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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Act. 16 花火祭 ...

  •   切原向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一颗碎石子,石子溅起的声响让那位站在窗台前,正出神的少女敏感的扭头看向身后。

      “赤也前……啊!!!”阿初喊了一声,意外的,她从椅子上起身的时候竟然被一边的桌子绊倒在地,“痛痛痛……”少女跌倒在地揉着膝盖。
      少年见状赶忙从门外跑进来,扔下手上的网球袋,蹲在阿初面前:
      “要不要紧?”他焦急的目光落向了阿初的瞳孔,背光的脸上,少女略微泛红的脸颊,让他在心动的一瞬间却落向更遥远的深渊……

      「她有喜欢的人,有喜欢的人……那个人的名字叫柳生比吕士……」
      心底泛起这样的话语,竟然一时动作僵硬。

      少女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夕阳下,他碧色的瞳孔里翻滚着橙色的光彩,以及一丝读不懂的含义:
      “赤也前辈……?”阿初疑惑的问向出神看着自己的少年,“前辈你……”她忽然想起自己方才似乎喊出了柳生的名字,终于因为惶恐而闭了嘴……
      「莫非他听见了?」阿初的心脏微微一颤,不敢想下去。

      然而少年什么也没说,又一次低下头,侧身开始在包里翻寻起什么。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对话,活动室里西斜的红色光彩投了一面墙壁,只有东西互相摩擦的声音,枯燥、乏味、寒冷到让人心悸。

      终于一会儿,他手上出现了一张伤口贴,少年一言不发,熟练的撕开它,然后将目光对向面前少女受伤的膝盖。
      阿初见状赶忙挪开手指,膝盖上红红的擦痕,上面沾着丝丝血色。
      切原对准,往上一贴,因为疼痛,阿初又皱了皱眉头。

      沉静三秒,像是下定决心一般:
      “赤……”
      “阿初……”
      两人异口同声道。

      于是彼此又微微一怔:
      “还是你先……”阿初说道。
      “……阿初,暑假也帮我补习英语吧!”少年丝毫没有客气,甚至抢白了少女的话。

      也许在方才那段沉默中,他最终下定了决心。
      决心一定要抓住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即便她心里住着另一位少年。

      “诶?”阿初反问道。
      一鼓作气说完请求后的切原,反而回到了先前扭捏的自己,少年避开了她的目光,低头用食指揉了揉自己的鼻尖:
      “那个…其实我……”他吞吞吐吐道,“其实我段考只考了八十四分而已……”
      “……”
      “和九十分差距还很大……”越发没有底气。

      空气里有一秒钟的沉默:
      “已经很好了哟!”阿初勾起嘴角,笑眯眯的说道。
      声音在阳光里干净而和煦,以至让少年带着三分惊讶抬起头。面前的女孩子,就如他一直所认为的那样,温暖的好似一个小太阳。

      “暑假补习吗?没有问题。一个星期一次可以吗?”阿初问道。
      “呃,嗯!”少年点点头。

      然后气氛再一次落入寂静。

      “阿初!”半晌,少年忽然喊道。
      “是?”少女奇怪的回应道,心里隐约含着几分危机。
      “没…什么……”少年摸摸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心里也是乱糟糟的。最后他还是勇敢的将目光对上面前的少女,这样,阿初的脸又红了红。

      毕竟他们之间并无多少距离。

      “阿初…请你…请你千万不要从我眼前消失。”少年认真的看着她,脸上毫无笑意。
      阿初听闻愣了愣,然后脸色迅速转红。

      「不要从你眼前消失……不从你眼前消失的意思难道是……」她惊讶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于是下一秒,切原便为自己这大胆的言论后悔了,特不自然的解释道:
      “就是…就是…哎,真是的……”他摸摸头发,“就是,阿初你总是弄伤自己,我必须看着你!”
      “咦?”
      “嗯,就是这样!”少年还坚定了一下语气。
      “呃…我,我以后会小心的!”少女点点头坚决道。

      ……
      所以切原这次或许可以成功、却最终被他搅黄的告白,让两人在入暑的时候,依然处于朋友与恋人的边缘线。

      暑假一周一次的补习波澜不惊的进行着,而两人也始终小心维持着这样微妙的关系。
      直到八月中旬残暑时分,少年才鼓起勇气邀请道:
      “呐,阿初,十五号有花火大会,你如果有空的话,能…能和我一起…去吗?”在少年吞吞吐吐的询问后,少女沉吟片刻,便笑眯眯的答应了。

