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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4 ...

  •   苏戟虽然是个学混子,但他有写东西的天赋,徐寒,包括他以前的所有语文老师都这么认为。

      队伍人多,从解散到现在仍没走开,同学们勾肩搭背上楼梯,这时只要稍微顿一顿步伐,就会堵住后面人的去路。

      徐寒让熊蘅先走,自己和苏戟往体育办公室门口挪了挪:“你找我?”

      苏戟晃了晃手上的饭卡,直觉说一起吃饭他肯定会囫囵找个理由搪塞,不如拉别人下水:“崔宇请你吃饭。”身后跟过来的崔宇听到后嘴角抽搐,为自己久违的垫背砖工作感到又彷徨又怀念。

      徐寒望过去:“!”

      听到崔宇的名字还怀疑耳背,见崔宇真人确确实实走过来,徐寒眼睛里欣喜的颜色藏不住了,高兴地冲来人招手:“宇哥!你也在国高上啊。”

      被叫做宇哥的男生手插兜,本来想拽里拽气地学人家电影明星走路,一看见徐寒就绷不住造型,只管三步并作两步上去揽住他:“哎呀我们小寒,哥想死你了,让哥看看欸,瘦啦,妈妈不给你吃饭还是你减肥,怎么这么清挑了呢……”

      他佯装端详的模样,内心已然是百感交集。

      苏戟在旁边忍无可忍,抬脚绊了崔宇一下:“你可别乱说话。”

      “我看我弟弟瘦了,但长高了好多,好久好久都没见着你,我还想和你一起打篮球呢。”

      徐寒点头,表示自己也很想和他们一起打比赛。

      崔宇刚松开拉着徐寒胳膊的手,苏戟立马将人拽回来锢住肩膀,侧头望着徐寒一眼,对崔宇说道:“干嘛?你喜欢虐小菜鸡啊。”

      徐寒被搂着肩膀贴到他的胸膛上,重逢以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他说话都有些打顿:“我……我不是。”徐寒不敢扭头回去感受危险距离,只能转眼瞥向另一边,就是不承认自己确实是体育菜鸡。

      两人之间凝结的氛围可以冻坏一只盛夏的知了,偏生崔宇是个没眼力见的主,自顾自搁那儿回味从前的事情:“许久没见了,我亲弟弟都长这么大了,一转眼你都上高中了,为兄真是为兄真是……”

      为兄真是后面由于语综系统告急还在现编,苏戟和徐寒同时抬腿越过他走上楼梯。

      崔宇:“?!”

      徐寒好奇地询问:“宇哥体育专项选的什么?”

      苏戟没跟上他的脑回路:“他肯定是篮球。”

      徐寒双手抱臂,一本正经地说:“哦,我还以为是说书呢。”

      苏戟扑哧一声,眼睛里含着笑,抬手轻柔地推推他的额头:“崔宇听你这么说又要跟你掰扯了。”

      他们聊完天的功夫,操场就清空得差不多了,用脚想也知道这会儿食堂肯定生意爆火。等徐寒被苏戟领着爬上三楼,应接不暇的买饭队伍能延长到门口去:“咱……还吃得上吗?”

      “不着急。”闲庭信步的苏戟拽着徐寒的手腕穿过人群,徐寒满怀不解与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心跟着他,待到挤出拥挤区,看见了三楼小角落那几个大字:体育生窗口。

      满堂摩肩接踵,这里却空空无人,风景独好。

      旁边卖炒饭的队伍里有学生看得眼睛发直,问同学:“我能不能换身运动服过来打饭啊?”

