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纭》苏新

3、纠缠

　　隔天是预定的两家见面的日子，何薇叫了香港饭店的厨师回来主厨。因为是在家里，林媛到没有觉得时间的难捱。九点起床，洗漱完毕，头发全挽了上去，挑了一件淡粉色的T恤，一件白灰色的小热裤套上，穿了一双棕色的小皮鞋。对着镜子看了一会，最后咧了咧嘴，对自己说：我其实也是青春无敌美少女。又伸了舌头做呕吐状，恶心一下自己。下楼发现没人，想想父母都去公司了，林浩然和林莹都上补习班去了。
　　家里的阿姨都不在便走到花园里，发现她们都聚在长椅上聊天，看来今天她们不用做饭的确是轻松了不少。准备避开她们去花丛那边看看，必不可免要听到她们的聊天内容。
　　“今天叶家一家子来吃饭，表面上是借小媛还人情，可是听司机老王说两家要合作。”
　　“是吗？哎，合作是早晚的事，总归是要成一家人的。”
　　“那倒是，孩子现在孩子还小，大人不好拿姻亲说台面上的话，可在过个几年，两家人倒是不分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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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媛走到花丛边上，玫瑰被打理得很好，品种也很多，娇艳欲滴，颜色深邃纯正的像是漩涡，看久了似乎要陷进去。白色的栅栏边上种着蛇目菊，包围了整个宅子。她听说何薇很喜欢养花，家里花房里更是开满了各种兰花。听见刹车声，林媛抬头看是叶则延的那辆车，花园挨着车库后门，她不懂他每次为什么都从后门进。
　　叶则延看到的场景是，林媛的手交叉负于身后，微微佝偻着背，蹙着眉，神情庄重严肃地看着地上的花朵，夏日九点的烈日，她似乎没感受到，一派清凉。由于头发都挽了上去，露出修长的脖子，可能是太瘦，肩窝处的锁骨高高的凸着，细小的绒毛在阳光的照耀下给她镀了一层金色的光圈。林媛待他走近到一个合适的距离，抬起了头，面带微笑说了声：“早上好。”
　　“早上好。”
　　林媛估计如果自己接下来不说话叶则延是不会说话的，或许她该有点主人的意识。
　　“进去吧，外面热。”说着转身往回走。他们已经在花园的尽头了，叶则延跟在她身后，柔软的草坪，没有声音，只有树上的知了在弱弱地叫着。
　　这次换叶则延看她的后背，他这次看见了她那两条修长的腿，细白匀称。
　　那边阿姨见他们来，招呼着叶则延，让他们在长椅上坐会便去忙了。他们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林媛想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但我知道他不管穿白T还是黑T都很好看。
　　“听说你要给我补英语？”
　　“嗯。”
　　“那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资料我找好了，明天给你。”
　　“补习班的呢？”
　　“那个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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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此，林媛无语，再聪明，也不应该当我面说我笨吧。于是突然觉得很无趣。
　　就在她以为叶则延这么说是完全嫌她不够水平不愿搭话时，叶则延开口了。“那是为出国准备的，班上人都是高三的，你本来就不应该报。”
　　这算是解释？超过十个字了……
　　“哦。”
　　林媛发现跟他在一起连谢谢都难以说出口。
　　就在他们安静得让林媛昏昏欲睡时，林浩然和林莹回来了。
　　“则延，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林莹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她今天穿了一条水蓝色的雪纺及膝裙，由于人白，很是水灵。反观自己又土气了。“刚过来，你们下课怎么这早？”
　　“我们逃课了，嘻嘻。”
　　“第一天就逃课？”
　　“你不是来嘛。”
　　林浩然说：“你们就别腻歪了，快进去吧，热死人了！”
　　四个人进了屋子，林浩然去冲澡，林莹拉着叶则延去了她房间，林媛只好也回房，无聊的厉害，窝在床上看新近一本畅销的外国小说。
　　看着看着居然又睡着了。如何入睡她不知道，是被林浩然叫醒去玩牌的。迷迷糊糊地跟来二楼共用阳台看见叶则延和林莹已经坐在那儿了。四个人边打牌便聊天，其实是三个人在聊，他们林浩然和林莹讨论着出国去哪，叶则延偶尔插两句话。林媛无精打采地打着牌，想着你们干嘛拉上我？
　　“去英国吧，则延。”
　　“嗯，考虑一下。”
　　“你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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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林媛应经确定叶则延和林莹是什么关系了，车库那一幕或许是最好的说明。
