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争夺手术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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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希礼哑然，像是被陡然扼住脖子，一丝一毫声音都发不出来，整个人恍如雕塑，直到后边大排长龙的汽车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响起，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踩下油门滑过停止线。
一路上，艾希礼没再说话，整个车座内针落可闻。
直到汽车停在了地下车库。
“我以为，我们是合作关系。”艾希礼觉得喉咙干涩。
景遥握住车把手推开车门，却没急着下车，也没回头去看艾希礼，只是声音冷淡地说：“其实，是利用还是合作，都没关系。”
艾希礼闻言一愣。
“重要的是，那个人是你，”景遥侧过半边脸，在昏暗的空间里，仿佛还能看见她嘴角勾起的温柔弧度，“我相信你，不会害我的。”
前一秒还恍若疾风骤雨般的质问，下一秒却又如春风拂面般和煦，令艾希礼不由得心头一跳，眼神恍惚，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景遥的真实意图。
但愣神间，景遥已经下车了，等到回神，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艾希礼按住砰砰直跳的胸口，忽地觉得，景遥似乎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景遥走出电梯，靠在墙角望着天花板。
用这招对付艾希礼，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自从上次对齐澜用了这种方法之后，景遥似乎有些开悟了。
她不应该成为这些贵族子弟博弈的工具，而应该，自己成为那个执棋者。
今天试探艾希礼的这句话，看起来还算是有效。
景遥欣慰之余又感到迷茫，为什么艾希礼也会喜欢上她呢？他又到底看上了她什么？
景遥没想明白，可又觉得她也不必想太明白，毕竟只要这件事情成立，她也就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是吗？
想通了关隘，景遥也不纠结这个问题，回到办公室继续干活。
今天方医生依然不在，景遥很好奇，麻醉科其他人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忙碌，为什么只有方医生四处奔波，成天不在办公室。
景遥想起齐澜对方医生的评价，麻醉科的“神之手”。
那天比赛的时候，景遥也确实见识到了，方医生那堪称量尺一样的配比手法，如果不是她取巧，恐怕也没办法赢过她，成功拿到这个实习名额，说起来，也算是自己胜之不武。
景遥干完手头的活，闲来无聊，随手拿起桌上一本书随意翻开，只见书里一页页都写着密密麻麻的笔记和注释，边边角角都有折痕和毛边，显然是主人经常翻阅的。
景遥翻到封页，右下角工工整整地签着一个名字：方丛云。
方丛云，这是方医生的名字吗？
难怪能够成为帝国第一医院的神之手，这份毅力和用功，不是普通人所能企及的。
景遥正想着，方医生就从门外走进来，看见景遥还有些意外：“你不是请假了吗？”
景遥站起来，“办完就回来了，不好意思，方医生，我擅自翻了你的书。”
方丛云说：“没事，你想看就看吧，这间办公室没什么重要文件，你都可以看。”
说话时，方丛云也不太敢看景遥的眼睛，抱上一堆文件就往外跑，也没给景遥反应的时间。
景遥都没来得及喊她一声。
这未免也有点太社恐了吧？
但是得到了方丛云的允许，景遥可以自由地翻阅这个办公室里的文件和书籍，倒是给她寻找腺体移植手术的线索提供了方便。
景遥从柜子里取出了几个蓝色文件盒，将这些文件一份一份地翻阅过去，可是都是非常寻常的麻醉药方和一些基础文件，和景遥想找的东西八竿子打不着。
但是这些柜子里的文件远不止这几个文件盒，景遥有的是时间和耐心翻阅这些文件。
接下来几天，景遥一直都待在这间办公室里潜下心一个柜子一个柜子地看过去，东西没找到，关于麻醉的知识倒是学了不少。
只不过，景遥还没看完，忽然就被闯进办公室的福林医生逮了个正着。
福林医生眉头皱成一团，“景遥，你怎么在这里闲着？下面忙成一团了，你还在这里躲懒？”
景遥还没反应过来，嘴比脑子先说话了：“方医生说我可以在这里看文件。”
“看什么文件？这些又臭又长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你赶紧跟我走！”福林医生没给景遥反抗的机会，直接掉头就走，还没忘记再吼一声：“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跟上！”
景遥只好放下手头的文件，小跑着跟上福林医生。
两人坐着电梯下一楼。
“小丫头，既然来了麻醉科实习，就不要想着偷懒躲闲，该干什么干什么。”福林医生铁面无私地说，背着手脚步走得飞快。
景遥要小跑着才能跟得上这小老头的步伐，“知道了。”
能够得到实践的机会比什么都宝贵，景遥这个时候也把腺体移植手术的事情先放一边，把眼前的事情先做好。
福林医生来的是急诊科。
急诊科可以说是整个医院最忙碌的科室，也是最辛苦的科室，每天紧急接待的病人数以万计，每个医护人员都忙得脚不沾地。
不仅是诊室内，整个一楼的走廊都挤满了人，脑袋缠着绷带的、手上打着石膏的、腿上拄着拐杖的......在这层楼里，都显得稀松平常，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幅生无可恋的颓丧之气。
