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莱斯利国（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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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重演一遍如何？我很怀念你在战场上英勇无畏的身姿。”
啥玩意儿？
洛佩兹真的很想说：“你让我演，我就演，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但她根本没时间争辩。诡异声音不知由来，但很明显可以控制当下的场景。
它能让无数的无面黑衣人如提线木偶停住动作，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禁掉她的魔法，却并没有痛下杀手，说明只是在逗弄她。
希望这场恶作剧早点结束。
结束后就该惩罚了！
洛佩兹畅想着结束后的惩罚环节，利索地拔出战斧，挥动着将一个无面人拦腰斩断。
哦豁！好顺手！
一直用剑的洛佩兹开辟了新赛道，双眼放光地抡起斧头，哐哐一口气斩灭了十几个黑衣无面人。
神清气爽！完全不累！
“啧啧啧……”欠揍的谜语人又开口说话了，“我主，你真该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很早之前我便有了猜测——你该不会是以虐待他人取乐的变态吧？”
啪！
一道劈痕，由深入浅，劲道十足地嵌入紧实的泥土墙面，骇人又壮观。
洛佩兹如愿听到了谜语人的一声痛呼。
被她猜对了。无面人从四面八方涌来，一切攻击都朝着她，却从未不小心触碰撞击墙面一下。她拎着领子扔向一侧时，力度很大，但墙面从未出现坑洞。
无面人与墙面属于一体。他们相撞，好比相同的血液汇入同一道河流，只会相融不会相斥。
一个真实存在，一个软如棉花。突破口在哪里，显而易见。
洛佩兹抡起斧头，露出了进入到这里后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那么，你准备好了吗？”
猎杀时刻！
……
没有。没有。
已经数不清这是经过的第几个拐角了。
兰斯心里焦急的不行，灿烂的瞳色受到情绪的影响暗了下来，隐约有一抹猩红闪过。
他在这处类似迷宫的地方已经打转许久了。通道很长，灯火映照每一条通路和拐角，但却见不到牵肠挂肚的人。
为什么……进入这里前，他们距离那么近，气息也混杂在一起难以分辨，法阵是如何将他们强制分离的？
他的感知失了灵，走过那么多地方，没有一丝洛佩兹的气息，所过之处尽是虚无，生命的气息微弱到近乎为零。
难以置信。一个绝佳的堡垒，持有独一套法则的法阵结界，却只是闲置着，没有别的用途。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兰斯不确定自己能否忍耐到洛佩兹或詹妮弗寻来。
詹妮弗是一国的女王，法阵内部区域是历代莱斯利国皇室的秘密重地，背后有诸多利益牵扯。他一直在小心地收敛力量与脾气，小心不惹出祸端，给洛佩兹平添麻烦。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洛佩兹安全。
他习惯接受他人的行礼。商贾巨富，皇亲贵族，数不清的不同种族不同肤色的生灵在他面前虔诚地下跪，为了换取一次生的机会，或是来自女神的赐福。
除了教皇，他几乎没有对其他人行过礼。
偶尔做的出格的事，也会被合理化。
没有人会跳出来指责他，因为他所行之事，背后总有一套逻辑。
他对地位高贵之人，总是缺少敬意。
事后将一切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吧。他没有耐心和勇气继续等下去了。
兰斯深吸一口气，取下别在腰间的圣典，低声念诵。
“……请您赦免我的罪，赦免我的无知，赦免我的无能，赦免我在崩塌的世界前除了跟随您别无选择的懦弱与恐惧。”
“您是永恒燃烧却不会灼伤生灵的日，是光芒微薄却从未屈服黑暗的月，是天幕之上隐于岁月背后的星。”
“请您指引我，指引我的前路，指引我的未来。”
“我将遮蔽双眼，用心跟随您的背影；我将捂住双耳，用心倾听神言；我将闭紧双唇，用心与您交流。”
“直到右胸的心脏停止跳动，直到我的灵魂回归死亡的怀抱，否则我将追随您，服侍您，不离不弃，至死方休。”
每一句念诵，兰斯周身的魔力便浓郁一分。金色的光点悬浮于空中，四面夺走了打落的所有光影，更衬得面容神圣无暇。
只要强行击碎这里，击碎法阵，就能找到她了……
“请住手，兰斯先生！”
红发的身影从拐角跃出，打断了金发神官忘我的吟唱与念诵。
