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末的雪》李卡熙

10、雪中人海

　　2030年的北京，谈姝意坐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手中的咖啡冒着热气。

　　窗外的街道上，行人匆匆而过，霓虹灯在暮色中闪烁。

　　她低头看了看腕表，指针指向下午五点。该下班了。

　　自从从澳门博物馆实习结束后，她没有继续留在澳门，而是来到了北京做了编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抽了风来到北京。

　　收拾东西时，一枚银链从抽屉里滑落。她捡起来看了看，链坠上刻着模糊的字迹：「每个宇宙的雪都会落在同一个掌心。」

　　"这是谁的......"她喃喃自语，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走出写字楼，天空飘起了细雪。谈姝意裹紧大衣，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带来一丝凉意。

　　她总觉得心里空了一块，仿佛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每当她试图回想，记忆就像雪花一样，落在掌心就融化了。

　　街角的咖啡馆里飘出熟悉的旋律，是那首《致爱丽丝》。她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下，望向橱窗里的老式钢琴。

　　"姝意。"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谈姝意转身，看见一个穿着深色风衣的中年男子站在雪中。他的金丝眼镜上沾着雪花，脖颈间隐约露出银链的痕迹。

　　"我们......认识吗？"她疑惑地问。

　　男子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摇摇头："抱歉，认错人了。"

　　谈姝意点点头，转身继续向前走。雪花纷纷扬扬，模糊了她的视线。

　　走过街角时，谈姝意突然停下脚步。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口袋里滑落，低头一看，是枚头花。

　　"这是......"她捡起头花，脑海中闪过模糊的画面：实验室的暖气片，未名湖的冰面，还有......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生。

　　"谈姝意......"那个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她猛地回头，却只看见茫茫人海。雪花落在她的发间，像是一场无声的告别。

　　谈姝意站在街角，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她总觉得在找什么人，却不知道要找谁。

　　雪花纷纷扬扬，落在她的掌心。她忽然想起那句话：「每个宇宙的雪都会落在同一个掌心。」

　　"也许......"她轻声自语，"我是在等一场雪吧。"

　　转身离去时，她没有看见街对面的咖啡馆里，那个中年男子正注视着她的背影。他的手里拿着枚头花，后颈隐约露出雪花状的疤痕。

　　窗外，雪越下越大，仿佛要将整个城市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