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之意识永生》丁乙

10、第十章 灰怪的意识空间

　　却不想，灰怪在向他投完一轮火球后，竟然转身往回跑了。

　　何杉不知道对于能量敏锐的灰怪而言，高能量体总是比低能量体更有吸引力，但若是出现了源源不断的流动能量，流动性越强越有吸引力。

　　灰怪的举动有些出乎何杉的意料。

　　“怎么三心二意呢？”

　　何杉看看扭头往回跑的灰怪，再一次恨不能将自己变回先前的里衣，可以乘风飞到灰怪前面。

　　不承想，这一次何杉才刚刚这样想着，双腿就离开了地面，不但没有变回里衣的模样，而且还能凌空踏步，加快飞行的速度。

　　全新的能力让何杉感到十分欣喜，顾不得细想这能力是怎么来的？

　　与此同时，前方的灰怪凭借着对能量的敏锐捕捉，放慢了脚步。

　　何杉看着眼前突然顿住的灰怪，知道若是不闪不避定会撞到灰怪身上，要是灰怪再将它那张血盆大口张开，他就会自己把自己送到灰怪的口中。

　　反应迅速的何杉于是在灰怪顿住的瞬间跟着放缓了速度，并借着新掌握的能力凌空踏步，转了方向。

　　然而，让何杉没有想到的是，灰怪在回过头的时候，出现在他眼前的并不是刚刚那副凶悍的狗脸，而是变回了人脸的模样。

　　模样十分诡异，嘴角带笑，却又眼含泪水。

　　灰怪脸上诡异的表情让何杉有些愣神，不过生死存亡的本能反应并没有减缓何杉手里的动作——将手里的匕首狠狠地插入了灰怪的脑袋上。

　　软绵绵的触感和先前那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一模一样。

　　何杉想起了灰怪在他第一次插中它脑袋时的异样，眼下看来，先前突然改变的触感不是幻觉！

　　那么，那股吸附力应该也就不是错觉了。

　　吸附，鳞片，陷进，所有被何杉忽略掉的细节在这一刹那间全部串联起来了——眼前的灰怪就是为了让他能够对着它的脑袋攻击。

　　反应过来的何杉连忙想要蹬腿跳开，却不想双脚就像是踩进了流沙，越是用力越是身陷得厉害。

　　眨眼间的工夫，何杉就消失在了灰怪的脸颊上。

　　靠在大石另一侧的秦榆，看着他的倒计时，心急却也无可奈何。

　　这个世界从来如此，虽然可以通过一个时空摆脱另一个时空的规则束缚，但只要身在时空之中就总有人力无法撼动的规则。

　　比如，非身死进入时空工厂者，只能出现在时空工厂的二号厂房，得到一个身躯齐全的非人身体，在前半个小时内无法恢复原形。

　　比如，这里可收集的能量永远都是一个固定的流动速度，除了调整角度以外，人力无法改变能量流动的速度。

　　时间也被限制得死死的。

　　“秦榆，我被这家伙给吃了！”何杉的声音突然在秦榆的头顶上方响起。

　　秦榆抬头一看，人面狗身的灰怪正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没有看到何杉，只有灰怪，秦榆毫不犹豫地将怀里即将蓄满的四级透镜对着灰怪再次将镜中的能量释放了出去。

　　“秦榆，你放火干什么？”何杉的声音再次从头顶上方传来，“我是何杉啊？”

　　秦榆听着熟悉的声音，眉头紧皱。

　　灰怪喜食残识，拥有一定的智力，其能力除了它本身会吐火和抖落身上的火星，聚星成球外，还能伪装成被它吃掉的人的声音。

　　因此，秦榆不但没有收回手里的四级透镜，反而还加大了输出。

　　不过，秦榆知道灰怪的适应力极强，同样的方式每多使用一次就得耗费比先前更多的能量才能对灰怪造成同等的伤害。若是再将灰怪的成长计算在内，估计第二次耗费的能量得比第一次所用的要多一倍。

　　因此，秦榆知道四级透镜里收集的能量并不能将灰怪击退，就在秦榆准备将他应对紧急方案的准备拿出来的时候，头顶上方的灰怪突然一动不动地倒在了一旁。

　　看着灰怪背脊上仍在不断翻腾的火星，秦榆知道灰怪没有死，那么变成这副模样的情况——想来是何杉进到了灰怪的意识空间！

　　意识空间顾名思义是存放意识的空间，是生命体为了延长寿命而想方设法地增加持有意识的地方。

　　空间的大小和模样因人而异，因物而别。

　　因此，若是想要彻底摧毁对手，不仅需要摧毁对手的身躯，还需要打败对手的意识，将其躲藏在空间里的主体意识给消杀干净。否则一旦让主体意识逃脱，主体意识就能通过收集残识，抢夺他人意识的方式寻找复活的机会，卷土重来。

