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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番外二 ...

  •   烈日悬空暴躁地侵扰着大地,看不见一丝白云,天空之下是一望无际的梯田,群山环绕,山上黄的绿的白的紫的红的一堆,七七八八不是各种野花就是森林碧草。

      温文拖着行李箱,T恤被汗水浸湿,额前刘海湿成一根一根的,他不死心地追问他不考公他的母亲大人会死吗?

      保镖非常礼貌地回答会的,温文没脾气了。

      他的母亲大人,在父亲死后享有公司无尽的分红,每个月净收入几十万的人,不知道为什么非要他考公,他一心学医就是为了当医生,实习期满,眼看还有三个月就是医生资格证考试的时间,他决定先跑为上,到时候考试再回上海。

      结果母亲大人先他一步,找了保镖把他和他收好的行李箱绑到了上不了网的水溪村。

      “老板说这里不通网,您没卡没钱没手机也联系不了上海的朋友,所以别想着偷摸跑回去参加考试,安心等考试时间过了她会找人来接您。”

      “老板还说,您这段时间的吃住都在周家,就是当初在您家当保姆的李姨妈家,你在这儿等会儿,李姨妈会来接您。”

      然后,这位冷漠的保镖开着车风驰电掣般走了,徒留温文一人在烈日下萧瑟。

      什么鬼地方都下午五点了还这么热!

      温文不死心地沿着车开来的方向走回去,期盼着路上能遇到辆出租车,他没钱,可他能打车到上海朋友家,加起来几千块的油费路费而已。

      可是他忘了,小村庄里别说出租车,连私家车都很少,尤其是这种还没脱贫的村子。

      水溪村,这破破烂烂的路牌,都生锈了也不知道换一个,他伸手打算把这牌子正一正,下一秒便听到清脆的咔嚓一声。

      路牌叽里咕噜滚到地上,砸到地上的不知名物体又被弹飞到一旁的稻田里,激起一股水花飞溅到他灰色的休闲裤上,干净的裤子上瞬间多了一抹泥巴。

      啊!

      他真的要死了!

      他要把这条裤子扔了!不,烧了!

      这对一个有洁癖的人来说真的不能接受。

      等了一会儿看不见出租车,温文认命拖着行李箱一步一步踱回村口,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有辆车来了,虽然是一辆破破的红色三轮车。

      但是温文看到了希望!

      三轮车越走开越近,温文越看越兴奋,疯狂地挥手,“这儿!师傅!这儿!”

      三轮车如愿以偿精准地在他面前停下,司机是个身着黑T恤的寸头少年,身材健硕,比普通人要黑一点,长腿在三轮车深陷在窄小的驾驶座里,可委屈了。

      温文心里感慨一句:水溪村虽然穷,但是长出来的人还不错,这哥黑是黑了点,但挺帅。

      “哥们,麻烦你开车送我去上海,到了上海我给你很多钱,能买好几辆你这种车!”

      说着温文就扛着行李箱准备放到三轮车里,见这位帅哥没拒绝,他欣喜若狂,任凭他母亲大人多狠,他山人自有妙计。

      说驾驶座是温文给三轮车面子,其实那就是一个长长的软座,两个成年男人稍显拥挤,不可避免的,他的大腿和帅哥的大腿贴上了。

      还挺有劲儿,肉很紧实。

      他默默低头看了一眼,还好,帅哥身上挺干净。

      他又抬头望窗外,一看急眼了,三轮车没有往村口外开,反而掉头往村里开了,温文连忙道:“哥,走错方向了!”

      “没走错,我是李姨妈的侄子,姨妈在做饭,我来接你。”

      少年声音温润动听,笑容真诚,和他健硕的身材格格不入,这反差感。

      李姨妈的侄子,好家伙。

      看来他不仅没走成,还把自己送进去了,温文顿感万念俱灰,看来余下的这三个月真的要在这儿待着了,他得好好想想对策。

      不过他就好奇了,“你怎么知道要接的人是我?”

      这村里的房子这么多,少说也得有百来人吧,莫名其妙的就不怕接错人回去?

