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弃犬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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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林若齐去宫中，发现天婺殿门口站着两位眼生的宫女。
“怎么是你们当值？于清呢？”
林若齐在宫中崇拜者良多，两名宫女见了他也不怯懦，笑盈盈地拜见：“奴婢们也不太清楚，据说是回老家了。”
“回老家？”
林若齐没放在心上。比起于清，他更在意这两位美貌的宫女。
“平日里陛下让你们伺候起居吗？”
宫女理所当然道：“殿内的事务是我们来负责，院落洒扫这些粗活有另外的人负责。”
“这样……”
宫女对视一眼，心里都觉得这位年轻的首辅大人平易近人，忍不住想多八卦几句。
一个宫女大着胆子问：“林大人，我听宫里有传闻，说先帝之死另有蹊跷……”
林若齐额头一跳：“谣言不可信，你们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可别让陛下听到不该听的，污了陛下的耳朵。”
两个宫女连忙闭口不谈了。
林若齐心里琢磨着尽快处理宫中的流言蜚语，免得澹台渊听了心里难过。
面前的门就被打开了，澹台渊走了出来，看见他站在门口也不意外。
“朕正好要去看看你姐姐，你要一起去吗？”
林若齐心里担忧，不知刚才和宫女们的对话他听见了多少。
这幅担忧的模样落在澹台渊眼中却变了味儿。
刚才他们的谈话其实澹台渊听的清清楚楚。宫中关于他的流言他也早就有所耳闻。
可是林若齐为何不想让他知道？
难道是想让他一辈子蒙在鼓里吗？还是说这造谣根本就是有心人传出来的？
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就算无风无雨，也会自己疯狂抽长，在不知不觉间蜿蜒至每个角落，盘踞整片土地。
他故意问：“和她们的聊什么，聊这么开心？”
林若齐以为他吃醋了，心里的高兴怎么也藏不住，一开口脸上的表情就露了馅：“没什么，就是闲聊问问陛下最近饮食如何，睡眠如何。”
澹台渊没再理会他，自顾往前走。
撒谎。
他最恨别人欺瞒。何况对方还是林若齐，他更加无法忍受。
连林若齐都把他当傻子。
林疏月已经在南花园等候多时。林若齐见是这个地方，不由一愣。
“你姐姐前几日突然说想架个秋千，朕想起此处，觉得重新修整一下也挺好。”
林疏月站在荫头下，虽神色稍显疲惫，看上去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婉贤淑。入了宫之后她便不常见亲人，见到澹台渊身后的林若齐有些惊喜。
“阿齐，你来了。”
姐弟俩许久不见，说了好一会儿话，聊起儿时的趣事，澹台渊也听着。三人坐在凉亭里说笑，一时间倒真像是最寻常不过的姐弟与姐夫。
“阿齐小时候喜欢收藏陶瓷小娃娃，眼看着十二生肖就差一只虎了，结果再也没见那做陶瓷娃娃的师傅，派家仆去打听，原来那老师傅的儿子科考落榜了四次，彻底心灰意冷，一家子回江南去了。”
“然后呢？阿齐应当不是会轻易就此罢休的人。”
“陛下还真是了解他。”林疏月捂着嘴笑，“他原本想追去江南找那老师傅，父亲不许，他便求父亲偷偷改掉中榜举子的名单，让那一家子回来住林府，天天给他捏老虎，父亲气得差点没打死他。”
黑历史被翻出来，林若齐急了：“姐姐，快别说了……”
“这都是你很小时候的事情了，你一个大男人还怕被说？”
“要是陛下误会我了该如何？”
趁她正笑得抹眼泪，林若齐转头想觑澹台渊的神色，却发现他正撑着下巴懒懒的看着自己笑，当即心脏漏跳了一拍。
澹台渊这副模样让他觉得口干舌燥。
就听他说：“朕是属虎的，要不把朕赏给你做补偿，如何？”
林疏月还能继续玩笑几句，林若齐却是不敢再开口，也不敢再看他。
工匠们将秋千架修好后，林疏月也显得很开心，正要坐上去试试，澹台渊却拦住了。
“差点意思。”
工匠们犯了难，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又不敢多问，跪在地上汗湿了背上的衣服。
林疏月说：“陛下，臣妾觉得工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一个秋千架而已，没必要这般兴师动众。”
澹台渊没说话。林疏月看向林若齐。
这里在场所有人，只有林若齐心知这秋千架对澹台渊来说意味着什么。
与其说是念想，不如说是扎在他心口经年腐烂的一根刺。
他想替他将那根刺拔出来。
“陛下，这些工匠也只会对着图纸依样画葫，不懂风趣，不如让微臣来试试吧。”
澹台渊看了他一眼：“也好，那就有劳林首辅了。”
工匠们得以解脱，连忙告退。
两人就这么坐在凉亭里，看着不远处林若齐捣鼓那秋千架。
静静无言。
林疏月不是蠢的。自从完婚后，澹台渊虽说诸事繁忙，但也不至于这般冷落她这个新婚妻子，册封中宫又拖了那么久，换作任何人都能感觉到他的冷落。
就在澹台渊以为林疏月不会再与他交谈时，她开口了：
“阿齐待陛下是真心的。”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澹台渊却听懂了。
他有些诧异地看向林疏月。
林疏月和林若齐并不算十分相像，但毕竟是亲姐弟，血脉相连的，从某个角度看两人会非常相似，特别是侧脸。
“在臣妾尚且年幼的时候，有次家中不慎走水，臣妾因感染风寒卧病不起，险些在睡梦中葬身火海。是当时年仅五岁的阿齐拼死救了妾身。”
她静静看着林若齐的背影：“臣妾其实一直都知道。当初先帝赐婚后，阿齐被您冷落了一个月，他在家里虽努力掩饰了，但臣妾这个做姐姐的怎会看不出他的反常。”
“父亲很早就告诫过臣妾，陛下很可能只是想利用婚姻绑住整个林家。”林疏月垂头，步摇投下的影子在她脸上晃动，“但若这是阿齐的心愿，臣妾愿意替他达成。”
她侧过头，对着澹台渊露出一个柔婉且坚定的微笑来。
“所以陛下，臣妾别的什么也不求，只求您能回应他的真心便好。”
等林若齐结束后，发现林疏月已经离开了，只有澹台渊一人，看着林疏月用过的茶杯若有所思。
林若齐吃味地藏起那个茶杯：“陛下和我姐姐说了那么多话，都在说什么呢？不会又是我小时候的糗事吧？”
澹台渊没回他，只说了句：“你姐姐很聪明。”
可是，聪明过了头，知道了太多她本不该知道的。
林疏月这些话明明可以烂在肚子里，那样自己还能对她有些愧疚。凭借这份愧疚，她和林家恐怕还能多些安稳日子。
可她偏偏要戳破这层纸窗户。
为什么要说这些给他听？是想提醒他自己究竟欠了他们林家多少吗？
“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那修好的秋千架最终也还是没有人问津。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弃犬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