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之意识永生》丁乙

3、第三章 意识活跃值

　　这是一个陈旧的房间，墙上写满了何杉看不懂的数学公式，不少公式的答案都随着墙面掉落的黄漆而消失不见。不到三十平米的面积，除了前后摆放的两张木制长桌和高凳外，就只剩下了何杉先前看到过的那颗人头。

　　很快，何杉就来到了人头面前。

　　当何杉将两只空荡荡的衣袖落在人头附近的时候，一块巴掌大小的镜子屏幕从桌面上升了起来。

　　“就是这个！”里衣兴奋地说道，“你快取下来。”

　　取下来？怎么取？

　　何杉想了想，将衣袖落到了屏幕上，衣袖刚一垂落，竖立在桌面上的镜面就毫无预兆地倒下了，并附着在了他的衣袖上。

　　这就是初始界面空间？

　　何杉看着落在他衣袖上的初始界面空间，十分轻薄，在发出一阵柔和的光亮后便像是钉在了衣袖上，呈现出泥黄色的暗沉模样，像一块衣饰标志。

　　“我的天呐~我没有想到你的意识活跃值竟然这么低！”

　　意识活跃值？

　　何杉仔细看了看他的初始界面空间，这才发现在左下角标记着数字【1】的地方有一粒小金豆，下面就写着【意识活跃值】几个字。

　　当何杉将目光停留在这几个字上的时候，不仅字体开始放大，而且还有一段说明也浮空出现在了何杉的眼前。

　　【意识活跃值】：监测意识能量的一项数值。当活跃的意识进入到特定的监测区间后，就能获得相应的线索指示。

　　“意思是我想要知道下一步做什么，首先得想办法拿到可以刺激意识活跃的能量，对吗？”

　　“看来你还不笨！”里衣说道，“现在选一扇门吧！”

　　何杉看了一眼左右各自半开的门扉，穿过右手边距离较近的门扉来到了外面的走廊里。

　　同何杉想象不同的是，走廊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这让何杉眉头紧皱，他不喜欢黑漆漆的地方。

　　早知道就选另一边了！

　　不过，半开的门扉随着何杉的离开，此刻已经紧紧地关上了。

　　正当何杉犹豫着到底应该往哪一边走的时候，袖口附近的初始界面空间亮起了一抹光亮。光亮从左下角往右拉出了一条细细的，泛着荧光的线条。

　　当何杉试着在走廊上走动的时候，他发现那条隐隐发亮的细线竟然会随着他的走动出现长度上的增减变化——当他朝着走廊左边走去的时候，荧屏上的细线就会缩短，亮度却与之相反地变得越发明亮，直至变成一个一动不动的小亮点。

　　反之，当他转身朝着走廊右边走去的时候，缩小的亮点又会慢慢地暗淡下去，直到一条细长的荧光线再次出现，而且细线在何杉走过他刚刚离开的那间房门外之后，细线也依旧随着他的前行而不断延长。

　　何杉于是朝着右边一路往前，先前看不到尽头的走廊，随着何杉的走动，出现了一片亮光。

　　走廊的尽头是一片白得发亮的浓雾。

　　这儿怎么有雾？

　　何杉看着眼前的浓雾忍不住好奇。

　　“你的问题可真多。”

　　“你还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们现在附着在同一件衣服上面。你想什么我都能听见。”

　　“我怎么听不见你在想什么？”

　　“因为我除了想死以外，什么都没想啊！我可不像你......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意识真的不见了吗？时空银行可以将我的意识保管妥当吗？如果我中途死了，我会真的死掉吗？觉醒计划又是什么？要是任务完不成的话，我就拿不到我的意识了吗？拿不到我的意识了，对我又会有什么影响？我会不会再也无法离开这个世界？”

　　里衣学着何杉的声音将他听到的何杉的心声全都说了出来。

　　“拜托！你有没有想过你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你的想法太多？”里衣说道，“所有的想法都会损耗意识能量。”

　　何杉庆幸他现在只是一件衣服的模样，不然一定会让里衣看到他脸红了。

　　“我只是不想死在这个世界，所以我要离开这个世界。”

　　“找死还要选地方？”

　　“我可不是找死，我是为了活着。”

　　“为了活着，所以要离开这个世界？你不觉得你的话里充满了矛盾吗？”

　　听着里衣的话，何杉知道里衣理解错了他的意思，不过却并没有多做解释。

　　沉默下来后，何杉看着因浓雾的光亮而变得暗淡的初始界面空间，往回走是绝对不可能的。但要继续往前，什么东西都看不见，除了雾还是雾，初始界面空间里也没有任何指示。

　　何杉想了想，硬着头皮朝浓雾里走了进去。

　　随着何杉被浓雾包围，漫天的浓雾竟然开始纷纷朝着何杉袖口的初始界面空间钻了进去。

　　“欸~~欸~~这是在干什么？”