      所以约定的那天晚饭后,阿初在妈妈的帮助下穿好了事先准备好的嫩绿色浴衣,上面洒着些黄色的碎花,素雅而活泼。
      提上小小的手袋,阿初站在家前的十字路口等待少年出现。

      汽车呼啸过,尾灯在街上拉出一条长长的橙色线条。
      这通明的橙色光带渐渐落下,少年的身影便映在路灯之下。
      两人都愣了愣,最终还是少年走向了少女。
      没有见过她穿浴衣的样子,被高高盘起的头发上,自然地插着那根他送的发簪。夜幕下,她的脸颊隐约浮着点红晕。

      心脏不争气的「怦怦」直跳,少年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有些乱了思绪:
      “很…很漂亮呢……”说着,却故意将目光别向了另一边。
      “……”阿初默不作声,实则是被他的夸赞搅乱了呼吸,“唔……我们…我们是不是要快一点去了……?”
      “嗯……”说着少年点点头,依然不去看她,转身与她走在那片夜色之中。

      “赤也前辈,没穿浴衣呢……”阿初起头道。
      “嗯,我…我穿不惯木屐。”少年回应道。
      阿初点点头。然而此时,两人耳边却仅剩下少女脚下木屐「哒哒」的清脆声音。

      转过最后一个弯,翻滚着墨黑色波浪的大海便出现在眼前。
      距海不远的地方,摊位林立,热闹非凡。
      切原与阿初并肩走在街道之上,却意外的遇到了网球部的前辈们。

      “喂~赤也!”远远的人浪里,一位白发的少年摆着手喊道,身边则是那位斯文的少年。

      “咦?仁王学长和柳生学长怎么也会在?”少年小声咕哝着,心想又要被他们玩笑。
      阿初隐约听见那声呼喊,目光对上一边表情温丝不乱的少年,穿着一身墨蓝的浴衣,显得愈发白皙。

      出乎意料的发展,当切原意识到柳生不就是阿初心里的那位少年时,扭头去看,却发现一边少女的目光中早已一丝僵持。
      来不及说什么,脖子已经被走近的仁王一把勾住:
      “带着女朋友来看烟花大会?喂喂,你也活得太嚣张了吧?明明学长我都还是光棍一条……”
      听着一边学长絮絮叨叨的调侃,切原吐槽他光棍明明是自己不停拒绝告白者的结果。

      “喂,阿初~”面前款款走来一位穿着红白浴衣的少女,样子亭亭玉立。
      “理央酱?”阿初一怔。
      “你们…认识?”一边跟着的斯文少年推推眼镜,有些惊讶的问道。
      理央朝他神秘的笑笑,随即将视线对上不远处还在打闹的少年们:
      “呐,我们女孩子先去一边玩!你们男孩子继续继续!”理央忽然拉起阿初的手,果决地说道。

      “喂!柳生妹妹,你难道想逃?”白毛少年听闻故意油嘴滑舌道。
      理央给了他一个鬼脸:
      “才不是呢,基友哥哥!”说完,少女拉起一边阿初的手,走向了离海更近一点、人流则少一点的地方。

      “理央酱……”阿初歪着脑袋看向前面少女的后脑勺。
      “呐阿初,难道你已经不喜欢哥哥了?”
      “诶??”没有料到理央如此直接,阿初微微一惊。
      “阿初,哥哥已经是三年级了呢……下学期以后,就要升高中了。”理央回头看向她,眼神认真的让她有些动摇,“阿初难道还在犹豫吗?”
      “我……”阿初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我也不知道呢……”
      “阿初,如果我说哥哥他或许也喜欢你,你相信吗?”
      “哎?”阿初被这句话惊到,“怎么会……”

      然而理央无视了阿初的惊讶,凉凉的复述道:
      “他说:「学生会新入了一个英语很好的女孩子」;他说:「这个女孩子个子很矮,但却意外的坚强。」;他说:「女孩子曾经在雨天忘记带伞,然后自己送她回了家」;他说:「原来,她就住在自己每天上学必经的那条路上」……”这是某此,理央不小心看到柳生日记本上的内容。
      “……”阿初微微一怔,她不知道,现在自己心里更多的是什么:欣喜?不对;欢乐?没有;激动?……统统错误。

      遗憾……
      为什么会是遗憾的感觉?
      为什么…眼前全是另一位少年的身影?

      “阿初,去告白吧!”理央略带央求地说道,“好吗?”
      “……”阿初死死看着她,很久很久以后,当第一团焰火腾然而起时,人群一片欢声雷动。

      阿初看着面前同样认真的少女:
      “理央酱,我可能已经…改变心意了……”

      如同流水一般划过喧嚣的抉择,终于尘埃落定。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Act. 16 花火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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