】
      追击者的电子音突然从隔壁女厕传来:"分头找,她带着实验体跑不远。"沈昭捂住幼狐的嘴,看隔间门下闪过蛇纹雨靴的阴影。血契倒计时跳到00:03:17,她突然注意到通风窗外闪烁的警车灯。
      "抱歉了。"她将幼狐塞进挎包,抓起洗手液砸向火灾报警器。尖啸声响彻商场,人群开始骚动。追击者被迫混入逃生人流,沈昭逆着人潮冲进安全通道。
      顶楼天台暴雨如注,倒计时归零的瞬间,玉佩残片腾空组成完整阵图。幼狐从包中跃出,仰头接引漫天雨箭。沈昭看见它残缺的右耳在雷光中重生,化作冰晶雕琢的透明耳廓。
      追击者撞开天台铁门时,恰好看见少女被笼罩在金色光茧中。幼狐化作流光没入她心口,而那些青铜锁链在靠近光茧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火焰焚烧般熔成铁水。
      "契约已成,告诉你们主子——"沈昭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重音,"九嶷山的冰牢,关不住昆仑雪。"
      便利店荧光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沈昭盯着自动贩卖机玻璃上的倒影——她锁骨处的玉佩残片正泛着诡谲青光。幼狐蜷缩在帆布包里,伤口渗出的冰晶在尼龙布面凝结出星图纹样。
      "这是......"她沾着雨水的手指触碰到残片,那些碎玉突然悬浮成河图洛书的排列。青光在空中投映出半透明卷轴,篆文如游鱼般重组排列:
      【万灵图鉴激活】
      【宿主:沈昭(血脉认证通过)】
      【解锁:灵鉴之眼(临时)】
      【新手任务:命名仪式(00:14:59)】
      沈昭下意识后退半步,撞得贩卖机哐当作响。卷轴文字突然扭曲成弹幕形态,朱砂色批注凭空浮现:
      【建议优先扫描未知灵兽】
      【检测到濒危物种保护条例触发】
      【正在调用甲骨文数据库......】
      她猛然转头看向帆布包,青光自动笼罩幼狐。卷轴展开兽形图鉴,冰晶凝结成三维立体投影:
      【???(重伤/封印)】
      【血脉纯度:72%(异常波动中)】
      【属性:冰/幻(双相性异常)】
      【进化潜力:★★★★☆
      【建议契约方式:血祀·共生(契合度91%)】
      "这是AR特效?"沈昭伸手触碰投影,指尖却传来实质触感。幼狐的伤口在她注视下浮现发光经络图,那些断裂的灵脉中游动着黑色咒文——正是她在博物馆见过的楚国诅盟文字。
      卷轴突然剧烈抖动,朱批变成刺目的血红色:
      【警告!检测到九嶷封灵印】
      【强制解除程序启动】
      【需要宿主进行血脉认证】
      沈昭尚未反应,残玉突然嵌入她掌心。青光顺着血管游走,在手臂形成契约刺青。幼狐痛苦地抽搐起来,脖颈项圈浮现血色"嶷"字,与她掌心的"契"字产生共鸣。
      便利店灯光突然频闪,追击者的蛇纹雨靴出现在货架尽头。沈昭抓起包冲向后巷,眼前自动展开半透明导航图——青玉色箭头标注着"安全路线",沿途摄像头位置闪着红点。
      "左转。"清冷的女声直接在脑海响起,她本能地拐进配电房。追击者的锁链击碎她方才站立处的地砖,青光导航突然标记出对方武器上的弱点:锁链第三节的夔纹缺角。
      沈昭抄起消防斧劈向指定位置,青铜锁链应声断裂。追击者惊怒的吼叫中,她撞开生锈的铁栅栏。卷轴在雨中自动翻页,浮现新的提示:
      【临时技能:灵视(00:04:12)】
      【可解读上古符文】
      【剩余次数:3】
      当她凝视追击者面具时,蛇形纹路突然扭曲成小篆:"归墟第七组·亥猪"。残破的玉佩在掌心发烫,投射出只有她能见的战场分析图:
      【敌方灵力流动(红色)】
      【可利用环境要素(青色)】
      【幼狐残余能量(冰蓝色)】
      "前方十二米,配电箱。"系统女声再度响起。沈昭翻滚躲过锁链袭击,扬手将玉佩残片掷向变压器。青光没入电箱的瞬间,整片街区的路灯轰然炸亮,过载电流顺着雨水形成电网。
      追击者在电弧中痉挛倒地,沈昭趁机冲进地铁站。在闸机口被拦住时,玉佩突然扫描车票二维码,青光篡改着电子屏幕显示"考古专列"。
      列车门闭合的刹那,卷轴弹出新提示:
      【新手任务更新】
      【命名仪式完成度:98%】
      【请为契约对象命名:__】
