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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年少的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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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的季庭越有些疲惫,卢女士担心地围着他转,手里端着一碗刚煲好的汤,热气腾腾的香气弥漫在客厅里。
“庭越,快喝点汤,外面跑了一天了,累坏了吧?”卢女士的语气里满是关切,眼神紧紧盯着季庭越的脸,生怕错过他一丝一毫的不适。
季庭越接过汤碗,轻轻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温热的汤汁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些许疲惫。“妈,我很好,没有一丁点的不舒服。”他笑了笑,试图让卢女士放心。
“好好好,没事就好。”卢女士松了口气,但依旧不放心地叮嘱道,“吃完饭就赶紧去休息,别熬夜了,案子的事情明天再想,晚上养好精神,明天才有精力上班……”
“好了好了,庭越知道的,你快过来吃饭。”季兴军在饭桌上放下报纸,打断了卢女士的唠叨。
“你也真是,不知道给说说,就知道看你那破报纸。”卢女士不满地瞪了季兴军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埋怨。
季兴军眼看卢女士要转移火力,明智地没有说话,低下头快速扒了几口饭,假装专注地吃了起来。
季庭越喝完汤,转身上了楼。身后的卢女士还在不停地叮嘱:“晚上别熬夜,别想案子了,早点睡……”
“知道了,妈。”季庭越应了一声,脚步却没有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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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季庭越躺在床上,盯着漆黑的天花板,明明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林可和隋奕的画面就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中。
深夜,季庭越又做起了梦。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路边的林荫道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季庭越坐在车里,目光透过车窗,落在校门口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穿着整洁的校服,笔挺的身姿在车内显得格外突出,但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定定地盯着不远处的两个人——隋奕和林可。
林可此刻正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几缕碎发贴在额头上,脸上带着几道浅浅的伤痕,看起来像是刚刚参与了一场打架斗殴。但她的神情却桀骜不驯,仿佛这些伤痕只是她荣耀的勋章。
隋奕跟在她身边,手里提着林可的书包,低着头,一副小弟的模样。他的头发同样乱糟糟的,脸上也有伤痕,看起来比林可还要狼狈。
隋奕时不时地抬起头,看向林可,眼神中带着一丝依赖和委屈。林可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停下来,低头安慰他几句。隋奕听了,就会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但很快又低下头,继续跟着林可往前走。
走着走着,林可突然伸手搂住了隋奕的肩膀。她个子没有隋奕高,这个动作看起来有些笨拙且怪异,但却显得格外亲密。隋奕似乎有些不习惯,身体微微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放松下来,任由林可搂着。
季庭越远远地看着他们,眼神慢慢变得冰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季庭越,公认的天之骄子,成绩优异,家境显赫,长相帅气。可事实呢?他其实只是个缺爱且敏感的可怜虫。
季庭越下了车,远远地跟着他们,看着他们走进了一条窄窄的巷子里。
巷子里和外面仿佛两个世界,外面繁华喧嚣,里面却落魄不堪。巷子两旁堆满了各种杂物,墙上贴满了小广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季庭越皱了皱眉,但他还是跟了进去。穿过这条贴满小广告、堆着各种杂物的小巷子,巷子的深处有一个简陋的三层楼。
季庭越看着林可把隋奕送回了家,一个妇人感激地不停邀请林可进门。林可没有进门,只是转身上了二楼。
格格不入的季庭越盯着那破烂的小楼看了好一会儿,正准备转身的时候,小楼冲出来一个身影,埋头一个劲儿往前跑的林可把季庭越撞倒在巷子里。
干净整洁的校服脏了,同样坐在地上的林可盯着他看。第一次跟踪别人的季庭越心虚地低下了头。
就在他想着如何解决眼前的事时,正好看到林可脚腕的伤,红色的勒痕,那绝不是校园斗殴造成的,像是被捆绑留下的痕迹。
林可看他盯着自己脚腕的伤,急急地把裤脚拉了下去,遮住了伤痕。
“你还好吗?”季庭越问道。
“你看我像好着的样子吗?”明明是她冲过来撞倒了别人,此刻却像个受害者一样盯着季庭越。
“那我陪你去医院?”季庭越好声好气地说。
“给我1000。我自己去。”
季庭越看着面前这个带着伤、眼神狡黠的女孩,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被讹了。他不愿多纠缠,给了一千,出了巷子。
可想到那个女孩的伤,他又转头去了药店,买了药回到巷子。那个女孩已经不在了。他把药放在他们刚刚撞到的墙角。
起身要走时,正好看见一楼隋奕家里的情景,那个妇人拿着碘伏棉签正在给隋奕脸上消毒。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隋奕的头,眼神里满是心疼。
季庭越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可是能看到妇人心疼孩子的样子,和隋奕笑呵呵跟妇人撒娇的模样。
季庭越被嫉妒与愤恨淹没了,这份浓烈的情绪让他的心率极速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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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越,庭越,醒醒,醒一醒。”季庭越被摇醒,他快速地喘着气,以减轻窒息感带来的痛苦。
季庭臻看见醒过来的季庭越,舒了一口气。他一直加班到凌晨刚回家,听卢女士说季庭越精神头不太好,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一进卧室,就看见季庭越满头大汗地喘着气,怎么叫都叫不醒。
“哥,你怎么过来了?”季庭越的眼睛慢慢睁开,声音有些沙哑。
“好点没?怎么回事?白天太累了?”季庭臻关切地问道,眉头紧锁。
“没事儿,就是做了个噩梦而已。”季庭越勉强笑了笑,“哥,你怎么过来了?”
“刚加完班,下午妈说你精神不好,我不放心,过来看看。”季庭臻坐在床边,语气里满是担忧,“做了什么噩梦成这样?”
“不记得了。”季庭越摇摇头,“好了,哥,你快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再说。”
季庭越再三说了自己没事,季庭臻才起身离开。卧室里恢复了安静,床头的小灯亮着。季庭越起来洗了把脸,冰凉的水拍在脸上,让他清醒了不少。
凌晨五点,他没有了睡意。回想起刚刚的梦,为了让他哥早点回去休息,他没说实话。那个梦依旧清晰且真实地在他的脑海里回荡,包括那股强烈的嫉妒和恨意,久久不能散去。
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太真实了,那仿佛就是在他身上发生过的事情,而非虚构的梦境。
就算是白天见了林可和隋奕,但为什么会梦到年少的他们?梦里的林可狡诈、活泼,那股劲劲的生命力是现在没有的。最奇怪的是,梦里的他在妒忌什么?在恨什么?
可以排除的是,绝非是男女之情。可以看出,梦里的他第一次见林可,并且跟踪的也不是林可,而是隋奕。
矛盾且混乱的关系,熟悉且陌生的情绪,让季庭越越发觉得怪异。也许,自己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