      同学思索一阵,随即否定了他的想法:“不行,他们体育生的饭卡好像和咱们不一样。”

      苏戟向阿姨指菜的间隙转头对徐寒说:“我们打饭刷脸,所以你以后遇到这么多人吃饭,想到我们窗口吃,不能拿我卡,只能跟我一块儿吃饭。”

      徐寒:“……”

      这什么机制,阿姨记得过来每个同学长啥样吗。

      被他们甩在后面的崔宇姗姗来迟,给徐寒倾情推荐:“亲弟啊,咱们这窗口的阿姨打得分量可多了,你以后过来找我,我可以天天请你吃,欸欸欸我给你说那个粉蒸排骨贼拉好吃!”

      “想吃什么?”苏戟把垫背砖甩到身后,将自己的餐盘搁在一边,回头问徐寒。

      徐寒有点近视,看了保温盒里花花绿绿认不清是啥的菜,选择相信老生:“粉蒸排骨,其他的你推荐。”

      “我确定咱这的排骨是最好吃的,虽然是上个学期的新品,但是能一跃成名,千古流芳。”崔宇跟在他们后面,扯上吃这个话题他可是诸葛孔明,“咱们食堂你别看这么大,其实三层楼里一楼你就不要去。”

      “那是为什么?”徐寒跟在苏戟身后,苏戟端两个餐盘选择了靠窗的桌椅,将盘子放下,又将筷子递给徐寒。

      苏戟:“一楼冷,接地气饭菜也经常凉。”

      崔宇搁下自己的餐盘,坐在外侧:“对,二楼饭菜最贵,三楼虽然实惠好吃,但是占了这个理,人就巨多。”

      徐寒拿筷子戳了一块粉蒸排骨起来,听着他们讲食堂的饭菜,点头表示明白了。他觉得很恍惚,好像昨天还是自己带苏戟逛溪泽的景点,而今天自己就被他们带着了解他们熟悉的校园。

      套餐盘里打的另外两个菜都是甜口的,烧茄子和玉米牛肉粒。阳城的饮食习惯交杂荟萃,尤其喜欢在汤水里加勾芡,顺带放两勺白糖。徐寒没意识到自己有多么临幸那道烧茄子,苏戟却默默记牢了。

      三个人吃完饭将餐盘收拾干净拾到回收处,沐着晴得透亮的蓝天,懒洋洋的下楼梯回宿舍。

      “吃好了吗你。”苏戟偏头看徐寒,这人饭量极少,还富有重度挑食色彩,他实在无法理解扒拉两口,然后为了不浪费粮食把米饭全给自己的人,为什么要点头说饱了。

      在苏戟越发怀疑的眼神中,徐寒补充说:“真的饱了呀,你看我肚子都起来了。”

      “扯淡。”他那肚子平得像一汪死水,嘴挑吃不惯自己还意识不到,这不是笨蛋还是什么。

      苏戟小声骂他一句:“吃正餐只三分饱,到时候管吃甜品充饥,身体会越来越差的。”

      徐寒没听清,转过头来问他怎么了,他摇头说没什么,在心里盘算着给张灵霞女士打个电话开发一下新事业,又不被暴打的几率是多少。

      *

      他回到宿舍,啪得一下关门关锁,吓得正在擦相机的陆远辰手一抖:“怎么了!怎么了!门不痛吗!我相机不害怕吗?”

      “我害怕,我要做个心理铺垫。”苏戟翻出手机摆在桌面上,开始做吸气呼气仪式,两手交叠对着时钟拜了拜。

      陆远辰开始还没明白过来,突然想起来什么打开手机看了看世界时钟,惊讶地鬼叫一声:“我的老天奶,你脑子吃饭吃进肚子里啦!”

      脑子尚且正常着的主,屏蔽陆远辰的劝阻,国际长途嘟嘟嘟起来,陆远辰满手发汗地数到第九声,那边接通了,传来老年贵妇带着倦意的一声:“干嘛?”

      语调平淡,却听得苏戟攥紧了双手,天地不怕爹娘不怕的人结巴道:“姥……姥姥姥早好啊。”

      霞霞女士贴好眼膜,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白发,冲孙子道:“有事儿说事儿,赶紧,我洗脸呢。”

      “姥姥咱小马昨晚睡得还好吧?”