      少年眼里含有淡淡的光,认真道:“因为你和这里的人不一样。”

      气质,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大城市来的人。

      这话说的温文很舒适,哪怕坐着颠簸的大三轮也不累了。

      这村子竟然还挺大,三轮开了七八分钟才停下,少年帮他取下行李箱,这行李箱装了很多东西,他拿上去的时候都很费力,没想到少年看着很轻松的样子。

      抬头就是李姨妈家的房子,房子背靠大山坐落在半山腰下面点,是两栋紧挨在一起的土砖房,最旁边还有一个棚子,估计是养猪养鸭的地方。

      从停车的地方到需要上一个小矮坡,温文望着这个矮坡,表情难以言喻。

      矮坡坑坑洼洼的,凸出来的地方倒还好,重要的是凹进去的坑里有很多....牛屎,或者马屎。

      枯黄的杂草嵌在黑屎堆里,当淡淡的腥臭传到鼻子里时,温文没忍住干呕,吐出好几口清口水。

      他不想走这条路,更不想让他的行李箱从这种地方滚过去。

      “就...没有别的路上去吗?”

      少年表情有一瞬间的愣怔,片刻后了然,“有,不过那边更糟糕。”

      温文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两眼发黑,那条路是原始的山路,肉眼可见的灌木丛和石头。

      “行李箱给我吧。”

      大概是看出他的嫌弃,少年好像语气似乎没有一开始那么热情,直接从温文手里抢过行李箱扛着上坡,见状温文只好跟上。

      他的宝贝球鞋啊!

      他的注意力全在脚下,生怕踩到一点异物,眼睛光注意凹坑里的牛屎,没顾上凸起的硬水泥,此刻防滑能力极强的球鞋也变成了绣花鞋,温文光荣的踩滑了。

      “啊!”

      操!

      眼看他马上要来个匍匐前进的姿势,少年立即扔下行李箱回身敏捷地转抓住他的手臂,人是扶好了,行李箱滚下矮坡,不出意外地沾了一堆......

      温文暴躁地骂了一声:“傻逼!”

      他没想骂谁,单纯窝火想骂而已,可落在少年耳里骂的就是他。

      少年一把放开他,转身下去捡行李箱,温文根本还没站稳,猝不及防一松手又摔了,这次直接顺着矮坡滚下去。

      靠!

      这人就不能扶好点吗?没长眼睛,没看见他没站稳啊!

      一瞬间被他妈丢到这里的火气全冒了出来,这鬼地方,没网络,没出租车,没像样的马路,房子也破破烂烂的,人也是,长得帅有屁用,连眼睛都没长。

      温文气得站起来,也顾不上坡上这些牛屎什么的,一脚踢上正弯腰准备扛行李箱的人。

      好消息,踢中了。

      坏消息,他用力过度踩中一坨不明物,又摔了。

      少年应该是被踢疼了,同为男人,他知道那个位置对男人来说有点脆弱,火气发泄完了,温文明知他过于冲动迁怒了,可他拉不下脸道歉。

      他伸手去扶,结果这人啪的一下打他的手背自己站了起来,“娇气包。”

      说完便扛着行李箱上坡,好在这次,温文终于平安无事上去了。

      两人刚爬上院子,屋子里一个围着围裙的女人走出来,见这两人狼狈的样子,李姨妈立刻知道刚才那一阵叮叮咚咚的声响怎么回事了。

      她先去拍拍温文的衣服,“小宝,是不是摔坡上了?快,快去洗个澡,洗完再来吃饭!”

      她转头看向少年,也是一副狼狈样,叫人心疼又火大,接个人怎么弄成这样。

      “阿晟,小宝第一次来,你带他去房间,烧水给他洗澡,顺便帮他收下行李,自己也洗洗。”

      周晟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老早小姨告诉他有个上海人要来他们家暂住,他充满了期待,还想着把他做工得的巧克力送给人当见面礼。

      结果是个管不住脾气的娇气包。

      真没素质。

      想着毕竟是客人,周晟道:“走吧,带你去房间。”

      温文还记着周晟那一巴掌,自顾自朝前走,看背影都知道这人现在很生气。

      “你又不知道在哪儿,走这么快干嘛?”