　　何杉有些激动，也有些害怕。

　　等到浓雾全部被初始界面空间吸收后，原本呈泥黄色的初始界面空间被浓雾彻底覆盖，呈现出淡黄色的颜色。

　　何杉用另一只袖口去触摸，浓雾随着衣袖轻抚开始向两边散去。

　　随着浓雾散去，初始界面空间多出的文字引起了何杉的注意。

　　【雾白】：已知功能可进行空间加密的密钥，多用于防止信息泄露和空间开发。

　　而左下角的代表【意识活跃值】的那粒小金豆，不知道是不是何杉的错觉，何杉总觉得它好像变大了一些。

　　何杉于是将遍布整个初始界面空间的雾白统统拢到一旁，洁白的浓雾变得就像一朵透光的云。

　　不过，随着何杉将白雾推挤到一处，先前出现在初始界面空间的文字也跟着消失不见了，只留了一层淡淡的薄膜罩在泥黄色的初始界面空间上，衬得整个屏幕明亮了不少。

　　“那些字不见了，是因为雾白对空间进行加密了，对吗？”

　　“是这样没错，界面空间也是空间。”

　　得到肯定回答后，何杉将目光投向随着浓雾消失而逐渐变得清晰的走廊尽头。

　　尽头处是一个连护栏和窗口都没有安装的缺口。缺口外是一块巨型的弧形巨幕，巨幕上分布着各式各样的时空窗口。

　　远远看去时，就像是一幅没有完成的拼图。可当何杉走近之后，却发现巨幕上的每一幅图案都有着不同的形态和景象，且这些窗口会随着何杉的注视一一放大。

　　随着窗口里的景象在何杉的眼前不断放大的同时，不知从哪里冒出的白雾就会逐渐遮挡起周围的时空窗口，直到何杉移开目光。

　　“这是时空地图。”不等何杉询问，里衣就主动说道，“时空工厂拥有最完整的时空地图。”

　　身临其境地感受过几个时空窗口带来的震撼后，何杉将目光投向了巨幕下面的一个放大镜的标记上。

　　随着何杉将时空公墓几个大字输入进去后，缓慢转动的巨幕突然快速转动起来，接着，一辆红色的摆渡车出现在了何杉的身前。

　　【启动能量：1。老顾客可获得1个点的能量优惠，请确认您的身份】

　　【新客】or【老客】

　　坐上摆渡车，何杉看着出现在他眼前的选择，想起了他寄存的意识，选择了后者。

　　接着，便弹出了【身份待核实】几个大字。

　　不过，没等何杉多问，摆渡车便在巨幕上飞驰起来了。

　　带着疑惑，何杉看着浓雾聚拢又散，一闪而过的时空窗口就像一幕幕连续播放的序幕，预示着他即将展开的新的旅程。

　　当摆渡车停下来的时候，透过时空窗口从上往下看，可以看到一座至今还在熊熊燃烧的火山。

　　“时空公墓怎么会是一座火山？”何杉吃惊道。

　　“还不是为了给活人腾地，烧掉是最省事的。”

　　“我当然知道尸体要烧掉，但这是......”

　　不等何杉说完，巨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视野广阔的天空和浓烟滚滚的高山。

　　何杉恐高，看着身下喷着难闻的气味，犹如张着血盆大口的火山口，恨不能立马昏死过去。
　　要是早知道会从这么高的地方摔死下去，他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活过来呢！

　　不等何杉做好心理准备，原本轻飘飘的衣服突然不知怎的扭成了一条麻绳状，并从高空直直坠落下去。

　　“这又是怎么回事？”

　　“忘记说了，这是一个具象化的世界，所有关于意识的变化都能通过具象化呈现出来。”

　　“就算是意识具象化的世界，我们又怎么会突然扭在一起？”

　　“当意识出现分歧的时候，就会产生两股互斥的能量，而你无法掌握这两股能量，具象化的结果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你是说我们现在是两股力量？”

　　“我知道你以为残识不足为据，可若是主体意识放松了警惕，残识也能展示出不容忽视的能量。”里衣说道，“放轻松一点儿，你现在只是一件衣服，摔不死的。”

　　“就算不会被摔死，下面的大火也会把我们给烧死的。”

　　里衣却充耳不闻，反而随着越来越快的下坠速度兴奋地大叫起来。

　　“啊~~风啊~~雨啊~~苍天和大地啊~~我是多么、多么的想念你们啊！”

　　“你在嚷嚷什么？”何杉闭着眼睛问道。

　　“我在给我的墓志铭找灵感。”

　　“......”

　　“睁开眼睛看一看，看我将要下葬的地方和你将获得新生的地方。”里衣的声音继续传来，“如果你不想被大火烧死，你就得接受这个事实，这样我们才能改变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