　　时空工厂作为一个可以为主体意识提供复活机会的时空。如今的何杉，以及出现在时空工厂一号厂房的那些死状凄惨的残肢断臂都是没能被彻底杀死的主体意识。

　　秦榆不喜欢进到别人的意识空间，将人赶尽杀绝。因此这次进来除了四级透镜外，只准备了足够的药粉，打算在出现意外时将出现的灰怪毒晕即可。

　　但灰怪的成长超出了他的预想，不仅身形模样通通变大了一倍，而且对能量的捕捉也变强了。敏锐的捕捉能力源自意识的反应，说明灰怪自身的意识也变强了不少。

　　面对一个拥有了主体意识的灰怪，再想像以前那样平和地完成任务的可能性十分渺茫。这也是秦榆在知道何杉是三无人员的第一时间就想对何杉进行调查时，仍然选择阻止何杉惊动灰怪的关键原因。

　　不过，眼下看到何杉进入了灰怪的意识空间，秦榆也算乐见其成。

　　无论何杉是否能够将灰怪的主体意识给消灭掉，通过何杉与灰怪之间的争斗也能对何杉有进一步的了解。

　　当何杉莫名其妙地被灰怪如同黄沙一样的脸颊给吞掉之后，出现在了一片滚烫的沙漠里。

　　呼啸而过的风沙里夹杂着密集的声音，时而鬼哭狼嚎，时而低声轻吟，既像大声控诉，又好似低声警告。

　　何杉因为风沙睁不开眼，只能竖着耳朵仔细倾听，可每当他想要听清话里说的是什么的时候，耳边的声音就会变得像利刃一样割伤他的耳朵和脸颊。

　　不过几步路的时间，何杉的身上就被划出了好几道伤口。

　　看不见，听不清，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个奇怪的沙漠里的何杉，伤口在炽热的沙漠里血流不止，几乎让他寸步难行。

　　就在何杉对眼前的这一切感到手足无措的时候，本就炽热的天空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铺天盖地的火焰像是要烧尽这里的一切。

　　何杉见状，连忙跳进了一个沙坑，用四周的黄沙将他自己埋了起来。

　　狂暴的风沙声和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在何杉的头顶上方，阵阵掠过。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何杉闭着眼睛，捂住耳朵，埋在沙里，忍不住咒骂。却不想那些沙粒竟然像是有生命似的，一个劲儿往他的身体里面钻。

　　一开始，何杉还只当是这里变化无常的风沙产生的错觉，可当他亲眼看到沙子从他的手掌心里往里钻的时候，吓得连忙从沙堆里坐了起来。

　　一条黄蛇咬着何杉的前胸跟着从地里飞了起来，吓得何杉连忙掐住了黄蛇的七寸，直到黄沙散落一地才明白过来咬住他的压根不是蛇，而是沙子。

　　这些沙子......怎么能往人的身体里面钻？何杉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刚一站起来，炎炎火浪就扑面而来，好像下一秒就要落到他脑袋上。

　　头上是要人命大火，脚下是往身体里钻的可怕黄沙，这站没法站，躲没法躲，到底应该怎么办呐？

　　何杉急得跳脚，想要四下张望寻找可以助他躲避的地方。

　　可惜，入眼之处依旧全是黄沙。

　　漫天飞舞的黄沙，有循着风的方向从右往左，也有像是在躲避火的灼烧，从左往右的，乱作一团。

　　稍微想要看得远一点儿，风沙就会变得像利刃一样，在他的脸颊和眼睛周围留下一道道的伤痕。

　　无可奈何的何杉只好紧闭双眼，不承想界面空间竟然传来了秦榆的留言。

　　【如果你能看到这条留言，说明你还活着。】

　　【意识空间唯有主体意识可以离开】

　　【我会在外面想办法，你在里面加油！】

　　秦榆的留言，何杉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整整三条，除了一句唯有主体意识可以离开的话外，没有一个字提到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离开这个叫做意识空间的鬼地方。

　　有时间用废话鼓励他加油，为什么不告诉他离开这里的方法呢？

　　何杉气急败坏地想着——他脑子有病才会拼了命来帮助秦榆！

　　不过，自从来到这个叫意识空间的地方，何杉发现他手腕上的界面空间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泥黄色的界面底色在周围环境的映衬下似乎和四周融为了一体，风沙落在上面，就像是被吸收了似的。

　　而那粒一动不动地缩在左下角的那粒小金豆，已经由最初的小拇指大小变得有大拇指那般大了。

　　也不知道是又吃了什么？

　　当初在秦榆纠正他的手腕上的空间属于意识空间的具象化显现出来的部分时，他就知道了意识空间的存在。只是没有想到真来到这样一个叫作意识空间的地方后，还是免不了惊奇。

　　能量，空间，这两样东西都和意识息息相关。

　　另外，里衣告诉他只有提升了意识活跃值，才能得到下一步的指示，想来关于线索指示这一类的信息应该也和意识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