      沈昭低头看向帆布包,幼狐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冰蓝右瞳映出卷轴文字,金左瞳显出她背后车窗的倒影——穿曲裾深衣的女子虚影正抬手轻点,在虚空中写下"霜见"二字。
      "你叫...霜见?"她试探着开口。幼狐残缺的右耳突然抖动,列车恰好驶入隧道。黑暗中,契约刺青爆发的青光里,三维图鉴终于显现完整信息:
      【雪域玄狐(幼年体)】
      【命名:霜见】
      【状态:灵魂共生(初级)】
      【解锁技能:冰雾幻境Lv.1】
      隧道灯光重新亮起时,沈昭发现倒影中的古装女子与自己容貌重合。系统卷轴最下方,有行极小的钟鼎文缓缓旋转:"初代契约者沈漪,恭候千年。"
      消防斧刃卡在青铜锁链的瞬间,沈昭看见链节间的饕餮纹张开利齿。系统光幕突然弹出血色警告:
      【检测到凶兽残魂攻击】
      【建议启用临时技能:灵视(2/3)】
      瞳孔泛起青金色光晕的刹那,世界在她眼中重组。锁链化作无数挣扎的兽魂,黑衣人心脏位置蠕动着章鱼般的黑色触须。霜见在她意识中尖啸:"膻中穴!"
      沈昭旋身错步,博物馆学过的汉代导引术自然流转。斧柄精准捅中黑衣人胸口膻中,触须状黑影发出无声尖叫。青铜锁链寸寸碎裂,兽魂哀嚎着消散在雨中。
      "不可能!" 另一个追击者甩出三枚刻着"嶷"字的铜钱。钱币在空中结成三角阵,迸发的血光里浮现巨熊虚影。系统光幕急速刷新:
      【式神·血罴】
      【弱点:鼻尖白毫(剩余灵力93%)】
      霜见突然从帆布包中跃出,残缺的右耳甩出冰晶。沈昭福至心灵,玉佩残片划破指尖,血珠精准击中空中冰晶。二者融合成血色箭矢,在式神巨掌拍下的瞬间,贯穿它鼻尖那点雪白。
      血罴哀鸣着雾化,铜钱阵应声炸裂。最后一名黑衣人双手结印,地面浮现血色八卦阵:"归墟在上,请借九幽——"
      "坎位!"霜见与系统女声同时预警。沈昭踏着积水滑步至阵眼坎位,浸血的玉佩残片插入阵纹节点。血色八卦突然逆旋,黑衣人反被自己的阵法束缚,面具下的皮肤迅速爬满冰裂纹。
      "该我了。"沈昭抹去嘴角血渍,拾起半截锁链。那些黯淡的雷纹在触到她掌心契约刺青时,突然迸发耀目金光。霜见跃上她肩头,一人一狐的影子在雨中交织成巨大虚影——正是先前出现的古装女子。
      黑衣人惊恐后退:"沈漪!你明明魂飞魄散......"
      虚影抬手轻点,锁链化作金色游龙贯穿三人胸膛。没有鲜血飞溅,他们的身体如同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画,从四肢开始逐寸消散。
      "契约反噬。"霜见舔着爪子冷笑,"用九嶷禁术者,终将被禁术吞噬。"
      追击者完全消失的刹那,沈昭突然单膝跪地。掌心契约刺青变成灼红色,系统光幕疯狂闪烁:
      【警告!越级使用古法】
      【反噬倒计时:00:05:00】
      【建议立即进行灵气调和】
      霜见异色瞳骤缩,残缺右耳完全化作冰晶。它咬破自己前爪按在沈昭心口,冰蓝血液与契约刺青交融。暴雨在她们周围形成旋转的冰晶屏障,便利店霓虹透过冰棱折射出七彩光晕。
      "听着,"幼狐声音虚弱却凌厉,"跟着我的灵力走向呼吸。"
      沈昭在剧痛中感知到体内乱窜的金线,那是过度催动玉佩的代价。霜见的冰系灵力如涓流汇入,引导暴走的力量沿任督二脉循环。她忽然想起大学选修的道家养生课,那些拗口的口诀此刻清晰起来: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冰晶屏障轰然炸裂时,沈昭周身蒸腾起白雾。湿发无风自动,瞳孔残留着未褪尽的金青色。霜见瘫在她膝头,伤口竟开始缓慢愈合。
      便利店店员战战兢兢推开后门:"小姐需要帮......"话音戛然而止——满地青铜锁链碎片正在自我溶解,化作青烟渗入地缝。
      沈昭抱起幼狐走向霓虹深处,身后雨幕中悬浮着未消散的系统提示:
      【首战评级:甲上】
      【解锁隐藏成就:逆袭者】
      【奖励:灵气精粹×1(待领取)】
      转角阴影里,穿唐装的老者放下夜视望远镜。他腕间沉香手串忽明忽暗,十八颗珠子映出方才战斗的每一个画面:"通知九嶷山,就说找到‘钥匙’了。"
      便利店暖黄的光晕染在柏油路上,沈昭把霜见裹进羊绒围巾里。幼狐冰凉的鼻尖蹭过她手腕结痂的咬痕,契约刺青泛起微弱的青光。店员递来热可可时欲言又止,目光扫过她还在滴水的发梢。
      "需要帮您报警吗?"