她怀里抱着一块小型的盾牌，上面刻着一张人脸，圆头高眉，耳垂肥大，面容憨态可掬。
兰斯一眼就认出了那块盾牌。
神级道具，人面盾。
他停止吟唱，却并未收回圣典。攻击类的魔法蓄势待发，对准了詹妮弗怀中的盾牌，随时可以击碎它。
兰斯面色不善：“把它给我。”
“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解释……”詹妮弗把盾牌护得更紧了。自幼习武的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兰斯汹涌的杀意，倔强的不肯后退，扬起脖颈，“我知道洛佩兹小姐在哪里！她没有受伤！”
“现在没有受伤。”
兰斯平静淡然地补充，一步一步走上前去：“詹妮弗陛下，洛佩兹将您视为合作伙伴，我也深知一国若失去了国君会有怎样严重的后果。只要您配合，我不会做出格的事。”
“你做不到的。结界之内，人面盾是绝对的主宰，你只能听我的建议，否则洛佩兹小姐只能永远迷失在这里。”詹妮弗冷静道。
在她眼中，兰斯一直是一个温和的形象。他跟在洛佩兹身边时，温和中还夹带着不明来由的怯懦与敬意，姿态永远放得很低，难以想象他愤怒的模样。
但现在，望进他的眼眸，詹妮弗觉得毛骨悚然。
那是一双毫无生机，无悲无喜的眸子，很难想象它出现在一个温和有礼，治病救人的医师身上。
听到詹妮弗算得上威胁的语句，兰斯抿唇，嘴角勾起一个泛着冷意的笑容。
“我当然知道。年轻的女王陛下，它是我降服的道具。”
“最后一次。把它给我，詹妮弗·莱斯利。”
一团光点，钻进盾牌雕刻的人面里。
人面简单的五官瞬间扭曲了起来。眉毛拧成一团，嘴角耷拉着下扯，圆润的眼眶扭在一起。它尖叫着，嘶吼着，咆哮着，大地与墙壁也随之震颤。
“又是你，又是你！你为什么还没死！你为什么还活着！！”
尖锐的怒吼声，以击穿天地的气势袭来。
詹妮弗脸色苍白，再也抱不紧怀里的盾牌，抖着腿瘫软在地。
盾牌从黑色斗篷的包裹中掉落、打滚，十分巧合地掉在了兰斯脚边。
“让你失望了，没礼貌的盾牌。”
兰斯弯腰拾起盾牌，很不客气地用大拇指按住它的额头，凉凉道：“我早该想到的。莱斯利的贴身武器，她的后人们奉若珍宝之物——只能是你。”
“现在，谈谈吧。你把洛佩兹，把与我们随行的女孩，传送到了哪里？”
……
“现在，谈谈呗。你到底是怎么降服那个变态盾牌的？”
红发的弓箭手，生着与詹妮弗相似的一张脸，坐在帐篷的入口，脚边是一个盛着绿色粘稠液体的木盆，散发着草药苦涩的气息，令森林的蚊虫望而却步。
弓箭手却不在意苦涩的味道，从盆里挖走一块，直接打在鲜艳的红发上，留下一抹暗绿色。
这么多年来，她便是采用了这种方法，将真实的发色藏起，好让她不会因红发暴露自己的身形。
身为弓箭手，学会与丛林融为一体可是必修课。
弓箭手是个闲不下来的。在她忙活着染发的时候，兰斯正坐在椅子上捣药。
“没什么特殊的。算是……耍了滑头吧。在人面盾的领域内，我们的实力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但与生俱来的天赋不会。”
“它热衷于污染人的精神，而我碰巧是这方面的精英，能够反过来污染它的精神，仅此而已。很简单的原理。”
“厉害啊。”弓箭手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一会儿功夫，她的巧手便已经染绿了大半红发。
她说道：“在你之前，我知道的精神力最强大的人是先驱。她没办法学习魔法，否则，还真不一定逊色于你。”
“……”
弓箭手直言直语。在战场上呆惯了，便没有功夫看人脸色过日子，大家伙都省着力气放在与敌人的下一次战斗中，基本不会顾及他人情绪。
兰斯这般多愁善感的人，被忽视得很彻底。
弓箭手是为数不多愿意接近他的人。即便是她，也要反应许久，才能意识到气氛诡异地陷入了沉寂中。
“又难过了？”染色的草药被涂抹到头顶，弓箭手摇摇头，说道，“你这样可不行啊。每天都会有人逝去，上次为了攻占险地，我们不是折了不少人吗？照你这个伤感法，心脏迟早有天会受不住的。”
“……嗯，我知道。”
兰斯从斗篷的口袋里取出刚刚收服的人面盾，走到弓箭手面前，递过去。
“这面盾牌被影响太深，意识和思维完全是畸形的，需要长期进行精神引导和改造。抛开这一点不谈，它是一个十分好用的防御道具，你拿去用吧。”
“给我？”弓箭手伸出沾满了青苔似的淤泥的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满脸不可思议。
兰斯微微点头。
“哇，你真够信任我的！这可是神级道具啊！”
“我相信你有能力压制它。当然，我也会对人面盾加上禁制，减轻你的精神负担。”兰斯脸上久违地有了笑意，“你是她养大的孩子，相信她和我一样想要见证你走向幸福安康的结局，莱斯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