      周晟拖着行李箱快步跟上去带路,两栋房子,卧室在第二栋,外面看着破破烂烂的,里面果然也没有惊喜。

      进屋有两个房间,中间一道薄墙隔着,周晟带着他拐进了左边房间。

      房间墙面是灰黄色的,陈列很简单,一张木制的单人床铺,床旁边有一个矮柜,矮柜右边是一个有年头的衣柜,衣柜堪堪和他一样高。

      “你....是不是带错路了?”

      刚才他来的路上看清了,左边那栋土砖房应该充当了这个家的厨房和客厅以及杂物间,右边这栋是住人的,只有两个房间。

      李姨妈和周晟肯定一人一间,所以他肯定周晟带错路了。

      周晟道:“没有,这里就是你的房间。”

      温文抿唇望着这张明显只能睡一个人的床,“你肯定错了,李姨是不是让你带我去别的地方住?”

      他的声音和气了点,周晟气消了,思考了一会儿诚实道:“我确实说错了,这里其实不是你的房间,是咱俩的房间。”

      嗯?

      这张小床,两个人睡?

      没搞错吧,两个大男人挤这么小的床,当然,主要原因是...是温文从懂事以来习惯了一个人睡。

      而且,这喜气洋洋的大红被子,太诡异了。

      周晟道:“两个人能睡下,挤一挤就行,我外婆和小姨就一起睡另外一间,你住习惯就好了。”

      他的表情无比坦荡,像是在对一个智障解释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一样。

      智障温文:......

      算了,他可不想被人当成不能吃苦的娇气包,咬着牙打开行李箱,找出酒精把床铺从头到尾喷了个遍。

      从头到尾都臭着张脸。

      “你长得挺好看,怎么脾气这么差?”
      ?
      脾气差!他脾气最好了好吗?他在医院实习的时候还被病人夸有耐心呢!

      分明是这里的环境太糟糕,是个人来了肯定都得有脾气吧。

      想到这里,温文道:“你可以试试被你妈妈雇保镖千里迢迢把你从大上海送到一个山村是什么感觉,等你试过了再来骂我。”

      他本意是希望周晟听了这些话可以理解他刚才在矮坡那一出,并且自认为解释得很清楚。

      他一边给房间消毒,一边准备听周晟道歉的话,甚至都想好怎么回答才能显得自己大人不记小人过,然而什么也没等到。

      温文没忍住瞥了一眼,嘶,他也没说什么重话啊,怎么还抑郁上了。

      “...那个你....”

      “我妈妈早就去世了,所以我不懂你的感觉,对不起。”

      ......

      他真该死啊。

      温文有点想抽自己一巴掌。

      “既然来了,就当...度假吧,你们那儿是这样说吧,我们这儿条件差了点,但人都不错,你会喜欢上这里的。”

      温文:.........

      这个倒不可能。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周晟。”

      温文:“温文,温柔的温,文雅的文。”

      空气里响起突兀的一声笑。

      “你笑什么?”

      周晟眼里笑意未减,“没什么,刚才听小姨叫你小宝,我还想怎么会有人姓小。”

      温文暗自吐槽这人真没文化,道:“那是小名,李姨在我家上班的时候就这样叫我了。”

      他不知道的是,周晟笑的是温文这个名字,挺斯文的名字,人却这么暴躁。

      周晟看着温文不停的拿纸巾擦这擦那,有心想帮他收拾行李箱,又怕这人嫌弃,干脆当起了壁上观。

      几分钟后,他看不下去了,提醒道:“小姨每天都会打扫,很干净的,你不用一直擦那个柜子。”

      温文脸腾得红了,他刚进来看这破破烂烂的,想着这儿的卫生肯定不行,没想到人家天天打扫,一种错怪别人的愧疚感溢满心头。

      温文一本正经道:“这里面有很多微生物细菌,我们学医的很懂的,多擦擦准没错。”

      错的离谱!

      如果他老师在这里一定会恨铁不成钢的骂他:什么时候微生物细菌能用纸巾擦干净了?!

      谁知周晟认真点头,“记住了,你就是爱干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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