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游诗人勇闯南韩》牛肉干酥糖

8、出道曲录制

　　杨贤硕缓缓摘下耳机，录音室里回荡着空调的嗡鸣声。他将燃尽的烟蒂摁进烟灰缸，目光扫过面前两个年轻人。
　　“钢琴，”他开口，声音平淡，“谁的主意？”
　　权志龙上前半步：“是我的想法，社长nim。原曲冲击力足够，但缺少一些记忆点。这段间奏能形成反差，提升歌曲层次。”
　　杨贤硕哼了一声，重新播放了间奏片段。在钢琴声流淌而出时，他微微颔首，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道：“很有想法。不过这段混音太重了，把钢琴声埋没了。要若隐若现的感觉，明白吗？”
　　他站起身，走到调音设备前：“鼓点进来时要更干脆，像这样——”他快速调整了几个参数，示范了一个小节，“要有呼吸感。权志龙，你的rap部分再打磨一下，歌词太满了
　　“好的，社长nim。”
　　“demo就照这个方向修改。”杨贤硕坐回椅子上，已经拿起下一份文件，“周五之前交新版本。出去吧。”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权志龙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长长舒出一口气，随即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他转头看向李枕弦，眼睛亮得惊人：“听到了吗？他说‘很有想法’！”
　　他模仿着杨贤硕那特有的、带着鼻音的腔调，随即恢复本声，拳头在空中短促有力地一挥，“成了！枕弦啊，我们的曲子！”
　　李枕弦也笑了，揉了揉还有些发僵的脸：“是成了，但也意味着更大的折磨要开始了。周五之前……社长动动嘴，我们跑断腿啊志龙哥。”
　　他夸张地叹了口气，语气却轻松，“走吧，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顺便让他们的冰美式也贡献点出来，我感觉我的血液浓度快超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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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志龙和Teddy并排坐在调音台后面，表情是如出一辙的严肃。Teddy经验老道，手指在复杂的推子和按钮间流畅移动，不时低声与权志龙交换意见。透过巨大的隔音玻璃，紧紧盯着里面正在录音的人的状态。
　　太阳第一个进去，他的嗓音温暖且极具穿透力。然而在演唱一段需要爆发力的高音时，权志龙猛地按下了通话键。
　　“永裴啊，不对。”他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清晰得不带情绪，“力量够了，但太满了，缺少一点……挣扎感？你懂吗？不是完美地唱出来，而是有点吃力地、从胸腔里挤出来的感觉，再来。”
　　太阳抿紧嘴唇，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再次对准麦克风。
　　姜大声的情况则不同。他的嗓音条件极好，唱功扎实，但偶尔会不自觉地带上一点过去演唱trot时的痕迹。Teddy皱起了眉。
　　“大声啊，”Teddy的声音比较温和，但要求同样精准，“这个地方的转音，不要太圆滑，稍微带一点颗粒感，街头一点的感觉，明白吗？想象你不是在舞台上，而是在地下通道里唱。”
　　姜大声认真地点着头，一遍遍尝试，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年纪小，面对前辈的制作人显得格外恭谨。
　　top的低音炮是组合的秘密武器，但他录音时习惯性地会加入一些即兴的、过于复杂的flow，有时会破坏整体的节奏框架。
　　“胜铉哥，”权志龙的手指敲着控制台，眉头紧锁，对年长者他保持了敬称，但语气不容置疑，“这里，收着点。你的verse很棒，但要压住节奏，为永裴后面的高音做铺垫，稳一点，再稳一点。”
　　崔胜铉酷酷地“嗯”了一声，调整了一下站姿，重新酝酿情绪。
　　轮到李枕弦时，气氛已经相当高压。他需要演唱的部分不多，但那段关键的间奏钢琴旋律采样自他的《Moonlight》。
　　情感注入必须准确。他站到麦克风前，先没急着唱，而是对着玻璃外的权志龙和Teddy做了个鬼脸，用气声说：“两位哥，手下留情啊。”
　　权志龙嘴角忍不住弯了一下，但立刻又板起脸，示意他开始。
　　李枕弦收敛笑容，闭上眼睛。当熟悉的、属于他自己的旋律引导着他开口时，一种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他的月光，真的被嵌入了这片喧嚣的、炽热的太阳之中。
　　他的嗓音清亮而富有情感，但在完美主义者权志龙这里，一遍一遍重来是常态。
　　唱了一遍又一遍后，权志龙又提出了新的想法，在最后一句尾音将落未落时，权志龙的声音再次响起：“枕弦啊，最后那个气声，收得太快了。留住，让它慢慢散掉，像叹气一样……对，就是这种感觉！记住它，再来一次，就要这个感觉！”
　　李枕弦睁开眼，对着玻璃外比了个“OK”的手势，脸上是认真的神色：“内，志龙哥！”
　　时间在一次次重复、调整、打磨中飞速流逝。冰美式的空杯子堆满了角落的垃圾桶。每个人都筋疲力尽。
　　权志龙不厌其烦地讲解、示范，有时甚至亲自钻进录音棚里唱给对方听。Teddy则精准地操控着设备，将每一个细微的、符合要求的情绪波动牢牢捕捉下来。
　　当最后一段和声录制完成，权志龙和Teddy对视一眼，终于露出了一个短暂却真实的笑容，对着话筒说：“好了，今天就到这里。”
　　录音棚里，大家立刻欢呼了起来。
　　李枕弦则长吁一口气，夸张地抹了把不存在的汗，对着外面喊道：“志龙哥，Teddy哥！下次能不能申请个沙发？站着唱了这么久，腿比我的吉他弦还僵！”
　　紧绷的弦骤然松开，疲惫如潮水般涌上，但一种共同完成了某种艰难而珍贵之物的成就感，悄然弥漫在满是电线设备和咖啡因气味的录音室里。
　　5个少年，正被一点点锻造成型，即将挣脱这个狭小的空间，去撞击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