　　“其实美国也好，毕竟我们两家的公司都在nasdaq上市，去美国学习还是有利于以后决策的。”林浩然说。
　　“嗯，这个还需商议。”
　　“嗯。”
　　“媛媛你想去哪？”林莹突然问道。林媛不知话题怎么突然扯到自己身上。总不能说我不想出国，于是就说：“德国”。
　　“哦，则延你不是说过想去德国吗？”
　　“嗯，还在考虑。”
　　这个林媛倒没想到，便看了他一眼，发现叶则延也在看她。两个人眼神相对又立刻撇开。玩了几局，阿姨来叫他们下楼，说大人都到齐了。
　　下了楼发现蓝静也来了。
　　林成把她介绍给叶博文和尚心雅，她礼貌地打了招呼。一群人坐下后，阿姨开始上菜，果然很不一样。两家人各坐在一起，她听蓝静叫叶博文舅舅才知道蓝静与叶则延的关系。
　　打着谢恩和谢师的名义，林媛拿着果子酒敬叶则延，说了谢谢，也算是表了态。一顿饭吃得热闹无比。
　　吃完了大人去了书房，那四个人两两结对走了。阿姨看她一个人，就开玩笑说：“哥哥姐姐们都去谈恋爱了，你一个小姑娘就回房看电视吧，别愣在这儿了。”
　　“哎，那我先上去了。”
　　她没想到两个家庭对他们四个人的事居然持默认态度，毕竟他们还小。
　　进了房间，洗了个澡准备睡个午觉下午复习英语。
　　吹干头发，再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钻进了被窝。
　　可能是早上睡过一觉，怎么睡也睡不着。于是就拿起电话给姜素打电话。
　　“妈妈，是我。”
　　“有什么事么？”
　　“我见到叶博文了今天，还有尚心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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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静呢？”姜素问的声音很是轻。
　　“她也来了。”
　　电话里姜素没了声音。过了半天，姜素才开口：“她还好吗？”
　　“嗯，很漂亮，长得很像您。”
　　“媛媛，我等不了了，我……我想她。”说着电话那边的姜素开始抽泣。林媛想不到一向坚强的她居然哭了，便安慰她：“妈妈，我会加快速度的，你很快就能见到小静姐姐的。”
　　姜素可能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语气又硬了起来，“你小姨病情又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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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林媛拿着手机看了半晌，还是下发出去一条短信。等姐姐走了我想问你一下英语补习的问题。收件人——叶则延。
　　很快，滴答一声，回信，嗯，发件人——叶则延。
　　下床换了何薇买的睡袍穿上，又去镜子前照了照。
　　林媛似是心头卸了块大石头，突然起了睡意，晕晕呼呼就睡了过去。
　　她是被奇怪的感觉弄醒了，有什么东西慢慢磨蹭着她的脸，很痒。睁开眼看见叶则延的手在轻轻抚摸着她，她刚想尖叫拍开他的手，可是想到刚才那个梦，七岁的自己跪在姜素和小姨面前，听着姜素训着自己，“你不好好用功怎么能替我和你小姨完成心愿……”姜素和小姨最后也哭成一团。
　　她犹豫着还是坐起来和叶则延平视，此时叶则延坐在床边，眼神近乎涣散，但固执地盯着她，他的手还是逗留在她脸上，脸颊耳垂处，很暧昧。
　　“你……”林媛话还没说出口，叶则延就凑近了脸，两人鼻尖几乎相对。“如果我做了什么，你会不会怪我？嗯？”叶则延轻轻地问，却又不是询问的语气。热气全呵在林媛的脸上。
　　林媛快被吓得心脏停止跳动了。她摒着气息，看着叶则延的眼睛想知道他怎么了。见叶则延没有继续的动作，立马想换气，嘴刚张开，叶则延就吻住了她，出于本能她不但没推开，反倒先吸了口气。林媛听见叶则延轻轻笑了一声。那只附在她脸上的手就托住了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扶在她腰上。林媛动都动不了。叶则延先是试探性地舔了舔她的牙齿，“嗯，提拉米苏。”随即就开始纠缠，他的舌头一直推到自己的喉咙，自己地舌头似乎成了食物要被他吞下去，脑后的那只手插进了她的头发，腰间的手则捏着她的肉，还扯着她的衣服。林媛的舌根被抵地发麻，想吐又缺氧厉害，整个人软成一团缩在一起。想愤怒地推开却又不能，两只手抵在他胸前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无意识地痉挛着，最后只剩呜咽声。
　　不知多久，叶则延见她居然喘不过气，把她平放在床上，林媛这时候的神智已几近无存，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着。眼下的她，睡袍被扯得锁骨尽露，虽青涩但的确很香艳，他想，我遇见你终究还是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