景遥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面，脚步都不自觉放缓了些。
“愣在那里干什么呢？”福林医生大嗓门地吼了一声：“还不快点跟上来！”
景遥连忙跟上去，就听到福林医生絮絮叨叨：“拖拖拉拉的干什么呢，是不是想偷懒？我可告诉你，这可不行的，就算是当实习生，也得勤勤恳恳，不能偷奸耍滑，不然还当什么医生，趁早回家喝奶去算了！”
景遥之前还没发现福林医生是个喜欢啰嗦的小老头，按了按眉心，“好的，我知道了，福林医生。”
被福林医生这么一打岔，景遥看见这些病人的愁苦情绪也被冲淡了不少，专心跟着福林医生往前走。
福林医生一拐角走进一间病房，里头摆着四五张病床，只是用床帘隔开，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人影躺在病床上，不时传出哀嚎声。
福林医生目不斜视地走过，径直来到一张病床前，一个医生带着三个实习生围着他，见福林医生过来，三个实习生自动地让开位置，让福林医生靠近病人查看伤势。
“福林医生，这个病人的腺体里长了一颗肿瘤，已经查过了，是恶性肿瘤，之前病人一直没有重视，等到肿瘤恶化了才送来，这个时候已经没办法再用普通手段医治了，只能割掉了。”腺体科医生说道。
福林医生神情严肃，眉头和皱纹挤成一团。
“病历拿来我看一下。”福林医生说。
腺体科医生连忙从实习生手里拿过病历，交给福林医生。
福林医生一目十行地看着病历，转手又塞给景遥，“你也看看。”
腺体科医生这才注意到景遥，他略显惊讶地看了景遥一眼，话却是对福林医生说的：“福林医生，不知道这位是？”
福林医生头也没抬，弯腰查看着病人的情况，随口说：“这是我们麻醉科的新实习生。”
腺体科医生很惊讶：“福林医生，您竟然收实习生了，还亲自带她，还是个beta？”
福林医生哼了一声，眼神颇为自得，嘴角却往下瞥，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就是一个实习生吗，我想收就收了，beta怎么了，她可是在比赛里打败了方医生，我才肯收她的。”
腺体科医生更惊讶了，“竟然能打败方医生，看来是有真才实学的，这小姑娘，看起来也不大啊。”
福林医生摘下手套，“没两把刷子，敢当我的实习生？”
“看完了没有？”这话是对景遥说的。
景遥合上病历，点点头，“看完了。”
福林医生说：“既然看完了，就去配麻药，有什么需求，和她说。”
腺体科医生好奇地看了景遥两眼，也没含糊工作：“手术大概四个小时，病人需要割除腺体，需要全身麻醉......”
景遥边听着边在笔记上记下腺体科医生的需求，又问：“做过敏原测试了吗？”
腺体科医生摇头：“还没有，这个时间可能来不及了，这个病人手术非常迫切，他的腺体里那颗肿瘤再不摘除，很可能无法抑制信息素的流动，一旦信息素蔓延，整个医院都会被信息素包围，里头多少病人都要被迫发情，不能再等了。”
景遥不是alpha，也不是omega，没办法体会信息素带来的危害，但是既然专业的医生这么说，她也不含糊，根据腺体科医生的要求去配药。
腺体科医生不放心地皱眉，看着景遥不见了，才对福林医生说：“福林医生，这实习生真的能行吗？这可是一台大手术，如果到时候病人提前醒过来怎么办？不然还是让方医生来吧，我比较放心。”
福林医生似笑非笑地看着腺体科医生：“你是放心alpha，还是放心方医生？”
腺体科医生一噎，讪讪地笑了：“福林医生，您就不要说笑了，方医生不就是alpha吗？她经验丰富，哪台手术能让方医生做麻醉，这手术不就成功了一半吗？”
福林医生哼笑一声，没有反驳。
腺体科医生看着福林医生的表情，一时之间摸不准他的意思，也就没有说话。
景遥按照腺体科医生的要求配好了药，拿给他的时候，只见他面露犹豫，似乎不太敢用。
景遥转而把麻药给了福林医生。
福林医生凝神看了片刻，放在鼻尖嗅了嗅，评价道：“尚可。”
得到了福林医生的评价，腺体科医生松了口气，“谢谢福林医生，我马上去准备手术。”
腺体科医生还没迈开脚步，忽然他的实习生小跑进来，伏在他耳边低声说：“齐医生来了。”
腺体科医生皱眉，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实习生口中的齐医生就走进来了。
正是齐澜。
腺体科医生咬牙切齿地看着齐澜：“什么风把齐医生您吹来了？”
齐澜微微一笑：“听说你想把病人的腺体切掉，我私以为不妥，所以来看看。”
腺体科医生不满：“齐澜，这是我的病人，你横插一脚算是怎么回事？”
齐澜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口的褶皱：“腺体是AO赖以生存的资本，没有了腺体，就没有信息素，他后半生就得和药过，如果还有得救，为什么要割掉腺体？”
“你这么做，以后被病人知道了，不是要说我们帝国第一医院乱做手术，把他的腺体摘走吗？”
腺体科医生脸色难看，语气很冲：“我说过了，他的症状很严重，必须切除腺体。”
“我不用切除腺体，也能治好他的病。”齐澜胸有成竹地说。
腺体科医生说不过齐澜，只好转头看向福林医生：“福林医生，您来评评理，齐澜这样说大话，根本就是不把医院的信誉放在眼里！”
福林医生原本只是老神在在地看着地板，这回被腺体科医生一点名，也不得不看向争吵的两人。
“哦，你们在说什么，我耳背，没听清楚，”福林医生问景遥：“你听清楚了吗？”
景遥当然知道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掺和两人的事情为好，正想说话，忽然齐澜就扬起头，脚尖一转就站到景遥面前，弯下腰，一双琉璃似的眼睛含笑望向她。
“遥遥，今天辛苦了吧，晚上等我一起走吧，我带你去吃饭犒劳犒劳你，好吗？”
景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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