      "只是摔了一跤。"沈昭笑着展示手肘擦伤,围巾里的毛团配合地发出呼噜声。店员没看见霜见残缺右耳正在重生冰晶,也看不见收银台镜面映出的契约虚影——穿曲裾深衣的女子正将玉版按进她后心。
      推开玻璃门的瞬间,暴雨中混入一丝檀香。沈昭余光瞥见街角转瞬即逝的唐装衣角,霜见突然在她意识中示警:"东南方三十步。"
      积水里躺着枚蛇形铜符,正是追击者掉落之物。她用拓片袋夹起铜符,系统光幕自动弹出:
      【归墟信物·巳蛇】
      【关联事件:凶兽复苏计划(进度13%)】
      【危险等级:★★☆】
      霜见突然探爪按住铜符,冰晶顺着蛇纹蔓延。铜符内部发出机括轻响,竟弹出微型存储器。沈昭瞳孔微缩——那芯片上蚀刻着江城大学的校徽。
      "看来要回趟实验室了。"她将芯片藏进发圈夹层,却见霜见正凝视便利店橱窗。倒影里幼狐的虚影已然变成九尾形态,而现实中的它仍在舔舐伤口。
      归家小巷的监控突然集体转向,沈昭握紧玉佩残片。那些摄像头闪烁着异常红光,却在契约刺青亮起时恢复正常。楼道里感应灯接触不良地明灭,她摸黑打开老式防盗门时,霜见突然炸毛。
      "有客人来过。"幼狐金瞳扫过门缝处的发丝——原本横陈的灰尘被拂成特殊符号。沈昭用考古刷轻扫门槛,青灰显露出半个莲花踏痕,尺寸比常人大两倍有余。
      合租室友的鼾声从隔壁传来,她反锁房门拉紧窗帘。台灯光下,玉佩残片在桌面自动拼合,裂纹组成甲骨文的"監"字。霜见跃上书架最高层,残缺右耳突然完整如初,冰晶耳廓里流转着星图。
      "这是......"沈昭翻开《殷墟卜辞研究》,发现昨夜夹在书中的车票变成空白。霜见爪尖轻点,票根浮现发光的契约条文:
      【临时居所条例】
      【1.禁止在子时后现出原形】
      【2.每月需提供三斤天山雪莲】
      【3.允许共用灵力网络】
      幼狐叼走她准备敷伤口的雪糕,在窗台踩出梅花状冰纹。沈昭无奈地翻开冰箱,发现酸奶盖上凝结着霜花组成的字迹:"命名任务剩余02:17:59"。
      浴室镜面忽然蒙上水雾,契约刺青在蒸汽中投射出全息地图。江城大学博物馆被标红,旁边浮动着楚简残片的3D模型。霜见跳上洗手台,冰蓝右瞳映出简文:
      "......沈氏女持玉版,通万兽之言......"
      吹风机轰鸣声里,沈昭没听见防盗窗的异响。对面楼顶,唐装老者放下红外望远镜,腕间沉香珠串少了一颗。那颗珠子正在她书包夹层里,悄然吸收着霜见散落的冰晶。
      凌晨三点十七分,玉佩残片突然悬浮组成星图。霜见跃上窗台仰头长啸,月光穿透云层形成光柱。整栋楼的宠物同时惊醒,流浪猫群朝着光柱方向伏低身躯。
      沈昭在梦中看见雪崩的山谷,穿兽皮大氅的女子将玉版按进祭坛。当她惊醒时,发现霜见正用尾巴卷着毛笔,在墙面上绘制发光的山海舆图。昆仑山脉的位置钉着枚青铜箭镞,箭尾系着与她玉佩同质的丝绦。
      手机突然震动,博物馆工作群弹出通知:"今日闭馆检修,楚简库房发现盗掘痕迹。"配图里碎裂的展柜玻璃上,赫然映着蛇形铜符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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