      “小马好得很,我正要带他遛弯儿去呢。”电话那头响起小狗的叫声,应和苏戟似的。

      确认了张灵霞已经起床准备出门晨练,苏戟松口气,说起正事:“哦哦那好,姥姥您上次不是说我生日可以随意要个什么东西吗,现在还作数的吧?”

      “作数。”

      “谢谢姥姥,我想要您投资我们学校食堂,改善改善饭菜质量。”

      苏戟开口,吓得陆远辰从椅子上跌了下去。

      *

      体育生宿舍就在一楼,可怜的徐寒却要自己一个人爬上六楼去。辛辛苦苦爬楼,刚走出楼梯道,见宿舍门口站着两个人,正是早上迟到的那俩:“没带钥匙?进来坐会儿。”

      靠在门口的蒋沐沐闻声望过来:“哦不是,大佬好啊,我是蒋沐沐,他是俞汀。”蒋沐沐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又摊起手掌指了指旁边那人,看见徐寒和看救世主似的。

      “我知道你们,是有什么事吗?”徐寒大概能猜出来一点。

      果然,蒋沐沐诉苦道:“我们俩天天迟到,不想再拖班级后腿,但又真的醒不过来,室友都叫不醒我们,可以请你帮忙叫一下我们起床不?”

      “你们确定我能叫得起来?”徐寒心想室友叫都无济于事,我有什么神通吗,“你们用闹钟没?”

      “用过,火灾地震来了我们都醒不来更别提闹钟有什么用。我今天早上听小熊说你会提前十分钟醒来,你可以先来叫我们,打铃了室友再叫我们一次,这样或许有用。”蒋沐沐用一种“求求你了,你是我们五班集体的救星”的眼神望着徐寒。

      想起在楼梯口分别时,崔宇提醒徐寒按时起床:“苏戟去年当体育生新生代表,中午睡过了,全年级在操场底下等他一个。”

      他记得苏戟明明很守时,为什么现在还会迟到了?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徐寒最终还是答应了蒋沐沐,并叮嘱要积极配合,消极抵抗的话他就不干了。蒋沐沐一连说了二十个好,拉着靠墙上演佛像的俞汀麻溜回隔壁去了。

      回宿舍取出另一套军训服,去阳台把身上换下来的洗了,门外传来两个室友和蒋沐沐的声音。

      “大佬大佬,这是给你的答谢礼。”蒋沐沐率先推门进来,拿了一排旺仔牛奶和一大包小馒头,“旺仔是俞汀给你的。”

      这俩缺水兄弟零食品味都这么统一。

      “谢谢。”徐寒从阳台探头进来,示意蒋沐沐放桌上就行。

      蒋沐沐走后,熊蘅也回来了,从进门起就开始吐槽食堂吃饭的艰辛,又诧异道:“你怎么比我们吃得还快?”

      熊蘅以为徐寒在他们之后才走自然会排得更慢一些。

      甄率用手肘推了推熊蘅,提醒他:“小寒有他哥哥,肯定给他买好饭了嘛,这你都想不到。”

      徐寒听到“哥哥”脸颊红了些许,转身去挂衣服,岔开话题:“以后这饭还吃得上吗?”

      甄率解释道:“以后会好一些,我听说今天教导主任脑子抽了,让三个年级一块儿吃饭。下次磨合好时间就不会这么拥挤了。”

      “那还好。”徐寒放置好晾衣杆,心里对错峰吃饭有些莫名的惋惜,但又挺感动中午被苏戟带着一起去吃,不然按自己的性子怕是不会去排队,又会挨饿。

      午休一个个睡得死沉,夏天的中午要么不睡,要么你睡了就别想很快清醒。

      也许是有了今天早晨的经历,晌午的哨声显得不那么惊魂了。徐寒迅速收拾完,去隔壁叫两位帅哥起床,他们两个倒是配合得很,抵抗瞌睡虫的意识到位了,一头翻起来瞪大双眼。

      下午的军训在蝉鸣嘶叫声中如约进行,黎峰就和看西边出来的太阳一样盯着来齐的五班全体。

      蒋沐沐得瑟半天,站在队伍里等着黎峰的表扬,结果行进式走完一圈,黎峰就不见人了,等到休息时才看见他提着两箱饮料慢悠悠地晃回来,故意绕了好大一圈,确保每一个班主任都看到了他给五班同学准备的奖励。

      俞汀嘴角抽了两下,瞥了蒋沐沐一眼:“人类活着就是为了得瑟。”

      黎峰大摇大摆将饮料放队伍前面:“一箱冰镇,一箱常温,女孩子喝右边这一箱,男孩子有想喝常温的我待会儿去给你们换,女生想换也可以。”

      他们在阴凉处歇下,耳边有“一二一”和蝉声,这些是属于少年的回忆。

      或许若干年以后,再在这个时间点经过某个操场,会想起那年夏末,自己正在经历的那一场恨不得它早点结束的军训,几年后又会扒拉栏杆看着别人经历,嘴里却念着:“年少真好啊。”

      徐寒向熊蘅借了一张纸巾,怕胃痛没喝冰饮料,也没麻烦黎峰。自己喝着陆远辰刚拿来的运动饮料,擦了擦汗,觉来一阵惬意的风。

      “心静自然凉呐。”黎峰和蒋沐沐在一旁“吵架”,争了一会儿把矛头转向全班,开始他的时代鸿沟大讲堂,“现在的娃都心浮气躁,我们那个时候……”

      正想躺下枕手臂,余光里苏戟往这边走来,徐寒便看过去,也听不见黎峰在讲啥,像是短暂性耳鸣,注意力里只有蝉声和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模样,走近后打下阴影,苏戟递来一条厚毛巾:“垫着,我看着你,眯一会儿。”

      徐寒接过,垫在后脑勺上,枕着毛巾,乖乖地眯起眼睛。

      阳光是刺不到他的,苏戟坐在旁边正好将光挡的严严实实,徐寒心口很胀,觉得这毛巾似乎有苏戟的味道,便不可察觉地侧头将鼻子埋进去一点。

      早上不太热,下午升温后随着水汽蒸发,明显感觉到体力跟不上了。操场上的新生都没有早上活跃,休息时间仿佛被下了噤声咒。黎峰在圈中间呱啦呱啦讲,五班除了蒋沐沐都只会嗯嗯嗯点头,眼神飘忽放空天外。

      黎峰讲完故事,转头去找王力:“王教官,你把我们这几天的任务说一说呗。”

      王力想起什么来了,打开手机,一边摆弄一边说:“黎老师刚好提醒了我。”

      “我就是了解了解,挑一个闲点的中午去办点事。”说是办事,其实是准备偷懒。

      军训期间,学校要求每班的辅导老师到场照看,但是天气过于炎热,也没必要拖着毕业大十几年的人陪他们一起晒着。

      王力翻到了早晨会议后发到群里的那个文件,提高音量读到:“我们昨天和今天都是练军姿,明天开始,早晨照常分列式,下午学习专项。最后一天我们集体验收成果,先是班级的分列式,最后是各方阵的节目。”

      一旁的女生问道:“教官,专项有些什么?”

      “我们有军体拳方阵,还有韵律操方阵和标兵方阵。这三个方阵会把班级分开,从明天学习的初步效果再细分,到各自方阵去由各自主训授课。”

      大家都没听过韵律操,便询问王力,他却装神秘:“我还是建议你们练好军体拳,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最近一次感受“到时候”是昨晚写军训日记之前,反正不是好的预感。

      男生们议论纷纷:“军体拳不是那个远近闻名的小学生防身术吗?”

      “欸是哦,那个段子你们听过的吧?小学生向歹徒表演了一套军体拳,结果却被歹徒刺了好多刀。”

      “那是假的,但是军体拳防身确实屁用没有。”

      你一句我一句,使得那些原本觉得军体拳或许很帅的同学将信将疑。

      直到王力一个眼刀杀过来,他们才停止叫唤:“休息够了来继续!不要侮辱我神圣的军体拳。”

      意犹未尽的女生们不情不愿地起身,怪罪那几个男生:“话多怪!”

      徐寒在笑骂声中睁眼坐起来,想要把毛巾还给苏戟,苏戟摆摆手:“以前一直放柜子里,还是新的,你拿去用。”而后抬脚走了,也不观望他们训练,免得影响徐寒。

      风中有校外自行车铃的声音,席席而至,又向远方喧嚣离开。

      今天剩下的时间过的很快,下午和室友结伴去吃饭,没吃几口便放下了碗。

      晚自习还是写日记,大家早有准备,有的懒蛋甚至将昨天写的按比例复制粘贴一遍,各自写的都比昨天要顺畅的多。

      晚修下课回到宿舍,或许是终于能学点别的太兴奋,男宿第一次开启大规模的串宿,来访去往都是关于明天专项的话题。

      熊蘅非要拉着徐寒一起,到隔壁又被蒋沐沐塞了一大包小馒头,正好自己有些饿了,道谢后接过零食:“明天叫不叫起床?”

      蒋沐沐:“当然!只要您愿意,这学期都交给您。”

      ……不是很愿意。

      整个暑假都极少运动的人,站两天军姿总算把疲劳关等来了,徐寒坐在床上捏腿,全身又酸又痛。

      没过多久宿管阿姨带着政教处侯哥过来催命。徐寒从苏戟那里打听到,昨晚那个吼一声宿舍楼抖三抖的魔鬼免贵称侯哥。

      拉上被子入眠,星空灿烂的夜晚,徐寒累了一天一夜无梦,睡得踏实。

      *

      军训第三天拉响起床号,早晨照例练习行进式,苏戟来五班晃了几眼,却没让徐寒瞧见他。徐寒心里有一丝丝拧巴,却说不清是为什么,他宽慰自己,许是中午没抢上饭的失落感吧。

      下午集合后,每个方阵跟教官预学了一个小时的军体拳和韵律操,接着由教官验收,为每个人安排合适的方阵。

      王力做了个悄悄话的手势,然后声响洪亮中气十足地告诉徐寒:“你是内定的小选手哦~”

      还“哦~”,真是毫无悬念。

      所以全班都知道徐寒径直被选去了军体拳方阵。

      甄率忍不住问:“您觉得他需要防身吗?”

      王力自我批驳式点头又摇头:“跟我过两招的时候我觉得练练还挺好的,我觉得你身体线条不错,可以考虑一下韵律操。”

      得,宿舍统共三个人,早上踢正步被选走了一个国旗方阵的标兵,下午被内定了一个武打少将,而自己则被建议考虑一下女孩子最多的韵律操方阵。

      “考虑好了吗?”徐寒安慰地拍拍甄率的肩。

      甄率一咬牙:“老子就去韵律操!”

      徐寒给他树了个大拇指,要做就做不扭扭捏捏的真汉子!

      所有方阵花了一个小时集结完毕。

      徐寒跟着众人一起走到操场西侧,看到了站在高台上的三位主副训官,王力就是其中的一位副训,他身边站着主训。听他带的班级女生说他姓朱,长得很好看,漂亮的锁骨在迷彩色下很显眼。

      他走到高台上,举起大喇叭,简单地向他们介绍军体拳的基本宗旨和要求,然后介绍了军体拳的标准套数:“你们高中接触的军体拳是第一套军体拳,也就是基本功,到了大学将学习进阶版擒敌拳。基本功一共十六个动作,之前的一个小时,你们已经学习了四个动作,接下来的这些天,我们将会对所有动作进行拆解,教会你们何时应对、怎样应对敌方的攻击,学习好军体拳是可以保护自己的,请勿轻信谣言。”

      “不要以为动作只有十六个,而你们已经马马虎虎学了四个,就可以偷懒糊弄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会对你们的动作进行细致的拆解,直到所有人完完全全掌握好为止。另外,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如果到最后军体拳方阵合练效果不达标,会被pass掉全部人员的演出,你们的努力会被白费掉,明白?”

      底下众人:“明白!”

      “首先,我们需要选出一排优秀的格斗选手到第一排来当门面。”

      “来,弓步冲拳,把前四个动作练一遍我看看。”弓步冲拳是预备口令,所有人接收指令后做好准备姿势,同时喊出“哈!”

      徐寒自知门面是要去第一排做示范,想故意做垮两个动作避上一避。谁知道王力不知何时竟然瞬移到他身边,双臂交叠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彷佛前天被摔那次是给自己送来一位奇才。

      徐寒:“……”不必如此,不至于如此。

      只好认真做动作,谁曾想他的这位亲教官不仅是盯梢来的,还向遥远的朱教官传讯:“老朱!这个徐寒同学!我说过不错的吧!”

      朱教官提着大声公,冲徐寒这边喊:“好着的,来,上我这边来!”

      这喊声惹得全方阵五百多来人频频向这边张望,连隔壁韵律操都被吸引来了目光,徐寒被看得头皮发麻,叹口气迈开步子,走到朱教官跟前,朱教官拉着徐寒给他选了最中间的位置。

      就这样,徐寒再一次人生高光,他转过身去,非常尽力地不去听身后叽叽喳喳的讨论声音,但是仍然如站针毡如芒在背。

      “重复第二式我再看看。”朱教官回到高台,继续喊他相中的同学,“第三排最右边上前来……然后,倒数第二排扎低马尾的女生……”

      方阵里的同学跟着主训的口令做动作,嘴里却没闲着,跟旁边的聊:“他长得真的很好看,不知道斯斯文文的学习怎么样。”

      “我听说他德艺双馨,我溪泽中学的室友给我说他以前的事,欸我给你说他之前卷入了一起校园霸|凌事件呢……”

      “什么?谁敢欺负他?”

      “不是,好像是找错人了,当时他只有一个人被包围了所以……”

      好似一场茶话盛会,开得百鸟朝凤都没这么能摆谱,只不过地点不对,时间不对,人物更不对。

      “要是第一天忍下不惹祸就好了。”徐寒踢一脚草皮上的石子撒气,在心里回想着。

      他面色青紫,如果有外人提前注意到,肯定能发现他又犯低血糖了。

      只不过大家都忙着聊天,徐寒背对着他们,没人发现。

      站在被众人卷入的话题中心,腹部突然发痛,那痛觉刺他,挠他,就像被尖利的爪子摩挲着神经。

      胃粘液反酸上来,他咽了咽唾液,眉梢紧蹙,只觉得耳边越来越吵。

      这些言论在平常看来似乎都是聊闲,不算动听也不是挖苦,但是在此时钻进徐寒耳朵里,像是弹过棉花的弓,拉来拉去偏偏变了调子,压得他大脑缺氧,耳内组织充血。

      生理要宕机了,他想。

      他的身体在毒辣太阳下摇摇欲坠,干脆紧闭双眼等着跌在草坪上。

      “徐同学!你怎么了?”一旁刚走上第一排的同学看见徐寒紧紧捏着裤缝线,闷着头轻声喘息,连忙想走上前察看。

      却见另一侧突然冲来一个人,以极快的速度怀抱住快要倒下的他,拦腰抱了起来就往医务室走,那男生说:“麻烦你给主训说一声,我带他去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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